第456章 爭奪孩子
我看著趙剛跟秋韻差不多都快吵起來,趕緊阻止他們,現在秋韻可是一點氣都不能受,我在她的耳邊說,讓她不用管,趙蒙會管的,我們答應趙德佑在家裡一輩子,會好好地照顧他。
秋韻聽我說的話,這才放鬆下來,「趙剛,你走吧!我不想見你!」
趙剛的銀行卡當然跟著他一起走了,這點錢我們沒有人會在乎。
秋韻在雷振天的攙扶下要下來,我趕緊幫忙,誰知道她下來,給我跪下了。
「秋姨,你這是做什麼?趕緊起來!」我大力拉著她,這沖我跪著幹嘛?我不需要這些,我做事全部都憑著良心,人之將死,前程往事我們都讓它煙消雲散。
「不,林愛,你聽我說!」秋韻堅持要跪,我跟雷振天一起將她抬起來,才放到床上。
「你要說什麼都可以,但是別拿身體開玩笑,好嗎?你的身體狀況,我們都跟你說了,你別再堅持,好嗎?在床上一樣說!」我可不敢讓她跪,我大概也猜出來她要說什麼。
秋韻擦了一把眼淚,嘆口氣,「我從未想過自己會去世這麼早,我以為可以活到七八十歲,對大多數人來說,我就是個禍害,這禍害不都是活得久嗎?」
「秋姨,你說這些做什麼!您現在放寬心思,趙蒙還在為你不斷找葯,醫學在進步,新葯也多。總會有辦法的,咱們多活一天,就賺一天,多活一年就賺一年。我當年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但是我現在又活了兩年,這都是賺的。」對抗癌來說,我算是比較成功的,而且心態也算是比較好的。
當時趙蒙衣不解帶地照顧我,沒有他我也撐不下來。那段黑暗的日子,現在想起來都是甜蜜。
「林愛,當年我做錯了那麼多事情,就是因為吃醋,覺得兒子娶了媳婦就忘了娘,他為了你多次頂撞我。現在想想,我怎麼能這樣想呢?兒子對兒媳婦好,那是應該的。我現在正式地跟你道歉,林愛,你能原諒我嗎?」秋韻拉著我的手,感慨地說。
哎,這道理她要是早十年明白,我們之間也能處得跟母女一樣,「秋姨,都過去了,我原諒您,您就別多想了,對身體不好!」
但是我婆婆只有一個,我對著秋韻沒辦法叫媽,有些事情可以原諒,卻不可以忘記。她害我的孩子,就算人之將死,但是我不能忘記。
秋韻現在陷入睡眠越來越多,不一會,她就累睡著了。
雷振天跟我說了秋韻現在的狀況,「孩子,她怕是真沒有太多時間了!我想帶她回湘江,別再試藥了,每次試藥對她來說都是痛不欲生。吃喝拉撒都不行,跪在床上,就那樣地嚎一夜。我知道你們都是為她好,但是我想她更願意輕輕鬆鬆,乾乾淨淨地走。我要娶她,我們回湘江結婚。」
聽到這話,我很感動,可是秋韻現在的身體,根本不能移動,這個決定我可不敢下。我必須要跟趙蒙商議后再決定,雷振天倒是沒有怪我,而是讓我們盡量商量。否則就怕秋韻等不到那天。
這情況我告訴了趙蒙,他沉默了半天,然後問我的意見。
我當然是贊成的,有時候多活那幾天對一個癌症晚期的患者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反而要幫他們實現願望,這才是最重要的。
湘江是秋韻的根,她有太多太多的回憶在那邊,她想回去我們應該送她回去。
「那我們一起送她回去!」趙蒙贊成了這樣的決定后,將他自己關進了書房。這一夜,都沒有再出來,我知道他不想讓我看見。
人到了我們這個年紀,最常見的就是生死,事情只有發生在自己身上,才能感同身受。
三天後,我們讓醫院開夠分量的嗎啡,就帶著秋韻,雷振天,趙德佑一起飛湘江。
特事特辦地為他們快速領取了結婚證,然後舉行了婚禮,這一場婚禮來的人有秋韻當年在夜場的姐妹們,還有他們的女兒,當然少不了我們全家人。
教堂很小,但卻是湘江最古老的教堂,神父為他們舉行著婚禮,下面的人卻哭成了一團,期間秋韻暈倒了一次。
我們都在等著她醒來,繼續舉行婚禮。
因為時間很倉促,我們只能去購買婚紗,最小號的婚紗,她的背後還是一串夾子,勉強撐起了婚紗。
「感謝大家,這輩子我嫁給他很幸福,是我三十多年的夢想,今天終於成真了。」秋韻笑得很開心,將手捧花直接送到女兒的手中。
她們這對母女,也在秋韻臨死前,終於放下了芥蒂。
「媽!」
「韻兒!」
「媽!」
秋韻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婚禮上,在最漂亮的時候,跟這個世界告別,她的嘴角全部都是笑容,今天她所有的親人朋友,她最想見的人都見到了。
她很高興地去世了,雷振天在她的額頭親吻了下,然後拒絕其他人的幫忙。而是將她抱起來,放到提前準備好的棺材里。
「這是她親自挑選,裡面的花都是她選的,所以她很喜歡!」雷振天在婚禮前就按照秋韻的要求,將棺材也一同放進來。
現場的人,都知道她快要離世,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我看著趙德佑跟他姐姐一起撲在棺材上哭,但是趙蒙沒有哭,但是表情很悲傷。
秋韻對趙蒙的一生影響是最巨大的,現在她去世了,我知道他的內心其實是非常非常難過的。但是他哭不出來,年近四十,親人一個個地離世,這就是中年的傷悲。
緊接著就辦了秋韻的葬禮,作為兒媳婦我對客人下禮,跟趙蒙,趙德佑,秋韻的女兒一起都跪在那裡。
葬禮跟婚禮一起辦,讓人感覺非常悲傷。
一切結束后,我們本來邀請雷振天,還有他們的女兒跟我們一起返回A城,但是雷振天拒絕了,在養老院里他住得很好。
秋韻的女兒剃度出家了,了卻前塵往事,再也不問俗事。
至於趙德佑選擇跟我們一起生活,跟我們一起回來了。這個失去母親的孩子,一夕之間就好似長大了許多。
「大哥,大嫂,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我會好好學習,有時間就幫你們照顧孩子,做家務。等我長大了,我就勤工儉學!」趙德佑害怕我們將他送回到趙剛那邊。
我有些不明白,「孩子,我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不願意去你父親,或者你姐姐那邊嗎?我們這裡永遠是你的家。但是他們肯定會來找你,要撫養你,你得告訴我為什麼,我才可以幫你!」
不過才八歲的孩子,跟我們之間又沒有真正的血緣,如果趙剛跟趙惠惠都要來撫養,我們沒有立場留著孩子。
趙蒙再怎麼堅決,可是還有法律,無論怎麼判,也判不到我們撫養。
「我不喜歡爸爸了,他罵媽媽,讓媽媽早點去死。他騙人,他知道媽媽生病了,他是個大騙子!」趙德佑哭著喊出來,說出來的話,讓我們都驚呆了。
原來趙剛真的早就知道,卻還要裝作那副面孔,真是讓人噁心。
「他以前就跟媽媽吵架,罵媽媽跟野男人跑了,就不該回來,就該去死!」趙德佑還在哭著說,父母之間的吵架,最大受害者就是孩子。
趙剛一直都對秋韻那些事情無法釋懷,所以才變成這樣的兩面派。
「那你姐姐呢?她一直都很喜歡你!」我不信趙惠惠也對孩子不好,當初她對秋韻也還算不錯,主要是秋韻也鬧得不像話,所以她們之間的關係就變得很差。
「姐姐很好,但是姐夫好可怕!我就喜歡這裡,可以嗎?」趙德佑抬著頭非常渴望地看著我跟趙蒙,就跟受驚的小鹿一樣。
對我來說,當然沒有問題,趙蒙點點頭,我們本來就打算照顧他,但是這些問題是必須要解決的。
秋韻死後,趙德佑在我們家住了半個月,趙剛坐不住了,但是他一個人不敢來,拉著趙惠惠,黃晨睿一起來了。
如果是他一個人來,說實話,我門都不願意讓他進,卑鄙的偽君子,秋韻是有做錯的地方,但是也曾經真心跟他在一起過。在她重病的時候,怎麼能如此辱罵?
「趙蒙,林愛,趙德佑是我的兒子,他跟你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讓他跟我回去。就不在這裡打擾你們了!」趙剛看著趙德佑坐在我跟趙蒙中間,就有些不爽。
趙惠惠比她爸懂事多了,「大哥,大嫂,我們不知道秋姨病情那麼嚴重,沒有來得及趕上她的葬禮,但是我在她墓前放了鮮花。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弟弟,您不放心我爸,就讓我照顧吧!」
趙惠惠想叫我姐,但是看這樣子,還是叫了我大嫂。
這一點不能怪趙惠惠,當初那婚禮,我們根本就沒有邀請她,這是秋韻的意思。
「姐姐,我要跟著大哥大嫂,我不要他,也不去你們家住。」趙德佑狠狠地瞪了一眼趙剛,對趙惠惠倒是很客氣,他們雖然說是姐弟,但是相處時間,估計還沒有我們多。
「不行,趙德佑是我趙家的兒子,必須要跟我走。你們不能隨便管我們家的事情!」趙剛被兒子如此下了臉面,那是直接就吼起來,更是直接過來拉扯趙德佑,逼的孩子一手拽著趙蒙,一隻手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