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危機
因為那天的除蛇行動破壞了這片區域的平衡,就在葉馨言他們離開后的第二天,紅星基地便遭到了變異鳥群的攻擊。
剛開始的時候,鳥群飛進基地的目標還只是曬在操場和草坪上的食物。當它們遭到了人類的攻擊之後,便開始囂張地反擊人類。等到它們意識到人類的肉也是可以吃的時候,災難就到來了。
而攻擊基地的鳥中,還有的是感染了蟲毒的。喪屍病毒就這樣傳入了基地,引起了基地倖存者的恐慌。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是許呈將莫祈留了下來。
莫祈及時將所有被鳥啄傷的人分開關在了隔離樓中,其他人沒有得到允許都待在屋內不許出門。就算是在外面的安保部的人,都必須再多加一層防護,只要發現衣物開始破損,必須立馬回到室內。
在莫祈有條不紊的指揮中,基地終於恢復了控制。
被鳥啄傷的人中,終於還是有不幸喪屍化了的。莫祈親自出面慰問了死者家屬,又送了不少東西,回頭卻絲毫不心軟地將那些喪屍燒掉,取走了晶核。
所以,當許呈帶著人興高采烈地回到自己的地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空無一人的高台和落滿了圍牆、門前的鳥屎和羽毛,頓時心情沉到了谷底。
通過望遠鏡看到了車隊回來,莫祈急忙忙帶著人到門口迎接——開著車出來的。
許呈打開車窗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莫祈一臉焦急地說道:「那些東西才剛走,很快就會回來,先進去再說!」
許呈莫名其妙地關上了窗戶,示意司機開車。
「好多鳥啊!」竇巍砸吧著嘴說道。
莫祈沒有聽到竇巍的聲音,但他卻看到了鋪天蓋地的鳥群扇動著翅膀飛了過來,頓時變了臉色,大聲催促後面的車輛:「來不及了,快點走!」
車隊從大門魚貫而入,還沒有走完一半,鳥群就已經到了,無數只鳥俯衝下來啄著車頂和車窗。
康嶠將窗戶開了一條縫伸出半截手,頓時火光四起燒了一大片烏壓壓的鳥,整個基地上方濃煙滾滾,火焰衝天。在康嶠的鼎力護航下,車隊終於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室內。
回到別墅,許呈摘掉了帽子扔在了桌子上,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祈看到他燒得不剩多少的頭髮,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過卻還是忍著立刻詢問的衝動,選擇先說正事:「是那天的除蛇行動破壞了這裡原有的平衡,現在一切都失控了!」
許呈坐在沙發上,沉吟道:「平衡既然已經破壞了,那就製造新的平衡吧!人類才是這個地球的主宰,豈能被一群畜生和植物逼著到處躲藏!」
莫祈也在他身邊坐下來,嘆息道:「也只能這樣了!這幾天異能者都不在,大家的心也不安定。幸好你們回來了!如果真的還要再等四天的話,我真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得下去。」
許呈拍了拍他的手:「祈,這幾天辛苦你了!」
莫祈搖了搖頭:「我不辛苦!能夠看到你好好地回來,我就知足了!對了,你的頭髮和眉毛是怎麼回事?」
許呈摸了摸頭頂,粗糙的手感硌得他手疼:「是不是很醜啊?」
莫祈說道:「我是問你怎麼回事?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許呈搖頭喟嘆道:「真是不出去走一走,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這一趟去神農架的確是兇險萬分,如果沒有他們幾個人的話,我們要是不知好歹地自己跑去,只怕全都要死在裡頭了。」
莫祈后怕地說道:「以後不要再做那麼危險的事了!」
許呈搖頭苦笑道:「祈,事情比我們想象的更嚴重,我們接下去的每一天都會很危險……」
葉馨言這邊回到別墅,便看到客廳里坐滿了大娘大姐,她們正在緊鑼密鼓地忙碌著。而王子騫和黎修凱則是悠閑自得地躺在沙發上打遊戲,旁邊桌上擺滿了各種誘人的美食,那副享樂的模樣真讓人有種手痒痒恨不能揍他們一頓出氣的衝動。
看到葉馨言他們回來,首先撲過來的是一團毛茸茸的黃色的東西,葉馨言連忙一把抱住,低頭就看到汪汪正努力伸長又短又胖的脖子,用頭蹭著她的胸口。
見狀,康嶠氣得七竅生煙。這隻小色狗,他都沒有碰過的地方它居然也敢去亂蹭!康嶠伸手拎著它的脖子,隨手就將它扔在了一邊的地毯上。眼見它還要撲過來,他狠狠地瞪著它,一副它再敢上前一步就將它宰了吃的模樣。
王子騫緊跟著翻身坐起,幾乎是飛撲著迎了上去:「哎呦喂,你們可算回來了,我可想死你們了!」
葉馨言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你看你是想吃的了吧!」
王子騫哀嚎著叫屈:「馨言,看你說的,我是這樣的人嗎?我是真的關心你們啊!話說,你們帶了什麼好吃的回來啊?快拿出來我嘗嘗!」
葉馨言取出一麻袋板栗放在地上:「既然你這麼喜歡吃的,那就把這袋板栗給我剝了,要剝得乾乾淨淨的,不能有一丁點皮粘在上面。還有,全部剝完之前,一顆都不許偷吃!」
「啊!不要啊!馨言,我一邊剝一邊吃行不行啊?」王子騫繼續嚎叫道。
葉馨言涼涼地瞥著他:「我看你是剝完了都不想吃了。」
王子騫討價還價道:「那我剝五顆吃一顆?剝十顆吃一顆?哎呦,馨言,不要這樣子嘛!」
江帆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沉聲道:「為了收集這些東西差點沒要了我們的命,一邊去,別鬧了。」
王子騫這才注意到幾乎所有人的眉毛都不見了。只是因為他們戴著帽子的原因,所以一開始沒看到他們幾乎全都燒光了的頭頂,等到康嶠一邊脫去防護外衣一邊往樓上走的時候,他終於沉默了下來。
大娘大姐們也都站起來打了招呼,然後坐下繼續忙碌。
葉馨言走過去問道:「有成品出來了嗎?」
「有,有,小孩的做出來了!」大姐拿出來一套潔白無瑕的防護服送到葉馨言面前。
葉馨言現在看到白色就反感,立馬撇開了眼睛。
大姐以為她不滿意,頓時惶恐了起來:「要……要不然先試試,看看哪裡需要改的。」
葉馨言點了點頭,將竇巍叫了過來,幫著他將全身上下脫得只剩一條小褲褲,便讓她們示範這連體衣服怎麼穿。
整件蠶絲衣渾然一體,沒有一個紐扣,只是在有些地方用多出來的一段線打了個活結。可以戴上帽子,也可以不戴。戴上帽子后可以選擇整個密封,也可選擇露出眼睛、鼻子、嘴巴。蠶絲親膚透氣,就算整個人都裹在裡面也不會悶得難受。
葉馨言滿意地點了點頭:「很不錯!許呈答應了給你們多少報酬我們再另付雙倍。不過你們要更用心點,速度也要更快點!」
「好好,沒問題,我們一定盡心儘力,不會有一絲瑕疵!」所有的大娘大姐都站了起來,連連道謝。
沒等葉馨言他們開口,他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許呈就將上次的四個繅絲的大娘大姐送過來了。還附贈了一頓豐盛大餐。知道他們的飲食習慣,幾乎用的都是變異食材。
大廳內擁擠著二十多個緊張忙碌的女人,好好的別墅愣是被弄得像個小作坊,連擺放在客廳中的沙發都被擠到了電視櫃旁邊,而餐廳更是完全騰空,餐桌都被搬了出去,在這樣的地方實在是食難下咽。
眾人都取了些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就上樓回房間吃去了。唯獨王子騫被留了下來當監工。
吃完飯後,康嶠敲響了黎修凱的門:「GZ基地那邊有聯繫上嗎?」
黎修凱搖了搖頭:「這段時間基地一片混亂,我沒有沒好意思找莫祈幫忙。」
康嶠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那批最好的金色蠶絲只夠兩個成人的量,都不用表決,自然而然地就分給了葉馨言和康嶠。相處的這段時間來,雖然總是江帆表現出來的犧牲精神最大,但每次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殿後的永遠是葉馨言和康嶠。而且他們兩個一個是團隊的靈魂,一個是算得上是有實無名的隊長,再加上東西是他們找來的,他們沒有任何推脫的理由。
重賞之下,在別墅中養得比末世前還要滋潤的大娘大姐們都是拼了命地努力。那副熱火朝天的樣子,看了之後讓人有種莫名的感動。
許呈回來之後,立刻安排張墨去處理鳥群的事情,連變異母蛇的問題都被排在了後面。
畢竟安保的事情一直是由張墨負責的,他處理起來比日理萬機的莫祈要得心應手多了,只是依然處於被動防守的狀態。
大量的飛鳥終於將蛇群引過來了。是真正的蛇群,而不是偷溜進來尋找食物的零零散散的蛇。
半夜,蛇群大軍駕到,蛇鳥混戰,有的前一刻才捕獵成功,下一刻就成為了對方大軍的食物。一個原本應該是人類做主的倖存者基地,居然淪落成為了一群動物的戰場。倖存者們卻只能躲在黑暗中瑟瑟發抖,苟且偷生。
這一夜,許呈和莫祈徹夜未眠,一直站在窗口看著下面混戰的血腥場面。逼不得已下,他們早已經將基地的倖存者聚集在一起保護,以免人力分散被各個擊破。
這一夜,葉馨言他們同樣在各種嘈雜聲中度過,輾轉難眠。不知道遠方的家人,此時是不是也和外面的倖存者們一樣,在驚惶恐懼中等著有人能夠救救他們。
天亮后,蛇群緩緩退去,飽餐了一頓的鳥群也撲閃著翅膀離開了。
基地內的倖存者們躲在高樓中,透過窗戶看著一片狼藉的操場和草坪,終於疲倦地睡了過去。
許呈沒有急著讓人打掃,反而是讓莫祈親自去將黎修凱請了過來。黎修凱到了的時候,張墨已經在一邊候命了。許呈和莫祈想了一夜的辦法,就是在基地的上方和四周鋪一張金屬網,然後再通上高壓電。
基地地址剛剛確定的時候,他們就在大型工廠搬來了幾台發電機,供電的問題倒不用擔心。只是這個工程浩大,恐怕要持續好多天。
這幾天被好吃好喝地供著,黎修凱也說不出來拒絕的話,便應承了下來。
之前許呈派出去尋找母蛇的人也來彙報消息,說找到了它們的行蹤。據估計,至少有三條以上的巨蛇。從他們帶回來的一條蛇皮可以看出,那幾條蛇絕對大到可以輕鬆地一口吞下一頭牛。
許呈決定兵分兩路,基地電網建設由莫祈負責,他則是親自帶人去剷除變異巨蛇。
畢竟是早已經答應好的事情,也沒等許呈派人來請,第二天早上,葉馨言、康嶠、江帆和竇巍吃過早餐換上了衣服,就出現在了許呈別墅的門口。王子騫依然是留在別墅當監工。
許呈看到竇巍今天穿得挺單薄的,水洗牛仔褲配著藍色的長袖襯衣,襯衣外面還露出來白色絲綢帽子,饒有興緻地問道:「防護服做出來了?效果怎樣?」
江帆說道:「今天就是去試試效果的。既然知道了方位就出發吧!」
許呈說道:「那行。車已經備好了,各位請吧!」
這次,許呈除了安排了二十輛隨行的吉普,還專門叫人將他的那輛加長林肯開了出來,讓大家舒舒服服地坐了上去。路上還能一邊喝酒品茶聊著天,一邊有條不紊地做著計劃。
他們的目的地是一片布滿梯田的山嶺,通往山嶺的公路蜿蜒而曲折。公路兩邊隨處可見大大小小、花花綠綠的蛇盤繞在綠草叢中。
數量龐大的蛇群將這一片的老鼠、青蛙和鳥類都吃光了,大量繁衍的小蟲子沒有了天敵,在這片樂園活動得肆意瀟洒。眼見著就快成熟了的水稻被各種蟲子禍害得不成樣子,許呈心疼得不得了。
「日後怕是很難再種出莊稼了,要是今年水稻麥子沒有收成,恐怕要餓死不少人。」許呈擔憂地說道。
江帆說道:「應該也沒必要再種莊稼了吧!外面可以吃的東西也不少。」
許呈說道:「那是對你們而言。一般的普通人走出基地就是九死一生。單靠我們這些人根本沒辦法提供上萬人的口糧。最近我和莫祈一直在商量,不能再繼續免費提供食物和住宿下去了,繼續慣著他們,我們早晚被他們害死。」
說話間,車緩緩停了下來。帶路的是個精瘦的六旬老人,老人養了一輩子蛇,最熟悉蛇性,他指著前面的一座山頭,手微微顫抖著:「就在那裡!」
下車后,竇巍就死死地扒在江帆的身上,頭埋在他懷裡,不肯往四周看一眼,連葉馨言叫他也不應聲。
江帆和葉馨言輪流勸了他好久,他還是死都不肯下來,康嶠耐心耗盡,冷冷道:「要是這麼嬌氣的話,離開的時候就讓他留在基地,不要再跟著我們了。」
小孩的身體一震,終於還是鬆開了手,顫顫巍巍地從江帆的身上爬了起來,卻還是抱著江帆的腿不撒手。
「豆豆,看到大蛇了嗎?」江帆耐心問道。
小孩點了點頭,金豆子一顆接一顆往下掉:「看……到了,好大。」
江帆繼續問道:「有幾條?」
小孩抖著手伸出了四根指頭。
老人說道:「應該是三條母蛇一條公蛇,蛇是一夫多妻制。」
江帆說道:「那整座山上恐怕都是蛇,都不知道有沒有下腳的地方,我們真的要過去嗎?」
許呈問老者:「你有什麼辦法嗎?」
老人說道:「那麼大的蛇應該是藏在山洞裡,洞裡面肯定全都是蛇,我們要是進山洞去,基本上是別想出來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洞口用煙將蛇熏出來。」
許呈說道:「我們曾在樹下熏過蛇,好像用處也不大。」
老人說道:「那是煙不夠大。」
葉馨言說道:「我和康嶠、江帆、豆豆過去,你們在外面接應吧!」
經過神農架那一次,許呈對火已經有了恐懼,他說道:「我帶來了消防服,你們換上再去。柏濤也和你們一起去。」
一直沒吭聲的康嶠說道:「我倒覺得最難的不是殺掉那幾條大蛇,我是擔心在殺大蛇的時候,這些小蛇全都會趕過去支援。」
許呈說道:「我會負責帶人守在四周,依靠強火力布下防線,讓你們沒有後顧之憂。」
布置好后,葉馨言一手抱著竇巍,一手貼在康嶠背心,往前面最大的那座山頭瞬移過去,柏濤帶著江帆緊追上去。
不見了葉馨言他們的影子,許呈也穿上了消防服上了車,指揮著車隊往前開去。一路過去,他還不忘讓大家先除掉路邊看得到的零星分佈的小蛇,減輕壓力。
「姐姐,我怕!」竇巍伏在葉馨言肩膀上,還在抽噎著。
葉馨言安慰道:「豆豆不怕,姐姐和哥哥們都在,這些蛇咬不到你的。聽話,不哭了,再哭姐姐可要生氣了!」她也一樣害怕,只是再害怕,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到了山上后,樹上趴著的,地上爬著的,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蛇。葉馨言感覺好像是全世界的蛇全都聚集在了這裡。
察覺到陌生氣息的靠近,蛇群紛紛爬了過來。
江帆和柏濤也趕到了,見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能過去嗎?」
康嶠說道:「我用火將蛇驅走,你來開路,抓緊時間過去。」
冒著酷暑穿這麼厚的消防服可不是用來做樣子的,他們輕鬆地就從火場中穿了過去。
看到蛇群在大火的灼燒下紛紛向兩邊飛速退開,竇巍小臉蛋上的表情瞬間雨轉晴,開始專心地給葉馨言指路。
葉馨言等人終於停在了一個山洞入口的時候,許呈也帶著人將這整座山頭圍了一圈。葉馨言從空間取出來一罐汽油,往山洞裡面倒去。將一整罐汽油都倒完了,她退回了康嶠的身邊。
康嶠說道:「豆豆,看到汽油差不多流到了那幾條大蛇的身邊的時候,一定要提醒我。」
「嗯!」竇巍用力地點頭,然後認真地盯著大家看不到的山洞內。
被欺負到了家門口,原本還是瘋狂逃離的小蛇們突然又跑了回來,想要穿過火牆阻擋入侵者。山洞內的大蛇似乎是感覺到了它們的子子孫孫們的躁動,抬起了碩大的三角頭顱。
竇巍緊張地說道:「快了,快了,它們游過來了。」
「乖,別怕!」葉馨言將他抱了起來,見康嶠點燃了汽油,便帶著他們退後了數十米,站在山洞對面的已經被燒光了的土丘上面。
「來了!」康嶠語氣沉重。他感覺到了龐大的能量波動。
所有人都緊張地盯著洞口,突然便覺眼前一花,然後就看到洞口似乎有一道黑影竄了出來。
柏濤是速度異能者,所以他清楚地看到了竄出來是一條比水桶還粗,幾十米長的巨大黑蛇,他大喊一聲「快跑」,便帶著江帆迅速跑到了另一個土丘上面。
葉馨言雖然慢了一步,但還是堪堪避開了巨蛇的攻擊。巨蛇一頭撞在了土丘上,將土丘撞塌了大半,揚起一片灰塵。
「這條蛇不怕火!」葉馨言看著巨蛇從火焰中穿梭自如,驚訝地看向康嶠。
康嶠點了點頭:「只能硬拼了。給我把刀。」
巨蛇的速度太快,葉馨言根本看不清楚它迅速移動的身影,竇巍雖然能夠看得清,但傳達消息給葉馨言,再到葉馨言反應過來,中間的這個時間差就已經讓她錯失了良機。
柏濤是速度異能者,他一直帶著江帆緊追著巨蛇到處跑。江帆試過冰凍它,但在熊熊烈火中,他的異能本就受限制,而且它移動得太快,他每次都要碰到它的時候,就被它溜走了。
「你能不能把我放到它身上去?」江帆終於瞅著一個空擋,問柏濤。
柏濤點頭:「我試試。」
追在巨蛇後面轉了幾圈之後,柏濤終於成功地抱著江帆騎在了蛇背上。
江帆脫下手套,手掌緊貼在蛇背上,感受著巨蛇體內流動著的血液。
身體內突然的異常的感覺讓巨蛇發了瘋一般地扭動翻滾起來,江帆和柏濤被狠狠地甩飛,撞在了樹木上,在大火中滾了幾滾,才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
就在這時,葉馨言帶著康嶠也趕到了,兩人抓著長長的尖刀狠狠地扎在蛇肚子上。
蛇皮堅韌得不可思議,兩人都只在它柔軟的肚皮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迹,就被蛇尾拍飛了。
巨蛇狂怒地嘶吼著,張開了大嘴,似乎想一口將這些人全都吞進去。
感覺到直撲過來的勁風,葉馨言來不及思考,翻了個身抱著康嶠便瞬移到了江帆和柏濤的旁邊。
葉馨言狼狽地爬了起來,問道:「江帆,你能對付得了它嗎?」
江帆搖頭:「我試過了,這東西身體龐大,移動速度快,我還來不及凍住它,它就跑了。」
巨蛇撲了個空吃了一嘴的土,更加狂怒,再次掉轉方向往他們衝來。
剛開始是他們追著巨蛇跑,現在倒好了,情況調轉過來,變成他們被巨蛇追著滿地跑了。
「姐姐救我!蛇,好多大蛇!」
聽到竇巍的叫喊聲,葉馨言連忙趕了過去,便看到另三條巨型大蛇都已經出洞。
眼見最前面的一條蛇已經張開嘴,就要將驚恐地倒退著的竇巍一口吞下,葉馨言情急之下也管不得到底能不能傷到巨蛇,抓著尖刀就狠狠地扎在蛇背上。
被黎修凱改造過的刀順利地破開了蛇皮,深深地扎進了肉裡面。巨蛇痛得一甩尾巴拍開葉馨言,放棄了張口可得的獵物,憤怒地扭頭朝著葉馨言追去。
最前面的一條蛇成功被葉馨言引開,後面的兩條蛇接連而至。
竇巍在看到葉馨言被蛇尾拍飛倒在了火中的時候,不知道是被嚇傻了還是怎麼了,他沒有再繼續胡亂地喊叫,而是取出掛在腰上的一把短刀,緊張地一邊後退一邊看著不斷靠近的巨蛇。
終於,巨蛇張開了腥臭的大嘴想要一口將他吞下的時候,小孩尖叫著抓著手中的短刀一頓亂刺:「殺了你,殺了你……」
葉馨言終於解決了一條蛇,回到了小孩身邊,就看到第二條蛇已經被他拿刀在嘴上扎了好幾個深深的口子,此時正痛得在地上扭來扭去地翻滾著。葉馨言一把抱住小孩,瞬移到第三條蛇的身側,又是狠狠一刀扎在了它的背上。
後面出來的這三條蛇應該是三條繁殖能力變異的母蛇,沒什麼攻擊能力,行動速度也不夠快,而且可能是剛剛才下過蛋的原因,很有些虛弱。
不是都說一孕傻三年嗎?估計這些蛇可能也因為生育太多了而變得蠢笨了吧!明明就對付不了眼前的人類,還不知道逃跑。
所以第三條蛇,同樣被葉馨言解決得很輕鬆。
但康嶠、江帆和柏濤那邊可就不輕鬆了。
因為自己的三個配偶全都死於非命,那條黑色巨蛇狂怒了起來,開始瘋狂地攻擊,三人連逃跑都顯得吃力。
葉馨言抱著竇巍瞬移了過去,將竇巍交給柏濤,然後緊握著長刀,在巨蛇的身邊穿來繞去。只可惜她手中可以輕易扎穿那三條母蛇的長刀,根本傷不了這條黑色巨蛇半分。
江帆幾次試圖坐到巨蛇的身上都以失敗告終,還受了不輕的傷,肋骨都斷了。
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因為力竭而被巨蛇一口吞下的。
「這樣不行,必須想個辦法!」葉馨言說道。
康嶠說道:「他外面這層皮不怕火,裡面未必會不怕。」
葉馨言扭頭看他:「你什麼意思?」
康嶠說道:「等到它張開嘴的時候,往它嘴裡扔火球。」
葉馨言說道:「你連它的身影都看不清楚,怎麼看得到它什麼時候會張嘴?」
康嶠說道:「被它吞下去,我不就知道了!」
葉馨言立刻反對:「不行!」
康嶠看著她,淡淡地笑:「你就算想反對,也來不及了!」
就在康嶠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一道黑影在他身前快速襲來,然後便不見了他的影子。
「康嶠!」葉馨言追了上去,跳到了巨蛇的頭上,手中長刀狠狠扎向巨蛇的眼睛。
巨蛇偏開了頭,刀尖刺在堅韌的蛇皮上,葉馨言的攻擊再次無效,然後被它甩了甩腦袋,再次從滑溜溜的蛇身上被甩飛了出去。
巨蛇吞下了康嶠之後像是極為痛苦,行動速度慢了很多,不停地張大著嘴噴出炙熱的火焰,看上去倒像是條噴火龍。
葉馨言再次跳上了巨蛇的腦袋,長刀從它的鼻孔中扎了進去,終於見了血。沒等巨蛇將她甩飛,她就自己主動離開,落在了它的面前,趁著它將頭轉過來的一瞬間,長刀扎進了它的眼睛裡面。
巨蛇狂怒地甩著頭,似乎已經沒有了進食的*,只是不停地用尾巴掃落周圍的石塊、樹木,砸向葉馨言等人。
江帆和竇巍已經被柏濤帶著離開了戰場,葉馨言不用兩頭兼顧,對付起巨蛇來倒也不算艱難。畢竟巨蛇導致的都不是致命的傷,而她的身體的自愈能力簡直逆天,就算摔傷了她也能立馬爬起來再戰。
「康嶠!你還能說話嗎?你要是能說話的話就應我一聲!」葉馨言不停地叫著康嶠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一聲回應。
又是幾個回合后,葉馨言扎瞎了巨蛇的另一隻眼睛。
變成了瞎子的巨蛇憤怒又驚惶地四處亂撞,周圍的土丘和樹木幾乎全都被它撞平撞倒。熊熊烈火也在它不停地爬動、翻滾中而漸漸弱了下去。
葉馨言緊追在巨蛇的身邊,瞅準時機一下扎在了它的七寸處,雖然皮膚仍然沒有破開,但葉馨言這一下的力道可不是蓋的,蛇身突然一個劇烈的震顫,三角形的碩大頭顱高高地昂起,然後無力地垂落下去。
巨蛇的掙扎越來越弱,最後虛弱地攤在地上,只是偶爾垂死地扭到一下。
葉馨言撲在蛇頭前面,用力地去撐開它緊閉著的嘴:「康嶠,康嶠,你聽得見嗎?康嶠,你說話啊!」
雖然比起一般女人來,葉馨言的確算得上是大力士了,但此時這條巨蛇明顯是抱著和肚子裡面帶給它巨大痛苦的人同歸於盡的想法,緊緊地閉著嘴,似乎將它最後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這上面,葉馨言連撐開一絲縫都做不到。
火焰漸漸熄滅,被隔離在火焰外圍的小蛇們終於沒有了阻擋,迅速地爬了過來。
葉馨言卻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康嶠現在在蛇肚子裡面生死不知,她唯一的信念就是將蛇嘴撐開,將康嶠救出來。
柏濤帶著江帆和竇巍落在了她身邊。
江帆將最靠近的一圈小蛇全都凍成了冰雕,然後跪在葉馨言旁邊,和她一起去撐開蛇嘴。只是因為他肋骨斷裂根本沒法用力,最後只能放棄,站起了身來專心對付旁邊越來越靠攏的蛇群。
柏濤跪在葉馨言旁邊試了幾次之後,也站了起來:「我去找隊長,讓他派幾個力氣大的人過來。」話音剛落就不見了人影。
「康嶠!康嶠!你說句話啊!」葉馨言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後悔沒有將王子騫給帶過來。若是王子騫在的話,他一個人就能夠將蛇嘴撐得足夠大,讓康嶠體面地走出來。
這條巨蛇太長太粗,康嶠被它吞下去后,葉馨言根本看不出來康嶠到底在巨蛇的哪個位置。她從蛇頭走到蛇肚子處又走回到蛇頭前,叫了康嶠無數遍,卻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江帆遲疑道:「康嶠會不會已經……」
葉馨言搖頭道:「不會的。蛇吃東西都是整個吞進肚子里然後再慢慢消化,這條蛇是變異蛇,它的消化液就算厲害,短時間內也不會對康嶠造成傷害,我更擔心的是康嶠會在裡面因為缺氧而被悶死。」
去而復返的柏濤帶來了四個膀大腰粗,一看就力氣驚人的男人。
葉馨言讓開身,四個男人便排排站在蛇頭前,喊著一、二、三,然後同時大喝一聲,用力掰開蛇嘴。
四個男人的力氣果然不是葉馨言能夠比得上的,蛇嘴被掰開一個半人高的的大張著嘴的角度,但四人同樣也很吃力。
葉馨言立馬從蛇嘴爬了進去,喊道:「康嶠!康嶠,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咳咳!」蛇體內終於聽到了康嶠的說話聲,「我,我沒事。咳咳!」
終於看到康嶠還活著,葉馨言喜極而泣,爬過去拽著他的手,兩個人從蛇嘴中退了回去。
康嶠粘了一身的血污和粘液,看上去噁心極了。但葉馨言卻不管不顧,撲上去抱住他又哭又笑。
「沒事了!沒事了!我身上臟,等我把這身衣服脫了再抱吧!」康嶠安慰著她,將她推開讓她坐在一邊,就將身上厚重的卻已經被溶解了大半的消防服脫了下來。
康嶠裡面的衣服上同樣粘了粘液,只是還好有層層保護沒有粘到皮膚上,不然就他那個潔癖,足夠讓他在洗澡的時候擦掉自己一層皮。
累癱了的眾人靠著黑色巨蛇坐著,旁邊依然是數不清的花花綠綠的,擁擠著前來送死的蛇子蛇孫們。
江帆已經在四周用蛇的身體造出了一堵冰牆,卻仍然不斷地的有蛇試圖翻過滑溜溜的冰牆,為四條巨蛇報仇。雖然江帆已經全神貫注,竭盡全力,但還是有蛇翻過冰牆從上面順著滑溜溜的冰牆坐滑梯一般溜了下來。
江帆說道:「這座山頭的蛇都過來了,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葉馨言搖頭道:「這些小蛇中肯定有不少母蛇多多少少遺傳了變異的繁殖能力,如果不一併除掉的話,我們今天就白忙活了。」
「那就都殺了吧!」康嶠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在冰牆外面各處重新燃起了烈火。
柏濤站在一邊,盯著經歷了激烈打鬥卻依然完好無損的黑色蛇皮,目光漸漸變得貪婪。
注意到柏濤一直痴痴地盯著旁邊的黑蛇,葉馨言奇怪道:「你在看什麼?」
不知道他是沒聽到,還是以為葉馨言不是在跟自己說話,柏濤依然盯著黑蛇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旁邊一個被他帶過來的男子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柏濤這才驚醒過來,甚至身體都不自覺地彈了一下。
所有人都覺得奇怪起來,葉馨言又問了一遍:「你在看什麼?有什麼奇怪的嗎?」
「沒,沒有!」柏濤慌忙擺手,然後退到了一邊去。
他的反應太大,連康嶠都回頭看了他一眼。不過因為現在危險仍未解除,並沒有人過來細問。
燃起的大火將冰牆迅速融化,冰塊化成水澆滅了一片大火。康嶠上前幾步,將趁勢圍過來的蛇燒成了灰燼,再次熊熊燃燒起來的火勢繼續朝著四周蔓延過去。
下面,許呈終於帶著人過來匯合了。
許呈看著蜿蜒倒在地上的巨蛇,驚得瞪大了眼睛:「想不到M國電影中經常出現的巨蛇真的出現在了現實中了。這得吃多少東西才能長得這麼大啊!這蛇能吃嗎?」
葉馨言說道:「你弄回去不就知道能不能吃了。對了,那條黑蛇的皮可個好東西,你看能不能想辦法弄下來。」
「沒問題」許呈應道,「弄下來了,我叫人給你們送去。」
「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葉馨言嫌惡地撇了撇嘴。
康嶠說道:「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吧!」
雖然大家都已經很是疲憊,又熱又餓,但在蛇山蛇海中,除了喝水卻是一口東西都吃不下。
回程的路上也不輕鬆,從各處趕來支援的蛇子蛇孫們將整段山路都給堵住了,康嶠燒都燒不完。
許呈見到處都在冒著黑煙,嘖嘖道:「把山全都燒了,這多破壞環境啊!」
葉馨言說道:「放心,回頭你再在這裡種上果樹,都不用你們操心,最遲到明年你們就不缺水果吃了。」
許呈點點頭說起了正事:「各位已經幫我解決了蛇患問題,回去我就準備汽油。不過各位的防護服做好也還要段時間,這段時間有什麼打算嗎?說起來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到現在我除了認識江哥和王子騫,其他幾位都還不知道名字呢!」
江帆幫大家做了介紹之後,許呈說道:「聽說幾位在打探GZ基地的消息,各位難道是想去那邊嗎?還是說想通過GZ基地探聽家人的消息?」
聽江帆聲音中帶著隱忍的痛苦,葉馨言問道:「江帆,你的傷要緊嗎?」
江帆搖了搖頭,說道:「不要緊的,沒傷到內臟。」
許呈說道:「我帶了個醫生過來,要不要現在讓他過來給你看看?」
江帆說道:「不用麻煩了,回去再說。」
康嶠說道:「現在的通訊癱瘓,GZ基地是通過什麼方式和BJ市那邊取得聯繫的?」
許呈聳了聳肩:「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們的對講機在基地偶爾能用。」
葉馨言忽然想起來什麼,說道:「康嶠,你還記不記得侯豐是用什麼方式和王志他們聯繫的?」
「鳥!」康嶠恍然大悟。
許呈饒有興緻地問道:「飛鴿傳書嗎?」
江帆搖頭道:「不全是。侯豐是腦能力異能者,可以控制任何動物的大腦,並取得腦中的記憶。如果BJ市同樣有一個腦能力異能者的話,那很有可能會用同樣的辦法。」
許呈說道:「那等晚上回去,我讓莫祈親自去一趟GZ基地,先給你們探探消息吧!」
康嶠搖頭道:「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是。」
許呈也不再勉強。
來的時候才不過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回去的時候卻整整走了五個小時。回到基地,天已經完全黑了,整個城市籠罩在繁星閃爍的夜空下,安靜得像一座鬼城。尤其是每棟樓的樓頂上和電線上全都站滿了大大小小的鳥,更覺瘮人得慌。
回到基地的時候,黎修凱和張墨還在搭建電網。努力了整整一天,終於將別墅區的上方保護得密不透風,連只蚊子都飛不進來。
因為蛇的大量減少,外面活動的飛鳥的數量明顯增加,為防萬一,許呈讓莫祈將基地的所有人都安置在了別墅區,然後分配帳篷和睡袋。
下車的時候,江帆是被人用擔架抬進來的。雖然他堅持說自己能走,但醫生為了防止他傷勢惡化,強勢地讓人將他按在擔架上抬了進去。
基地混亂不堪,許呈和莫祈忙得腳不著地,所以今天也就沒有再多此一舉地給他們送晚餐來了。
葉馨言從空間取出盒飯分給大家,便留下來守夜。她守夜的時候,時間是最好打發的,做做飯,煮煮麵,再照著食譜學做各式各樣精緻的甜點,一晚上的時間就過去了。
今天,葉馨言打算好好練練怎麼蒸包子。想起上次蒸的那一籠不成形的灌湯包,她就汗顏。
葉馨言正在和面的時候,竇巍走了下來,走到她身邊,抱著她的腰不說話。
「怎麼了,豆豆?」葉馨言問道。
「姐姐,對不起!」小孩悶聲悶氣地說道。
葉馨言連忙洗乾淨手,蹲下來抱著他問道:「豆豆,怎麼了?做什麼道歉啊?」
竇巍說道:「我總是拖累姐姐,今天還害得姐姐受傷了!」
葉馨言捧著她的臉,說道:「豆豆,你還是孩子,姐姐照顧你保護你都是應該的,你不要說對不起。不過豆豆,有的時候我們會陷入很大的危險,很可能會來不及去救你,所以你也要學會保護自己。你今天就做得很好,姐姐很為你高興!」
小孩還在耿耿於懷:「可是我害得姐姐受傷了!」
葉馨言摸摸他的頭,笑道:「豆豆,姐姐受一點傷沒關係的。而且,我現在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
竇巍抱著葉馨言的脖子,目光堅定地說道:「姐姐,等我長大了,我一會會好好保護你的。」
葉馨言撲哧笑了出來,她還沒說話,跟在小孩後面下樓的康嶠就拎著他的衣領,把他從葉馨言的懷裡扯了出來:「等你長大了再說吧!她現在有我保護就夠了!」
竇巍認真地說道:「我和康哥哥一起保護姐姐。」
康嶠也笑了起來:「你怎麼保護?告訴怪獸讓它們先吃掉你,不要吃掉言言嗎?」
小孩的臉頓時憋得通紅,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一般:「我可以用刀殺怪獸的。我今天就做到了!我會吃很多很多,會很快長大的,會長得很高的。比江哥哥還高!」
葉馨言笑著問道:「為什麼是比江哥哥還高?」
小孩說道:「因為江哥哥最高啊!」
康嶠不滿道:「什麼叫他最高,他也就比我高兩三公分而已。」
葉馨言也不知道是在為小孩辯護,還是為江帆辯護:「高兩三公分也是高啊!」
聞言,小孩很認真地仰頭看著康嶠點頭。
康嶠在他頭頂派了一巴掌,說道:「趕快睡覺去!」
小孩怒道:「別拍我的頭,會長不高的。」
康嶠又拍了一下:「不睡覺才長不高。快去!」
「哼!康哥哥是壞人!」竇巍小小地表達了不滿之後,飛快地跑開了。
竇巍上樓后,康嶠伸出胳膊抱著葉馨言,問道:「你不困嗎?」
葉馨言扯開了他的胳膊:「別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子。」
康嶠問道:「怕被你的江哥哥看見?」
已經走回到案板前,正準備揉面的葉馨言轉身看著他。
康嶠投降:「好了,我說錯話了,別生氣啦!」
葉馨言嘆了口氣:「我是真的怕江帆看見!」
康嶠臉色一沉:「現在是我生氣了。」
葉馨言瞥了他一眼,懶得理他,洗了手繼續揉面。揉了幾下,見康嶠還是悶聲不吭地站在身後,她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康嶠,你應該知道暗示效應吧?你若總是懷疑我喜歡江帆的話,或許時間久了我真的會被你暗示成功喜歡上他的!」
「你喜歡的是我!」康嶠說完,扭頭轉身上樓睡覺,一氣呵成。一句話,把他自己也給催眠了。
GZ基地和紅星基地相隔不遠,第二天一早,葉馨言和康嶠坐上了許呈安排好的車出發了。
江帆站在窗前,目送葉馨言他們的車消失在視線之中,面色依然平靜。或許是演戲演得久了,有的時候只要自我暗示,連自己都可以騙得過去。
「江先生,該吃藥了!」後面的小護士拿著葯和溫開水走了進來。
江帆又看了一眼已經看不到的遠方,放下窗帘,走過去吃藥。
GZ基地是以一座軍工廠為基礎建起來的,四周用足有十米高,一米厚的土牆保護起來。因為土牆是土異能者就地取材打造的,所以在土牆的兩邊空出來兩條兩米寬,五米深的土坑,給基地又增加了兩層防護。
GZ基地因為由軍隊管理,看上去那和紅星基地真不是一個檔次的。雖然這裡也有受到蛇群和飛鳥的侵擾,但一切都井然有序,也沒有說被逼到所有人都待在室內不敢出門的地步。
和紅星基地不一樣的是,進入GZ基地不用交什麼晶核、糧食,但基地卻不提供食物和住處。進入基地的倖存者同樣需要付出勞動或者是自己外出獵食,繳納房租,不然就只能在土牆下面自己自己搭個棚子遮風擋雨。
葉馨言和康嶠都是異能者,進入基地不用進行隔離,而陪著他們過來的司機則跟著基地的人去了隔離室。
身為珍貴的異能者,想要見到基地的頭目並不難。葉馨言和康嶠被帶到接待室,好茶招待著,出面接待他們的是一個副主任,姓邱。
「兩位好!」邱副主任昂首闊步地走過來,伸出手和兩人握手。
康嶠和他握手后,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邱副主任面上一喜,回了個軍禮,問道:「小兄弟你也是軍人?」
康嶠說道:「我不是軍人,我外祖父和舅舅都是軍人,我小的常跟著他們在部隊里玩。」
邱副主任問道:「兩位是來投奔的?還是來找人的?」基地建起來后,他們也遇到過不少來尋找家人的人。有普通人也有異能者,不過異能者畢竟是少數。能夠一次碰到兩個,尤其其中一個還是女性,更是稀少。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女性異能者。
康嶠說道:「來找人的。」
邱副主任說道:「我們這裡的倖存者都有做過登記,你們要找的人叫什麼?哪裡人?什麼年紀?一會你可以告訴小吳,他會幫你去查的。」說著,就叫來了一個幹事。
康嶠說道:「我要來找的不是這裡的倖存者,而是貴基地的負責人。」
邱副主任說道:「兩位既然不是來投奔的,那找我們負責人有何貴幹。」
康嶠說道:「我有很重要的信息需要通過你們基地傳到BJ市去,是關於喪屍的。」
邱副主任說道:「小兄弟,你要是有什麼重要信息可以告訴我,我們會幫忙轉達的。如果你是想要報酬的話,只要你的信息真實有價值,我們基地也可以付報酬的。」
康嶠說道:「我不是要什麼報酬,我們也不缺什麼東西。我只是想直接和BJ市那邊對上話而已。」
邱副主任搖頭道:「這個我們辦不到。」
康嶠問道:「你們互通消息,是已經恢復衛星通訊了還是通過馴化的鳥來傳遞消息的?」
邱副主任終於變了臉色,他看著康嶠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康嶠說道:「你不用緊張,我總不可能是喪屍派過來的特務。」
好吧,雖然這是個冷笑話,卻讓人連冷笑的表情都做不出來。
葉馨言解釋道:「我們之前遇到過一個腦能力異能者,知道他可以控制一些低等動物,甚至是人來幫他傳遞消息,所以我們就猜測你們用的也是這種方法。」
邱副主任點頭道:「其實,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們的確是用飛鳥來傳遞消息。但是因為鳥類常常會受到攻擊,所以總是會丟失信息……」
康嶠沒興趣聽這些,打斷他問道:「現在GZ基地的負責人是洪天光洪司令嗎?」
邱副主任怔了一怔,說道:「洪司令已經為國捐軀了,現在的負責人是楊副司令。」
康嶠神色一動,問道:「是楊寄槐嗎?」
邱副主任點頭道:「沒錯。小兄弟認得楊副司令?」
康嶠勾唇笑道:「我小的時候楊伯伯還教過我打拳。」
邱副主任臉色微微一變,站了起來哈哈大笑道:「原來是楊副司令的世交之子,小兄弟你叫什麼,我這就派人去通知楊副司令。」
「康嶠。」
邱副主任說道:「小吳,快去告訴楊副司令這個喜訊。」
「好咧!」
去通報的吳幹事離開后,邱副主任又叫人送來了茶點。畢竟是不倡導享受的部隊,又是特殊時期,沒什麼好東西,在邱副主任的殷勤中,康嶠和葉馨言象徵性地嘗了一塊牛打滾,便再也沒有看一眼。
邱副主任是個話嘮,不停地問著康嶠和葉馨言從哪裡來,都見識了些什麼,然後自己也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說起自己怎麼對付喪屍、怎麼對付變異動物的光輝事迹。
吳幹事回來得很快,邱副主任還沒說得盡興,看到他有些不太高興:「楊副司令怎麼說?」
「楊,楊副司令……」吳幹事指著後面。
「嘖!楊副司令怎麼了?」邱副主任踹了他一腳,然後便看到正從門口走進來的楊寄槐,條件反射地啪地敬了個軍禮。
「楊伯伯!」康嶠也站了起來。
楊寄槐身材魁梧,面貌端正,走路的時候腳底生風,自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楊寄槐看著康嶠,破口罵道:「你這個小兔崽子,這幾個月你到底跑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姥爺和舅舅急成什麼樣子了?天天催著老子派人去找,當老子成天沒事幹似的。」
康嶠臉上的笑容暗淡了下來:「我之前給他們打過電話,告訴過他們我沒事。」
楊寄槐繼續罵道:「你電話什麼時候打的?現在又是什麼時候了?老子懶得跟你啰嗦,正好今天有批物資要送去BJ市,你吃了飯就趕緊跟著回去!」
康嶠說道:「楊伯伯,我不去BJ市,你幫我跟他們說聲,我現在還有事要去辦,等事忙完了自然就會回去。」
楊寄槐問道:「你有什麼屁事非得現在去做?」
康嶠說道:「言言的家人還沒找到,我們最後一次聯繫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在CS市,我們打算過幾天去一趟CS市,然後還要去一趟SH市。」
楊寄槐這才看到一直站在康嶠旁邊的葉馨言。葉馨言和康嶠一樣,穿著圓領T恤和牛仔褲,頭上戴著頂鴨舌帽,看上去清純可愛,楊寄槐滿意地點點頭,問道:「這是我侄媳婦?」
康嶠點頭道:「是。言言,這位是楊伯伯。」
葉馨言連忙上前來打招呼:「楊伯伯好。」
楊寄槐立馬換上了一副慈愛的笑臉,點頭道:「好,好!」說著,突然又像是想起來什麼,看向康嶠問道:「我聽老爺子說,你是去神農架找一個姑娘,那個姑娘呢?」
康嶠將葉馨言揪到他面前,說道:「不是在這嘛!」
楊寄槐笑容斂去,皺起了眉頭。他聽說過這個女孩,是她救了康雯,他也打心眼裡喜歡,只是可惜了染了那種病……這還怎麼做康嶠的媳婦?
知道楊寄槐在想什麼,康嶠說道:「楊伯伯,言言的病好了,跟覺醒異能有關……」
楊寄槐神色一動,截住了他下面的話:「到飯點了,一邊吃飯一邊說去吧!臭小子,走!姑娘,你也來。」說著對葉馨言招了招手。
楊寄槐將他們帶到了自己的套間,客廳中已經備下了酒菜,旁邊還放一杯果汁,明顯是給葉馨言準備的。四菜一湯做得不算精緻,但跟招待室的茶點比起來已經好太多了。
楊寄槐說道:「現在也沒什麼好東西,知道你小子享受慣了,到了我這裡就入鄉隨俗,嘗嘗粗茶淡飯吧!姑娘,在我這裡不用拘謹。」說著就開始給康嶠倒酒夾菜,儼然一副長輩架勢。
「對了,剛剛你們說病好了跟覺醒異能有關?也就是說現在連絕症也都可以治好了?」
康嶠說道:「這事說來話長,我這次來是有三件要事。」說著,就將葉馨言獲得的記憶、侯豐和二級喪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楊寄槐也沒心情管吃飯的事了,放下了筷子沉吟道:「侯豐的事情倒不用著急,二級喪屍的事情卻是個大麻煩。現在各個基地才剛剛建起來,很多保護設施還沒完善,喪屍要真是開始有了智慧的話,簡直難以想象。」
康嶠說道:「楊伯伯,言言的事情不要輕易對人提起,以免又有人動了歪心思。」
楊寄槐不高興道:「臭小子,我是那麼沒分寸的人嗎?這是我侄媳婦,我能不護著她嗎?」
康嶠端起酒杯,說道:「是我說錯話了,這杯我先干為敬!」
楊寄槐哈哈大笑起來,兩人說著話喝起了酒。見氣氛變得輕鬆起來,葉馨言終於拿起了筷子開始吃飯。雖然菜都已經開始冷了,但現在天氣熱吃起來正好。
吃過午飯,楊寄槐帶著康嶠和葉馨言在基地中參觀閑逛,說是散步消食,其實他就是想和康嶠多說會話。不過葉馨言也算看出來,這個楊寄槐是真的挺喜歡康嶠的,和康嶠的外公家樊家也是真的親厚,沒有絲毫攀龍附鳳的意思。
「你們現在住在紅星基地?為什麼不直接搬過來我這裡住?」楊寄槐問道。
康嶠說道:「我們在神農架發現了一種變異桑蠶,結出來的蠶繭刀槍不斷,火燒不化,現在正請紅星基地的幾位大姐幫忙編織成防護服,回頭我叫她們給你也做一件。」
楊寄槐擺手道:「不用管我,我也不像你們成天在外跑,沒什麼危險。」
康嶠說道:「現在就沒有哪裡是安全的,你們是國家的支柱,就算是為了我們國家和人民,你都得保護好自己。要是連你們都出事了,恐怕我們也得重蹈那個星球的覆轍。」
楊寄槐停住了腳步,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這話還是跟你姥爺說去吧!老爺子每天日理萬機,廢寢忘食,聽說前幾日又病倒了,現在打著點滴處理公務。你事辦完了就早點回BJ市去吧!別總讓老爺子擔心。」
「我會的。」康嶠垂眸道。
楊寄槐說道:「你這什麼表情?這可不像樊家的人。」
康嶠抬起了頭,淡定地說道:「我姓康。」
楊寄槐:「……」
康嶠打著哈哈將這個話題揭了過去,問道:「楊伯伯,現在HN省是什麼情況?」
說到了正事,楊寄槐的神情沉重了起來:「HB省HN省CQ省這三省是重災區,那邊是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你們要是去看過的話,回來記得把那邊的情況告訴我。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動身?需要我幫什麼忙?」
康嶠說道:「我們還要在這裡耽擱幾天,這幾天里沒什麼事情,我打算明天和言言先去一趟CS市。我們還有幾個朋友,回頭我叫人將他們家人的資料送過來,還請楊伯伯幫忙找一下人,也省得我們到處跑了。」
楊寄槐爽快地答應道:「沒問題。你需不需要槍?」
康嶠搖了搖頭:「不用了,槍對我們來說沒多大作用。對了楊伯伯,我爸媽回國了嗎?」
楊寄槐搖頭道:「喪屍病毒爆發之後各國飛機停運,去接他們的專機被M*隊擊落,之後通訊癱瘓了就失去了聯繫。」
康嶠冷哼道:「他們以為只要拒絕中國人入境他們就安全了嗎?」
楊寄槐說道:「但他們的確是有更多時間準備。」
三人又走了一段,有人急匆匆地跑來在楊寄槐的耳邊耳語了一陣,楊寄槐臉色一變,對著康嶠和葉馨言說道:「我有要事去辦,你們就自己回去吧!」
「您忙!」
回去的路上,康嶠的情緒明顯陰鬱了起來。
葉馨言問道:「是在擔心你爸媽嗎?」
康嶠點了點頭,伸手將她摟了過來,下巴擱在她頭頂上摩挲著:「現在飛機不能用,你說他們還有機會回來嗎?」
葉馨言笑道:「怎麼沒有?早在千百年前沒有飛機的時候,各國就已經互通往來了。我們可以坐船去將他們接回來。」
康嶠搖頭道:「蟲毒傳入海中,原本就要比陸地生物大上許多的海洋生物只會進化得更快更可怕,下海那就是送死。我真怕他們也會冒險坐船回來。」
「呀!」葉馨言驚呼一聲,「我們剛剛忘了提醒他這件事了。」
康嶠說道:「沒事,一會還要叫人過去給他量尺寸,順便將消息帶給他就是了。」
回到紅星基地,趁著晚餐的時候葉馨言說了她和康嶠準備先去一趟CS市的打算,不意外地又遭到了江帆的反對。
「來回一趟CS市,絕對不是一天就能夠做到的事情,到了晚上你們要怎麼辦?這有多危險你不是不知道,不然這兩個月的時間你們早就可以走遍全國了。」
葉馨言說道:「我知道這麼做很危險,但我們也不能眼巴巴地在這裡等幾天卻什麼都不做吧?」
黎修凱說道:「我可以給你們做一個金屬屋,不過馨言,你的空間還放得下嗎?」
葉馨言點頭:「放得下。」
江帆說道:「這不是金屬屋的問題。」
康嶠問道:「那是什麼問題?」
江帆看著他便想起了他和葉馨言親密無間的一幕幕,突然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沒什麼!我吃飽了。」江帆放下碗筷,站起來往樓上走去。
不管江帆到底在意的是什麼,葉馨言和康嶠終究還是按計劃在第二天天蒙蒙亮時分出發前往CS市了。
為了趕時間,葉馨言和康嶠先是用空間移動,等到葉馨言累了再開車,如此交替進行。沒有嚮導,他們終究還是多走了不少冤枉路,一直到下午才到達CS市。
和葉勝文通電話的時候,葉馨言記得他說過他們躲在一棟大廈里,下面全都是喪屍。如今親眼所見,葉馨言才知道他們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兇險。
現在的CS市和木魚鎮有的一拼了,觸目所見幾乎看不到一棟完好無損的大樓。除了一株株數十米高的樹木,到處都是亂長出來的雜草和藤蔓,葉馨言甚至在毀壞的街道上看到了蠕動的外星蟲。這些蟲子在尋找著被植物吃完喪屍軀體之後剩下的晶核。
葉馨言上前幾步一腳踩下去,泄憤似的用鞋底將它碾成了肉泥。
康嶠說道:「你不是提醒過他們,盡量跟著人群走嗎?那我先去找找這裡到底有沒有倖存者基地吧!」
葉馨言茫然四顧,問道:「康嶠,你真的覺得這樣的地方還可能有倖存者嗎?」
康嶠笑道:「不要太小看人類的生存能力了,你別忘了,連神農架森林深處都還有那麼多倖存者,這裡的情況總不至於比那裡更壞的。」
葉馨言總算又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那就找找看吧!」
為了確認CS市到底還有沒有倖存者,葉馨言和康嶠找遍了所有看到過的超市,發現超市裡面的東西基本上都沒有被動過。有的超市像是被洗劫過的樣子,但看痕迹也應該是末世剛剛到來的時候發生過的事情。他們所到的地方,沒有任何倖存者活動過的痕迹。
看著越來越焦躁的葉馨言,康嶠說道:「還有很重要的地方我們沒有去找過。」
「什麼地方?」葉馨言問道。
康嶠說道:「倉儲中心、物流基地。那些地方一般比較偏遠,也不缺吃喝,成為基地的可能性很大。」
「對哦!」葉馨言眼睛一亮,立馬從空間取出CS市地圖和康嶠仔細研究了起來。
一片頹敗的布滿藤蔓的牆角下,停著一輛滿是污泥的別克,鮮活的無風自動的藤蔓將別克裹住了一大半。
「快追!我看到他們是往這個方向來了!要是讓那對狗男女跑了,你們一個個都別想活!」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男子喘著粗氣站在別克旁邊,對著身後同樣跑得氣喘吁吁的一群拿著砍刀的青年吼道。
跑在最前面的一個又矮又瘦像只猴子般的青年問道:「段哥,前面是個十字路口,往哪邊追啊?」
被稱作「段哥」的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人說道:「分頭追。」
後面的年輕人面面相覷,沒有一個敢往前踏出一步。
段哥吼道:「還不快追!要是讓他們逃了,等回去看小馬哥不剝了你們的皮,把你們扔去喂喪屍。」
長得像只猴子的青年說道:「段哥,前面除了喪屍,還有吃人的蟲子,我們要是追過去了一樣活不成。您看要不我們回去,就跟小馬哥說那對狗男女已經被蟲子給吃了。這您不也好交代了嗎?」
段哥一拳打在他頭頂上,罵道:「你以為小馬哥是這麼好糊弄的嗎?要是被他知道我們是在騙他,只會死得更慘。你們到底追不追?」
所有人都互相推搡著同伴,想讓別人在前面打頭,段哥氣得一腳將瘦猴般的青年往前面一踹,逼著他走在前面。
就在這群人分頭往前面追去的時候,一直都很不顯眼的別克車動了一下,覆蓋在上面的藤蔓迅速退去,車門打開,從上面走下來一個高高瘦瘦,蓬頭垢面的年輕人。
年輕人四下看了看,又回頭從車上扶下來一個穿著粉色高開叉旗袍,腳蹬細帶高跟鞋,相貌姣好,身姿婀娜的年輕女人。兩人貓著腰朝著和那群人相反的方向跑去。
原本平整的水泥地被植物的根須破壞得比鄉下的石子路還要難走,穿著高跟鞋的女人被年輕人拽著走了幾步,就跌倒在地,痛呼聲從嘴裡溢出一半就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年輕人看著她白皙雪嫩的小腿上被尖銳的石塊劃出來的血痕,心疼地幫她擦掉了粘在上面的細沙,便將她背在了背上。
趁著段哥不注意,打算偷跑的瘦猴青年悄悄地走了回來,卻恰好看到了兩人離開的背影,他喜形於色,扯著嗓子大喊了起來:「在這裡!他們在這裡!段哥,快回來!」
「不好!」年輕人臉色劇變,一邊控制著旁邊的野草小樹幫他遮掩,一邊飛速跑了起來。
「剛剛你有聽到什麼嗎?」正在尋找倉儲中心的焦灼不安的葉馨言突然停下了腳步,扭頭問康嶠。
康嶠點了點頭:「有人說話的聲音,看來我們找對了。」
循著聲音過去,葉馨言和康嶠落在一棟六層樓的居民樓頂樓,俯視樓下一群凶神惡煞的男人將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包圍在牆角。
「你跑啊!你繼續跑啊!」段哥看著將女子護在身後的年輕人,一步一步逼近,然後狠狠一腳踹在了他的膝蓋上,年輕人支撐不住地跪在了地上,然後側躺著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了起來,「你能耐啊!居然敢拐跑我們老大的女人!我看你是活膩了吧你!」
「哥!哥!」女子跪在年輕人的身邊,似乎是想躲在他身後,又似乎是在護在他身前,一張梨花帶雨的臉蛋上滿是無助和絕望,「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他了!我跟你們回去!我求你不要再打他了!再打下去就要打死了!」
女子大概二十三四歲的年紀,興許是經常運動的原因,身材修長線條優美,此時跪坐在地上,開叉到大腿根的旗袍上滑,嫩白修長的大腿整個露了出來,那真叫一個「胸以下全是腿」。
段哥看著她裸露在外的白皙的大腿,吞了口口水。末世後跟著小馬哥的這兩個月,雖然他玩女人玩的比末世前加起來還要多,但像這樣的尤物是絕對輪不到他頭上的。此時老虎不在,他這隻猴子見色起意,不禁起了稱霸王的心思。
跟在他身後的小弟們更是一個個眼冒綠光,哈喇子都掉下來了。
段哥回頭看向自己的小弟們,問道:「想不想開開葷啊?」
瘦猴青年頓時激動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段段段哥,你你你是打算……」
段哥扭頭看向女子,說道:「你今天要是將我們兄弟伺候好了,老子我就放你們走。」
「不要!」年輕人紅著眼睛對女子搖頭。
「哥,反正我這身體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碰過了,沒關係的!」女子表情麻木地說著就開始解旗袍上的紐扣。
段哥卻已經忍耐不住,解開了皮帶露出那醜陋骯髒早已高高翹起的東西就往女子走去。其他人都已經興奮得忍不住起鬨,不停地說著下流的葷話。
「啊——」段哥突然一聲慘叫。
原本還在等著快活的眾人眼睜睜看到一團烈焰從天而降,正好落在了段哥的那根東西上面,都傻了眼。
所有人仰頭往天上看去的時候,葉馨言已經帶著康嶠穩穩地落在了地面上。
「你你你們是什麼人?」瘦猴青年用刀指著康嶠問道。
康嶠手心躥起一團烈焰,冷冷地說道:「滾!」
「異異異能者?」瘦猴青年大喊一聲,掉頭就跑。其他人見狀也紛紛丟下早已經痛得昏了過去的段哥跟著跑了。
衣服已經脫了一半的女子慌忙又將紐扣扣上,她捂著胸口看著葉馨言和康嶠,哆嗦著連扣子都扣不上。
現在居然還有人會穿旗袍和高跟鞋?葉馨言收斂驚訝的表情,問道:「你們是什麼人?那些人為什麼說要抓你們回去?」
女子說道:「我叫孫淼,這是我哥哥孫杭,那些人是天雷幫的人,兩個月前我被他們強搶去,受盡凌辱,今天我哥哥趁著他們淫樂的時候將我救了出來,卻不小心被他們發現了,這才被他們追了來。我求你們救救我們!」
康嶠問道:「天雷幫?這是個什麼組織?」
孫淼說道:「他們的老大馬滔是個雷電異能者,末世來的時候召集了一批末世前就常常為非作歹的惡人成立了一個天雷幫,搶掠了一批相貌身材出眾的年輕女人關在了一起,天天供他們淫樂。現在沒有食物了,有些女人玩膩了之後就被他們當成了食物。」
葉馨言問道:「那現在的CS市除了這個天雷幫,還有其他的倖存者組織或者是基地嗎?」
孫淼搖頭:「我不知道。」
「還有!」孫杭靠著牆壁坐了起來,「不過是在河西。」
葉馨言問康嶠:「侯豐知道我們要來CS市,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又是他給我們設的陷阱?」
康嶠說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孫淼緊張地看著他們,問道:「你們再說什麼啊?什麼陷阱啊?」
葉馨言說道:「既然你們說河西有倖存者基地,那你們便過去吧!」說著就打算和康嶠離開。
「等等!」孫淼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拽著葉馨言的褲腿,「要是真有那麼容易過去的話,他馬滔敢這麼囂張嗎?現在的CS市到處都是喪屍,我們恐怕一條街都沒有走出去,就會被喪屍給吃光了。」
康嶠冷冷地看著他,說道:「你哥哥是異能者。」
兄妹兩人臉色一變,孫淼退後了兩步,問道:「我哥哥從來和任何人說過他是異能者,你怎麼知道的?」
孫杭也爬了起來,戒備地看著康嶠。
康嶠說道:「別浪費時間了,走吧!」
「嗯!」葉馨言抬手搭上他的胳膊,正打算離開,突然聽到孫杭問道:「你是不是姓葉?」
葉馨言手一抖收了回來,手上立馬多了一把長刀:「你怎麼知道?」
孫杭說道:「我認識一戶姓葉的人家,他們照顧過我,給我看過你的照片,我認得你,你就是他們要找的女兒。他們說過你一定會來找他們的,你果然來了。」
葉馨言收起了刀,上前幾步問道:「你認識我的家人?他們現在在哪裡?」
康嶠緊跟在葉馨言身後,防備著這兄妹倆在耍什麼詭計。
孫杭搖頭道:「我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我為了救我妹妹跟他們分開了。我只知道他們是跟著一個很厲害的可以控制石塊的異能者離開的。」
是石異能者,倒是個很有用的異能,至少很適合防守保命。
葉馨言問道:「他們有沒有說他們要去哪裡?」
孫杭搖頭道:「我不知道。他們當時的打算就是先離開CS市再說。」
葉馨言問道:「河西那邊的基地不是他們建的嗎?」
「不是。」孫杭很確定地說道,「我去過河西,那裡沒有異能者,只有倖存的一些軍人和普通百姓。」
果然是一無所獲!
葉馨言抬頭看了一眼天邊只剩下半邊臉的紅日,失望道:「天快黑了,先找個地方落腳吧!」
「你,你們不管我們嗎?」孫淼問道。
葉馨言反問道:「我為什麼要管你們?」
孫淼回頭看了一眼孫杭,說道:「我哥是異能者。」
葉馨言嗤笑道:「被一個普通人打得沒有還手之力的異能者?」
孫淼漲紅了臉,怒道:「我不准你這麼說我哥!」
又一個和伊娜一樣沒心沒肺,一身公主病的蠢女人。
孫杭將妹妹拉了回來,對葉馨言說道:「抱歉!我妹妹被家裡寵壞了,還請兩位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她一般見識。我真的沒有能力帶著她離開CS市,還請兩位大發慈悲救我們兄妹一命,我們兄妹一定做牛做馬報答兩位的恩情。」
葉馨言不想再聽他們啰嗦,抬手摟住了康嶠的胳膊,正打算帶著他離開,卻突然被康嶠一把推開。回頭就看到她剛剛站著的位置一道閃電劈下來,將原本還算平整的水泥地劈出一道坑。
剛剛倉皇逃命的那群人又騎著摩托車跑了回來,簇擁著一個缺了一條腿,還一臉麻子的三十來歲的男人。興許是因為靠山來了的原因,此時這群人又恢復了趾高氣昂的囂張模樣。
瘦猴青年一臉殷勤地弓著背站在被人扶著的男人面前,指著葉馨言和康嶠說道:「小馬哥,就是這兩個人救走了這對狗男女。你看段哥還倒在那裡呢!」
「廢物!」馬滔一巴掌甩在瘦猴青年的臉上,畢竟是個缺乏運動的殘疾人,這一下子的力道並不大,但瘦猴青年還是被他打得連聲都不敢吭,退到了一邊。
馬滔看著比他高了一個頭的康嶠,似乎非常不滿意這種仰視的姿勢,一臉的不爽:「就是你打傷了我的人?」
因為剛剛那一道差點傷到葉馨言的雷電,康嶠看他也很不爽,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孫淼就站了出來,怨毒地瞪著馬滔說道:「是又怎麼樣?你以為你是異能者就了不起嗎?他也是異能者,比你更強更厲害,更重要的是他長得帥,還不是個殘廢!」
「淼淼,閉嘴!」孫杭一把將妹妹拉了回去,驚慌地看了康嶠一眼。
「殘廢」兩個字觸了馬滔的逆鱗,他抬起手就是一道驚雷劈在孫淼的身上,原本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頓時頭髮根根倒豎,嘴裡冒煙,筆直地栽倒了下去,七竅流血,死不瞑目。真是想要挑起別人的矛盾不成,害人不成反害己,白白丟了性命。
因為拉著妹妹而受到了池魚之殃的孫杭也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渾身痙攣。
雖然葉馨言也很不喜歡這個蠢女人,但看著一條鮮活的年輕生命就香消玉殞在自己面前,她還是覺得這個醜惡的男人簡直殘忍得令人髮指。
「怎麼樣?你還是要繼續和我作對嗎?」馬滔挑釁地看著康嶠。畢竟對方是異能者,如果能夠殺雞儆猴的話,他沒必要非得選擇鷸蚌相爭、兩敗俱傷。
「本來我還真沒打算自找麻煩的!」康嶠緩緩說道。就在馬滔得意地哼了一聲的時候,他眼中寒光一閃,冷冷道,「但你現在成功地激怒我了!」說著,手心就躥起來一團焰火。
馬滔神色一變,獰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爺爺我今天就讓你知道雷電才是最厲害的異能!」說著話,一道雷電就以不及掩耳之勢直衝康嶠,然後硬生生地劈在了康嶠的頭頂上。
眼見一擊得手,馬滔得意地笑了起來,他身後的人連忙圍上來恭維拍馬屁,將他吹得天上有,地下無。
解決了這個礙事的男人,馬滔立馬將猥褻的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一邊,嬌小玲瓏、楚楚可憐的葉馨言。雖然這個妞兒長相和身材都不是極好的,比起孫淼來是差了一些,風情嫵媚上更是不能相提並論,但勝在清純可愛。山珍海味吃多了,總要吃點清粥小菜換換口味的。
馬滔朝手下遞了個眼色,立馬有兩人朝著葉馨言走了過去。
葉馨言還沒從孫淼猝死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轉頭便看到兩個目露淫光的男人走了過來,她手指微動,掌心便出現了一把短刀。
兩人越走越近,葉馨言握緊了手中的短刀正準備動手,突然便看到這兩人身後冒起了黑煙。
「什麼味?」一人問道。
另一人指著他的張開口了嘴「你你你」了半天,然後變成一聲慘叫,雙手猛拍起自己的屁股來。
葉馨言看著不停地跳起來拍打自己屁股的兩人,翻了個白眼。怎麼今天康嶠不是燒別人的黃瓜,就是燒別人的菊花?他什麼時候有了這麼污的惡趣味了?
看到自己兩個手下的屁股無端起火,馬滔立馬掉頭看向了康嶠,驚問道:「你沒死?」
康嶠把玩著手中的火球,涼涼地反問道:「你說呢?」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明明已經擊中你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馬滔一手抓過來一個手下,提著他的領口吼叫著問道。
「我我我不知道啊!」那人都要哭了,然後被馬滔一把甩開在一邊。
將人甩開,馬滔又是攻其不備,一個驚雷砸在康嶠頭頂上。
「好玩嗎?」康嶠問道。那神色之平靜,就好像被雷劈了兩次的人不是他。
已經不知道用這一手殺過多少人,又震懾過多少人的馬滔徹底蒙了。為什麼他的異能會失效了?為什麼?
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的馬滔突然瘋了一般,又是一道雷電甩出,砸在了自己一個手下的頭頂上,那人和孫淼一樣,頭髮倒豎,身上冒煙,七竅流血地倒在了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慘劇讓原本還簇擁在馬滔周圍的手下紛紛後退,連扶著他的人都放開了手,嚇得掉頭就跑。失去了平衡的馬滔仰面栽倒在地上,還在喃喃著:「為什麼……」
看到他這幅樣子,原本是打算親手殺了他的康嶠只覺得殺他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只會髒了自己的手。
在馬滔倒在地上還在喃喃自語的時候,幾根藤蔓從頹敗的牆上悄悄地爬了下來,緩緩靠近他。
葉馨言立馬注意到了,她看向康嶠。康嶠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微微蹙起了眉頭,因為隔得有些遠,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變異藤蔓,心下也警惕起來。
趁著康嶠分心的剎那,不死心的馬滔再次一個驚雷劈在他頭頂上。驚雷在康嶠的頭頂上炸開,卻連他的頭髮絲都沒有撼動一下,就迅速消失了,馬滔終於絕望地倒回了地上。就在這時,等待已久的藤蔓迅速纏住了他的手腳和脖子。
被死死勒住的馬滔掙扎著想將藤蔓扯斷,可扭在一起的藤蔓異常結實。生命垂危之際,馬滔甚至連異能都忘了用,只知道用蠻力去扯。終於,他的掙扎越來越弱,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不知何時已經爬起來的孫杭從段哥的身上翻出來一把砍刀,走到馬滔的屍體旁邊,一刀扎在了他的胸口,然後拔出來又扎了下去……
「啊!」兇殘的鞭屍畫面讓葉馨言一聲驚呼到了喉嚨口,又被她硬生生地吞了下去,以致岔了氣。
康嶠把她拉進自己懷裡,手掌貼著她的後腦勺將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胸口,用胳膊堵住了她的耳朵。
孫杭用刀將馬滔紮成了篩子,然後帶著一身血污走回到孫淼的屍體旁,將她扶了起來,似乎是想要背著她離開。
葉馨言將康嶠的胳膊扯開,仰頭問康嶠:「還有救嗎?」
康嶠蹙眉道:「我試試吧!不過別抱希望!」說完便放開了葉馨言,走到孫杭身邊蹲了下來。
「你做什麼?」孫杭警惕地看著他,抱著妹妹的屍體退了半步。
「我對一具屍體能做什麼?」康嶠將手搭在了孫淼的額頭上,過了半響收回了手,對著葉馨言搖了搖頭,「已經死透了,救不回來了。」
孫杭哭喊了起來:「我知道她已經死了,不用你提醒!我知道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他們都死了,都離開我了,就剩我一個人了!」說到後面嚎啕大哭起來。
葉馨言說道:「現在的HN省是重災區,雖然你是異能者,但還是太危險了,你快點離開吧!」
孫杭哭道:「我爸媽死了,老婆孩子死了,現在妹妹也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還活著做什麼?還不如也死了和他們在地下團聚。」
葉馨言說道:「別人想活活不了,你明明有機會活下去卻一心尋死……」
康嶠說道:「如果你非得要尋死的話,誰也攔不住你!但你可要想清楚了,異能者的血肉是蟲子最喜歡的食物,你若是繼續待在這裡被它們找到的話,它們會一丁點一丁點地將你的肉咬下來吃掉,雖然你瘦了點,但應該也夠它們吃上兩三天了吧!或許,在吃的過程中它們還會在你的鼻孔、耳朵、嘴裡面和皮肉中鑽來鑽去,而那個時候你還沒死,你能夠清楚地感覺到……」
「不要說了!」孫杭抱著自己的胳膊打了個哆嗦,他不敢想象自己真的被蟲子活啃了的情景。
「死或者活,決定權在你自己。」這麼一耽擱,天色已經黑了,葉馨言從空間中取出來一個盒飯放在他手邊上,然後便和康嶠走出了圍牆。
今晚月明星稀,雖然沒有路燈,但還是將街道上的一切事物都照得清清楚楚,葉馨言和康嶠選擇了對面一棟六層高的居民樓天台落腳,取出了金屬屋和房車,洗了澡吃過飯,就取出椅子和圓桌,擺上了甜點和果汁,坐在樓頂上看月亮。
對面樓下燃起了一堆篝火,還隱約聞得到屍體燒焦的臭味,讓人瞬間食慾全無。
葉馨言放下手中咬了一小口的酥餅,愕然道:「難道他還在那裡?」其實選擇這麼近的地方落腳,未免沒有阻止孫杭尋死的意思。異能者是人類的希望,若真就這麼死了那也太可惜了。
康嶠說道:「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他們兄妹倆一個接一個地自己找死,能怎麼辦?」
「誰說我要找死了?」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康嶠和葉馨言刷地站了起來。隨著聲音,孫杭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他居然抓著從每一樓的窗戶伸出去的植物從一樓爬上了樓頂。
看著輕鬆爬上樓來的孫杭,葉馨言和康嶠面面相覷。
「還有吃的嗎?」孫杭說完便看到擺放在桌上的糕點和果汁,也不問他們願不願意給,他走過去用髒兮兮的手抓起來就吃。
葉馨言和康嶠扯著椅子退後了幾步坐下,看著孫杭狼吞虎咽將三疊糕點全都吃了下去,又灌了一杯果汁,然後打了個飽嗝。
吃飽喝足的孫杭就這樣靠著護欄坐了下去,然後從下面爬上來一堆藤蔓將他整個裹了起來保護在中間。
這算什麼?葉馨言簡直哭笑不得。
原本就沒什麼心情賞月,現在旁邊多了個不知是敵是友的不速之客,更是興緻全無,葉馨言乾脆收了東西和康嶠回車上睡覺了。
晚上,葉馨言和康嶠還是決定輪流守夜。葉馨言守上半夜,康嶠睡在沙發上陪她。
就著小檯燈,葉馨言取出本小說雜誌攤在大腿上翻看著。
以前讀初中的時候,女同學最喜歡看這些雜誌了,每天都聚在一起聊著上面或感天動地,或肝腸寸斷,或甜蜜溫馨的愛情故事。後來到了高中大學,手機平板代替了書本,但故事內容卻沒多少變化,只是聊得更加大膽而深入。
但這些和葉馨言是絕緣的。她在學校時上課必須努力聽,下了課也要趕緊將作業做完,因為回到家之後就要在葉爸的監督下練武。若是她的成績有絲毫下滑,在成績上來之前,每天必須少睡一個小時,連她最愛的做飯的家務都被洗馬桶代替。
不得不說,葉馨言現在分外感激葉爸當年的嚴格要求,不然末世來臨的那天,或許沒等她吸收晶核取得記憶,就已經因為身手太弱而被喪屍動物和變異動物吃得毛都不剩了。
帶著年少時對愛情的憧憬,葉馨言捧著雜誌正看得入神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砰砰砰的敲門聲。
睡眠向來很淺的康嶠立刻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