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王的大婚
典禮就要開始了,倓寧在聖女的房間里預備,聖女正在為她整理頭髮。
大婚一向由第一祭司主持,雖然倓寧在王室呆了那麼久,但這也是她第一次主持,上一次樂夏女王大婚的時候她還不是第一祭司。
平時都只是穿著簡單的瑤裝,不管多隆重的場合都是如此。但今天的她需要穿上華麗的祭司服。畢竟眼睛不太方便,瓔瓔來幫她的忙。
一切就緒,瓔瓔微笑著看著倓寧,為她理了理領口:「都弄好咯。」
「會不會很奇怪?」
瓔瓔搖搖頭,說:「當然不會,右祭司穿著這身,很看好。」
「……是什麼顏色的?」
「白色的。」
「我的頭上有戴著什麼東西嗎?」
「沒有,噗嗤,右祭司,你今天怎麼緊張起來了呢?」
「我……」
「我們走吧,典禮要開始了。」
「嗯。」
瓔瓔牽著她走出了房間,門外,同樣一身華麗祭祀服的雍炎,看著倓寧這幅打扮,小小地吃了一驚,多看了兩眼,才笑了起來:「沒想到還挺合適的。」
「……」換做往日,倓寧早反駁他了,今日因太過緊張,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麼。
伯曼神殿門外,平日里一向簡單優雅的夜風,因身上那套華麗莊重的王袍而顯得威嚴霸氣,加上因緊張的情緒而僵硬的神情,讓人很難看出,他是平日里那個溫柔的伏芝夜風,他做好了準備,靜靜在伯曼神殿外等候羽陽的到來。
羽陽是被小青牽著來到這裡的,身邊除了小青,再也沒有別的身影,看著身著婚服的她,他僵硬的神情開始變得柔和,眼角濕潤著,展開最溫暖的笑容。
羽陽走到他的身邊,看著他的笑顏,似乎被感染了,眼角的笑意不住的蔓延,向他輕輕點了一下頭,示意他,她已經做好準備,成為他伏芝夜風此生唯一的妻子。
伯曼神殿的大門緩緩開啟,神殿里的所有人同時起身,靜候女王與王夫的入場。
夜風牽起羽陽的手,緩緩前進。神殿後的樂師們奏起為大婚所鋪的莊嚴樂曲,伴隨著優美而莊重的音樂,聖女伏芝瓔唱出她最美妙的歌聲,祝福萬亭君王的新婚。
兩人所到之處,身旁的大臣與貴族要員分別行禮,直到二人走到站在兩張王座前,左右祭司分別為他們戴上王冠,此時,由雍炎向台下眾人宣布,萬亭第四十四任君王諾嘉羽陽,與伏芝家族伏芝夜風結為連理,將共同守護萬亭安定昌盛。
兩人坐定王位,雍炎與倓寧最先在兩人面前單膝跪地行禮,緊接著是台階下的夜空和泠天,再接著是棠華公主與坐在第一排的六大臣,最後是其餘百官貴族。
夜風看著眾人,心中有萬般感慨,從今日起,他要擔負的不只是羽陽一個人的幸福,更是全萬亭上下所有臣民的幸福。他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能力,只是他希望的,遠不止是萬亭眼前的平安和順,他與羽陽一樣,心中都有一個夢,一定會讓萬亭,達到前所未有的輝煌。
伯曼神殿的大典只是開始,兩人一天下來換了三套禮服,按著規程走了十幾個步驟,當最後的婚宴完成後已經是夜裡十一點了,在禮官的帶領下,兩人第一次回到了屬於他們的房間。
眾侍女、禮官皆已撤走,布置得溫馨無比的房間里,只有羞澀的一對新婚夫妻。
羽陽理了理床鋪上的被單,看著兩個枕頭,回頭問正忙著整理書櫥的他:「夜風,你要睡左邊還是右邊?」
「啊?」夜風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放下手中的書,臉上泛起些許紅暈,想了半天才說:「我……我都可以。」
「那我睡這邊咯。」
「嗯……嗯!」
羽陽說完便窩進了被窩裡,夜風忙去把屋裡的燈光熄滅了,而當他關掉燈的那一刻才想起自己得去與她同床共枕了,一時不知所措起來,臉上熱辣辣的,一步步往床邊走去,僵硬著身子,小心窩進被窩裡,偷偷看著背對著他、似乎已經快要睡去的羽陽。
看著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把整個身子轉了過來,看著羽陽的背影傻笑著,而此時,羽陽突然轉過身來,半睡半醒地睜開了眼睛,夜風瞪大了眼睛,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做了。
羽陽見他如此緊張,一下就清醒了,笑著輕輕颳了下他的鼻子說:「看慣了你平時的模樣,現在這幅獃獃的樣子,和我想的夜風……不太一樣,原來你也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我……」
「你還不睡么?」
「嗯,要睡了,你呢?」
羽陽正想說些什麼,突然想起自己放錯了枕頭,忙翻身而起。
「羽陽?怎麼了?」見羽陽匆忙下床,夜風忙問。
羽陽忙打開衣櫥,翻箱倒櫃的找著,邊回答:「我問過他們,他們說你不習慣這種扁扁的枕頭,我特地讓人做了一個你喜歡的枕頭,咦……小青放哪裡去了?」
夜風坐在床上,愣愣看著穿著睡衣,認真尋找著枕頭的她,他自詡自己把她好好呵護了,可此時他才明白,羽陽一直都把自己當成他的妻子,體貼著他日常的每一件小事。
「找到了!夜……唔……」
剛拿起枕頭的羽陽,轉身就被夜風抓住手腕,抓著另一邊肩膀摁在衣柜上用力吻了上去。
「唔……」
羽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臉上羞得緋紅,被他的雙唇時輕時重的捻著唇瓣。那突然探入的舌尖弄得她渾身一酥,被摁在衣櫥的門上毫無反抗的餘力。
就這樣吻了許久,他才喘著離開了自己的唇,看著她一臉的潮紅和飄忽著的害羞眼神,他輕輕一笑,將她一把攬起,走回床邊,將她丟在柔軟的床上,脫下自己的上衣跪到她的身上,一手扶在她的側臉繼續毫不講理的挑逗她的唇瓣,一手解開她衣服的綁帶,輕鬆褪去她的所有衣物,將自己的身子壓在她嬌小的身軀之上,順著她的唇一路吻到她雙峰的頂點,她早已被他弄得意識模糊,不知自己是在雲里,還是霧中,陣陣喘息從她嬌嫩的小嘴裡吐出,刺激著她身上那個初試雲雨的男人,惹得他更是慾火焚身。
當他真正進入她的身體,她被痛得叫出聲來,他看著她緊緊皺起的眉頭,心疼不已,可此時才發現自己早已化身猛獸,根本無法停下他的進攻,一下一下撞開她最神秘的花園。心疼的內疚與膨脹的慾望交融在一起,複雜的愛欲里,一面是愛護,一面是****。
當他在她花心的最深處爆發出自己的全部力量,一股暖流就這麼留在了她的身體里,兩人的喘息緩緩停下,她睜開眼,看著漸漸清晰的他,他把她緊緊抱在懷中,道歉著:「對不起……很痛吧?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
「你看起來很疼,對不起……弄疼你了。」
「禮官和我說過,會疼的,何況我們是……是夫妻了……」
「……傻瓜。」
「對了!枕頭!」羽陽想起剛剛要做的事,掙扎著要起身。
「我去拿。」夜風從她的身上爬起,走到不遠處撿起那個被冷落了一會兒的枕頭,轉身朝她走來,而她此時才看清夜風身上那壯觀的**,羞得滿臉通紅,忙抓起被子躲進被窩裡。夜風起先不解,明白過來后笑了出來,換上羽陽為他準備的枕頭,窩進被窩裡,把她從被窩裡小心抱住,讓她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口,輕撫著她的頭髮。
剛經過一場大戰,加上今日一整天的勞累,她早已被困意埋沒,就這樣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了。
而此時的他靜靜地坐在昱閣的窗台上,地上凌亂地放著幾十個酒瓶,他望著窗外那輪刺眼的秋月,只是靜靜地喝著酒,靜靜地看著對面的那個窗檯。
他以為他可以平靜,他以為今晚的他可以瀟洒地睡去,不再無眠。可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也只是個男人,他努力地不去想起,可最愛的女人和最好的兄弟,兩人纏綿的畫面卻是不時地出現,他以為他真的可以平靜的,直到他感覺到手上傳來了疼痛,看到手上的酒瓶碎渣和血漬。
「……」
他不想管那個傷口,那樣疼著,似乎他的心裡也會好受一點。
「際泠天,手不想要了嗎?」
「……」他轉過頭,看了看門外的羅陽,撇過頭繼續看著窗外,沒有回答。
羅陽忙回身到屋裡,翻箱倒櫃地找著醫藥箱。
「下來坐著。」
「……」
找到醫藥箱,看到他依舊還是坐著窗台上,羅陽生氣地罵道:「臭小子!給我下來坐著!」
「我沒事,哥,讓我自己靜一會。」
「你這叫靜嗎?!以後還要不要拿劍了啊?給我下來!」
「……」
他跳下窗檯,踩過一地的碎片和鮮血,坐到了羅陽面前。
「手伸出來。」
「……」
看著他一手的玻璃渣,羅陽皺起了眉頭,拿出鑷子,小心地一個一個挑出來。
「幸好不深,要不你小子就等著後悔去吧。」
「……」
「我早就去問過大哥了,臭小子,心裡難受幹嘛自己憋著。真不知道你們兩個是遺傳到誰,你三哥也是,什麼事情都自己扛著,知不知道我看在心裡比你們還難受?」
「……」
幫他包紮好后,他看著他空洞的眼神,輕輕嘆了口氣,攬過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想哭就哭出來,傻弟弟……」
「……」
「人總是這樣,鼓起勇氣做了一件事,覺得自己很勇敢,很了不起,自信自己一定可以的,到頭來才發現,原來痛苦還那麼多,煎熬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是盡頭。但是,能鼓起勇氣,能狠得下心,做得到這樣,不後悔自己的決定,你已經是個英雄了。」
羅陽輕輕拍著他的背,此時卻感到他的身子一點點顫抖起來。
「你還好嗎?」
「我好痛……」
「……」
那個從來不說痛的弟弟,那個什麼苦痛都自己咽下去的弟弟,這時卻哽咽著說著,他很痛……
他明白,他真的能感同身受。
這麼些年,泠天一度以為自己真的放下了她,真的能祝福她與夜風的婚姻,可當他們真的成為了被世間祝福的眷侶,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放下。
那個女孩的身影啊,從昨夜的離別開始,只能在他心湖最深處沉匿,永遠不會再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