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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年少輕狂,牆頭馬上(5)

  川蜀之地多是山嶺,鄴城是川蜀的主城,而鄴城城東更是群山環繞之地。一山接著一山,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兒真有走屍嗎?」罔緹走在最前頭,御著白靳劈開樹木,辟出一條道來,「樹木灌叢這麼繁茂,一絲走動的痕迹都沒有。」


  衡景走在罔緹的旁邊,御著自己的箐業劍也在劈路障:「可能不在這個方向吧,往前走走就好。」


  「對了……」走在前面的罔緹忽然回頭,然後和衡景換了個位置,「你,怎麼找到我們的?」


  忽然被罔緹搭話的唐翎嚇了一跳,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直直看著罔緹:「……」


  罔緹被唐翎看得有些發毛,臉稍微靠近唐翎一些:「幹嘛不說話?」


  「沒……」唐翎移開目光,往右邊走了走,稍稍離罔緹遠了一些才開口,「唐家堡找人從來不是難事。」


  「好吧。」罔緹聳肩,繼而又道,「那你找我們作什麼?」


  唐翎的袖管極長,一直垂直膝蓋處,很好地遮住了她的手。風一吹,她那過大的袖管被吹得搖搖作擺,她皺眉,手狠狠壓著衣袖不讓它作怪:「走屍。」


  短短兩字說明了她的來意。


  見唐翎為衣袖而發愁,罔緹笑了一下,然後收回白靳,一手拉過唐翎。唐翎一愣,不知道罔緹要做什麼,只能僵硬地看著他。


  「這樣……」罔緹捲起唐翎的衣袖然後在手腕處打了個結,「不就好了?」說著,他還想去弄唐翎右邊的袖子。唐翎後退了一步,眉頭微微動了一下。


  罔緹瞧了個真切,擺擺手,繼而再次抽出白靳:「另一邊你自己弄吧。」


  「不。」唐翎搖搖頭,並沒有去弄袖管。


  倒也不是她不想弄,只是本來袖管這麼長就是為了遮住她右手手腕上的千機匣。如今要是把袖管卷上去,那當初的用意就沒啥意義了。


  罔緹也不勉強,人總歸有些自己的秘密的,何必強求呢?


  只是……他掃了一眼唐翎,只見她一手袖管垂至膝蓋一手袖管緊系手腕,這模樣別提有多搞笑。關鍵當事人還一副面無表情地樣子,這更讓人想要笑了。


  於是,罔緹無所顧忌的大笑了出來。


  「笑什麼?」江君涸走在最後面,聽到笑聲忍不住問道。


  罔緹搖搖頭,卻笑得更大聲了。


  江君涸去看唐翎,對方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後目視前方,繼續走她自己的路完全當做沒看到江君涸疑惑地表情一般。


  「……」


  好吧,趕路吧。


  走了沒多一會兒,眼前豁然開朗。雜草灌叢從眼前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曠的草地,草地上赫然站了十幾個屍體。


  是的,屍體是站著的。


  「啊。」穆執稍稍驚訝了一下,腳不自覺倒退了一步。說不害怕是假的,她從未見過這麼多走屍。雖說不會動,但,光是看著就覺得渾身發顫。


  唐翎率先走上前去,繞到每個屍體的後面,統統看了一遍。


  「你也不怕他們攻擊你。」罔緹走到唐翎身邊,「看什麼?這麼急。」


  「他們不會。」唐翎垂眸,細密的眼睫蓋住了她的瞳孔,「他們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走屍,是靠著藥物才能活動的。」


  「不知唐堡主如何得知?」衡景也走了過來,乍一聽到唐翎這麼說有些疑惑。他們這些天一直在追蹤這件事,什麼也沒查出來。如今乍一聽唐翎的話有些驚奇。


  唐翎搖搖頭:「若是屍變后的走屍,那麼必然會兩眼突出,血管猛爆。」


  「的確,這些走屍都沒有這些特徵。」江君涸每個仔仔細細看了一下,果然如唐翎所說。


  「恐怕這些走屍是被寄存在這裡的。」衡景皺眉,「到底是何人竟如此狠毒,利用已故五毒教眾。」


  唐翎看向罔緹,緩緩開口:「別查了。」


  「為什麼?」從昨天開始唐翎就讓他別查,他就很想問了。


  「這是唐家堡的事情……」


  「別說些冠冕堂皇的話,走屍已經危害到城中百姓,我蜀山怎麼可能不插手?」罔緹早早打斷了唐翎的話。


  唐翎一愣,然後看著罔緹:「……」


  「你……」罔緹有些無奈,忽而又開口,「說到底你其實也只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沒必要整天唐家堡唐家堡地掛在嘴邊,你可以有些自己的小無助之類的……」


  「……」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依靠我們。」罔緹覺得十六歲不該是這樣的,更何況唐翎還是個姑娘家。你瞧,他家穆執十六歲就是個只會跟在師兄身後尋求保護的小丫頭,偶爾動動春心什麼的,哪裡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話說給別人聽?

  這個唐翎雖說是什麼唐家堡的主人,但不管怎麼說,十六歲就該有十六歲的模樣,何苦把自己逼成這般?


  「……」唐翎看著罔緹,黑沉沉的眼珠子越發沉,「不用。」


  是的,她不用依靠任何人。從十四歲她成為唐家堡堡主開始她就不依靠任何人了,更何況是現今?

  從前無人說過讓她依靠誰也無人可以讓她躲在其身後,她都可以挺過來。難道如今反倒要人保護了?這還真是個笑話。


  罔緹也從旁人口中聽說過唐翎的過往,但,那不過是別人放在嘴邊說得唐翎的英雄事迹。他們哪裡又知道唐翎受過什麼苦,遭過什麼難?


  他們嘴上說著那唐門之主也是個可憐人,十四歲死了父母十五歲接連死了弟弟,可憐啊可憐。


  可實際上呢?唐翎到底哪裡可憐?唐翎到底受了多少傷?他們又知道幾分?


  他們不知道罔緹更是不知道。


  十四歲的時候,他初次知道酒的味道,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十四歲的時候,他領著一批淘氣的小弟子在後山打鳥捉兔子。十四歲的時候,他上躥下跳,是大師傅的眼中釘。


  十四歲的他不能體會十四歲的唐翎的感受,更何況是如今?

  乍一聽到唐翎的一句『不用』,罔緹目瞪口呆。他以為,就算這個什麼堡主表面上冷冰冰的,但內心時極度想要尋求保護的,只是不好意思開口。但如今,卻切切實實拒絕了他,到叫他自己下不了檯面了。


  「你們查不出什麼的。」唐翎再次開口,「你們根本無從下手。」


  的確,唐翎說得不錯,他們根本無從下手。沒有線索,他們別說查兇手,就是找個懷疑的對象都難。


  「這話可不對。」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江君涸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所有人靜靜地看向他,他倒好,搖著扇子,一派悠閑。


  「我可是有懷疑的對象的……」江君涸眯著狐狸眼,「唐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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