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送走

  林蒙抱著我，我拍拍他的後背，給他支持的力量，「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你。你不用覺得愧對我們，我們一直都支持你！」


  我真的不在乎他改姓，而且公公一定是希望他改姓的，一家人有著再多的矛盾，最終還是一家人。


  然而不一會，趙鵬海就衝出來找我們，「你爺爺不行了！」


  林蒙瘋一般地衝進去，明明還有十來天，為何一下子就不行了，肯定是趙鵬海又說了什麼話刺激到老太爺，林蒙狠狠地瞪了一眼趙鵬海，他縮了縮脖子，什麼話也不敢說。


  我們進去的時候，老爺子已經是迴光返照了，面色紅潤，氧氣罩也拔掉了，靠在床上對林蒙招招手，「小蒙，趙家就交到你手上了，爺爺這輩子能有你這樣優秀的孫子，死也瞑目了！」


  「爺爺，您再堅持堅持，我已經決定我們全家都入族譜，我叫趙蒙，您的孫子。您別死！」林蒙最後一句話都帶著哭腔。


  「傻孩子，爺爺就算死了，也會在天上看著你。趙家有你真好，還有你媳婦，是爺爺當時做錯了，希望你們都好好的，都要好好的。我的重孫們呢？」趙老太爺看著門口，在堅持著。


  「爺爺，我已經讓人去接，十分鐘，您就再等十分鐘，他們馬上就會來！」我趕緊說，我們都沒有想到今天就是老太爺的最後一天，所以孩子們跟婆婆都沒有來。


  我在心中祈禱，一定一定要讓他老人家見到最後一眼。我們所有人在一起送走老太爺，好讓他再也沒有遺憾。


  「好！我等著他們！」老太爺不再說話，就好像將最後一口氣憋住，等著孩子們。


  我淚流滿面，這一刻我很難過，他是林蒙的爺爺，也是我的爺爺，現在總是不停的道歉，聽得我的心都痛。


  「太爺，太爺爺！」趙天承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我看見老太爺的眼睛立刻亮了，然後露出慈祥的微笑。


  我婆婆也是哭得很難過，在那看著孩子們挨個跟老太爺打招呼，最後老太爺拉著林蒙的手，也拉著我婆婆的手，含笑而終。


  「爺爺！」林蒙雙膝跪地，閉著眼流淚。


  趙雲濤趙鵬海，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趙家老太爺去世了，必須要上報給總BOSS，由國家發訃告，追悼會也必須要辦，按照國家標準來辦。


  我們將老爺子的遺囑說了，老爺子不願意去京城辦追悼會，就在這裡辦，然後骨灰送到老家。


  上面也都遵守了老人家的意見，追悼會只是小範圍內的舉行，趙雲濤被特批，追悼會後再回去服刑。


  我們所有子孫都跪在地上，為老太爺守靈，婆婆非要一起跪，怎麼勸說都不行，最後暈倒，徐大師給她用了一些安神葯。


  我也沒有跪多久，就將孩子們帶回去了。但是趙天承堅持要跟爸爸一起跪，看在孩子如此孝順的份上，我就讓他跟在趙蒙後面，好照應一下。


  當著一些領導人的面，趙鵬海居然哭訴他的生活多麼艱苦。讓趙蒙徹底黑了臉，這就等於是在丟老太爺的人，老太爺屍骨未寒，他就做這樣的事情。


  真是讓人寒心，好在趙雲濤老老實實地什麼也不說，對他父親這樣做，還勸說，結果被趙鵬海給打了一巴掌，就再也不肯說了。


  過來拜祭老太爺的領導們也是很尷尬，最後承諾給他送到干休所，在那裡都是離休的老幹部。這算是給了趙鵬海最好的待遇了，這還是在老太爺的靈前。


  等於老太爺死了，都還被兒子給利用了一把。


  還有一些顫顫巍巍地由兒孫們扶著的老爺子們扶在棺材上哭著，這些都是老太爺的戰友。個個都是快要入土的人，還坐飛機到這來祭拜老太爺，足見他們的戰友情多麼深厚。


  追悼會結束后，趙蒙就去給老爺子火化，然後扶靈送回山東老家先一步安葬，再給公公遷墳。


  婆婆對這些安排，都是沒有意見，她只希望死後可以跟公公合葬，所以讓趙蒙晚一點再給公公遷墳，等她死的時候，一起弄。


  婆婆身體一下子就差了，老太爺的死對她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


  「媽，您難道也不管我，不管孫子們嗎？我先給爸遷過去，您老還要看著孫子們上大學，結婚，還得給他們帶孩子。我岳父可是個神醫，你得聽他的話，按時吃藥！我三十多歲才找到您，您就當是為了我，也不要再想那些事情。爸沒有陪我，你得將他那一份也補給我！」林蒙拉著婆婆的手，放在他的臉上，他的心情我能懂。


  「媽，我們這個家，您必須要掌舵，趕緊吃藥，給他做的那個湯，我還不會，您還得教我！」我指著趙蒙，婆婆心疼兒子這些天的勞累，那是囑咐我燉點湯。


  其實湯不難，但難的是婆婆的身體必須要快點好起來。


  「好好好，我喝完葯馬上就教你。小蒙，你想多了，媽就是怕你累。媽身體好著了，媽也要帶重孫們！」婆婆被我們說的，立刻心情就好多了，不敢讓兒子再擔心。


  我這次沒有跟林蒙一起去，而是讓他一個人去給爺爺修墓。


  婆婆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林蒙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我們分開了一個月，在這一個月里，我是每天都跟婆婆睡，就怕她想不開。我就是對親媽也沒有這樣上心。


  不過好在張美芸女士現在有徐大師疼，對我的做法那是大加讚賞，每一個當媽的，都希望女兒家庭和睦，沒有婆媳問題。希望他們都好好的。


  我媽也拉著我婆婆去跳跳舞，打打牌，過過老年人的自在生活。


  等趙蒙回來，婆婆臉色好，身體好，人也胖了幾分，那是對張美芸女士讚不絕口，當然也對我非常感激。


  老太爺去世后，我們一家人的生活漸漸地安穩下來，在我們都差點忘記秋韻的時候，她抱著趙德佑來了。


  趙惠惠前幾天跟我說，她爸有了一個合適的老伴，我就有預感要出事，果然秋韻就來了。


  「秋姨，您不也有一個男朋友嗎？」當時還跟我們炫耀了一番，大有一股就算沒有趙蒙，她也會過得非常好。


  現在怎麼又慫了，不得不說這人的出身跟學識，真是決定她的一輩子。


  她是舞女出身，哪怕後來我們讓她學了攝影，瑜伽，老年大學，但是每次耐性不足。那些老頭一開始能被她吸引住，但是時間一長，內涵不足的問題就出來了。


  我猜這次，又被甩了。


  「別提那個沒良心的，他居然說我，說我腦子都是稻草，我不就是不想學毛筆字，不想看書嗎？我這個年紀難道還真去參加高考嗎？再說他那些子女一個個防我就跟防賊似的，那麼點錢還要鬧鬧鬧，我也有兒子不靠他們。趙剛居然又結婚了，他們能好好地對我兒子嗎？看看德佑給餓瘦的！」秋韻那是苦水倒不停，反正錯誤全部都是別人的。


  我看這趙德佑瘦了不少，個子長上來，比以前好多了，以前那就是個圓球，看著就讓人累。


  而且這次來，也比以前有禮貌，最少知道叫人，坐在那也有個樣子，不再到處摸。趙剛教育孩子其實挺好的，這要是被秋韻帶一段世間估計又毀了。


  我是不看好，看來秋韻還不知道趙蒙找到親生母親，並且認祖歸宗，「秋姨，這是我婆婆！林蒙現在叫趙蒙！」


  婆婆看著秋韻，先是很有耐心，到後面也皺著眉頭，但是依舊擠出微笑，怎麼說，都是這個女人養大了趙蒙。


  「我這個命啊，怎麼就這麼苦啊！我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現在你這親娘出來就要跟我搶了嗎？林蒙，林蒙，你說，是不是不養我了！」秋韻先是一愣，然後坐在沙發上就開始嚎啕大哭，哭得趙德佑都是一愣一愣的。


  我真是頭疼，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又開始老一套了。


  「別哭了！」趙懞直接是大吼一聲，嚇得秋韻立刻就停了。


  這也是馬上六十歲的人，要問這外貌保持得還跟四十多一樣，可見她無論在哪都沒有委屈自己。可這腦子真的裝的是稻草，這見到我婆婆第一面，不應該是留個好印象嗎？

  兩個人在一起說說趙蒙小時候的事情，不是挺好的嗎？大家一起都開心，非要鬧得這麼難堪，當著她兒子的面，讓小孩子都沒臉。


  「小蒙，媽只是在害怕，害怕你不要我。我雖然沒有生養你，可你一直都是我兒子，我養大了你！」秋韻小聲地說，生怕趙蒙翻臉真不要她。


  這跟男朋友鬧翻，又跟趙剛鬧翻，兒子接過來，這吃喝拉撒上學美容健身，哪樣不需要錢。她過來最大目的就是要錢，不過現在知道我婆婆在這，那肯定是要爭寵的。


  但凡是給婆婆的東西，她怕是都要爭一爭。而我婆婆恰恰是個不花錢的人，每日就喜歡在家陪著孩子，對於老去的容顏，根本就沒有想通過醫療條件來重返青春，反而渾身上下有著秋韻一輩子都趕不上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