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的倖存者

  在金屬屋的外面,密密麻麻圍了一圈的全都是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雞,此時都瞪大著眼睛看著葉馨言等人,一副等待餵食的模樣,有性急的還衝了過來撲閃著翅膀仰著脖子咯咯叫,一副兇狠的不給吃的就咬人的模樣。


  「這又是什麼情況?這些雞是覺得自己活得太無聊了,送上門來給我們做食物嗎?」王子騫先是驚愣,說到食物就興緻勃勃起來。


  葉馨言想起昨天自己一時覺得好玩,丟給那隻野雞的一小把稻米,頓時無奈地翻起了白眼。看來不但不能對萍水相逢的人太好了,連對萍水相逢的動物都不能善心大發啊!


  康嶠皺眉道:「豆豆,讓它們走。」


  竇巍答應了一聲,趕跑了一部分體格較小的雞,卻成功激怒了另外一部分體格粗壯的雞群。如蒼鷹一般撲扇著翅膀的雞飛了過來,熏人的臭氣讓康嶠當場黑了臉。


  這些雞也不真的攻擊人,就是不停地繞著眾人飛著,雞毛糞便弄得到處都是,臭氣熏天。它們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只要食物不傷人。


  如果這些雞真的主動攻擊的話,葉馨言就有理由說服自己將它們殺了放進空間當儲備糧。可它們耍起了無賴圍而不攻,而且用它們身上的如同生化武器一般的臭味讓她甚至都不敢開口說話,這就讓人有些無可奈何了。


  葉馨言無法,只能又撒了一把沒有處理的稻穀在高架橋下面的公路上。看到吃的,立馬便有一群雞飛了下去,但大多數的卻是不上當,依然瞪大著鬥雞眼看著葉馨言。


  葉馨言無奈又接連撒了幾把,終於將雞群引開,然後眾人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車子下了高架橋,依然有好幾隻雞不依不饒地跟了上來。這樣下去,這幾隻雞非得賴上他們不可。葉馨言終於還是一狠心,將它們殺了丟進收納箱收進了空間。


  王子騫嘖嘖道:「幾把穀子換來幾隻這麼大的野雞,太划算了。」


  可問題是她空間根本就不缺肉,而是缺水稻麥子這些主食啊!

  葉馨言咬牙切齒道:「今天吃黃燜雞、宮保雞丁、蜂蜜雞塊、雞米花、雞……」


  「停停停!」王子騫打斷她,「今天一天就吃雞嗎?」


  葉馨言說道:「你不是說挺值的嗎?那就吃*!」


  王子騫不滿道:「不是啊!明明是你把那些雞引來的,幹什麼受懲罰的變成我們了?」


  葉馨言挑眉道:「你有意見的話,也可以不吃。」


  「吃!當然吃!」吃什麼都好,就是不能吃虧。


  在這麼一段小插曲之後,眾人終於遇到了進入HN省之後見到的第一個倖存者基地。基地位於一片寸土不生的煤礦區,五六十個煤礦工人和家屬白天待在上面的棚戶區,晚上睡覺的時候則是擠在陰暗潮濕的礦道之內,如下水道的老鼠一般苟且求生。


  其實說是基地有點抬舉了他們,這充其量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只是剛好湊在了一起而已。因為沒有異能者,他們誰也不服誰,一邊互相防備著,一邊共同抵禦著喪屍和變異動物。


  也不知道是他們太幸運了,還是多虧這裡的煤礦老闆夠黑心的緣故,這一片雜草都長不出來幾根,既沒有受到外星蟲的侵擾,也很少有喪屍的光顧,他們居然就這樣稀里糊塗地倖存了下來。


  末世來臨后,這群人就與世隔絕,也不知道異能者的存在。他們以為就他們所在的地方遭遇了這樣情況,所以一直等著盼著軍隊的救援。這三個月來,他們靠著棚戶內的餘糧、偶爾捕捉到的老鼠飛鳥和下雨時接到的雨水活命,一個個都瘦得皮包骨頭。再加上這裡是煤礦,皮膚上裹了一層黑灰,沒洗澡的他們一個個就像是非洲難民。


  所以,當葉馨言等人開著吉普,被他們瘋狂地攔下來的時候,竟有種穿越了的感覺。


  雖然大家打心底不願意與倖存者有太多的牽扯,但畢竟是活生生的幾十條人命,誰也說不出不管他們任由他們自生自滅的話。


  江帆率先打開門下車,對著一個拿著菜刀的勉強還算強壯高大的男人說道:「你們都冷靜點,有什麼話慢慢說。」


  看著車上衣冠整齊、白白嫩嫩的眾人,其中最高大的那個男人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從哪裡來的?為什麼政府還沒有來救我們?」


  江帆說道:「這一次的災難是世界性的,政府也沒有能力救所有的人……」


  聞言,原本是帶著希望冒險跑出來的一些婦孺紛紛哭了起來,男人們也坐在了地上,神情絕望。


  江帆看了看沒有遮擋的工棚,建議道:「你們若是有會開車的,就把車開上跟著我們離開吧!現在的HN省幾乎已經是死亡之境了,你們留在這裡很危險。」


  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經過昨天一場大雨後,今天並沒有放晴,反而是冷風呼呼的,幾個穿著短袖的女人小孩都凍得瑟瑟發抖。高壯的男人思考半響之後說道:「我們準備車也要時間,你們能不能等等我們?」


  江帆看向車內的人,見康嶠點了點頭,便回過頭來說道:「行,明天一早再動身。你們今天先準備準備,最好是準備些乾糧和水。」


  男人鬱悶道:「我們哪裡還有乾糧,現在一天都難得喝上一口水,吃上一口東西了。」


  見他們都是一些普通的工人,其中還有不少老人婦女和孩子,江帆終究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叫王子騫從後備箱搬下來一袋五十斤裝的大米,江帆說道:「先隨便吃點吧!你們可以等到了城裡再去補充物資。」大米是在前面的一家雜貨鋪看到的,葉馨言原本是去補充些鹽和調味料,江帆看到后便順手搬到了後備箱。雖然他們不一定用得著,但留在那裡發霉腐爛也是可惜了,帶上也不礙事。


  看到大米的瞬間,倖存者們的眼睛都發出綠光了,甚至連感謝都沒有說一聲,撲過去就搶。搶得袋子都被扯破了,白花花的大米散了一地,這些人又撲在地上了繼續搶。有些人甚至連生的髒了的米都直接抓著往嘴裡塞。


  江帆提醒道:「你們用不著搶,現在的糧食還沒有這麼緊缺,只要到了城市,你們就不用挨餓了。所以這些米先把今晚解決了就行。」


  雖然江帆是好心提醒,但這些人卻根本沒將他的話聽進去,最後還是幾個男人用暴力將他們拉扯了起來,然後將所有的大米又一顆不落地撿了起來,取了兩口鍋煮了濃稠的白米粥分給大家。


  葉馨言等人自然是謝絕了他們送來的白粥,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們沒有當著這些已經快被生存逼瘋了的倖存者展露他們的異能,所以只是燒了一鍋水,然後從後備箱拿出六碗泡麵來將今天的晚飯給解決了。這還是末世以後他們第一次吃得這麼簡樸。


  泡麵這東西嘛,的確是垃圾食品,味道也算不上多好,但那個香味卻著實誘人。所以他們這邊的香味一瀰漫開來,旁邊原本還覺得能夠喝上一碗白米粥就已經幸福得哭了的倖存者們,瞬間就覺得寡淡無味起來。


  人心不足蛇吞象,餓極了的時候,最渴望的不過就是能夠吃上一頓飽的,管他味道如何。但有了對比,就會心有不平。所謂不患窮,而患不均就是這麼個意思。


  六七十雙眼睛不時地往這邊瞟,就算神經大條的王子騫都感覺不舒服起來。吃泡麵已經夠委屈的了,現在居然還有人因為他吃泡麵而對他產生怨念,這讓王子騫更覺味同爵蠟。


  康嶠是最討厭垃圾食品的了,倒也不是為了養生考慮,純粹就是不喜歡。所以一碗泡麵他只是象徵性地吃了兩口,便擱在了一邊。


  葉馨言也在饑民們的視線下食不知味,吃了幾口就起身走到車旁,裝作是在車上取東西的樣子,從空間中拿出來兩頂帳篷。見狀,四個大男人都過來幫忙搭帳篷。


  可誰知他們才一起身,幾個女人和孩子就像撲食的惡狼一般,瘋狂地去搶他們放在地上的泡麵。


  原本還吃得津津有味的竇巍被嚇得愣住了,不自覺地就挪著退了幾步,他的碗原本就是擱在一塊石頭上的,他這一退,一個女人立馬就撲了過來,抱著他的碗就跑,還有些燙的湯水灑了一些在小孩的頭上,燙得他叫了一聲。


  「怎麼了?」聽到竇巍的聲音,葉馨言一轉頭就看到居然敢搶東西的幾個女人小孩,馬放下了手頭上的事情,走過來將竇巍拉到了一邊,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看著那些只顧著分泡麵,一些離得遠的慢了一步的又跑過去和他們搶的人,葉馨言皺起了眉頭。在末世,同情心果然是最害人的東西。


  原本還打算就在旁邊的一塊空地上紮營,順便照顧一下這群人安全的康嶠和江帆對視一眼,停下了手,然後還是遠遠地選了個背靠岩石壁的地方搭帳篷。


  帳篷搭好后,天色已暗,最先出面的那個男人走到江帆面前,說了句他們要下礦井了,然後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瞥了一眼停在一旁的吉普,在看到裡面隨意擱置的幾包雞腿鴨翅之後目光閃了閃,然後便帶著人消失在了地面上。


  沒有一點防護的睡在帳篷裡面絕對是不安全的,兩頂三人帳篷,自動地分成了葉馨言、康嶠和竇巍一頂,江帆、王子騫和黎修凱一頂。帳篷幾乎是貼在一起的,兩個帳篷內的人甚至可以說悄悄話。


  江帆擔憂道:「剛剛那群人,我看著怎麼覺得不像是良善老百姓?」


  康嶠說道:「原本就是些社會最底層的人,別說節操了,恐怕連最基本的道德底線都沒有。剛剛那個人看我們的車的眼神不對,豆豆,你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小孩答應了一聲,就正襟危坐認真偷聽起來,然後再將聽到的談話轉述給大家。孩子年紀小,分不清楚哪些話是要緊的,哪些話是廢話,所以聽到什麼複述什麼,有些污言穢語簡直是不堪入耳。尤其葉馨言一個女孩家,甚至想堵上他的耳朵和嘴,讓他不要再聽了。


  就在大家的耐心就要耗光的時候,終於聽到了幾句有用的信息。但這些話,沒聽到也還好,聽到了卻差點沒將他們氣炸了肺。


  「勇哥,你吃飽了嗎?」


  「老子跟你們吃的一樣,你說飽了嗎?」


  「勇哥,我看那幾個城裡人的車上還藏著不少好東西啊!」


  「就是,這些城裡人也太小氣了,有吃的也不分我們一口。」


  「他們不是說現在城裡的東西不要錢隨便拿,餓不著嗎?勇哥,我們明天就進城去,也用不著他們帶路。你看他們也才幾個人,要不我們去將他們的東西搶了吧!吃飽了我們才有力氣上路是不!」


  「這麼久沒吃肉了,嘴裡都淡出鳥來了,勇哥,我看乾脆將那個孩子煮了吃吧!還有那小妞,長得真他娘的不錯,反正也不急著吃,可以留著快活一陣子,玩膩了再一鍋煮了……」說著居然還砸吧著嘴。


  聽到有人說要煮小孩子吃,竇巍打了個寒戰:「他們說的是要把我煮了吃嗎?」


  「我看他敢?這群兔崽子真是活膩了,老子這就去弄死他們!」王子騫忘了自己正在帳篷裡面,噌的站起來,差點沒將辛苦搭好的帳篷給毀掉。


  「坐好!」江帆拉著他坐了下來,神情冰冷,「看來,以後這援救倖存者的事情是不能做了!」


  葉馨言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我爸媽和弟弟叔叔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有的時候我也希望他們有危險的時候能夠遇到幾個好心人……」


  江帆又是一聲嘆息:「誰說不是呢!」


  「姐姐!」見氣氛沉重,竇巍不安地抱著葉馨言的胳膊,將頭埋在她胸前。


  他這一舉動卻成功惹怒了康嶠。康嶠一把拎著他的衣領,將他提到了一邊。


  「別這樣對他!」葉馨言拍開康嶠的手,然後拍拍小孩的頭安慰道,「有我們在,沒有人能傷害你的。豆豆乖,不要聽了,睡吧!」


  小孩應了一聲,聽話地用枕頭堵住了耳朵,縮在帳篷的內側睡了。


  這夜,除了不知愁的小孩,沒有人能夠安然入睡。就連王子騫也是翻來覆去的毫無睡意,幾次都差點衝出帳篷去。


  夜深人靜,靜寂的夏夜連蛙聲和蟲鳴都聽不到,可見這一帶有多荒涼。葉馨言想,就算這裡有青蛙和蟲子,恐怕也都被這些人吃光了吧!

  拿了人家的東西連道謝都不會,不但嫌東西少,甚至恩將仇報地反過來搶劫還不夠,還要將他們煮了吃,這些倖存者的心真是比煤炭還要黑。


  王子騫在帳篷里滾來滾去的,弄得江帆和黎修凱都沒法睡,葉馨言乾脆也坐了起來,丟了一盒雞米花給他們,自己也拿出來一盒和康嶠一起吃,以此打發漫漫長夜。


  晚飯都沒吃飽,但現在大家仍然毫無食慾。葉馨言吃了兩塊就放下了叉子,抱著膝蓋開始發獃。


  在大家的焦慮中,出乎意料的,這一晚上什麼也沒發生。主要是竇巍被「煮小孩」給嚇著了之後沒有聽後面的話,那個叫「勇哥」的認為這些人初來乍到的恐怕會很警惕。畢竟有四個身強力壯的男人,他們這些人雖然常年幹活力氣大,但餓了這麼久了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現在動手不明智,所以他們準備等到了城市之後再說。若是真的有吃有喝的話,根本就沒有必要非得殺人吃人。


  挨到天亮后,葉馨言和康嶠從帳篷中走出來,就看到倖存者們從礦井裡面鑽了出來,此刻正在熬著白粥,一群看上去雖然瘦但還算壯實的男人們已經吃上了,其他人拿著碗在排隊等著。


  誘人的米香隨著風吹來,那邊有人打招呼問道:「喝碗粥嗎?」雖然這樣問著,但根本就沒有拿碗給他們盛的意思。


  昨天他們這麼問的時候,江帆還會客氣地和他們搭幾句話,現在卻連看他們一眼都嫌臟,都悶聲不語地繼續煮泡麵吃。


  昨天已經肖想了一夜,今天一大早又聞到了魂牽夢繞的泡麵香味,有些定力不佳的人已經坐不住了。他們互相遞了個眼色,然後朝著葉馨言他們走了過來,問道:「你們這速食麵還有嗎?給我們幾包吧!等到了城裡面,我們找到了再還你們。」


  這臉皮真是比城牆還要厚!葉馨言氣得差點跳起來罵人。


  泡麵也不是沒有,後備箱裡面還放著三箱。這東西對他們來說就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如果不是昨天為了避免麻煩拿出來掩人耳目,估計就會這樣一直放在後備箱裡面,碰都不會碰一下。


  可是,再不好的東西,他們也不願意給這些面目可憎、心比煤炭黑的人渣。


  江帆冷冷道:「我們的存貨也不多了,你們先喝點白粥將就一下吧!等到了城裡你們自己去找就是。」


  這幾人立馬就沉下了臉色,大有上來搶的意思。


  「既然人家不願意就算了,少吃幾口又餓不死。」那個屬於「勇哥」的聲音開口了。他沒有過來,而是坐在一群女人中間,斜著眼睛看著葉馨言等人,那滿身的惡霸邪氣讓人不忍直視。


  另一個同樣粗壯的,身上還有幾斤肥肉的男人卻站了起來,肩上扛著鐵鏟走到葉馨言等人面前,盛氣凌人道:「不就是幾包速食麵嘛,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們不是說城裡面的東西隨便拿嗎?要真是這樣,幾包速食麵你們會捨不得?你們是不是在誆我們啊?」


  江帆已經懶得再搭理他們了,幾口將自己的面吃完,然後把一次性的碗筷往地上一扔,便起身上了吉普車。康嶠早就已經等在了車上,他坐在後座,正在吃著葉馨言特意給他做的鮮香美味的小籠包。


  車門打開的一瞬間,靠得較近的幾個男人便聞到了車內飄出來的一絲肉香味,更是認定了他們車上有不少好東西。只是看他們都紛紛上了車,已經有開車離開的意思,便不免著急了起來,對著站在遠處的人開始打眼色。


  見狀,勇哥也坐不住了,他帶著人走過來問道:「你們不是說和我們一起去城裡嗎?為什麼現在又要自己先走?」


  雖然很不想搭理他們,但實在是不想起衝突見血,江帆將窗戶搖下來一半,說道:「說了今早動身,你們要是走的話,現在就可以走了。」


  勇哥說道:「我們沒有車。」要是有車的話,他們早就去外面找吃的了。


  黎修凱已經在倒車了,江帆冷冷道:「那我就幫不了你們了。昨天就已經提醒過你們了。」


  勇哥用手上的菜刀刀背拍打著自己的手心,說道:「我看你們就好人做到底,帶我們去一個能夠找到車的地方吧!我們這裡幾十口人,你們也不能見死不救是吧?」


  這話要放在昨天說,江帆恐怕還真的會心軟答應,但他現在只覺得不能更煩了,直接關上了窗戶,懶得再搭理他們。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那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勇哥對著手下使了個眼色,其中一人立馬跳上去整個人趴在了擋風玻璃上,另一人抄起一塊石頭砸在了駕駛座的窗戶上。


  因為對這些人早有防備,大家的帽子都是帶著的,只露出了眼睛鼻子,這一石頭砸下來,碎玻璃嘩啦啦的落在了黎修凱的身上,還好他及時側開了臉,才沒有受傷。


  車窗被砸開后,一個男人將手伸進去從裡面打開車門,抓著黎修凱的帽子就將他扯了下來,不由分說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另一邊,王子騫拉開車門跳下車,一拳打向去開副駕駛門的男人,然後將副駕駛座上的竇巍抱了出來,護在懷中。


  在覺醒異能之前,黎修凱就是個剛從大學走出來的普通實習生而已,三個他都未必是這種常年干體力活的男人的對手。覺醒異能之後,他的身體強健了不少,又被葉馨言和康嶠魔鬼式地訓練了兩三個月,以他現在的身手體力,他一個打他們三個有點誇張,但對付一兩個還是沒問題的。


  在那個男人以為自己抓了只弱雞,隨便都能夠捏死他的時候,突然便感覺胳膊劇痛,一扭頭就看到自己的胳膊被黎修凱硬生生地扭斷,軟綿綿地垂了下來。


  黎修凱開始動手的時候,王子騫也已經抱著竇巍繞了過來,迎面一拳打在一個男人的面門上。


  後座上,葉馨言、康嶠和江帆也下了車,個個都是臉色鐵青。


  二十幾個大男人對付四男一女一小孩六個人,看上去是他們佔了上風,可等到真的動手之後,他們才發現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對方人雖然少,但個個都像是練過的,說他們以一當十毫不誇張。


  在其他人驚慌失措的時候,勇哥的表現還算鎮定。第一眼看到這幾人的時候,他就知道這群人絕不簡單。沒點真本事,誰敢在喪屍橫行的時候在外面亂跑?這也是昨晚上他沒有輕易動手的原因。


  不過雙拳難敵四手,強龍不壓地頭蛇,勇哥也並不是真怕了他們。他和另一個男人站在一邊觀察著,只要等到這幾個人稍稍呈現疲憊不支之態,他就會上前去給這些人最致命的一擊。


  不得不說他的想法是好的。只可惜的是,他並不了解這幾個人的真正實力。他永遠不會知道,這幾個人中隨便哪個,就算是那個八歲的小孩,想要殺他都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


  等到自己的手下一個一個或手腳脫臼,或骨折而失去行動力之後,勇哥和另一個圍觀的人終於鎮定不了了。他們兩個並先前那個挑釁的男人是這裡最強的三人,雖然誰也不服誰,但卻達成了共識,只要利益一致就一定會放下成見合作。此時就到了他們合作的時候了。


  原本還在遠遠圍觀的女人和孩子們,眼見自己的老公、老爸或者是兒子、兄弟受傷,也紛紛圍了上來,抓著一旁的小碎石子就砸向被包圍在中間的幾人。還有人趁機繞到車后,用蠻力撬開了後備箱,搬出裡面的大米和速食麵就跑,氣得趴在王子騫肩頭的竇巍哇哇大叫。


  簡直豈有此理!葉馨言是真的怒了,她瞬移到了那個領頭的勇哥背後,手上刀光一閃,便砍斷了他的雙腳腳筋。勇哥慘叫幾聲撲倒在地上,然後就沒了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痛得失去了意識。


  沒有人看清楚了葉馨言的動作,更沒有人明白她是怎麼突然出現在兩米外的勇哥背後的。人總是習慣為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找理由來解釋,所有人都覺得她是趁著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偷襲得手的,並沒有意識到面前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對付得了的。


  對付一群已經壞到失去了理智的倖存者,大家還是沒有用異能,也沒有真的弄出人命來。倒是葉馨言閃來閃去的有些像是作弊,被她撂倒的人也是最多的。


  看到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的男人,其他的老人女人孩子還有一些較為瘦弱的男人都嚇得紛紛後退,再不敢上前一步。


  葉馨言掃了一眼滿懷恨意看著他們的倖存者們,心冷得如同堅冰,也懶得再去追回那些對他們來說可有可無的米面了,轉身上了車:「走吧!」


  黎修凱將散落在駕駛座上的碎玻璃掃了下來后,便坐上去發動了車子,揚塵而去。那些或殘或重傷的人是不是還能夠活下來,又是不是會被當成難得的食物切成塊放在鍋里煮了,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這幾天陰雨連連,吉普車的車窗璃被砸,自然是不能再開了。所以當他們再次回到城區的時候,他們闖進一家4S店,殺了裡面變成喪屍的售車小姐,換了一輛合適的越野,再由黎修凱改裝后,便開著重新上路。


  HN省的情況可以說是糟得不能再糟了,不管是大型超市還是街邊小區的店面,裡面的食物用品幾乎都沒怎麼動過。可以想象,在末世剛開始的時候,這裡就迅速成為了一座死城,就算有倖存者,恐怕也像是他們在煤礦遇到的那般,縮在一隅不敢輕易邁出來一步。


  食物和各種生活用品自然是儲存得越多越覺得有安全的,現在葉馨言手頭上有了八顆二級晶核,又有康嶠在旁邊提供能量,所以她又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再次將空間擴大了一倍。然後一路過去,她趁著修整的時候將空間再次填滿。


  有了被倖存者當肥羊的經歷,幾人都變得小心謹慎了不少。他們也不再天天洗澡換衣服,有的時候就算是洗了澡,第二天換車趕路的時候還是會穿著又臟又破的衣物。反正裡面穿著他們的蠶絲防護服,倒也不覺得難以忍受。


  為了掩人耳目,新找來的越野車上面也象徵性地放了一些餅乾、八寶粥和速食麵,若不仔細看,他們還真像是普通逃難的倖存者。


  橫穿HN省比想象中的更加艱難。他們因為人多,而且葉馨言的空間也越來越大,消耗的能量越來越多的關係,他們不能再隨心所欲地移來移去了。如果不是特殊情況,幾乎都是老老實實地開著車趕路。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又遇到了一波藏在城市旮旯裡面的倖存者。和煤礦那邊的差不多,同樣沒有異能者,人數也不多,只是大家相互團結在一起苟延殘喘而已。


  不知道是因為他們故意將自己弄得狼狽了不少的原因,還是說人與人之間真是有區別的,雖然是無意中碰到的倖存者,雖然他們同樣餓得面黃肌瘦,但他們卻沒有表現出來絲毫的惡意,不過也沒有將自己的食物分一口出來給他們的意思。


  這種人反而讓人安心,既不假客氣也不過分熱情,更不眼巴巴指望著別人什麼,是真正的良知未泯的普通老百姓。


  葉馨言手上沒有家人的照片,只能口頭描述了一番他們的形貌,問問有沒有人見過她的家人。不出意料的,答案是讓她失望的。


  接連幾天陰雨天之後,這天又下起了瓢潑大雨。反正是不能趕路了,大家乾脆就在附近的一棟樓里安置了下來,打算等雨停了再啟程。


  康嶠選定的落腳處是一家平價連鎖酒店的大堂。


  酒店內的展示櫃和冰箱裡面能吃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樓上有腳步聲,竇巍看過之後表示上面有不少喪屍,但他們也懶得去樓上檢查,只是讓黎修凱將通往二樓的入口給封住了,然後取出來帳篷搭好,便坐在沙發上開始吃午餐。


  為避免再次與倖存者發生衝突,江帆一直讓竇巍留意著對面倖存者的動靜,所以當聽到有十幾個人正往這邊走來的時候,葉馨言連忙將大家吃了一半的盒飯收進了空間,然後用熱水泡了兩桶速食麵來掩蓋飯菜的香味。


  所以,當倖存者走到玻璃門前,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六個人正眼巴巴地望著桌上的兩桶速食麵發獃,臉上還帶著幾分感同身受的同情。


  其中一個四十來歲,中等身材,看上去也還頗正直的中年男人問道:「我們的食物吃光了,準備去超市找些吃的來,你們要一起嗎?」


  眾人對視一眼,沒有人接話。葉馨言的空間已經擴大了兩次,每次都是成倍地擴展,空間裡面的東西已經多到她自己都沒數了,其實根本就沒有必要再去收集物資。


  他們的沉默讓倖存者們誤以為他們是在害怕。


  還是那個中年男人說道:「其實這邊的幾條街我們也都清理過,沒有殺掉的喪屍都被困在室內出不來的。只是超市裡面的喪屍會多一點,但我們人也不少,大家多穿一點,應該不會太危險的。反正現在不去找吃的的話也快餓死了,倒不如拼一把。你們要是去的話,我們可以搭個伴,互相照應。」


  對方都已經這麼說了,如果繼續拒絕的話只會引人懷疑。江帆起身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我也去。」王子騫也站了起來。


  江帆和王子騫都是矯健修長的身材,外表上怎麼看也比瘦弱文雅的康嶠和黎修凱要可靠得多,中年男人滿意道:「你們要是對這一帶不熟的話,就跟在我們後面。要是真有什麼危險,大家互相照應了,別亂跑就行。」


  對方是十三個人,九個男人四個女人,手上的防身武器的都是從消防箱裡面拿出來的消防斧,那種國家禁用的刀具是一概不見,一看就是安分守法的老百姓。


  不過雖然是這樣,江帆和王子騫還是不敢太過大意。附近變異植物很多,難免會影響人的心性,誰知道他們的態度會不會在下一刻突然一百八十度轉變呢?中年人所說的超市,距離落腳之處有兩條街遠。這附近開著門的臨街店面都已經被他們掃蕩一空了,樓上根本就不敢上去。這次去超市,也是他們三個月以來最大的一次冒險了。沒辦法,能找到的吃的都已經吃光了,若是再不冒險一試,就只能活生生餓死了。


  自從抱上了大腿之後,王子騫就沒有再虧待過自己的嘴巴和胃,不僅每天吃得飽飽的,而且還吃得好好的。可畢竟珍饈美味吃多了,也會想換換口味的,所以他主動跟上來其實就是想找點零食吃的。一路上都在計劃著一會到了超市他要先拿什麼。


  江帆對食物沒興趣,他跟在倖存者的身後觀察著他們的品性和能力。


  雖然在煤礦遇到的那波倖存者惡劣得讓他震驚又傷心,但這些人表達出來的友善又勾起了他的惻隱之心。這也許是他天性善良,也許是他懂得感恩。


  江帆是明星,靠的就是大家對他的喜愛和支持吃飯。他曾經因為被經紀公司出賣差點被逼著去拍色情片,如果不是粉絲們慷慨解難捐贈,或許,他真的會在無法承擔的巨額賠款的壓力下,走上一條讓他再也無顏抬頭的彎路。


  那個時候的江帆才剛出道三年多,作品不多也不算多紅,雖然解約成功卻遭到封殺。為了幫他付違約金,他父母賣了房子,一家四口擠在一間二十平米的出租房內。在那段不堪回的日子裡,江帆差點患上抑鬱症。如果不是粉絲的支持,不是江家小妹每天帶回來的女同學送的各種小禮物,他想他真的會撐不下來。


  在粉絲們的不拋棄不放棄之下,江帆終於得到了復出的機會,簽了一家更有實力的經紀公司。鹹魚翻身後,江帆想過做慈善,但強大的工作量逼得他根本沒有精力去管這個,只會在看到哪裡發生災難時慷慨捐款。他總想著等到他不那麼忙了,他一定要找機會好好感謝那些曾經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幫助過他的人。可沒想到這場世界性的大災難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


  所以,每次江帆在看到倖存者的時候,他都在想,這裡面會不會有幫助過他的人或者是他們的家人。只要一想到這個,他就不能心安理得地置之不顧。


  江帆也想過,葉馨言說在她最黑暗的日子裡是他給了她精神上的支持,讓她撐了過來,這或許也是因為他們有過相似的經歷吧!說不清這到底是不是愛情,但不管怎樣,這份惺惺相惜,割捨不斷的感情已經成為了兩人之間的牽絆。


  「到了!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這可是玩命的事情,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大意。」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人出聲提醒,聲音透過淅淅瀝瀝的大雨傳來,有些失真,江帆如夢初醒一般驚了一下,然後開始打量起面前的建築來。


  這的確是一家很大型的綜合超級市場,整個六層再加上負一樓的食品日用區和負二樓的停車場,整個吃喝玩樂購物一體,可以想象裡面的喪屍絕對少不了。


  異能者的身體素質遠遠好過普通人,雖然江帆沒有竇巍的聽力目力,但依然聽得到裡面傳來的焦躁的撞擊聲。


  江帆裝作不經意地走到前面,伸手就要去開門。


  「等等。」中年人攔住他,「這些喪屍聽到聲音就會都跑過來,動靜小一點,別被咬了。」


  江帆心頭一暖,由著他將自己拉到身後,然後跟著他貓著腰往超市中走去。


  超市一樓是一些品牌服飾和化妝品,都是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對現在的他們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就連那四個女人都不曾看一眼。


  因為沒有通電的關係,越往裡面看越是黑漆漆的一片,中年人和四個女人每人拿著一個手電筒照明,小心翼翼地往裡面走去。


  超市一樓通往負一樓的入口距離門口有將近十米遠,中途經過珠寶櫃檯,便見櫃檯的玻璃被砸碎了不少,大部分的金玉鑽石都被搶掠走了,有一些還散落在地上,在手電筒光的照射下閃動著漂亮的光澤。


  不過現在的眾人卻連看一眼的*都沒有,他們這一趟來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找到吃的。


  「啪嗒!」突然一聲響從旁邊的一家護膚品專櫃傳來,幾個女人嚇得差點連手電筒都沒有抓牢。不過她們能夠跟著出來找食物,便證明他們膽色過人,巾幗不讓鬚眉,都及時地在發出聲音的前一刻就捂住了自己的嘴,沒有讓尖叫聲發出來驚動整棟樓里的喪屍。


  五個手電筒往發出聲音的方向照去,除了掉在地上的瓶子摔成的碎片和灑了一地的化妝水外,什麼也沒有看見。


  或許是瓶子沒放好,自己掉下來的?

  有這個想法的人很多,但江帆卻沒敢想得這麼簡單。原因無他,從他們進來后,越往裡面走腐臭味就越濃重,那種隱隱的不安感就越清晰,好像前面早就已經鋪好了一張大網在等著他們跳進去一般。


  「別把手電筒對著一個方向,大家背對背,小心盯著各個方向。」江帆提醒道。


  中年人也反應過來他們剛剛的舉動有多麼危險,頓時額頭上驚出了細密的冷汗,然後開始排兵布陣,安排好每個人的位置,小心謹慎地繼續往裡面走去。他的安排還是挺合理的,而且語氣溫和,這些人也似乎都聽他的,沒有絲毫的不配合。


  再有兩米就到下樓的電梯口了,江帆聞到濃重的臭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他心道一聲不好,正要提醒中年人停下腳步,突然便見前面衝出來一群黑影。


  中年人也看到了,是喪屍,全都是喪屍,足足有三十幾個,將整個通道都堵住了。眾人慾轉身退出去,哪知道往後面一看,同樣已經圍過來了不少的喪屍——他們落入了陷阱,喪屍製造的陷阱。


  看到這麼多的喪屍,就算是膽子再大,四個女人也都是臉色煞白,縮在男人的保護圈中,抓著手電筒的手都在發抖。


  看到這麼有組織有紀律的喪屍,王子騫和江帆一樣,立馬想到了二級喪屍。


  這一帶靠近HB省,有二級喪屍並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如果有二級喪屍的話,那它為什麼會一直待在超市裡面不離開呢?難道說它們還沒有聰明到可以砸開玻璃門離開嗎?

  可是也不對啊,普通喪屍的視力是很差的,但二級喪屍的視力已經恢復到了差不多有正常人類的一半,它們看到外面的飛鳥或者是動物的時候,難道不會瘋狂地去撞玻璃門嗎?這些喪屍從六層高樓跳下來都還能活奔亂跳的,總不至於撞不破玻璃門吧!

  而最奇怪的就是這超市裡面應該是沒有活物的,那它或者它們又是怎麼進化成二級喪屍的呢?

  就在江帆思考著的時候,喪屍已經越來越靠近,然後突然從喪屍群裡面衝出來一隻明顯有差異的停止了腐爛的喪屍。喪屍抓著最左邊的一個瘦弱矮小的男人就又消失在了屍群中。


  失去了一個同伴,其他人又是驚恐又是悲痛。中年人眼見已經沒有了退路,抓著手中的消防斧就開始朝著前面的喪屍砍過去。


  見有人帶頭了,其他人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連女人都開始抓著消防斧頗有章法地揮砍起來,顯然已經動手練習過無數次了。


  江帆和王子騫雖然沒有用異能,但同樣也在努力對抗著喪屍。雖然這些倖存者只是他們的臨時同伴,但臨時同伴也是同伴,眼睜睜看著一個同伴在自己的眼底下被擄走,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因為裡面一片漆黑,只能靠著手電筒照明,拿著手電筒的女人們就有些束手束腳連自保都成問題,所以在她們旁邊的男人還要分神保護她們。這個時候倒也沒有人將她們當成負擔,畢竟是來之前就商量好了的。而且要是女人們真的出了事,沒有了照明,他們同樣不能活著走出去。


  趁著裡面一片漆黑,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江帆和王子騫一直躲在一邊偷偷地使用異能。其實他們很想去將那個二級喪屍找出來解決掉,沒有了龍頭成為了一盤散沙的普通喪屍就好對付了。但葉馨言和竇巍都不在,他們連二級喪屍躲在哪裡都不知道,只能跟著走在前面的中年人一路往超市裡面殺進去。


  有了江帆和王子騫的暗中幫忙,雖然一開始就損失了一個人,但接下來卻是有驚無險,一路闖了進去。


  中年人很有經驗的帶著大家先到了床上用品區,拿了床單就朝食品區走去。


  一看到琳琅滿目的零食,王子騫的眼睛都冒綠光了,中年人顯然早就習慣了這種眼神,提醒道:「挑最有用的拿,把包裝都扔掉。」


  王子騫卻像是沒聽到一般,連忙衝過去,拉開背上背包的拉鏈,將大包小包的牛肉乾豬肉脯、鴨舌小雞腿的全都掃了進去,直到滿滿的再也塞不下之後,又將江帆的背包搶了過去。


  他拿的雖然都是肉類,但包裝就佔了大部分的體積,中年人搖搖頭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就直奔袋裝的米和真空包裝的臘肉火腿而去。


  王子騫將自己和江帆的背包都裝滿了之後,就開始無所事事地吃起了零食來。


  江帆無語道:「這麼臭的地方你也吃得下去?」


  江帆不說還好,被他這麼一提醒,王子騫頓時覺得原本美味誘人的零食卡在了喉嚨里如鯁在喉,連忙從一旁的飲料區拿了瓶可樂灌了大半瓶才咽下去。


  王子騫正打算把剩下的小半瓶可也喝掉,手才抬起來就被江帆抓住了:「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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