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質問
我們一起回到趙家老宅，當著所有人的面，林蒙那是直接質問，「我母親的墓在哪？」
我們一直說的都是回京城祭拜父母，現在是只有父親，沒有母親。
作為兒子，林蒙有權利站在這裡質問這一大家子人。
趙老太爺面露尷尬的神色，趙鵬海立刻黑著臉訓斥林蒙，「有你這樣問話的嗎？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你母親在哪，當年你父親只是寫信回來說你母親去世了。後來你父親去世，是我去湘江將他的遺體帶回來的。」
「既然帶我父親的遺體回來，為何不帶我母親的，好讓他們合葬。既然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後你們還要讓他們分隔兩地嗎？」林蒙紅著眼睛，這完全是真情流露。
而且要找到母親遺體，那就必須要先要從趙家人入手，否則什麼信息都沒有，就算回湘江我們也找不到任何線索。
「好好說話，不可以對大伯爺爺這樣！他們跟我們一樣難過！」我拉著林蒙的手坐下，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可不能得罪老太爺。
雖然罪魁禍首是這老爺子，但我們必須要忍耐。
我都這樣說，趙鵬海就不好再訓斥林蒙。
不過將當時的事情還是說出來了，當初趙鵬龍死後，就被湘江的警察通知了家裡，趙鵬海去的時候，自然只會帶弟弟回家。
至於那個沒有被承認的弟媳婦，他自然不知道也已經死了。
多年之後才知道那個女人死了，還留下一個孩子。而老太爺也就從那個時候，開始讓人打探消息。
但是茫茫人海又怎麼能找到？
秋韻帶著林蒙入了雷家，除了她，誰也不會知道林蒙居然是撿來的。
如果沒有雲燕跟我們之間的糾紛，只怕這一輩子，林蒙都認為是被父母不喜歡，所以才被扔出去的。
根本不會有任何找父母的心思，只能說，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我母親叫什麼名字，她以前的家住在哪，家裡有什麼親戚，這些信息你們總會有吧！將這些信息給我，我自己去找。生為人子，如果不能讓父母入土為安，合葬在一起。那就不配活在這世界上！」林蒙斬釘截鐵地說著，不容任何人反對。
這樣的氣勢，讓老太爺嘆口氣，卻更加喜愛了。
「老二有你這樣的孩子，也該瞑目。一切都是爺爺的錯，可當時政局動亂，他如果娶了湘江人，對他十分不利。爺爺自以為為他好，卻沒有想到，害了他的一輩子，也害了你一輩子。」趙老太爺此刻的懺悔，我希望他是真的。
黃土都埋到脖子了，如果還不能夠明白，那真是白活一輩子。
「當年的事情，爺爺您有錯，但卻也不是全部的錯。如果我爸提前就將我媽帶回來，或許您會看在她有孕的份上，同意他們！但是我爸害怕被你們拆散，所以選擇留在湘江。」林蒙這分析是很客觀的，錯誤不能算在老太爺一個人的身上。
可以去恨，但不能盲目去恨！
「孩子，你能這樣想，爺爺就老懷安慰了。」老太爺那是越發地對林蒙滿意，這眼神讓趙鵬海父子越發地有危機感。
「爺爺，我希望您能答應我一件事！」林蒙突然單膝跪下，嚇得我一跳。
我思考了三秒鐘，走到他身邊，陪著他一起跪下。
「起來，快起來，你說，我都答應就是，不要這樣！」老太爺那是親自起來扶著林蒙起來，我也順勢就起來了。
反正態度做到了，如果老太爺這樣還不能答應接下來的要求，那大家就一拍兩散好了。
「爺爺，您還是讓我跪著吧！」林蒙又再次跪下去，老太爺那力氣本來就小，這樣拉扯一下，就氣喘吁吁。
「爸，您還是讓他說吧！」趙鵬海盯著林蒙，他也想看看林蒙到底求什麼？
趙雲濤那是怒視著林蒙，估計是以為林蒙要藉此機會要東西。
「在我父母合葬之後，我再入族譜！否則我內心不安，昨夜父親託夢給我，讓我一定要將母親帶回來。本來我還不明白，到了墓園才知道他要我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求爺爺，讓我們一家三口團聚！」林蒙跪在這，此舉是為了得到老太爺的幫助，更是逼著老太爺承認婆婆的身份。
婆婆一個人在湘江孤單了三十多年，我們在湘江那麼久都不知道。
林蒙此舉讓我淚流滿面，我懂他內心的痛。
「胡說，二叔都死三十多年，哪有託夢一說！別拿這些迷信來忽悠爺爺。」趙雲濤可算是逮著機會，那立刻就以堂兄的身份來教訓林蒙。
四十歲的人，卻總是如此幼稚，如果沒有趙家的身份庇護他，他早就死十回八回了。
趙老太爺這個年紀，偏偏最信的就是這些，抓起東西就往趙雲濤身上砸，「你這個混蛋，給我滾，滾出去！」
「爺爺，您就是偏心！」趙雲濤冷哼一聲，在趙鵬海的目光下，不情願地離開。
以往他是趙家唯一的孫子，趙老太爺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
但是他卻失去了最大的意義，傳宗接代。
現在還對林蒙屢次下手，趙老太爺辦他是遲早的事情，只要我們再努努力。
「孩子，你父親還說別的話沒？」趙老太爺帶著希翼的眼神盯著林蒙，在他心中應該也是疼趙鵬龍的，否則也不會如此。
「他說，讓我不要怨您，他也不怪您了。」林蒙這純粹屬於瞎編，但是趙老太爺聽得眼淚嘩嘩嘩的。
趙老太爺不斷地擦著自己的眼淚，好一會，人才緩過來。
「他當真不再怪我了，這些年我每次夢見他，他都是恨我的。如果當初我不反對，也早就兒孫滿堂了。是我的錯，所以老天爺才這樣懲罰我。我最疼愛的兒啊，我的兒！」趙老太爺又喊起來，結果一下子暈過去了。
趙鵬海趕緊喊家庭醫生來，他自己趕緊給老爺子掐人中。
看起來動作很熟悉，也是學會基本護理的。
現在的趙家，必須要靠著老太爺撐著，如果老太爺沒了，那趙家可就大不如現在。
我跟林蒙對視一眼，看來這趙老太爺是真的疼幺兒，只不過現在太晚了。
公公在地底下怕都化為一杯黃土了，再疼也疼不回來了。
家庭醫生來，再三強調，老太爺不能再激動，建議去療養院先住一段時間。
但是老太爺說什麼也不願意，要跟孫子在一塊。
「爺爺，你去療養院，我去找母親，等找到母親，我們一家子都搬過來！」林蒙也勸著老人家去療養院，他這個年紀，隨時都可以去見趙鵬龍。
「你再陪我幾天，我讓人先在湘江找，這樣你去了，就可以直接帶回來。其實老大有線索，只是怕我再激動，所以一直都讓你母親在外面。現在確實該接她回來了，是我們趙家對不起她！」趙老太爺這話，讓我們有些不爽。
一開始為何不說，非要等到林蒙去找，他才說。
那這一番哭泣思念是為何？
說到底不還是無法接受婆婆，說不定老太爺這些年都恨著她，恨她將他疼愛的兒子弄沒了。
他們夫妻的深情，在趙家人眼中，那就是婆婆一個人的錯。
「好，希望爺爺快一點。我父親在底下可是等了這麼多年！」林蒙說完，就找了個借口，帶著我回到這邊。
在公公的書房，林蒙翻找了半天，終於在一本書中找到一張照片。
憑著公公的深情，肯定會有婆婆的照片。但是肯定不在明眼處，否則都被趙老太爺給毀了。
所以拿到照片的那一刻，林蒙第一時間拉著我一起看。
「我就知道，他一定會有。林愛，這就是我媽，我親媽！」林蒙小心翼翼地拿著照片，如同拿著世界上最珍貴的珠寶。
從照片上看，婆婆絕對是一位知性美女，濃濃的書香氣質。
「真的非常好看，比我好看多了。媽，現在知道我們都在想念她，她一定會很開心。你當真要將她跟爸都葬在趙家墓園嗎？」我是很矛盾的，葬或不葬在這，對我們來說，都是非常遲疑的。
「你也好看，跟媽一樣好看，有你這樣好看的兒媳婦，她當然很開心。林愛，謝謝你給我一個家。」林蒙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在這個時候，我都是他的依靠。
摸著照片上的五官，林蒙如同陷入兒童一般的執念。
「她應該堂堂正正地進入趙家墓園，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她在湘江孤單了這麼多年，也該熱鬧熱鬧。」林蒙打定主意，那我們就沖這方面努力就好。
晚上，卻來了意料之中的客人，趙鵬海。
今天爺爺的反應，讓他害怕，所以他定會來找我們談談。
「你是我侄子，算是半個兒子。相信雲家那女人應該將你堂哥的情況說給你聽了，我們趙家只有你這一脈可以傳承下去。我們死後，都得指望你的兒子給掃墓。」趙鵬海遠遠地談著，但是這話說得我特別不愛聽。
我兒子憑什麼給他們掃墓？
有本事，現在去死一個，我或許會同意，兒子給他掃墓。
「大伯，有事說事，您這樣，搞得我都不好接話！」林蒙對趙鵬海也就不裝了，反正大家都是聰明人，都知道趙老太爺才是趙家的一切。
「我希望你進入官場，我會將你當兒子一樣的培養。趙家，必須要我們同心協力才可以發揚光大，但是你要將一個兒子過繼給你哥。」趙鵬海說出了今晚目的，真是恬不知恥。
他們惡事做太多，才會獲得這樣的下場，居然想要我兒子，簡直就是痴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