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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深情等待的王爺

  看清了忠奸的天地獨霸心中氣不可言,雷霆大怒藏於胸,面色溫和露於臉。


  戶部侍郎。騎驢看唱本,咱走得瞧!在黨爭中,天地獨霸一如以往的強勢,鐵手腕,世上只相信強者!

  沉默的她,周身更體現出一種沉穩的氣息,深邃的眸倏然微眯越添冷漠,天地獨霸還是老話,用道理講話不如用能力講話。


  此次御花園舉行的興功宴,無異於一場鴻門宴。可惜,天地獨霸的目的雖然達到了。


  御花園,宴席散后。眾臣皆退。


  燈火通明,雕欄玉砌,眾大臣走在這宏煌大氣的朱紅宮牆,大理右鋪蓋的宮道上。


  「侍郎大人真是好生英明啊,老夫佩服佩服。」


  「三言兩語就把天地獨霸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匹夫給壓了下去,厲害厲害。」


  「我等皆以侍郎大人馬瞻是忠。」


  無數犬馬似的官吏在宴上看到這些后,紛紛急著抱戶部侍郎馬腿,一個勁的在興功宴散后,拍他戶部侍郎的馬屁。


  狗腿的這種樣子,醜陋的背後精明滑頭,瞧今夜這樣,天地獨霸打下大邵望空城又如何?

  比不上戶部侍郎的三言兩語將天地獨霸當場離席。


  反而,轅帝龍轅葉寒絲毫不怪罪戶部侍郎這人。可見,天地獨霸與戶部侍郎這兩人,誰更得聖心了。


  至於,天地獨霸?

  放眼一看,興功宴上主角不是他戶部侍郎,但瞧瞧這場面,天地獨霸離場而去,轅帝沒讓任何一人去追她,這裡,戶部侍郎這是車水龍馬,『貴客不斷。』


  周圍人的追捧,讚美聲不斷,拍掌鼓掌聲源源不覺,沒咱真本事的戶部侍郎,聽了這些自然是眉開眼笑,認為自已身後有這世上最大的靠山————轅帝罩著,輕飄飄了起來。


  自以為有過人的本領,聽著這些官員刻意的討好獻媚,戶部侍郎如氣球般被人一吹就輕飄飄起。


  他得意忘形,毫無忌諱的直言道:「天地獨霸算什麼東西,本官站在這金鸞殿上時,她還是個吃奶的奶娃娃呢。」


  「是啊是啊,大人說得對。」「高見高見。」奉迎聲一遍,官吏們皆在眼皮下飛速閃過一抹暗光,天下沒有不露風的牆,這話天地獨霸遲早會知道的。


  挺著個大肚腩,錦衣官服烏紗帽,自大目中無人,戶部侍郎一副大無畏的模樣,根本不將天地獨霸放眼裡,在犬色聲馬中他瞧不起天地獨霸:「這天地獨霸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想站穩路,連爬都沒學會呢。」


  自大起的戶部尚書大無畏懼,得意忘形的在眾官的追捧中最終出了朱紅宏偉庒嚴雄偉的宮門,上了早就候在威嚴宮門外的官轎,由小廝八抬大轎抬了回去。


  在這宮裡,經過天地獨霸上次救了他這總管宦官小成子一命,早已』知恩圖報』的成了天地獨霸的鷹犬。


  小成子在這後宮中,小成子他伺候著轅帝龍轅葉寒的一切起居中,這後宮中哪裡沒有他這宦官總管的徒子徒孫呢。


  宮中最不缺的是眼睛。


  戶部侍郎在興功宴散后,酒後自大起的話語自然躲不了宦官小成子這一幫人的耳中,後宮中的太監幾乎都是小成子管。


  後宮中這些沒根的人,自是有什麼都會跟他們『爺爺』報告。


  天地獨霸宮中。


  天地獨霸聽完小成子所說的,她能想象到眾官對戶部侍郎犬馬奴顏奴色的樣子,她不介意,她天地獨霸的胸懷能容天下不能容之事。她天地獨霸的胸襟是什麼來的?

  她這個人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能忍,這一生最大的本事就是忍,在大邵王朝時,她能忍到太后在政變中被盛帝所幹掉,站在刀尖般的朝廷上,什麼風波沒見過。


  天地獨霸顯得平靜一如以往的沉穩,她幾乎沒有什麼反應,她啊,別的本事沒有,忍的本事還挺大,她這一輩子就學了忍的本事,韜光則養晦,忍人不能忍成人之不能成,忍這個漢字什麼寫,心上一把刀!


  見天地獨霸這一副根本沒放在心上的模子,小成子很佩服她的胸襟,他小成子與戶部侍郎是有些過節的,他低著頭忽然抬起對上天地獨霸的眸,復而低下:「奴才有一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是有關於戶部侍郎對您所言的評論。」


  「說罷。」天地獨霸溫言相道,平靜沉穩,瞧著她平靜如一湖清水,和往常無異,這副模樣,只顧著低頭品芊白手中握著的那碗茶了。


  小成子道:「戶部侍郎所言:天地獨霸算什麼東西,本官站在這金鸞殿上時,她還是個吃奶的奶娃娃呢。」


  天地獨霸嘴角似有似無的揚起一抹微笑,看不出像是生氣,小成子只聽她道:「還有什麼嗎?一併道來我聽聽。」


  小成子有些失望,他原以為天地獨霸會大發雷霆,小成子他如實道:「這天地獨霸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想站穩路,連爬都沒學會呢。」


  天地獨霸微微側頭瞧了他一眼,嘴角笑笑,包容笑意,食指磨擦著茶碗,眸光包含笑裡藏刀的道:「這麼看不起我?」


  這一聲音一出,小成子小心翼翼的道:「是啊,蘭姑娘,戶部侍郎他最大的錯誤就是打心裡看不起比他要行上千倍的您。他看不起姑娘您,是他的錯誤。」


  天地獨霸聽了不言,嘴角笑意卻遲遲不褪起,這種淡定從容和嘴角的笑,讓人越瞧越膽寒,天地獨霸猶如一隻正盯著人,眸中閃著精光的狡猾老狐狸般。


  「奴才參見天地姑娘。」從雕樑畫棟的宮殿外走進一個小太監,見著天地獨霸,立刻彎腰下跪請安行禮道。


  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將心中在來的路上反覆演練過後的話,說出來:「這裡有您的一封信,請天地姑娘您察收。」說罷他掏出一封用信紙封得嚴密的信,跪遞給天地獨霸。


  天地獨霸微微側眸看小太監手中跪呈著的信封,她伸出手將信封取過。


  此信是從大邵國那邊廷寄過來的。天地獨霸為謀大局,自然要千慮,她拆開信封。


  信上大氣的秀字映入她視線:


  一別二百二十五晝夜零三時未曾見故人顏,本王在大邵等你,廉親王府大門永遠敝開,流浪夠了,等伊歸。


  落筆:夙曦澗。


  天地獨霸經過一劫劫磨難,再看手中信紙,她很難再信他人,此時天地獨霸想著的只有生存,她的眸中只有利益這兩字。


  這一封看似該是含情脈脈的信,天地獨霸她心中早無感情,變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女子。


  廉親王夙曦澗最後可能等來天地獨霸幾十萬大軍踏平大邵國的江山,江山改姓。


  「早已沒回頭路。」這就是天地獨霸最真實的處境,走到今天這一地步,天地獨霸她還有回頭路嗎?


  榮華富貴,萬里江山,功成名就名垂青史,千古一女帝。


  身敗名裂,人死族滅,死無葬身之地遺臭萬年!


  心軟或者說婦人之仁,已不復在天地獨霸身上存在,她心中是冷血,磨練成如鐵似霜不可動搖。


  見著這封信,天地獨霸離開大邵國如此久,無人牽挂無人念,無人問候,正如來時不帶來什麼,走時亦兩袖清風凈身出戶,不帶走什麼。不曾想,所有人皆不念著她,還有夙曦澗那個痴情的廉親王他夙曦澗挂念著她羽阿蘭。


  心頭多少有股安慰,她想起羽府,她的家如今如何?羽氏夫婦如今可安好。挂念這一切,至於她阿蘭的親父母,有著血緣關係的至親?這樣的父母,不挂念從此兩清也許最好。


  這封信是大邵廉親王夙曦澗寄來給她的,這份情誼。小成子瞧不言語的天地獨霸,始終瞧不透天地獨霸眸中的情緒。


  她帶兵踏平瞭望空城,不日天地獨霸她將帶大軍,帶著大宛帝國的軍一路北下攻打大邵王朝的國土,一直到到離大邵帝都最近的遼頑城,這些,廉親王夙曦澗知不知道?難道他不恨?

  到時,大邵帝都將成為一座孤城,盛帝只有兩條路可選,第一,遷都。第二,與城共存亡,改朝換代成為亡國之君。


  若真有這一天的到來,廉親王夙曦澗亦成亡國的親王。


  無論從何而言,交情必斷。


  「磨墨,」天地獨霸沉穩說出這句話,隨後負手身後,大步的朝書房後走去,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聲色的坐在榻上,瞧著小成子給她磨好了的磨,文房四寶中的筆被她提起,思慮清楚后,在紙中寫下話題。


  大邵盛帝為君不仁不義,喪盡君德。今,天地獨霸替天行道,將於三日後發兵北下一攻打大邵王朝,望君早做備戰,或,遷都。


  這幾行話清清楚楚的寫在了紙上,天地獨霸親筆所寫,然後叫人裝進了筒里密封后,叫人帶去廷寄給大邵王朝中的廉親王夙曦澗,叫他們早做準備。


  負手佇立,靜若止水,平靜穩重的天地獨霸,她明確告訴過他們時間了。


  遠流浪飄泊在大宛帝國的天地獨霸,滿懷桑淪,在信裝入信筒的那一刻,滿懷淪桑四處飄泊滿懷疲倦的心,似乎她看到了大邵這故里的風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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