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誰的債

  「自然……」陳吉笑言道：「很多的都可以讓百軍效仿。」


  「以後我大禹軍隊，所向批靡矣……」陳吉道：「出海之時，方是顯我們大禹軍威之時，以後定要踏平倭國土地，讓他們再不敢來我大禹沿海造次……」


  看陳吉眼中帶著亮光，韓驥愣了一下，笑著道：「以後這些都要託付給將軍了，後輩心不小，以後你跟著公主，定要效忠於她……」


  陳吉跪了下來，道：「是，公主也是我的再造父母，讓我等找到了新的方向，我們一定用心報忠於她……」


  陳吉始終記得，他們這軍是私兵，先是公主，再是大禹。


  韓驥欣慰的點點頭，道：「原本我還想著，你們在她手上會……她不懂這些，沒想到，她比我還要出色一些，是我一直小看她了，這個土妞啊，從小就是這樣，我一直一直的輕看於她，她卻一直一直的給我驚喜。看來啊，我的確是老了，眼光都不行了……」


  「公主大才……」陳吉笑言道。


  昔日主僕說了不少沈思思的話，韓驥又見了一下後勤的趙二公子。看到他臉上洋溢著的笑容，韓驥愣了一下，道：「二皇子，真是難得見你……」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沒有二皇子，只有趙二公子……」他笑著道：「遠離京城是非，沒想到真的海闊天空，我現在很快樂，韓將軍，也好久不見，如今物是人非，真的很好，未嘗不是一種幸運……」


  韓驥點點頭，笑著道：「趙二公子想開就好……」


  三人聊了一些話題，趙二公子臉上一直帶著七彩的光，一聊到後勤諸事，他都顯得夸夸其談，很有興緻。


  他告辭以後，陳吉才道：「趙二公子在這方面，確實是個能幹的人，不光如此，除卻他曾經的身份，他是真的與後勤的其它人沒什麼不同，親自做帳，做生意，教學生，事事親歷親為，卻又適度，從不管營前之事……」


  韓驥放心點頭道：「趙二公子，從前就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這樣的歸宿也甚好，他心胸豁達，才能活的更好。」


  也許真的是海闊天空吧。


  兩人吃了飯，這才各自散了。


  只是想到四寶，韓驥心中依舊鬱鬱寡歡。只怕宮中的他，還不曾有這種海闊天空的心境。


  深宮究竟困住了誰。韓驥此時才有些真的悔意了。但是看這大禹如此興盛，他又覺得沒做錯，可是終究是有遺憾的……


  他站在山坡前看著對面的霧氣湖泊，嘆息一聲。長生過來將韓駿遞到他手裡，道：「將軍在想什麼？！」


  韓驥只是苦笑搖了搖頭。


  「爹爹可是擔心戰事？！」韓驥忽大著眼睛亮晶晶的道：「爹爹別擔心，等駿兒長大，定要踏平此處賊寇，還大禹一片清秀河山……」


  韓驥噗哧一笑，可能是真的年紀大了，對兒子也是十分的有耐心，笑著道：「等你長大要等到什麼時候，你老子就這麼沒用，還用等到你長大，放心，爹爹會很快踏平這兒……」


  韓駿終究是在軍營長大，有些事情是刻進骨子裡的，人雖小，但英雄情懷早已種下，尤其是親爹是主帥的情景之下，他的眼中全是自豪和傾慕。


  他有點疑惑，道：「……那爹爹要用多久？！」


  「頂多一年……」韓驥笑言道。「也許用不到，但看時機了，不過不著急，急的是對面的人……」


  「一年是多久？！」


  「一年是365天，二十四個節氣……」


  「那駿兒什麼時候能長大？！」他還認真的掰著指頭數了一下，道：「一年夠嗎？！」


  這下長生也笑了，道：「小公子長大要用好多個一年吶……」


  「那我長大豈不是沒仗打了？！」韓駿有點不樂意，道：「我要騎大馬，跟爹爹一樣上陣殺敵，做主帥……」


  「好好好，以後你定要好好效忠皇上……」韓驥笑著道。


  「皇上是誰？！」


  「皇上是你的哥哥，公主是你的姐姐，以後你進了京便能知道，我韓家上下，皆是大禹忠臣良將，駿兒，你可要記在骨子裡，以後要好好對皇上效忠……」韓驥道：「不能辱沒韓家家風……」


  韓駿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穆小將軍是不是公主的丈夫……爹爹讓我私下叫姐夫的那個？！」


  「噓，這個是我們父子間的秘密，以後在人前，要叫小將軍……」韓驥笑道。


  「知道了，姐夫馬術和劍術都好厲害，還會御劍飛行呢，他說這叫仙術，以後我長大了，要跟姐夫學這個……」韓駿笑眯眯的道。


  韓驥一愣，與長生道：「穆太子，竟會這些仙術？！」


  長生笑著道：「這個我倒聽他說過一些，他說他與公主都在學這個，能延年益壽，強身健體，但是說有多高的成就，成仙得道卻是不可能，畢竟生在俗世，心不清凈，況且真正修成大道的修士也沒幾人……」


  「原來如此，」韓驥道：「不可痴迷才好。許多人入了邪道，痴迷煉丹了，上一次他與土妞不就是被這所害？！」


  「他是心中有數之人，不會的……」長生道：「我看他心性極堅定，眼神清明，絕不是糊塗之人……」


  韓驥笑著道：「這也是如此想，以後駿兒跟著他多學學，也好。等回了京，就將駿兒送到土妞那邊去教養，我教給他的畢竟有限，除了劍術還能有什麼，我畢竟老了，眼界也有限，駿兒稚子，有些東西要從小開始學。跟在他們身邊，我就放心了，有土妞，有穆太子，還有琛瑜，加上鍾家這麼多人在一塊，他定能學會更多做人的道理……」


  長生道：「將軍征戰一生，等此戰過後，退了下來，也在鍾家養老吧，我看鐘家不嫌養我們兩個閑人……我們也能看著小公子慢慢長大，將侯府交到他的手上發揚光大……」


  「也好……」韓驥道：「只有看著這幾個孩子，我也能放心……」


  「我這一生，平定大禹，一生已快度過，至於海外，還是交由年輕一輩們去征服吧……」韓驥笑著道：「後生可畏，他們比我卻更優秀……」


  兩人聽著馬嘶之聲，操練兵士的聲音傳來，聽著駿兒稚子一直不停的問著為什麼的聲音，以及湖泊山色上的霧色……只覺得這一生，也不曾虛度。


  雖不曾無悔，但至少無愧於心。


  這一生，足矣。他韓驥也能青史留名了。


  前方戰事吃緊，但後備準備工作，也是有條不紊的在進行。


  沈思思和李琛瑜以往囤的糧食和藥材也都派上了用場，送了不少去前線，也在繼續進行著購糧的工作，有鍾家調穩糧價，市面上商人也不敢得罪鍾家，公然轟抬糧價，況且現在朝廷管的極嚴，他們也轟抬不起來。


  不光是糧食和藥材，各種物資也一一的送去前線。


  李琛瑜忙了很久，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工作繼續進行中，入了軌道以後，他才能坐下來歇一口氣。


  與沈思思坐在一塊的時候，他一面喝茶，一面吃東西和胡亂塞水果，一面道：「……我還以為以後我能出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現在才發現，只要以後一出海，後面的工作更是一大堆，好累啊……現在才發現，我好像掉進了一個大坑，現在想抽身也不行了，皇上不放，林閣老和朝中諸人更不會放，怎麼辦？！早知道，我還不如心狠一點呢……」


  也是當初他看不過眼去，才選擇幫四寶，沒想到越幫，卻也越陷越深。


  「你捨得丟下皇上一個人忙著不管？！」沈思思道。


  「明明是你欠下的債，我卻看不過去，一直在幫著你還，唉，算了，我也是真心幫他……」李琛瑜道：「這大概就是我的苦命吶……」


  沈思思一樂，道：「以後工科院培養出來的人更多，你至少也可以放手一放，出海的機會還是有的……」


  「以後這些人上了崗位，的確是能鬆一口氣……」李琛瑜道：「只是還需時日磨鍊啊，這一次醫學院不錯，為前線做了不少的事，以後出海，他們的用處大著，醫術也上來了……」


  「出海第一件事，要找些外科醫生回來……」沈思思道：「若是能弄出青霉素就好了……」


  「原理我知道，生物學我也學過一些的，不過具體怎麼操作，還得專業人士來弄……」李琛瑜道：「以後我會多跟醫學院的學生多講講，他們也許自己能研發出來呢？！以後再加上有西醫的加入，能更有靈感，做出新東西來也難說，現在大勢如此，我想進步這個東西，是有外界力量督促的，有些東西，就完全是靠著外部環境，如果沒有推力，也許幾百年都不會進步，一旦有外力，反而更容易，思思，你說呢……」


  「嗯。」沈思思道：「這個若是弄了出來，以後戰場上能活下來的人更多，能救更多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