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矛盾篇
再有三天就過年了。
別人家早就開始放炮,燉肉,煮餃子。可是喬家就兩姐弟冷冷清清。
爸媽走的時候放家裡的兩千塊錢都塊花沒了,靈君又開始異常煩躁起來。
屋子裡冷冷清清,外面更冷,寒冬臘月的。靈君都想好了,若是今天爸媽再不回來,她就把媽媽的古箏賣了去換錢,和弟弟過一個肥年。
也就是這一天,靈君真對著老娘心愛之物躍躍欲試的時候,喬正新和曹淑英終於把靈溪帶回來了。
又是靈域第一個衝出去,「爸媽,你們怎麼才回來,我姐姐都要賣古箏換錢過年了!」
「哥哥。」靈域的告狀之後,是一聲怯怯的招呼。
靈域心裡一震,急忙往爸爸的身後看去,只見靈溪正眨著大眼睛看自己。
那一眼,和八月十五的那一眼已經是完全不同了。
當初的醜八怪,現在已經變成了非常好漂亮可愛的小姑娘。眼角的疤痕一點都沒有了,眼睛也比之前大了許多。一聲哥哥,叫的萌萌噠,萌的靈域的心都化了。
也就是這一聲『哥哥』,讓靈域一瞬間就有一種,要保護妹妹到天長地久的想法。
「臭丫頭,居然敢打我古箏的主意!看我好好收拾你!」曹淑英擼起袖子就去教訓大膽的靈君了。
喬正新就摸著靈溪的頭,鼓勵的說道:「溪溪,去拉著哥哥玩。以後你是我們家最漂亮的小公主,再也不會有人說你是醜八怪了。」
靈溪抿著小嘴,還有些不敢。
而靈域是早已經一把上去拉著靈溪的手就跑出大門了,一邊跑一邊喊:「張雙,你不是說我妹妹是醜八怪么?來啊,看看我妹妹,亮瞎你的眼!李成,還有你,有眼無珠,說我妹妹是傻瓜,她不知道有多乖……」
大街上,鞭炮聲中混雜著靈域得意興奮的大笑。他還算稚嫩的手,拉著靈溪,跑著,笑著,表達著他心中的高興。
靈溪跟著跑著,看著靈域哥哥還顯消瘦的後背,眼前掠過一個高大堅持的背影,也這樣拉著自己跑。可是等想去尋找那腦海中的背影,卻只有眼前靈域哥哥的。
哥哥,有個哥哥真好。
「溪溪,這個大蝦老好吃了,我給剝蝦殼。小心蝦殼扎到你。」靈域哥哥細心的說著挑了一直最大的蝦。這個是靈君看中剛想夾的。
「謝謝哥哥。」
「溪溪,春卷剛炸出來,很好吃。」曹淑英將春卷的盤子端到靈溪的面前。
「謝謝媽媽。」
靈君立刻更撅嘴。明明家裡人都知道,她最喜歡吃春卷。
「溪溪,等過了年開學,你就跟著你哥哥去上學。有你哥哥保護你,你不用害怕,這一寒假,就讓你姐姐教你一些基礎的知識。」喬正新說道。
「謝謝爸爸。」靈溪謝了一遍,就殷殷的看著靈君。
靈君伸手那七個排骨肯:「小馬屁精,你看我也沒用,我才沒有時間教你。讓你的領域哥哥教你吧。」
「靈君,你總這樣,以後會一個朋友都沒有的。」曹淑英搖搖頭,真不知道女兒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就是,活該一輩子老姑婆,嫁不出去。」小時候的靈域絕對是溜縫專家,以專門打擊姐姐為樂子。
「臭小子,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靈君眼睛一瞪,凶靈域。
每次姐姐和哥哥掐架的時候,靈溪瞪著大眼睛就看,不說話。那乖乖的樣子,讓喬正新和曹淑英不止一次感慨,靈君要是有溪溪一半乖,就好了啊。
「溪溪真聰明,這麼難的曲子一學就會。你比姐姐強多了。」曹淑英每次在溪溪學會一首曲子的時候都會這麼說。
「溪溪真有天分,剛學寫字,居然就一板一眼的。可惜你哥哥靜不下心,就是不喜歡學習。」喬正新也是對溪溪讚不絕口。
靈溪加入這個家,讓本來已經父母和子女關係僵持的一家,出現了轉機。
之前喬家是這樣的。
「靈君,你今天不準出去和男孩子瘋,出去我就打斷你的腿!」當媽的勸說不聽就威脅。
「你打啊打啊,打我我就告訴別人,你就是偽藝術家,你家庭暴力,你虐待兒童!」靈君滿滿都是叛逆,都是挑釁。
「靈域,過來寫字,過來看書。你看你的成績我都很這丟臉。你說我這大學教授,咋就有你這樣的臭小子。」當爸的是望子成龍。
「爸,我不想寫字,我要去打球,我要去玩,反正你只要不讓我學習,我就是幹什麼都行。」靈域也是厭學到極限了。
喬正新和曹淑英,一個大學教授,一個知名藝術家,在外受到別人尊敬,在家卻絕對就是被子女弄得焦頭爛額的普通父母。
家庭不和,每天都在冷戰和熱戰中度過。
而靈溪的到來,轉移了喬正新和曹淑英的視線,給了兩個大的相對的自由,他們看到這麼聽話乖巧的溪溪,也自然是心情舒暢。已經好幾年不曾有的歡聲笑語又重新回到這個家。
冬去春來,靈溪背著小書包上學了。她的腦袋已經慢慢恢復健康,學什麼都學的好快。靈君還是對她我不冷不熱,反正她的性子若是接受一個人也挺難的。
這一天,靈君卻是突然給了靈溪一塊黑巧克力,並神秘兮兮的說道:「溪溪,去幫姐姐去買一個東西撒。」
靈溪簡直是受寵若驚的點頭:「嗯嗯,姐姐要溪溪買什麼?」
靈君給了溪溪物十塊錢,又給她一個紙條,然後交代著:「你就去街對面的藥店,將這個紙條給那兒的阿姨,阿姨就會給你東西了。」
靈溪特變乖巧的點頭:「嗯嗯,溪溪知道了。」
這是姐姐第一次對靈溪這麼輕聲細語的說話,而且還是把她當成自己人去買東西。一路上,靈溪都特別興奮,姐姐終於不討厭自己了。所以,就連售貨員阿姨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她都覺得是那麼親切。
拿著東西小跑的回來,結果一進門,就看到媽媽要出門買菜。
媽媽好奇的問靈溪:「溪溪,你怎麼跑的滿頭大汗?幹什麼去了?」
「媽媽,溪溪……」靈溪剛要驕傲的跟媽媽說姐姐讓她買東西,就看見姐姐靈君在客廳拚命的對她眨眼。
靈溪眼睛一眨,明白了姐姐的意思,悄悄把手背在身後,說道:「媽媽,溪溪是追一個蝴蝶,怎麼追對追不上,才跑了一身汗。」
「傻瓜,那蝴蝶還能追上?回去吃跟雪糕去,看你熱的。」曹淑英心疼的說一句,不疑有他的出去買菜去了。
靈君長舒一口氣,走過來一把揉揉溪溪的小腦袋:「行啊,看不出來還挺聰明的。以後姐姐若是在交代你事情,也要這樣完成,知道么?」
靈溪用力點頭,能得到姐姐的誇獎,真的是靈溪最開心的事。雖然都不知道姐姐要買的驗孕棒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不過不能否認的是,靈君從這以後,真的對靈溪不錯。有時候看見好看的發卡,還順手買來,然後女王一樣賞賜給為她辦事的靈溪。
「溪溪,幫我去買衛生棉。」
「溪溪,幫我去交電話費。」
「溪溪,我的鞋刷好了么?」
「溪溪……」
「溪溪……」
靈溪吧姐姐的每一個吩咐都盡心儘力的完成,還很開心激動的完成。
靈域就又一次看見靈溪在給靈君洗襪子,當時就火了,直接拿著靈君的襪子就扔在了她的臉上。
「喬靈君,你還要臉不要?溪溪還這麼小,你就只是她干著干那兒。你每天臭大爺似的,你不嫌臊得慌!」
「臭小子,我又沒讓你干,你嘰歪什麼!那丫頭吃咱家,喝咱家的,我讓她干點活怎麼了?」靈君正做面膜呢,就被臭襪子砸臉上了,自然是異常火大。
「溪溪吃的是爸的,喝的是媽的,哪一樣是你的?你大學考不上,就在家混吃等死,還有好意思說溪溪!」靈域關上門對著姐姐怒吼,這是他和姐姐真么就以來,氣的最狠的一次。
喬靈君被弟弟指著鼻子罵,都要氣瘋了,也指著弟弟回罵:「喬靈域,你瘋了吧,你還敢笑話我大學考不上?你以為你能考上!就你那笨蛋樣,只會圍著溪溪轉,到時候肯定比我考得還不如!」
喬靈域胸口氣得一起一伏,已經十四歲的他有了自尊心,也有了不服的心理。
喬靈域腮幫子上的肉都一動一動的,最後撂下話:「喬靈君,我喬靈域在這兒撂下話。我一定會考上大學,而且還是你高攀不起的大學!」
喬靈君一見弟弟這麼猖狂,也咬牙切齒的撂下狠話:「喬靈域,你不用在這兒吹!你若是以後能考上大學,那我就能是百萬富翁!用我自己的手掙出你這輩子沒見過的那麼多錢!」
姐弟倆,八字不合,從來就是一直打鬧。但是現在,因為靈溪,他們的矛盾激化成這樣,也是從前萬萬想不到的。
但也可能就是這一次激烈的矛盾,讓兩個人的人生從此都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