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雷霆建言
第111章 雷霆建言
咣啷……咣啷……一道一道鐵門開啟、閉合的聲音。
申令辰提著東西,慢步緊隨在獄警的身後,東西檢查過了,一點吃食而已,探視是特批的,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後一次來探望即將上法庭的游必勝。
咣啷,門開,戴著戒具,閑坐混凝土床上的游必勝正摳著腳丫,好奇地看著申令辰。
「按規定,五分鐘。」獄警道,自此後到判決之前,這類重刑犯將是隔離的。他就站在門口如臨大敵的盯著。申令辰把東西往門口一放,站得稍近了點,勉為其難笑笑道:「環境不錯啊,游爺。」
「是啊,從沒這麼清閑過,哈哈。」游必勝咧著嘴笑道。
這種病態的情緒,即便是申令辰也無法了解,戒具加身,命不久矣,能笑得出來,真不容易。申令辰笑著道:「確實要清閑,可能我都沒資格來煩您了……最後,能問您幾個問題嗎?」
「嘖,甭客氣,您說您說。」游必勝和申令辰之間,已經有點一種奇怪的共通,說話都不那麼橫了。
「潘雙龍還在頑抗,都換幾拔審訊員了,我有點奇怪。」申令辰問。
「奇怪他為什麼骨頭這麼硬?」游必勝道。
「對啊。」申令辰道。
「您說呢?」游必勝笑著反問。
「還有更重的案子?」申令辰道。
游必勝一下子笑得眉眼擠一塊了,向申令辰豎了個大拇指。
但他沒說,只是用這樣的表情給你一個不知道是肯定,還是否定的答案。
警與匪之間的交流,不存在開誠布公,也不存在言無不盡,那些矢志於犯罪的人,有些秘密那怕帶進棺材自己偷著樂,也不會告訴警察的,更何況看著警察難成這樣,豈不也是個很好的樂子?
申令辰思忖片刻道著:「在你身上捅窟窿的人,他叫聶奇峰,好像你眼中的五哥,和潘雙龍眼中的五哥,不是一個人。」
「都告訴你了,潘子給老子提鞋都不配,他一小偷公司特派員,能知道多少?」游必勝笑著道。
此時往回想,似乎游必勝有些地方是挺誠實的,似乎潘雙龍的位置被看得過高了,似乎在他身後,還有很深的背景,申令辰一字一頓問著:「他們不會輕易饒你一命的,按道上的規矩,你這樣黑吃黑,肯定要斬草除根,能留你一命,那肯定是你和他們之間,有一個共同的朋友……而且面子要足夠大,否則救不了你,也許這個人才是關鍵。」
游必勝微微一愕,然後訕然笑著,無語。
「他是誰?」申令辰問。
游必勝沒有回答,笑著反問:「知道我為什麼能活到現在嗎?」
「為什麼?」申令辰問。
「因為我知道的還不夠多,而且說得也不夠多。」游必勝道。
「可你依舊死定了。」申令辰道。
「對,可老子也風光了半輩子……能風光半輩子,能名噪濱海,你不會以為,我就是爛痞,一點義氣都沒有的人吧?」游必勝道。
「我明白了,謝謝您……一路走好!」申令辰慢慢道,轉過了身,言盡於此,兩個敵對的世界,是沒有調和的可能的,他不準備告訴你的,你別想掏出來。
「嗨,老申……」游必勝突然叫了聲。
申令辰回頭,有點期待地看著。
「你是個好警察,呵呵,很可惜,如果早遇上你這麼好的警察,我也許不會走到今天了。」游必勝像是調侃,笑著告訴他。
「不客氣,如果你被判處極刑,我會很高興地送你一程。」申令辰帶著惡毒地嘲諷他。
驀來的一聲唏噓,游必勝抹了把臉,眼神黯然地道:「所以我說你是個好警察,你只會痛恨我們這種壞人,永遠想不通為什麼壞人這麼壞。」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申令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是這種反應,游必勝閉上的眼睛,側過了身,卻是不準備再開口的樣子,申令辰慢慢退出來了,厚重的鐵門咣啷一聲合上了,那個封閉詭異的世界,隔絕了。
越來越變詭異而無從理解了,滿口粗話的游必勝一返常態,是欲知將死,還是另有所指,申令辰總覺得他話里味不對,卻想不通不對在什麼地方,唯一能確定的是,正如他所講,根本想不通,也無從理解他們那個詭異的世界。
一個事做到了極致,亦可稱道;壞事做到了極致,恐怕也有這種效果,此時申令辰才省悟,這個惡名昭著的壞蛋,也有他的道,否則不可能成為擁有數百人眾、橫行濱海數年之久的大佬,可惜他的道,是站在警察位置上的申令辰無從了解的。
出了四道鐵門,郭偉迎上來了,嚇了正心事重重的申令辰一跳,脫口問著:「你怎麼來了?」
「師傅,緊急會議,到處找不著您,我想一準是來這兒來了。」郭偉道。
「哦,重刑監區,信號是隔絕的,我等了一下午有機會見他……什麼會議?」申令辰問。
「案情分析會,市局和刑事偵查局聯席會議,還有省紀委、省廳刑事偵查處列席,還邀請到了省廳犯罪研究處的顧問,張虎林政委電話上講,是要會診案情,讓咱們儘快準備一下。」郭偉道。
「該來的,終於來了……幾點開始?」申令辰問。
「保密起見,今晚零點。」郭偉道。
「趕快走,今晚該咱們過堂被審了。」申令辰鬱悶地道,匆匆上車,兩車一前一後,直駛回十隊專案組駐紮地。
………………………
………………………
接近零點的時候,專案組駐地來了數輛車,除了加班的幾位,申令辰已經全部遣散回去休息了,疲勞戰已經打了近一個月寸功未建,根本別提士氣了,按照行內的慣例,這個專案組差不多有兩個結果,一個是走馬換將,不過估計這案子也不會有人接,那最可能的就是第二種了:遣散,無限期擱置。
「郭偉,你說會是哪一種?」關毅青問郭偉,兩人收拾會議室妥當,正在門口等著,郭偉遙望了一眼道:「應該第二種,無限期擱置,反正懸著的案子多了。」
「來頭不小啊,省廳刑事偵查處林其釗,是偵辦跨境罪案的名人;犯罪研究處陳鼎力,旅美博士、政法大學的客座教授;還有省紀委、市刑事偵查局、市局……是要會診這例案子了。」關毅青眼尖,她瞧到了一位年青的上司,還有一位滿頭華髮的老人,出言帶著幾分羨慕。←百度搜索→風雨小說網
郭偉奇怪了:「你居然認識?」
「信息處排過警草榜,林其釗是榜首。」關毅青小聲道。
郭偉看看踱來的警監銜林其釗,三十年許,相貌堂堂的,還真把基層他這類打滾的小警員給比下去了,就申令辰站人家身邊,都覺得無比猥瑣,更別提市局那兩位腆肚子的政委了,好半天他才憋了句:「你們真可以,連省廳領導都敢意淫。」
「那有什麼?難道你們男警沒有意淫過局裡的警花們?別說你們,各部室的,都找借口去信息處辦事呢,呵呵。」關毅青笑道。
「喲,我看出來了,你對此很自得?」郭偉問。
「錯,恰恰相反,我是為此離開的。」關毅青道。
她很傲,不過這一句,讓郭偉覺得她應該傲,放棄那裡的優渥,可不是誰也能辦到的。人群走近了,兩人自動噤聲,向一行領導敬禮,請進了會議室,這個場合,郭偉和關毅青就淪為端茶倒水打下手的角色了。
會議直入主題,文圖並茂,省紀委的提供了王子華、康壯兩人的數次詢問記錄;申令辰簡明扼要,把案情的進展彙報了一遍,郭偉和關毅青加班趕出來的情況彙報,基本就是模板了,其實進展僅限於兩個小區的發現,但沒有等調查展開就錯位了,潘雙龍被捕,牽出來了蘇杭的事,而租賃房屋的女公務員宋麗娟,又涉案不深,兩條線糾結、錯位,若即若離,根本理不清頭緒,連牽出來的戎武、聶奇峰等人,都是一筆帶過,申令辰講完都搞不清,現在的重點,應該放在什麼地方。
看幾位領導的表情就知道不滿意,市局張政委敲著桌子訓著:「你看你啊,老申,既然宋麗娟涉案,該採取措施就採取措施,怎麼就可以僅憑她的一面之辭,斷定她與此案牽涉不深呢?」
申令辰臉色稍難地道著:「張政委,在有進一步證據之前,我們還是慎重為好,真要採取措施,不管羈押還是審訊,放在普通人身上,都會毀了他們的生活。」
這一句聽得關毅青心裡微微稍動,對師傅的看法又多了一層。
不過上面可就聽不進去了,省紀委來人問著:「潘雙龍呢?被捕這麼多天了,居然一點都沒審下去?連他和王子華盜竊案的關係,都沒捋清楚?」
「馬組長,潘雙龍十五歲開始盜竊,今年三十八歲,當賊的年齡比在座大多數警齡都長,您看看他的履歷,那是標準的反社會性格,審這種人不像貪官,沒那麼容易審下來,大部分零口供的嫌疑人,都會出在這種反社會的性格群體里。」申令辰道。
那紀委來人一側頭,不悅了,鄭克功局長使了個眼色,讓申令辰說話注意,他咳了兩聲,看向了省廳來人,小心翼翼問著:「林處長,我們現在是茫然無緒啊,上面追得緊,下面累得慌,又是兩年前的案子,可能一時半會,真找不到出路啊。」
是拋磚引玉,那位林其釗,拿著一份電子案檔,聽罷放下了,直視著申令辰,一個神采奕奕,一個頹廢不已,兩人成了鮮明的對比,片刻后,林其釗笑笑道著:「申副政委,我記得,您還在停職期間吧?」
「呵呵。」申令辰臉色一陰,笑著道:「是。」
提起這事,市局和刑事偵查局的臉不好看了,這個專案組,沒有想像的那麼規矩,省紀委的盯著張政委,張政委趕緊解釋著:「申副政委專業是追蹤盜竊案,在蘇杭警界是一把好手,我們也沒更好辦法,就把他請來了。」
林其釗道著:「請誰我不介意,但辦案不規矩的,我就介意了,我有幾個問題……您能回答一下嗎?」
「可能我所知有限。」申令辰道。
「首先對於涉案的宋麗娟應該採取措施,而你卻沒有做,執法可不是婦人之仁,你剛才的解釋份量不夠,這是其錯之一。」林其釗道。
他看著申令辰,申令辰慘白的臉上已無血色,就像他聽到停職的命令下來之後,那是一種血冷到極致的感覺,林其釗繼續說著:「其二是個方向性錯誤,我看到了你們收集的信息,都是所謂線人提供的,這一份清單聳人聽聞啊,表,二十三種牌子、文玩,四十多種花樣;還有胸針墜飾、錢包……對,錢包的樣式有三十多種,還分清男用女用了。我怎麼覺得可能性不大啊?就這些牌子讓人死記硬背也得十天八天吧,有人分一次貨就能全記得清?會不會是線人為了騙點經費胡說呢?退一萬步講,就即便這些是真的,又和本案有什麼關聯呢?街頭和高檔場合的盜竊嫌疑人,和撬保險柜的,是一路嗎……你們連全國相似、相近的罪案信息庫都沒有動過,不覺得南轅北轍嗎?」
這個指到了要害,也是郭偉和關毅青長期以來沒有看懂的問題,兩人有點佩服這位外來者的,一眼就看出來了,申令辰卻是嘆了口氣道著:「林處長,犯罪的升級是一步一步積案升起來的,沒有人能一步登天直接做大案,我在找他們的根。」
「找到了嗎?」林其釗問。
「找到了,我會告訴您的。」申令辰道。
「但游必勝肯定沒有告訴你,你不覺得像那樣的反社會人渣,在他們身上是浪費時間嗎?」林其釗反詰道,申令辰一嘆氣,無語了,這個林其釗說得可能對,確實有點浪費時間了。
「還有第三。」林其釗指摘道:「我聽說你們前天又出警到蘇杭了,抓了一個吸毒的嫌疑人和一個失足女……申副政委,能告訴我,一件派出所的事,您為什麼要越俎代庖嗎?就因為又是線人提供的消息,根據你們記錄顯示,好像他提供的線索,還是錯的。」
申令辰只剩下的嘖吧嘴了,紀委來人補充了句:「我們同志啊,消極怠工也不是這麼乾的,咱們現在動用的警力算是精英了吧,不能連點線索都是錯的吧?」
「這不是著急的事啊,有時候案情是欲速則不達啊。」申令辰語重心長道。
林其釗接著他的話茬道著:「可要南轅北轍,就永遠都達不到了……我建議你調整一下偵破方向,用我們大數據的方式梳理嫌疑人,做這麼大案的嫌疑人,不可能寂寂無名。你們唯一可取的一處,就是判定嫌疑人肯定在本地,而不是流竄作案。」
林其釗一欠身,毛病挑完了,他側身問著陳鼎力,這位老將清清嗓子道著:「我們是受省廳委託來的,首先,各位不要有意見,現在上面下面都著急,可我們著急也沒有什麼用……我現在有這麼一個奇怪的想法,不是針對申副政委啊,大家都討論一下,問題就是:這種淹沒兩年之久的盜竊案,偵破的可能性還有沒有,有多大?」
他看到著眾人,這個問題化解了申令辰部分難堪,提到這茬,誰也感覺得出難如登天,沉默了片刻,張政委小心翼翼道著:「以我的經驗,可能性真不大。」
這是實話,鄭局心裡深以為然,補充道著:「說句不負責任的話啊,我也存心不良,把申副政委調過來,有背黑鍋的意思,但他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這個我沒說的,查出來皆大歡喜,查不出來,我和申副政委一起擔責,我會向組織上自請處分。」
申令辰哭笑不得了,逼到說實話的份上,那就是進退維谷,要攤牌了。上面壓得急了,往往下面也會急毛了:大不了給處分,能怎麼著,又不是我做的案!
「岔了,岔了,現在還不到講責任的問題……好,依大家所說,那就應該是可能性不大了。」陳鼎力提醒著,他拿著自己剛才隨手寫的條理敘述著:「二十七件說得上名來的古玩、玉器、字畫,除了賣出的三件被發現,其餘的呢?為什麼不從這兒下手呢?」
「陳老,我和賊打了一輩子交道,相信我,收藏家的口袋,比賊捂得還緊,就即便知道是贓物,也不會有人交出來的,那些東西買價,可能比市值要低很多。」申令辰道,這是他之所以沒有從找贓入手的理由。
是對的,陳鼎力思忖片刻道:「有道理,但我從案情彙報里,看不出你的方向,這點你怎麼解釋。」
「我的方向很簡單,攪到地下世界,讓那些藏在陰暗角落裡的人動起來,區域其實並不大,到目前為止,已經找出了這些疑似的關聯,我想,答案就在他們中間,或者他們左近,或者他們也知道,此事已經重啟調查,只要我找到一個破綻,那我就有可能刨出他們的根來。」申令辰道,他隱晦地講這些,現在真相像一副海市蜇樓,越近越迷茫,而遠一點,卻覺得隱約中已經窺到了一部分真相。
「我理解不了,可能你們基層的方式和我們思維有點差別,不過沒關係……那麼現在呢,我查驗過你們的日誌,一直在戎武、聶奇峰、馬玉兵、何實等人周圍打轉,可惜的是。連馬玉兵、毛世平、何實也失去下落了,案情顯示,他們僅僅和潘雙龍有關……但同樣是案情顯示,潘雙龍根本不認識聶奇峰或者戎武,而你們做出來的關係圖呢,又一返常態,不是關係樹,而是關係圈,像朋友圈一樣的關係圈……恕我直言,這怎麼看上去,像敵特工作時候那一套,一層一層的,挑不出關鍵點,抓不到所有人,就解不開這個謎?」陳鼎力問。
他的疑問在於,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了,似乎一群賊,不應該有這麼嚴密的組織。
說到此處林其釗也插了一句:「申副政委,你不會告訴我,這是你猜測的吧?一個核心圈、一個執行圈、一個外圍圈,彼此可能不認識,有點像諜中諜了?」
是小木扯出來的,申令辰面對一群人的詰難,雷霆一句道:「對,是我猜測出來的,我破過很多疑案懸案,不是我智商過人,也不是我身懷絕技,而是因為我躬身做人,不管對線人還是嫌疑人,我會把他們當朋友,當兄弟,而他們,有時候會告訴我很匪夷所思的事……這就是猜測的來源,並不是毫無根據的。」
岔了,又岔了,張虎林政委看到了申令辰的逆反情緒,咳了聲提醒,小心翼翼問著:「馬處、林處,省廳有什麼安排,要不,增加一下人手,他們勉力支撐,也快到極限了。」
這是自下而上將了一軍,嫌我們不行,你派人來吧,不料正中下懷了,林其釗接著道著:「我手頭正沒有案子,我還真想試試這起懸案,不知道申副政委會不會認為我來搶功啊?」
「我求之不得呢,正好休假。」申令辰笑著道。
「不,你走,我也不來;如果我來,你就必須在,要麼你讓我顏面掃地,要麼我讓你心服口服,一個現代的、高科技的刑事偵查團隊,應該學會使用依據大數據的支撐,找出嫌疑人線索的方式,而不是像舊式電影里玩一點個人英雄主義,背著手到現場看一圈就能找到嫌疑人的模式。」林其釗咄咄逼人道。毫無掩飾對傳說中盜竊案偵破高手的不滿。
兩人針鋒相對,利眼如依隼的互視著。
「這個……」鄭克功局長見獵心喜道著:「擂台賽的方式好像不錯啊,我贊成。」
多了個扛責的,是好事,陳鼎力笑了笑直說年輕氣盛,林其釗笑著道著:「和申副政委這樣的高手在一起,才能激發出動力來,申副政委,其實我們神交已久,但你的方式,我卻無法苟同。」
「那我們就先來第一個回合。」申令辰面無表情地道著,引起在座注意時,他慢吞吞地說著:「我猜測,注意,我僅僅是猜測,沒有任何證據……我負責任地猜測,在近期,可能近期一兩天內,在濱海或者蘇杭周邊,會發生案值驚人的盜竊案,盜竊的目標,應該是古玩一類的高價值收藏;盜竊的手法,應該和王子華失竊一案手法相近,或者更高。」
在極度壓力之下,他做出了這樣一個語出驚人的判斷,他突然捋清楚了,小木應該是去幹什麼了,可他卻不知道,操縱這一切的黑手究竟何在。就像他面前擺著的一個又一個案子一樣,那些做案的,都可以成為與他無關的棄子。
餘眾被嚇懵了,還會有這樣的猜測,猜出未來的發案?如果這樣還要警察幹什麼?
林其釗吃驚了,失色道著:「不可能吧?沒發案你就猜出來,而且是沒根據的猜測?」
「對,是有個線人教給我的,從細微的蛛絲馬跡去猜測一個準確的目標,很可惜,我學得並不好……現在,各位領導,我申請休息兩天,如果我是錯的,我就不回來了,我的力已經用盡了,這起案子恐怕我拿不下來了。」
申令辰起身,向在座的領導一一敬禮,然後踱步擅自離開會場,人佝著腰,像蒼老了幾歲,他從懷疑的目光中走過,一句挽留也沒有得到。
因為,他像走火入魔了,沒有人相信是真的,連他自己都在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