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新的旅程
第158章新的旅程
新婚之夜,雖然遲了,卻還是來了。
這註定是個溫柔而纏綿的夜,他等了好久好久。
他小心翼翼而極盡體貼。
她心懷不安卻滿懷期待。
浴缸的水因為遲來的親密結合而沸騰。
燈光溫馨的房間里,紗曼飄動。
「還疼不疼?」
他抱著她,不舍地在她汗濕的臉上親了又親。
她搖了搖頭,小臉紅通通的,儘是嬌羞與喜悅。
他這麼溫柔,就算是疼,也是甘之如飴。
「睡吧」他撫著她的長發,一下一下的。
夜還漫長,可是有了陪伴一生的人,從此不再寂寞。
——
翌日,他們手牽手著回了一趟阮家,進家門之前,她拉住他的手,眼裡有著擔憂:「致宇,要是我爸他說話不好聽的話,你不要生氣。」
他雙手捧起她的臉,「放心吧,我絕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才打開房門,屋子裡熱鬧成一團。
阮綿綿小朋友帶著那一群小捲毛狗上竄下跳,咯咯地笑個不停,而岑太太正坐在那裡喝著特製的水果茶,偉大的人生導師岑致權先生正在與阮父聊天。
阮母端著一碟切好的水果出來看到他們,臉上盪起微微地笑,「夢夢,致宇,回來了,過來一起坐。」
原本與岑致權聊得還好的阮父,看到他們手拖手進來,臉上的笑意有些凝住。
而阮綿綿小朋友看到他倆時,放棄了與一堆小小捲毛玩樂,直接跑到他們的面前,一張紅撲撲的小臉帶著些許的緊張,黑葡萄似的雙眸一閃一閃的望著他們。
岑致宇看著那張與心愛的女人幾乎相差無幾的小臉蛋,心軟軟地,他蹲了下來,與她平視。
小姑娘回頭,看了一眼阮父阮母,再回來看著面前這對年輕而登對的男女,小嘴兒張了張,「聽說,你們中了巫婆的魔法才會忘記我的,對不對?」
話音剛落,小姑娘眼眶卻一下紅了。
忍不住將眼紅的小姑娘摟進懷裡,他低低地道:「對不起。巫婆的魔法太厲害了,讓爹地忘記你跟媽咪這麼久……」
「爹地——」小姑娘聲音小小地叫了一聲,岑致宇卻還是聽到了,眼一熱,差點也要落淚。
「我跟你說過的吧……」小關先生搖著頭看著他們,「阮綿綿那個——」
『笨蛋』二字還沒有說出口,關小姐手裡拿著一塊水果,及時地堵住了他的嘴。
在阮家一起用了午餐,岑致權一家三口便告辭了。
雖然阮父心裡的氣還未完全消,但至少不會再黑著臉。
同一件事,每個人的接受程度不同,總是需要時間消化的。
「老公,你下午還要回公司嗎?」
舒服地靠在老公懷裡的岑太太,微眯著眼問。
這陣子他真的好辛苦,公事繁忙之餘,還得時時刻刻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其實真的沒有需要如此嚴密的監控的,但是岑先生就是不放心,有什麼辦法呢?
「從現在開始到明天,我都是你的。」他在她耳畔說著,「我們帶兒子去『愛之船』住一晚,怎麼樣?」
若不是擔心她的身體不適合長途飛行(岑太太堅信自己沒問題,但岑先生仍舊不放心。),他就會帶他們去夏威夷的海島渡假了。
偶爾去船上玩一下也好的。
「太棒了!」車廂里,笑聲如風鈴清脆悅耳。
岑致權就愛聽這樣的笑聲,讓他覺得一切的辛苦都有了回報。
車子開始往遊艇碼頭而去。
小關先生耳朵里塞著耳機,雙手忙碌不停地做著他自己的事情。
他那對無時無刻都在膩歪的父母,一直到下車之前,緊握著的雙手一刻都沒有分開。
執子之手,與你偕老,便是如此吧!
——
三年後,樟宜機場。
旅客爆滿的麥當勞里,人聲,歡快的音樂聲交織在一起,將岑靜怡的耳朵快要吵爆了。
特別是她懷裡還抱著一個好動得要命的小娃娃,「果果,別動了,媽咪的手要斷了。」
這傢伙,最近又長了不少,讓她抱著手臂發麻。
累死了!
偏偏還要來擠著買冰淇琳與薯條。
好不容易拿到了,終於可以離開了。
「媽咪,來,吃一根。」小女孩從食品袋子里捏住一根溫熱的薯條,放到岑靜怡的唇邊,動作小心翼翼,臉上儘是乖巧可愛的笑。
看著那張漂亮的小臉蛋,再多的怨氣都消失了。
「就你會討好。」
她笑了,張嘴咬過來。
小女孩舔了一下手裡的冰淇琳,滿足得眉眼彎彎。
岑靜怡抱著她,一邊聽她細細碎碎的低語一邊往玻璃門而去。
中午時分,餐廳里人來人往的很多,就連出門,她們前面都有好幾撥人,門外,同樣有幾撥人等著進來。
真是,有些不耐煩的。
她看了一眼玻璃門外,正要將視線收回來了時——
她,看見了他。
人生的巧遇,大抵總是相似的。
總是在你最沒有準備的時候,給你最大的意外。
就在準備收回視線的下一秒,她,看見了他。
岑靜怡從來沒有想過,會再遇見他。
就算見,也不可能在她剛踏上新加坡見到的第一個舊人,竟是他。
三年的歲月,不長也不長短,卻足以改變很多人,很多事,包括他們。
溫文爾雅的氣息仍在,可是,卻多一抹成熟男人的滄桑,多了另一層身份——
為人夫,為人父。
她的眼眸,因為他抱在臂彎里的男孩時,冷了好幾分,抱著女孩兒的手也用力了幾分。
從未想過,再次遇上隊,竟是這樣的畫面。
他懷裡抱著一個小男孩,低著頭與他說話,臉上儘是輕鬆與疼愛。
隨著腳步的移動,她抱著果果率先走出門。
「媽咪,冰淇淋滴到衣服上了……」懷裡的小女孩嬌嬌地叫了起來。
「沒關係,我們回車上換新的。」
她淡淡地道。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吵雜的人群中,就這麼竄入他的耳朵,溫雅昕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心臟微微地痛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抬眸,朝那個聲音望去。
多年後的重逢,來得如此輕易。
溫雅的眼神,猛然碰觸上那雙曾經無比熟悉的清麗眼眸。
一時間,腦袋忽然空了。
那張臉,在夢裡徘徊纏綿無數次,終於再次碰了。
明明,他們之間,不過是兩步之遙,他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曾經嬌艷無比的女人,經過時間的洗禮,今更是多了一抹成熟與感性。
她沒有躲開他的注視,直視他,眼底沒有任何的情緒,就像是兩個人只是單純的陌生人罷了。
陌生人!
「媽咪,我的手也髒了!」
懷裡的果果再度嬌叫出聲。
甜美的聲音,打破了那份沉重的對望。
他循聲望去,看見那張小巧的臉蛋,如遭雷擊。
她……
她結婚了!
他的心,從未像此刻這般冰冷與深重。
「雅昕,我來抱他吧。」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趕來,那個女人走到他身邊。
「媽咪,抱……」他懷裡的小男孩朝女人伸出手。
那個女人,他青梅竹馬的那位,怎麼會錯認呢?
「我們回車上洗手,換衣服。」
她率先抬步而去。
與他擦身而過。
他們在三年前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謝謝你,雅昕。」
「沒關係。」
他向前兩步,推開玻璃門。
門裡,門外,兩個世界,再無交集。
——
咖啡廳里,一名戴著墨鏡的女子付了錢后,捧著外送的紙杯匆匆往門外而去。
大概是走得太急,差點與進門的人撞了個滿懷——
「sorry——」
她抱歉道,抬頭看到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大美女,而站在大美人身邊的,竟然是岑致齊。
「HEIIO,好久不見。」一瞬間的驚訝過後,岑致齊率先開口的招呼。
「齊少爺,這位美女又是哪位舊相識啊?不介紹一下嗎?」
他身邊的大美人摟住他的胳膊,偎在他胸前,撒嬌的問,一雙精心描繪的大眼滴滴地看著關媛媛,語氣里儘是挑釁。
關媛媛透過墨鏡,清楚地看見男人的手握上女人的腰,忽輕忽重的捏著她。
眼神閃了閃,像遙遠的寒星,就算是戴著墨鏡也是寒氣逼人。
「抱歉,請讓一下。我趕時間。」
她沒有要跟人敘舊的心情。
過去的早已過去,沒有必要。
岑致齊摟著身邊的女人往後退了兩步,關媛媛捧著咖啡杯從他們身邊漠然而過。
身後,他們的對話聲還遠遠地傳來——
「齊少,你說我們喝完咖啡去哪裡?」
「說話嘛?你再這樣心不自嫣我就不理你了……」
「你在看什麼呢?捨不得舊相識?」
大美女發現他的目光一直朝剛才那個女人離開的背影望去時,吃味地掐了一下他的腰。
「媽咪——」
這時,一記嬌嬌脆脆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下一秒,從自動扶梯那邊衝過來一個穿著花色小洋裝的小女孩,朝關媛媛撲了過來。
她蹲下身子,一手舉高咖啡杯,一手張開,抱住她的身影,表情的寒冰化了,聲音更是軟得不像她,「寶貝,買到冰淇淋沒有?」
「吃完了,要洗手。」
「好,媽咪帶你去。」
「原來人家已經結婚了,難怪不理你。」大美女嬌嬌地笑著。
是啊,結婚了。
還有了孩子!
若是當年,那個孩子沒有……
也有這麼大了吧?
他急急地收回目光,不敢再看,摟著女人進入咖啡廳。
他說過,不會再糾纏,就絕對不會。
他們,怎麼走,都是絕路!
「媛媛,剛才那個人是不是阿齊?」
跟在小姑娘後面過來的岑靜怡,只看得到他的摟著個女人進咖啡廳的背影。
岑靜怡與關媛媛,本來都是同一個圈子裡的人,雖然交情沒有鐵到八輩子相交,但也算是從小就認識的。
三年前,關媛媛破壞了二哥的婚禮,她知道后心裡對她也怨恨的。
只是,在法國相遇后,她們好巧不巧住在現一棟公寓,日子一長,竟慢慢地撇開對對方的偏見,成了相互照顧的朋友,特別是多了果果這個小開心果之後,她們的日子真的是,痛並快樂著。
「是。」關媛媛並沒有否認,拉著果果的手站了起來,顯然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走吧。」
岑靜怡聳了聳肩,牽過果果另一隻小手一起離開。
「明天你幫我聯繫一下場地,如果沒問題我去看過後,就定在那裡了。」
這幾年,她也還算是學有所成了,她所修的服裝設計即將畢業,畢業作品早就準備了了,也已送交評審,所以她以後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到專心找合適的位置,準備開公司做自己的品牌,先在國內試試水如何。
她們學校每年都有一個名額,用來獎勵特別優秀突出的學生,畢業生如果拿到全體評審的一致好評,便會有專項的資金贊助他們開創自己的品牌。
對她來說,這是很好的機會,有資金有名譽,一舉兩得,所以。畢業作品她在一年前就已經著手準備,她非常非常重視,而她的努力最希望得到的回報,就是想拿到那個榮譽名額,那是她才華最有力的證明,而資金才是次要的。
有了才華,資金方面,岑家隨隨便便拉出一個人都能給她投入大筆的金錢,而新加坡及至亞洲的上流圈子,哪些名媛貴婦哪個不認得岑家的千金呢?
公認的才華,大量的資金投入,還有強大的人脈,她絕無理由不成功的。
她岑靜怡,從28歲開始,不再是那個只會花錢的敗家女。
「沒問題。」關媛媛輕鬆地應道。
「這次回來,打算呆多久?」岑靜怡問。
「看我哥那邊吧。我嫂子也想回國,若是他們都要回來,我便去那邊接手。」
關媛媛最初對庄琳很不滿意的,但是人都是要經過相處才會有所了解。
這幾年,庄琳在法國把他哥伺候得像古時候的皇帝一般,足以見得她的用心。
而她對她的照顧也不少,她的溫柔,像滴水穿石,將他們兄妹倆的心都收買過去了。
三人一起上了早已等候多時的車子,離開機場,開始她們新的旅程。
——
在她們的車子離開之後,岑致齊也來從機場出口大步走出來。
「致齊……」長腿大美女踩著高跟鞋在身後叫他,他卻罔若未聞,大美女脾氣也上來了,「你再不停下來,我真的不理你了。」
岑致齊停了下來,回頭看她一眼后,面無表情道,「抱歉,我臨時有點重要的事情,我給你叫個車,你先回酒店,明天再請你吃飯。」
「那拍照的事呢?」
「明天吃飯的時候再談。」
他將心不甘情不願的長腿大美女半推半送上了計程車后,坐上自己的車子,像是發泄似的狂飆而去。
夜晚十一點。
某間酒店的落地窗前。
裊裊升起的煙霧,迷濛的男人的側臉。
房間里沒有開燈,男人一根煙接一根地抽著,一直到煙盒空了,他才惱火地踩在地上,往浴室而去。
他仰高臉,任冰涼的水不停地淋在他修長結實的身軀上——
耳邊是嘩嘩的水聲,腦海里展現的,卻是今天在機場聽到的那一聲「媽咪」,還有那張從未見過的溫柔的臉。
那個孩子,像是一根又毒又辣的刺,扎得他疼得快要呼吸不過來。
若是當年,不是他那一巴掌將她甩到地上,他們的孩子,也差不多這樣大了吧?
他們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的呢?若是個女兒的話,一定會是像她這麼漂亮吧?漂亮是必須的,可是,他一定會從小好好地教育她,不要讓她像她媽咪一樣彆扭難搞。或是個兒子的話,嗯,這個他還算是有帶孩子的經驗的,像如今在岑家無法無天的小皇帝,不就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嗎?所以,就照著岑景睿小時候那樣養就行了……
可是,來不及了。
他甚至不知道,那是男孩還是女孩,就那樣離開了。
再也沒有機會了!
可是,今天,那個漂亮的小女孩,叫她「媽咪」。
她結婚了吧?
那個一直默默地愛了二哥那麼多年的女孩,會耍手段,玩心機的女孩,竟然結婚了,還有了可愛的女兒……
他們那一段荒誕而短暫的遊戲,早已如同風過水無痕。
只有他,其實還在原地,靜靜地疼著,沒有解藥。
——
還是那座老房子,幾十年來沒有多大的變化。
溫雅昕從老舊的書房走出來,回到老太太的房間,看到她安安穩穩地睡在床上后,正要轉身離開,原本睡著的老太太卻忽然睜開眼——
「雅昕——」
「奶奶,是我吵醒你了嗎?」溫雅昕回頭,輕聲道。
「這麼晚了,還要回那邊嗎?」
老太太聲音有些暗啞,看著昏黃的燈光下,整個人變得像老了十歲的孫兒,心裡說不出的酸痛難忍。
這幾年,他總是這樣,擔心她一個人住在家裡,每天下了班,到回這裡給她做飯,陪她聊天,她在看電視的時候,他在一邊打開不離身的筆電在工作。
然後等到她安睡后才離開,回他的公寓,第二天早早又趕回來,陪她吃早餐,然後去公司,中午準時打電話回來督促她吃午餐。
現在這樣一片孝心的孫子已經不多了,其實她不必他這樣做,她只想他在有生之年,能看著他結婚生子,就圓滿了。
只是,她的孫兒卻跪在她面前,告訴她,「奶奶,對不起。唯有這件事,我做不到。」
是的,他做不到。
讓他跟那個女孩分手,他分了。
可他,忘不了她,一輩子也忘不了,更不可能跟任何女人結婚生子。
這一點,她總算是看透了。
一向聽話的人一但對某個人,某些事固執起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可是,看著他一天天這樣過,她心裡疼啊,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嗯,回去。」他仍舊溫雅地說著,走到床邊,替老太太壓好被子,「很晚了,睡吧。明早我過來陪你吃早餐。」
「雅昕,你忙的話不用天天回來,自己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老太太吩咐道。
他給她請了一個住家保姆,生活方面照顧得非常周到,她的身體狀況也還好,不需要他天天這樣來回跑,可是,他不聽。
「奶奶,沒關係,我習慣了。睡吧,不用擔心我。」
他一直在床邊等到老太太閉上眼后才轉身離開。
在門關上的那一刻,老太太再度睜開眼,看著孫子落寞的背影,一行老淚從眼角溢出。
她真的做錯了嗎?
——
溫雅昕開著車子防開,靜靜地劃過夜色,眼前卻是一片迷離。
「你喜歡孩子嗎?」
「喜歡。」
「男孩還是女孩?」
「你呢?」
「我想要一個像你一樣漂亮的女兒。我一定把她寵得脾氣比你還壞。」
「你、說、什、么?」一個字一個字極度緩慢地問道,威脅力十足。
那時,他每天、每天都會抱著她想象,要他們以後有個女兒、最好是長得與她相似,那麼,他肯定會將她捧在掌心裡,細細呵疼,將她寵得脾氣壞到極點、將她的個性縱得刁蠻任性,他也甘之如飴。
因為,那是他與她的孩子啊!
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等到。
「靜怡,我愛你。」
「溫雅昕,我也愛你。」
那時候,頂樓的誓言似乎還在耳邊回蕩,可是,那個對他訴說愛語的女孩,已經不是他的了。
她,已經放下過去,為人妻,為人母了。
她懷裡那個女孩,長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是一場夢吧?他想!
車子倒進車庫裡,他下了車,如同往常一般進入電梯,回到住了好多年的小公寓,熟練地找開門。
屋子裡一片黑暗,他走進來,打開燈,交車鑰匙放到玄關的柜子上,換上拖鞋走過來。
一邊走一邊脫掉身上的外套,打開卧室門時,他臉上浮起淺淺的笑意,安靜的空間里,響起了他溫柔的聲音:「靜怡,我回來了。」
——
巴黎,天色黃昏。
臨近塞納河畔的一座私人別墅,一輛黑色的房車駛了進來,司機下車,給在後座的主人拉開車門。
身穿著大衣,身材頎長的男人從車裡出來,提著公事包往家裡走。
進了家門,將公事包及外套交給管家后,看了一眼安靜的客廳,蹙起眉毛。
「她們呢?」
平時出差回到家,一大一小的女人總是會過來迎接他的,今天不但連人影也不見,連聲音也沒有。
「先生,太太說帶著小姐出去散散心。」管家盡責道。
主人的正常行程應該是明天才回來的,這次竟然提前了,讓他甚至來不及出去迎接。
「出去散心?」關以辰不解極了,「去哪裡散心了?什麼時候回來?」
重要的是,為什麼他不知道她要去散心這件事?
前幾天,她跟他通話的時候,什麼也沒提到。
不對,今天不是女兒的生日嗎,所以他才會趕回來的。
那她們到底散的哪門子心去了?
「太太沒交待。」主人沒說,他一個管家也不好追問主人到底要去哪裡啊!
「什麼時候走的?」
「昨天下午。」
昨天下午,她真行,他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關以辰轉身要上樓,準備打個電話好好質問一下,管家卻又恭恭敬敬道:「先生,小姐離開前有交待,要留蛋糕給您,請您務必不要忘記吃。」
「什麼蛋糕?」
「小姐的生日蛋糕。」
「你說什麼?」
「前天小姐過生日,留了一塊蛋糕給您。」
所以,他記錯了時間了?
其實女兒的生日已經過了?
所以,她所謂的出去散心是生他的氣?鬧離家出走?
真是!有夠任性!
雖然那塊蛋糕已經過期,但關以辰還是捧著上樓。
回到房間,拉開窗帘,小河上面船隻燈光閃亮。
這棟別墅是他們在三年前買下了,因為庄琳懷孕了。
他工作太忙沒空照顧她,便請了管家及傭人,搬到這邊來住。
雖然這裡在巴黎的近郊,但是這裡的交通依然十分的便利,有一條城市幹道貫穿東西,東邊連著巴黎戴高樂機場,西邊連著巴黎市中心,也有去往法國各地的高速公路,十分的方便。
附近的配套設施也是十分得完備,醫院,學校,大型超市和大型商場及許多休閑公園。
孩子出生后,基本都是她一個人帶著住在這裡。
這幾年,公司在這邊的發展非常之快,他也是越來越忙,有時候經常一兩個月不回來一次,女兒還記得他就不錯了。
女兒的三歲生日,她在他出差之前,就提醒過他,他答案一定會回來。
結果,就因為他忘記了時間,她就鬧脾氣?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啪」一聲,他將手機直接甩了出去。
解開身上的領帶,走到床邊躺了下來,無意中看到貼在床頭的愛心便條——
「我跟女兒回新加坡了。」
字是她的,然後女兒還加上了一塊蛋糕及叉子。
真是夠了。
一跑就跑這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