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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步步為營

  盛帝看這個站出來講話的廉親王夙曦澗,揮手允許道:「別賣關子了,什麼當說不當說的,直接說就是了!」


  廉親王夙曦澗本是想說盛帝在對天地獨霸的征剿方略上有不足之地,他本想指出。後來腦子一轉,思及到,周旋淫浸官場,話不必說白了,天下芸芸眾生,說話心直口快毫無城府的人過多,這樣的人讓人喜歡,也讓人討厭。如果自已一不小心就心直口快的直接把話說白,放在這朝廷上,甭說政敵落井下石揪著了就不放,重則會進宗人府啊。


  本王一旦把自已要說的說白了,必定會令皇兄顏面有損,也必會讓小人可趁之機站出來彈劾本王。


  想到自已的言語,接下來的話一旦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出,必然讓皇兄下不了台。照皇兄的那個性子,保不準會記恨本王,以致日後導致兄弟間疏遠。


  在沒上朝前,他反反覆復在腦中考慮著,好不容易最終讓自已下了決心,當朝說出盛帝的征剿方略該改進的地方。


  如今想來,當朝說出該改進的地方以大捷為重,但這樣等於讓盛帝下不了台,會損盛帝顏面,皇帝是沒有錯的,流傳著一句,如果你發現皇上錯了,請參照第一條,皇上沒錯。


  當朝指出,廉親王夙曦澗之前打算做諫臣的心思,權衡了。就算盛帝龍顏不悅之際能認可他這個臣弟的忠言,也會怪罪他就不能顧忌一下他這個皇帝的面子嗎?一定要讓他當朝下不來台嗎?就不能含蓄委婉些,不能婉轉些嗎?不能找個合適的時機私下跟朕暗示些,隱晦些,委婉含蓄的表達嗎?思到當廷讓盛帝有失顏面,甚至下不來台。廉親王夙曦澗臨時改了話語,道:「回皇上的話,臣弟認為,賊臣天地獨霸奪取了護都關周邊的小城,下一步,她必會集中兵力攻打護都關。」他本想是說盛帝的錯誤的,但想想,誰都不會喜歡自已的不足之處,或者說是錯誤會被人在公眾面前被人曝光,何況是盛帝呢,並且是在滿朝文武面前,盛帝哪能不惱怒呢。所以他廉親王夙曦澗活生改了話語,步步小心,步步驚心。


  「嗯。」盛帝認可廉親王夙曦澗的話,問道:「然後呢?」


  盛帝這般問,是在廉親王夙曦澗的運籌帷幄之中,他裝出懵懂無知的樣道:「額……皇兄恕罪,臣弟還沒有想好。」


  滿朝的不說話,任何人都討厭話只說一半的人。話只說一半的人,沒說完的人,是惹人厭的。盛帝看了廉親王夙曦澗一眼,什麼也沒說。


  「有事啟稟,無事退朝。」時間在流逝,最終在這一聲公鴨子聲中,退了早朝。


  早朝剛散,盛帝走後。喬王爺夙曦喬與廉親王夙曦澗之間,關係本就不太好。喬王爺夙曦喬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在經過廉親王夙曦澗身前時,嘲諷的道:「曦澗啊曦澗,下次開口說話可要先想清楚了。剛才是皇上為顧全你面子,沒有當廷說你,你也要明白,想清楚了再發言。」


  面對喬王爺夙曦喬小人得勢的高姿態,廉親王夙曦澗也能體會到羽阿蘭在喬王府時,與夙曦喬合不來的原因了。他放低姿態,逢人打哈哈的謙卑恭敬道:「喬王爺教訓得是,以後曦澗會記得的。有勞喬王爺的教導了。」廉親王夙曦澗是個守口如瓶,對任何人與事,他都不會向任何人和盤托出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畫皮畫骨難畫心』能用在廉親王夙曦澗的身上。能伸能屈,更能放低姿態哼哈的向這個比他還低一級的喬王爺夙曦喬放低姿態。


  世界上能做到真正保密的人不多,出奇的是,這個廉親王夙曦喬偏偏就能做到,極便是對人,瞧著他廉親王夙曦澗逢人打哈哈,皆瞧著是掏心窩子,也難保他廉親王夙曦澗掏的是假心窩子。


  走在退出金殿時,左宰相不知何時到了廉親王夙曦澗身前,與他並肩而行:「親王,剛才您恐怕不是要說這個罷?」


  韜晦習慣了的廉親王眸光一抬,瞧著左宰相,他掏了掏頭,假裝著道:「宰相何意?」很多時候,利益場合沉浮中,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不想被人抓把柄扣字眼,說話就不要過於絕對,雖然很多人都喜歡明確說話給人感到他這個說話人的自信,不過話說得太明確了,不如城府深的人,如廉親王夙曦澗很明白,他選擇模糊表態,留有迴旋的餘地。


  左宰相不僅是宰相,他還是兩朝員老了,自先帝在位時,他就跟隨著夙家天下了。經歷的風風雨雨比廉親王夙曦澗吃的飯都要多,『媳婦熬成婆了,』自然在任何方面都要比廉親王夙曦澗要成熟老練。當即他拈著鬍子,笑著言:「親王真是擅韜晦之道,世人總喜蓋棺定論,而親王卻與人不一樣,凡事留餘地。進可攻,退可守,不錯。」


  廉親王如果在這等人面前,還裝愚鈍的話,就真無葯可治的愚了,與聰明人講話是不費勁的。


  姜還是老的辣。廉親王一副慚愧的模樣,正想說話。左宰相也是久經官場了,能在百態呈現並讓人感覺到恐怖的巨大權力圈中,做到不倒翁。自然有他的一套章法,他揮揮手,不想聽也沒興趣。


  辭了左宰相后,廉親王夙曦澗往盛帝的皇宮中走去了。


  在這宮中,說話辦事可要慎言。


  在往後宮中走去時,廉親王夙曦澗腦中就想好說詞了。瑙吉宮。


  金殿輝煌。廉親王夙曦澗走到金殿外,守在外頭的大太監,見著他了。掛上了一副笑臉,給他請安:「奴才給親王請安。」起身後,又諂媚的道:「親王是要見皇上的吧,奴才這就去給親王通報去。」說罷,跑去殿內向盛帝請示去。


  瑙吉宮內,琵琶聲不斷,笛聲不斷,很明顯盛帝在享樂。


  很快樂曲聲斷了,太監一臉笑容的出來通報道:「廉親王,皇上有請。」


  廉親王抬腳跨進殿檻去,殿內只見盛帝獨自一人,坐在席前,獨自一人飲著酒。


  廉親王夙曦澗見著盛帝,趕忙跪下去:「臣弟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曦澗,來見朕有何事啊?」盛帝手中執著鑲金御用酒杯,杜康之香飄彌著問。


  廉親王夙曦澗在一番在為了切入主題的『預熱』之後。廉親王夙曦澗道:「皇兄,臣弟有個不太成熟的想法,想讓皇兄指點下,看看能否行得通?」盛帝雖然是他廉親王夙曦澗的兄弟,同時也是君,他廉親王夙曦澗是臣,君臣有別。


  廉親王夙曦澗這麼說,成功勾起了盛帝的好奇心,他倒要看看廉親王夙曦澗是個什麼不成熟的想法,他放下酒杯道:「把你擬好的草圖讓朕先看看,究竟是個什麼不成熟的想法,朕指導指導你。」


  盛帝看了他擬的這個草圖,廉親王夙曦澗跟盛帝說的是,大邵國征剿一定要把天地獨霸剿滅的策略。


  盛帝看了這草圖,龍顏大悅,道:「可以,可以,曦澗啊,朕看這個構想啊,是非常行得通的。以往朝中確實是小看了天地獨霸,以為她是女人,量她翻不起什麼大浪,如今你草圖上,說得沒錯。是不該小看她,朕朝打了這麼多年的戰,是該歇歇了。不妨先跟大宛示弱議和,歇上一兩年,換來一次喘息的機會。國富民強,生產力經濟恢復上來時,再出兵征戰她天地獨霸!」


  廉親王夙曦澗道:「那臣弟回頭就著手起草擬定了。」


  「這個你想多久了?」盛帝問。「回皇兄的話。臣弟自天地獨霸被趕出大邵國時就在起草了。」這一次他廉親王夙曦澗認下了,這個部屬些的計劃他想了這麼久,首先是先花了長時間在心裡構想,又花時間去磨和,直到有萬全的準備了。目標是徹底徹底斷了天地獨霸的野心,目標與方向都非常明確。


  為了嚴守這個秘密,自天地獨霸被逐出大邵國后,他就嚴守著,眼看著一座座城池被天地獨霸給攻下,他亦從未透露過一個字,甚至因此被盛帝憎恨為無能。


  為了讓這個策略,用術也鬼,鬼則不惑。他廉親王夙曦澗是逢人打哈哈的,更能跳出這一切的圈子外,把一切看得清楚,他深知這天地獨霸的本質與器量。


  如今時期已到,廉親王夙曦澗為了自已的利益,亦會了夙家的江山,夙氏江山,他終於提出來了。


  盛帝聽著廉親王夙曦澗的話,心下有些沉默:「朕聽說,護都關外的幾座小城池,被天地獨霸攻下后,她發兵按的是這樣的安民原則,說是不許軍隊擾民,也不許搶,也不許偷。這幾座小城淪陷,但如今依舊繁華昌盛。」


  「天地獨霸所說的安民,不過是盜取民心。既如此,此時朝廷提出議和,那麼就是為了天下百姓蒼生,當今天下百姓都盼著休戰,盼著一個和字。如果天地獨霸她硬是要主戰,要打,那麼別說安民,更會不得民心。而大邵,亦會全大邵百姓站起來反天地獨霸,這樣全大邵國上上下下團結一致,君民一心,真打起來,朝廷也就多了幾億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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