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十里紅妝
「准后未婚先孕呢。」永盛公主宮中,太監附耳輕言。
永盛公主聽了還有一陣懷疑,她明明親眼看羽阿蘭食用了杏仁及薏米粥了,天下竟有這等狠心以親骨肉下棋的女人嗎?永盛公主不由得皺眉,攏了寬袖,問:「你沒看走眼?」
「奴才以奴才的腦袋保證,奴才確實是看得真真切切。」
「羽阿蘭這女人竟然行為這麼不檢點。」永盛公主說。這事兒,准後有了這把柄握在她永盛公主手中,她可要揪準時間好好弄一場戲了。
「公主,既要鬧,咱就要鬧得越大越好,准后若有這把柄在手,若在帝后大婚當天,當場被人點破這不檢點,臭名揚天下,這下,就算她能坐上皇后的位置恐怕也不穩吧。」心腹亦兒想出了這麼個招術,即然要鬧,當然是鬧得越大越對她們有利,越能損害她羽阿蘭。
永盛公主思慮后,她首先想到了掌握著天下一切大小權力的九五至尊轅帝,明天晚上便是轅帝的婚禮,在帝后大婚的時候,敢在這時候搗亂,只怕羽阿蘭沒被中傷,反而先得罪轅帝,到時羽阿蘭不僅沒被傷著,永盛公主等人先死,這是樁虧本的買賣。只見慧智蘭心的永盛,眉頭緊鎖,利益得失她權衡的清清楚楚,從而選擇對自已最有利的方式。
「得罪轅帝,恐怕於我們倒是得不償失罷。」永盛公主皺眉,無奈嗎?她思及今兒從心腹亦兒口中得知,在安在天地獨霸宮中的太監小朰子今兒在接信處塞了一條紙條,上面寫著,他從天地獨霸宮中做一個打掃太監的小朰子觀察發現,轅帝將於帝后大婚後出訪珀帝的帝國。
羽阿蘭身上所受的三千寵愛於一身,對她永盛公主及后妃們都不利,為了從自身的利益出發,她需要有個人來分,削弱羽阿蘭的獨寵及光茫。
轅帝出訪珀帝的帝國,並且不帶皇后出行,准皇後身懷有孕,是肯定不能攜帶同行,這是一個可以成事的契機。
這下,永盛公主見縫就鑽空子,她馬上讓親信攜帶上她的一封親筆信,給珀帝帝國內的珀帝親皇妹,榮和公主。
榮和公主與她永盛公主不僅相識,並且這兩個不同國度的公主玩得也挺來,永盛公主相信,榮和公主對嫁給轅帝是有嚮往,願意幫她永盛這個忙的。
夾著信物封入信封中,時間上是太趕唯恐來不及,永盛公主為給榮和公主成功邂逅轅帝製造最機時機,機會是要人去製造不是光靠等就一定能抓住的,永盛公主煞費苦心的為籌遠在她國的榮和公主邂逅轅帝來削弱羽阿蘭的恩寵,飛鴿傳書給了榮和公主。
在這大轅帝國皇宮中,孤身一人的永盛,不僅獨立並且心也慢慢的冷了起來,硬了起來,儘管她才是先太后在世時,指腹為婚成為轅帝正室後宮之主天下之母,被羽阿蘭搶了去。她從最開始的單純,父皇母后捧在手掌中的明珠,為了心中的執著一人孤身在這大轅後宮中輾轉求存,最終還弄得個姐妹與慧嬪反目,孤立無援,一個人,一個人不能回頭的走下去,因為,回頭是死!
誰也不想死!慢慢的在這樣環境中,她永盛公主一步一步的看穿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心冷了下來,也硬了下來。
永盛公主越來越清晰的意識到,只有活著才是好的,只有活得更好才是活著。為了得到自已所愛,為了近一步滿足貪婪的慾望,再痛苦,再鑽心她也會忍住,為了削弱羽阿蘭的寵冠後宮,板倒她,再鑽心,永盛公主亦要讓榮和公主爬上轅帝的龍榻。
天地獨霸雖未正式成為大轅帝國的皇后,但也已經入住進了皇后的鳳宮。
在這朝代中,無人不知鳳宮是歷朝歷代與帝王成婚後的皇后居住的宮殿。
這天地獨霸還沒正式成為皇家的媳婦呢,破例到甚至可以算是有違祖制,竟入主鳳宮。
在妒紅了後宮妃嬪們的眼時,這是轅帝對準后的獨有恩惠,后妃們再妒嫉又能怎樣,還不乖乖閉口,以免招來禍事惹禍上身。
妃嬪們禁其口,懂什麼不該說,但背地裡的勞騷是不了的,同時也是鬧得沸沸揚揚。
「一次淋雨,局面就被這狐媚妖精扭轉,分明是在施苦肉計。」
「這狐狸妖精,她就這麼有能耐蠱惑皇上的心。」
誰人背後不說呢,誰又不被說,嘴是長在後妃們身上的。儘管后妃們恨得牙痒痒,羽阿蘭這裡還是不曾被影響到。
後宮這些風平浪靜下的風浪,她一個皇后,能做到依舊只裝一片太平,面不改色。自然有她藏於暗處不為人知的有效機構,替她解決各宮各妃的矛盾鬥爭,好不至於讓事情發生或讓她臨時抱佛腳。
這有效的機制,自然是指羽阿蘭的舊部誓死效忠追隨她羽阿蘭的十三死士。
鳳宮中,是一片得意輝煌繁榮。
且不說鳳宮內是如何的富麗堂皇。舊邵的皇后中梅藍兒皇后的宮殿好嗎?不及羽阿蘭這鳳宮中的毛鱗一角。
滿目的御用皇色,象徵著皇家專用,權力地位的象徵,黃金雕鳳的鳳榻上,羽阿蘭芊長的手放於雕刻塑造成鳳頭的扶手上。
她鳳袍裙擺下,金鳳鑲嵌寶石的靴子腳下,跪著的是曾與她同朝為官的戶部尚書。
低頭哈腰恭敬著戶部尚書,儘管是天地獨霸已被轅帝開除出朝廷了,但他依舊不敢有放鬆,他戰戰兢兢著,一字一句朗聲念出:「臣身為戶部尚書,擔任此次負責向國丈爺府送彩禮。」
「皇上聖旨,納羽阿蘭為後,遣微臣持禮節采點彩禮,皇上與皇後娘娘大婚結為夫妻,為盡夫妻的倫德,皇上掌管天下風雲的道義,顯皇後娘娘對祖宗的敬意,報答國丈娘家養育之恩,以國母之禮採選彩禮如下,黃金五十萬兩,白銀一百萬兩,金制茶具二套,銀制茶具三套,金銀傢具各二具,絲綢布匹上萬匹,各色玲羅綢緞上萬匹……。」
等等,羽阿蘭聽完這戶部尚書念這些,竟然念了足足半時辰余才將這些彩禮名單念完。
這宮殿里伺候著羽阿蘭的宮人們,羽阿蘭得寵了,她們是皇后的宮人,在奴婢奴才中她們自然亦高人一頭,跟著得瑟。
這些彩禮,可是沉甸甸的一份厚禮。
內務府過後有清點記載,也不知道這事帝后大婚共開支了多少錢。
「退下吧,」戶部尚書走後不久,他的禮品羽阿蘭也讓宮人給推倉庫了。
瞧著外頭的夜色,羽阿蘭闊步了出去。她腦中飄來,夙曦澗呢,估計他也沒心思見她羽阿蘭了罷,或者在哪裡買醉又或者在幹些什麼。
「人活著總要往前看。」羽阿蘭在這深宮中,不復當初的幼嫩,夙曦澗於她如何,活著就該為生存做打算。
「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鬼地方。」夙曦澗醉醺醺沒有任何忌諱的直接握住羽阿蘭的手帶她走。
夙曦澗還是來見天地獨霸了。
「晚了。」現在的局勢,除了轅帝,早已超出了她們的任何人的掌控。
「跟我走。」帶著醉意的夙曦澗,很明顯他喝了不少的酒,拉著羽阿蘭直往前不顧一切。
羽阿蘭狠下了心:「你不該此時來見我,你走罷。」
夙曦澗終於發作了,他一手按住羽阿蘭肩膀,怒視著責問道:「難道本王的深情等待,為你付出了一切,還不及龍轅葉寒那個只會傷害你的男人!」
這話聲音夠重也夠響。
羽阿蘭穩重道:「你醉了,這裡是後宮,我是后妃。」
「羽阿蘭,究竟是你醉了還是本王醉了!」他緊握著加重了力量搖晃:「你就這麼甘心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墳墓中,與三千女人爭一個男人!」
他問得直刺羽阿蘭心間,他是帝王,風流是他的歸宿美人在懷亦是他的權利。羽阿蘭看透又能如何,夙曦澗說得再說進她心裡,千瘡百孔的心,羽阿蘭亦要生存。
「你回罷,這裡不適合你再呆下去,」迎著夙曦澗再要出口的話,羽阿蘭眸光有變動的直直強勢的對視上,嘴中的話堵住了他夙曦澗想要說下去的話,她紅唇一字一句:「於你對我都不好。」
這話直打在夙曦澗心間,那雙緊握住羽阿蘭肩膀的手也鬆開了幾分,他這動作是在害孤身一人在後宮中的羽阿蘭。
「對不起。」理智回籠的夙曦澗道,他深情的眸化為呆愣的空洞停留在羽阿蘭臉上,腳步搖晃不穩的轉過了身,直接頭也不回的走了。
夙曦澗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這個夜色中,夜色吞噬了他的身影,夙曦澗這個待她真心的原是親王的他,走出了這座富麗的鳳宮中。
羽阿蘭於院中遲遲移不開腳步,她在為自已傷害了一個待她真心的夙曦澗而愧疚,亦感到自已在這深宮中的前程堅危萬分。
龍轅葉寒,轉身呆在哪個宮,轉身又手擁哪個美人在交替,是永遠不會停止的,只因他是帝王,美人永遠可以再交替接替下去。而羽阿蘭,終有天會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