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變異蠶
第一次主動回到神農架,是受侯豐所迫,被逼無奈。沒想到出來不過半月,就要自己跑回去了。
去往神農架的路上,許呈大張旗鼓地出動了五個十人小分隊和二十輛經過改造加固的軍用吉普。看他那副胸有成竹,躍躍欲試的模樣,倒真像是去神農架撿東西的。
出發的時候,已經是太陽下山時分了。
昏黃的日光戀戀不捨地灑滿了整個寂寥蒼涼的城市,將沐浴在夕陽下的建築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車隊從基地大門開出來的時候,驚起了落在樓頂和電線上的大片飛鳥,無數片不同顏色的羽毛慢慢悠悠地飄落下來。比羽毛更快一步掉下來的,是讓人連髒話都罵不出來的鳥屎——一張嘴就吞入滿口臭氣。
葉馨言坐在車內,不停地聽到車頂上的啪啪聲,刻意去忽略那是什麼東西。
對講機中傳來許呈的聲音:「怎麼會有這麼多鳥?」
張墨回答道:「這些鳥都是吃變異水果的,同時也是藏在變異樹上的蛇的食物,我們今天摘了一條街的水果,又除了那麼多蛇,它們應該是盯上了我們基地內的果樹了。」
許呈問道:「莫祈知道這事嗎?」
張墨說道:「離開前我已經向副隊長說明了此事,基地有副隊長在,應該能夠應付的。」
江帆問道:「馨言,這真的沒問題嗎?」
葉馨言說道:「這是正常現象。蟲毒改變了我們的生存環境,雖然對人類來說是前所未有的一場劫難,但同時也會促進一些低等動物的迅速繁衍。這還只是剛開始呢!」
因為是在道路暢通的城市中,許呈也帶來了足夠的人手,大家的決定是連夜趕路,趕到了神農架外圍后,便停下來休息,等到天亮之後再進山去。許呈這次是帶來了活地圖,根本就不需要導航,不需要路標,凌晨兩點就將眾人帶到了目的地。
找好了落腳點之後,張墨帶著在車上已經休息過的人開始砍伐樹木搬石頭,搭建臨時基地。
許呈帶著柏濤找到了葉馨言他們,說道:「幾位有什麼經驗要分享一下嗎?」
江帆說道:「進山之後只要你們別亂跑別走丟就行。不過有一件事情我還真要提醒你們。」然後就將侯豐的事情簡要地說明了一下。
許呈倒似乎對侯豐很有興趣:「你們說,那個變態想做什麼?他是真的醉心研究?還是想要打造一個最強軍團,稱霸世界?」
葉馨言嗆聲道:「你要是這麼好奇的話,可以去找他問問啊!他一定會很歡迎你,敞開大門迎接的。」
許呈呵呵了起來。
康嶠皺眉道:「車燈開得太多,砍樹的動靜太大,提醒他們小點聲,別把飛蟲引來了。」
許呈說道:「張墨有分寸的。天亮之後我們就要進山了,現在必須將基地搭建好,在這之前我必須讓他們的安全得到保障。」
康嶠說道:「關掉幾盞燈。」
許呈說道:「為了節省汽油,現在開的燈已經很少了,再少的話他們根本沒辦法做事。」
就在說話的功夫,圍繞著車燈飛來轉去的飛蛾數量已經增加了很多。
江帆說道:「現在關燈恐怕已經來不及了,還是趕緊先把基地搭起來吧!至少有個藏身的地方。」
葉馨言問道:「豆豆,飛來的蟲子多嗎?」
竇巍點頭:「好多。」
見他們都是如臨大敵的模樣,許呈終於警惕了起來:「這些蟲子很可怕嗎?」
江帆說道:「蟲子的數量很多,有的有毒,有的沒毒,不過可怕的不是蟲子本身,而是它們大量地朝一個地方聚攏,會將附近的喪屍和喪屍動物全都吸引過來。末世第二天我們就遭遇過這樣的事情,連房子都抵擋不住喪屍的攻擊,它們甚至懂得爬牆。這也是我們不喜歡在晚上趕路的一個很大的原因。」
許呈的臉色越加沉重,他讓柏濤將消息傳遞給張墨,讓他們加快速度,自己卻硬擠上了車。
竇巍抱著一罐炒得開了殼的松子津津有味地吃著,許呈趁著他不注意伸手探進罐子里,卻被康嶠一把將手拍了回去:「偷吃小孩子的東西,這種事你都做得出來。」
許呈甩了甩手,委屈道:「我這不是餓了嘛!」
「說起來,我也有些餓了!」葉馨言從空間取出幾盒烤肉分給大家,再配上啤酒、飲料。
許呈頓時感動得淚眼汪汪:「美人,果然還是你好!」
竇巍將裝松子的儲藏罐收到背後的小包中,抱著烤肉和果汁卻沒有吃:「姐姐,有怪物來了。」
「這麼快就來了?還沒開始吃呢!」許呈抱怨道。
葉馨言說道:「豆豆看得遠,應該還有段距離,趕緊吃點吧!」
張墨用金屬在一片掃平的空地上鋪了一層,指揮著所有車輛都聚攏在上面,圍成了裡外兩個矩形,然後用一個牢固的金屬屋將車輛保護在其中,再指揮著手下用石塊在四周搭了一堵石牆,最後用砍來的樹木將臨時基地嚴嚴實實地遮住。
等到他做完這一切的時候,他們已經遭到了好幾批喪屍的攻擊,不過因為有許呈帶著人擋著爭取了時間,又有葉馨言他們出手相助,總算是扛了下來。
天色漸亮,飛蟲漸漸散去,只剩下一地的喪屍屍體和焚燒、冰凍過的痕迹。
借著微亮的天色,可以看見臨時基地依山而建,巧妙地和背景融為了一體。
「準備進山吧!」康嶠說道。
許呈和張墨、柏濤都靠坐在石頭上大口喘著氣,聞言苦著臉哭喊道:「這麼著急啊?」
康嶠說道:「你們可以休息夠了再走!」
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他們已經非常清楚康嶠不會有這麼好心。收拾收拾,還是拖著沉重的腳步出發了。
上次找到蠶繭的位置,大家當然是記不得了。所以現在只能尋著一個方向一直找過去,然後沿途做下標記,一直走到山區的另一邊為止,然後迅速倒退回來,再另選一個方向繼續找。這樣是為了避免一直在山中四處打轉。
這個方法是許呈提出來。對他來說,也是最有利的。因為他們進山的只有三個人,不管找得到多少好東西,一次也只能帶出來那麼多,但如果可以反反覆復地來回多次的話,積少成多那數量就很可觀了。
康嶠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不過卻沒有提出異議,因為他也知道這是最節省時間也最安全的辦法了。
山中已經沒有季節的概念,有的時候這邊還熱得讓人恨不能躲進冰窖里,下一處就冷得讓他們穿上了羽絨服。
這次回來,他們發現了不少繁殖能力變異的樹木。因為攻擊能力不夠強大,都被他們輕易地解決了。其中一棵板栗樹牽絆住了葉馨言和許呈的雙腳,回程的路上每人扛了扛了一麻袋回來,連竇巍的小背包裡面都給裝滿了。
第一條路線走得很順利,這讓許呈信心大增。走出林區的時候,他還不死心地再次做了標記,想著若是時間充足的話,他再讓柏濤帶著人去一趟。
來回一趟,加上收集板栗的時間,總共才花了四個小時。放下東西后,許呈囑咐他們將殼剝了減少重量,還特意當著葉馨言他們的面,囑咐將他們的那份給煮熟了。
如果說走的第一條路線讓許呈歡欣鼓舞,那第二條路線就是將他從天堂拖到了地獄。回程的路上他們一人扛著一袋花生,結果遇到了一群速度變異的猴子。
猴子上躥下跳的,不時偷襲一下。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只偷吃他們扛著的花生,大家也懶得理會它們。但到了後面,這群猴子得寸進尺,竟然打算用他們來開葷。
當康嶠看到葉馨言被猴子撓破了肩膀之後,終於忍無可忍一個火球扔出去,當場將一隻猴子燒成了灰。
這一舉動終於讓猴群感覺到了危險,它們非但沒有哄然散開,反而真的開始攻擊起這群人類來。或許是出於這麼多年來對於人類破壞它們家園的仇恨,這些猴子全都是用同歸於盡的做法。
猴群數量多,速度快,別逼無奈之下,康嶠讓江帆用冰層將大家保護了一起,然後他便用火將這整片森林都燒了起來。猴子終於尖叫著紛紛逃竄。
就在大家鬆了口氣,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腳下地面一震,無數條淺褐色的根須從地下冒出來,和綠色的枝條一起拍打著越來越旺的大火。
「不好,是變異樹!」江帆臉色一變。這棵樹的能量太過龐大,絕不是他們能夠對付得了的。
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逃跑,就有十幾條樹根躥了出來,纏住了他們的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