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堵車,過不去,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我靠!那你快說在哪兒!」靈溪對著電話嘶吼一聲,瓊佩都嚇的筷子掉在了地上。「溪溪,咋啦,出事了?」
靈溪轉頭看婆婆,抱歉的很:「媽,高鵬媳婦在車上要生了,我去看看。」
「哦哦,那你快去,快去。」婆婆催促著。
靈溪問出具體堵車的地方,讓司機趕緊送自己去。上了車,靈溪就給季青打電話:「姐夫,趕緊給我帶一個接生的醫生到新華路大堵車的地方,高鵬媳婦要生了。早產,羊水破了。這邊已經堵死,你最好把醫生背進來!」
事有緩急,季青是急忙應了。
靈溪掛了電話又給高鵬打。結果只是響,就是沒有人接。
高鵬啊高鵬,你這死人這時候去哪兒了!
柳馨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一輩子看你怎麼活。
司機故意繞開新華路,從一邊穿過去,但還是有好遠過不去。靈溪是下了車健步如飛,這幾天跑步機上練的這時候都用上了。
一口氣跑到地方,見季雲已經把柳馨兒抱出車,放在地上,有好心的人拿出幾個車墊子臨時拼接成一個地毯給柳馨兒墊著,也有人拿太陽傘給柳馨兒擋著。但是柳馨兒的叫聲擋不住,那被疼折磨的聲音真的是凄厲了。
靈溪撥開人群,見季雲背著柳馨兒,隨便柳馨兒在地上自己疼,好像是避嫌似的。她急忙蹲身安慰柳馨兒,「不怕不怕,醫生跟快就到……馨兒不要怕。」
但是現在柳馨兒絕對是疼的已經要罵娘了。靈溪也急的對周圍的群眾喊:「你們之間有沒有醫生啊,有沒有啊!」
然後有一個人突然推一個老頭出來:「他是醫生,他是醫生。」
靈溪一喜,就要拽過老頭。可是老頭嚇得顫顫巍巍來一句:「我是獸醫。一輩子就給牛馬接生了,沒給人接生過。」
……
「啊!溪溪,不行了不行了!」柳馨兒一把抓住靈溪的衣服袖子,痛的她手上的力氣好大,都給靈溪的袖子直接抓掉了。
靈溪一見這樣,真是急的不行,只能自己蹲下身,讓大家都用雨傘遮好,然後撩起了柳馨兒的裙子,脫下底褲。瞬間黑乎乎的,嚇的靈溪一屁股坐地上了。
「我的天啊,孩子頭都出來了!」靈溪嚇得渾身發冷,手腳冰涼的。她自己沒生過孩子,也從來沒有見過別人生孩子。周圍的人基本都是開車的司機,是老爺們。現場除了柳馨兒只有兩個女人,一個是靈溪,一個還在人家爸爸懷裡抱著。
「溪溪……救我……我要不行了!」柳馨兒又抓著靈溪的手聲嘶力竭。
靈溪連連點頭:「我救你,我救你!你不要害怕,深呼吸,深呼吸,不要害怕……」
靈溪一邊安慰著柳馨兒,一邊自己心裡也哀嚎,我救你,誰特么的救我啊!上帝啊,快把醫生帶來吧。
「溪溪,我們以前學過急救,觀摩過視頻生產。讓孕婦不要緊張,等陣痛的時候再用力。你雙手輕輕護著嬰兒的頭,幫著往外用力。」
季雲背對著柳馨兒和靈溪,著急的說道。
靈溪真想一腳踹死季雲,「你丫的明白,那就來接生啊。這時候還避諱個屁啊。」
季雲嘔的要死:「我也就是紙上談兵,從沒操作過,更不會。」
「啊……疼了疼了 疼死了!」柳馨兒大喊一聲。
「用力!用力!我靠,肩膀卡住了……」靈溪是又急又嚇,滿頭是汗。「再用力!誰車上有衛生紙麻煩拿來!」
很快,有人回堵得紋絲不動的車上拿來好幾包面巾紙……
行啊,面巾紙也行啊,手現在實在被羊水弄得太滑了。
「不行了,更疼了!高鵬,你個王八蛋,我再給你生孩子,就跟你姓!」柳馨兒隨著一聲衝天的大叫,迸發出渾身無盡的潛力。接著就聽噗通一聲,一團肉呼呼的的小東西掉在了靈溪的手上。
靈溪嚇得差一點直接就扔出去。但是一聲「哇」的大哭,靈溪也直接哭了:「我的小祖宗,你特么太能折騰人了。」
孩子一出母體,怕冷。
靈溪就喊一聲:「季雲,脫衣服!」
季青忙將自己的純棉白色半截袖脫了給靈溪。靈溪將孩子裹進半截袖裡,又犯了愁:「季雲,臍帶怎麼辦?」
季雲說:「消過毒的剪刀啊。」
「我特么還不知道消過毒的剪刀?關鍵是現在沒有!」靈溪又急又氣,說話是一點形象都沒了。
「不然……你用牙咬?」季雲好心的建議。
……
你咋不來咬?
靈溪低了兩次頭,都沒下去嘴。
孩子又哭的心煩意亂,柳馨兒又在哪兒邊底氣還挺足:「我還疼,溪溪,我還疼呢!」
「不是檢查是一個么?難道還想生倆?不行!這一個還沒弄利索呢,你忍一會兒!」靈溪命令柳馨兒忍著,接著回頭踢季雲一腳:「給你哥哥打電話,把醫生帶哪兒去了!」
正在這時候,一聲男人的大喊在人群外炸開:「都讓開,醫生來了!」
靈溪一看,好么,這孫醫生還真是季青一路扛著跑過來的。
不然孫醫生五十多了,是醫院婦產科最胖的,自己跑不動,姐夫扛著跑的倒是飛快。
季青把孫醫生往地上一放,直接坐地上吐舌頭去了。
孫醫生也是被顛簸的夠嗆,胃裡翻湧,先趴一邊吐一陣,然後才轉頭打開急救箱,剪斷臍帶,將孩子給靈溪抱著,回頭去繼續處理柳馨兒了。
靈溪抱著孩子,又踢踢季青:「衣服脫下來,孩子冷呢。正好你涼快涼快。」
季青把襯衫脫下來遞給靈溪:「幸好來得及時,真是要累死我了。」
靈溪一邊又好好給孩子包一下,一邊嘲笑:「我說姐夫,你腦袋讓門擠了吧,我讓你背個醫生來,你也不能把全婦產科,最胖的孫醫生背來啊。活該,咋不累死你。」
季青也是後悔不已:「我接到你電話一出門就看到孫醫生了,這不是著急么,就帶來了。誰知道這車堵得銷魂,我特么背著孫醫生跑了二里來地。」
不管怎麼地,是有驚無險。
柳馨兒有專業醫生弄,很快就好了。後面叫嚷的痛,是分娩胎盤呢。
這邊處理好,車才慢慢疏散開。而靈溪也才想起問:「柳馨兒高鵬呢?」
柳馨兒現在不疼不癢了,躺車後座上挺舒坦的來一句:「上公司了啊。」
「那我給他打電話怎麼通著沒人接,不會是小人妖又去騷擾他了?」靈溪撓撓頭,很是不解。
「他去公司的時候,手機落家了。我就是去給他送手機,然後發現和季雲住一個小區,就搭便車,結果,半路突然就生了。」柳馨兒現在說這話是說的輕巧,但是剛才真是給嚇的魂都沒了。尤其是季雲和靈溪,差一點攤上大事。
靈溪這時候給公司打個電話,這回是高鵬接了。
電話一通,高鵬還整得挺客氣:「你好,唐家珠寶總經理高鵬,請問你哪位。」
靈溪眼珠一轉,直接捏著嗓子說了一句:「爸比,你的手機忘家了,我要給你送去。」
「馨兒啊,別鬧,我正看公司財務表呢。」高鵬之前沒看號碼,還尋思是柳馨兒跟她開玩笑。
「爸比,你真是個壞芭比,我都來到這個世界了,還要去給你送手機,你居然讓我別鬧?」靈溪說著說著,不由直接大了聲音,對著電話讓一句低吼:「高鵬,你丫的管殺不管埋的主,你女兒都特么在我懷裡抱著呢,你還公司什麼公司?她要是會走,准一會兒就敲你門去!康德醫院,趕緊特么來!」
靈溪一嗓子之後,掛了電話。
高鵬在那邊滿是不解,還覺得靈溪這個小惡魔在逗自己玩。他怎麼都不相信,自己離開家的時候,老婆還在挺著肚子睡著。女兒才八個月,還有五周才到預產期。
於是高鵬就給柳馨兒打了個電話。
「馨兒,睡醒了么?給你做的早餐到時候用微波爐熱熱哦。」
「高鵬,我早醒了,一會兒,你的女兒也該睡醒了。」柳馨兒先是笑嘻嘻的說一句,接著臉色一變,話鋒一轉,對著電話吼一句:「高鵬,烏龜王八蛋,讓我丟人丟到大街上,被一幫人圍著看著生孩子。我特么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電話撂了,高鵬皺皺眉,皺了三秒鐘,這才爬起來就往我辦公室外跑。
高鵬到醫院的時候,柳馨兒都安排住進病房了。孩子也送去洗澡,並放進了保溫箱。不管怎麼說,孩子是早產,最開始很大力的哭完之後,就一直昏昏睡著。
靈溪到院長室洗洗刷刷一番之後出來,見高鵬正趴在保溫箱外面的玻璃上哭的眼窩通紅的。
「高鵬,做爹了,心情怎麼樣?」靈溪湊上來問的故意。
高鵬只知道點頭,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溪溪,我真沒想到,馨兒今天就生了。弄得我一點準備都沒有,還害得他們母女遇到大危險。」
靈溪拍拍高鵬的肩膀:「行了,這不是有驚無險么。馨兒很勇敢,孩子也很勇敢,母女平安,你就別在這兒掉你的眼淚啊,看的丟人。」
高鵬轉過身用手抹了一下眼角,接著回頭就對靈溪說:「溪溪,這次多虧了你和季雲。我決定了,我要我家閨女認你乾媽,認季雲乾爸。你們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靈溪很高興,自己做高鵬女兒的乾媽了。季雲做高鵬女兒的乾爸了。但是聽著怎麼就那麼彆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