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相敬如賓
「朝事再忙，明兒個太陽還會升起。今兒個，你也累了，慧嬪你好好扶伺皇帝。」太后根本不顧及龍轅葉寒的感受。
太后說得不容龍轅葉寒拒絕，堅不可拒，太后是個要強的女子，為人強勢，話說一不二。
「慧嬪，你聽明白了。」太后側眸暗瞥過慧嬪一眼。
慧嬪含笑的樣子，兩頰忍不住的浮現胭脂紅色。她羞澀的模樣，極力的淑恃，慧嬪嬌聲細語，道：「臣妾謹遵老祖宗懿旨。」
太后在太監李松魏的扶伺下，與陪同的宮人們，揚長離開這宮殿。
殿外一聲「太後娘娘起架。」龍轅葉寒恭敬道：「兒子恭送母后。」
太後走后，龍轅葉寒整個人都如同換了一個人。
連正眼都沒看過慧嬪，負手在身後，月光清輝下，他冷冷回過螓首，冷道：「夜黑了，你回宮早點歇著罷。」
龍轅葉寒這般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
這麼無情。
慧嬪滿滿的委屈，她的無可掩藏的痛苦與心殤。慧嬪強忍著讓自已沒有掉下淚水，盡量以最溫柔，最體貼的方式，走著靠近龍轅葉寒身旁，可惜她只能看到龍轅葉寒的背景。攸然，可能是龍轅葉寒他感覺到慧嬪還沒有離開，攸然轉身，同時問道：「怎麼還沒走嗎。」
慧嬪低下了頭，臉色顯然在強忍著心碎般的痛苦，她緩慢鼓著勇氣，手觸摸到龍轅葉寒負著的手臂上，慧嬪顯然心疼：「皇上怎麼把自已弄傷成這樣，臣妾願龍體無恙，臣妾才能安心。」
慧嬪聲音如一江春水。龍轅葉寒對慧嬪是客氣與疏離，瞧著像是相敬如嬪：「朕安好，你不用擔心。」那雙桃花眸中似浮現了誰的身影，以至於出現了那樣的柔情，不過這種柔情離慧嬪是那麼的遠。
「皇上，臣妾伺候您更衣淋浴后，給您上藥吧。」慧嬪試圖與龍轅葉寒拉近關係。
可是她的手還沒觸碰到龍轅葉寒衣領，龍轅葉寒的無情與對她沒意思是那樣的明顯，如一陣風般，龍轅葉寒這不留痕迹的避開慧嬪：「朕不用。她若知道了，朕怕她傷心。」
這下慧嬪的情緒終於崩潰，淚水忍不住的落下了：「臣妾只是奉太後娘娘的懿旨，皇上若不從了臣妾，臣妾也是萬萬不敢回宮的。」
「那你就呆著罷。」龍轅葉寒說罷就要邁開步伐，往殿外走去。
眼看龍轅葉寒要走出殿外。慧嬪深深感受到了自已的失敗與無奈，她跑過去，從後面擁抱住了龍轅葉寒，貼靠在龍轅葉寒筆直的背上：「臣妾自幼崇拜皇上，得知皇上喜歡下棋博奕，臣妾至今已學棋有十年之長，只為有朝一日能盼得與皇上下一盤。臣妾得知皇上有時會一人撫琴，臣妾還在府中的時候，便會一人抱著古琴偷偷溜到後山去，一人看著高山與流水，幻想能與知已撫上一曲。臣妾知道只有最出眾的秀女，才能成為皇上的妃嬪，臣妾便不分日夜的學女紅，讀女戒，臣妾知道皇上讀什麼書，臣妾便也在讀。臣妾知道您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慧嬪是喜歡龍轅葉寒，可惜雖抱著龍轅葉寒，慧嬪卻感受不到龍轅葉寒的心跳聲。
「放手。」龍轅葉寒不為所動，辜負一番真心。
「臣妾放了，皇上就不要臣妾了。」慧嬪說，她反而摟得更緊：「這麼多年來，臣妾一直試圖能與皇上您相識相知，可是……臣妾盼著等著，皇上終究也不肯正眼看過臣妾，臣妾是做錯什麼了么？還請皇上您明示。臣妾可以改。」
龍轅葉寒面色冷如冰霜，他深邃的眸中，總是存在著一個人的身影。很遺憾，那個人從來不是慧嬪。
凄涼凄婉無比，慧嬪強忍著不再哭出，慧嬪說：「臣妾即已奉了太後娘娘的懿旨，您今夜……不要走了好么。」
龍轅葉寒沒有反應，冷俊的神色，根本不理會慧嬪。如慧嬪就是一縷空氣，他的腳伐還是邁開。
被龍轅葉寒甩開的慧嬪，羽阿蘭，又是那個羽阿蘭！
「是為了那個羽阿蘭對吧！」慧嬪淚水像決堤：「她有什麼好！」
「皇后的名諱是你能喚的。」龍轅葉寒停下了腳步。
「臣妾知錯。」慧嬪無奈低下了頭，縮著肩縮著腳，站在原地。
「你自個明兒向皇后認錯。」龍轅葉寒的心，究竟羽阿蘭是怎樣蠱惑了轅帝。
慧嬪拖著步子走向龍轅葉寒，眸光依依眷戀的看著龍轅葉寒的眸：「臣妾是皇上的妃嬪已有四年之久，可還是頭一次與皇上您獨處呢。」
看著龍轅葉寒的眸充滿著綿綿愛意與梨花帶雨。
「讓臣妾侍候皇上淋浴一次，明兒個也好向太后交差。」慧嬪仰視著那比她高大許多的軒昂帝王，含著淚嘴角勾起一抹最得體溫柔的笑容。
龍轅葉寒稍看了慧嬪一眼，劍眉微蹙，慧嬪這種溫柔。他從未在羽阿蘭身上看見過。
也許是怕龍轅葉寒再次拋下她，就大步離她而去。
慧嬪嘴角還是帶著那如讓人心碎般的笑：「皇上，臣妾不會侵犯您半分。」慧嬪故意強撐著，強自從容，可惜她的從容被不停滾落的淚水給出賣了。
龍轅葉寒見著慧嬪的淚水，劍眉微蹙，慧嬪是因他傷感，後宮像慧嬪這樣的妃子不少，硃紅色的高牆早已隔斷了多少妃嬪的情絲，到老見不著他一面的貌美才華女子，又有多少。
她們的痛，是他造成的。
慧嬪見龍轅葉寒的心似乎動搖了些許。
慧嬪的心，隨著龍轅葉寒安寧了不少，隨著時間的流暢，慧嬪在等，在抱著信心，不至於這麼絕望。
龍轅葉寒還是甩開了她的手。「皇上，您心中還是怕皇后姐姐會流著淚轉身。」癱倒在地上的慧嬪，她的心如她人一般，癱倒在宮殿上。只能望著龍轅葉寒的背影，聽著龍轅葉寒深情卻又不是對著她的話：「朕怕看到她說心疼，捨不得讓天地獨霸流著淚轉身。」
「皇上，臣妾戀您多少年了，愛您多少年了，輾轉念您想您多少日日夜夜，這宮中高牆層層，就是看不見您的一面，臣妾有時就在想，皇后她多幸福，因為她擁有著皇上您全部完完全全一份完全的愛，這真很讓人艷羨妒嫉與恨。臣妾恨不得用命去換，去換像皇后姐姐一番，能擁有皇上的愛，哪怕是一分，哪怕是一秒，只要皇上肯看臣妾一眼，就是死，臣妾也無憾了。」慧嬪痛哭，她甚至能感覺到她心碎的聲音，慧嬪哭得肝腸寸斷：「臣妾，好痛，心中好痛。」
「臣妾是真的愛您。」慧嬪哭得心中無一不是傷：「臣妾可以等，一直等，等到皇上願意看臣妾的那一眼為止，臣妾可以等，等皇上去瘋，去狂，去閱遍無數道風景，只要皇上肯在經過臣妾這道風景時停下腳步……。」
「你比不了阿蘭，」龍轅葉寒心中偏偏住不下第二個人。
「臣妾知道皇上心中住不下第二個人，臣妾只求，只求能陪在皇上身旁，能看著您，能在你不開心的時候陪著您，能在您……。」她的眸光深情的瞧著龍轅葉寒這渾身是傷：「在您遍體鱗傷時，能照顧您，能陪您一起傷一起痛，無論怎樣，都不願您趕臣妾走。」
羽阿蘭，這些話，她怎麼從未跟朕說過。龍轅葉寒的眸光變得幾分讓慧嬪看不懂，不過，龍轅葉寒心在動搖了幾分，只是，在龍轅葉寒眼中，看慧嬪不過是個可憐人，有憐憫，不過沒有愛情。
趨熱打鐵。
慧嬪慢慢走到龍轅葉寒身旁：「您是個重孝道的人，不想讓太後娘娘傷心，臣妾心中亦知皇上心裡只有皇后姐姐一個，臣妾不敢插足皇上與皇后之間的感情。只是為了讓太後娘娘不必難過，請皇上就當是與臣妾演一場戲罷。」
這麼說，慧嬪終是到了龍轅葉寒淋浴的宮殿，然而偌大的龍池中，備水什麼的皆是慧嬪的心腹亦兒領人去操辦，畢竟是演戲給太后看的。
一柱香后，亦兒緩緩到慧嬪跟前，見著皇上牽著自家娘娘的手，心中暗自高興，她稟告道說一切準備好了。慧嬪點點頭，道：「臣妾替皇上解開衣袍。」
亦兒在退下去時，默默的與慧嬪做了一個眼神交流。
慧嬪的手在龍轅葉寒身上移動，解開龍轅葉寒衣裳上的扣子，是幫他解衣淋浴。
這殿內點燃的香迷漫在大殿的各處，這香味與以往殿內所燃的香似乎有些不太同，龍轅葉寒劍眉微蹙：「這是什麼香？」
「臣妾也不知道，是太後娘娘讓人送來的，臣妾知道是她老人家送來的，也就讓人點了，皇上可喜歡？」慧嬪問，神色十分溫柔，那雙手在龍轅葉寒身上遊走像是在解衣，又不太像。
「朕自已來吧，你退下去。」龍轅葉寒感覺不太自在，他打斷道讓慧嬪出去：「讓小安子進來伺候便可以了。」平日里都是太監小安子伺候的龍轅葉寒淋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