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往事如風
這是蕭逸華時數十年之後再度隔踏進岑家大宅。
這座大宅,其實並沒有大多的變化,當年的那片草還是一樣綠,花圃及噴泉的伴位置還在那裡,就連那棵最初動了少女心的大樹還是那麼的蒼翠。
變的,只是進來的人的心境罷了。
跟隨著老管家一步步從大門走進來,很多很多的往事也如同走馬觀燈般在腦海里一一浮現——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陪著父母來到岑家時,她才十七歲!
那天的夏天,很熱很熱,她從舒適的空調房跑出來,一個極有興緻地遊走在綠意盎然的花園裡,耳邊儘是蟬鳴不休的聲音。
那一天,在那棵大樹下,她第一次碰到了十九歲的岑旭森,他正在躺在樹下的長藤椅上,臉上蓋著一本書正在睡覺。
好奇心重的她輕手輕腳地向前,伸出手想拿掉蓋在他臉上的書,想嚇他一跳。
結果,她的小手才碰到書,細緻的手腕就被年輕男孩有力地大手握住了,被嚇一跳的人反而是她——
當那本書從他臉上滑落時,那張年輕英俊的臉孔讓她一下看呆了!
直到他的氣息逼近,兩人的鼻尖距離不到一公分時,她才尖叫著推開他,跳出一米之外,細細的手指顫抖地指著他:「喂,你這個色狼,幹嘛靠這麼近?」
「小姐,我在這裡睡得舒舒服服的,是你先靠近我的好嗎?」男孩臉上露出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
「大白天的誰讓你在外面睡覺?我是想提醒你,別嚇到人。」
「這是我家。我家在哪裡睡不行?」
初次見面的兩人,竟在花園裡吵了起來,還好管家帶著她的父親前來尋她,最後她才知道那位長得好看,態度卻不怎麼樣的年輕男孩是岑家剛從國外回來的長子,岑旭森。
一個是情竇初開的花樣少女,一個是意氣風發的輕狂少年,在兩家長輩的往來之下,兩人也走到一起,展開了轟轟烈烈的戀情。
可惜,當時一個是任性傲氣的千金小姐,一個同樣是不知妥協為何物的富家少爺,在甜蜜的熱戀過後,兩人性格中的缺點暴露了出來,開始不斷上演吵架又和好的戲碼,就這麼在一起兩年——
而這兩年裡,每次他們吵架吵得凶了,甚至要分手的時候,總是連濤做他們兩人的和事佬。
相對於岑旭森的傲氣輕狂,他的好友連濤可謂是位謙謙公子,總是超級有耐心地陪她發牢騷,逛街,甚至陪她喝酒——
在最後因為岑旭森被逼著與另一位圈子裡的名門千金戚佩思吃相親飯席時,她再度要與他分手——
那一次的爭吵,持續了整整半個月,一見面就是吵架,分手——
「蕭女士,裡面請——」
老管家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原來已經走到了那幢小樓前。
而關閔閔與戚佩思已經走出來迎接她。
當三人坐在小樓的客廳里,管家送上茶水時,蕭逸華不客氣地開口,「我不是來喝茶的。」
「那請問蕭女士,來這裡有何貴幹?」
戚佩思喝了一口茶,氣定神閑的問道。
「我兒子為了救你兒子,如今音信全無,難道不應該過來問問?」蕭女士的語氣依然不是太好,大概是因為擔心兒子的安危。
「你真是好笑,我有叫你兒子去救我兒子嗎?」戚佩思搖頭一笑。
「戚佩思,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蕭逸華豁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手上的提包就想往戚佩思身上甩去,一邊坐著不哼聲的關閔閔急忙站起來拉住蕭女士的手,「阿姨,你不要激動,阿KEN哥他人已經沒事了,過幾天就可以回國了。」
「我知道他過幾天可以回來。」蕭逸華仍舊咬咬牙切齒地瞪著悠閑的戚佩思,「但是我兒子怎麼樣也是為救他兒子受傷,這筆帳,我要好好跟她算。」
也就是說,蕭女士其實已經知道兒子的下落了,並不是剛才說的那般,音信全無。
所以,今天過來,是來找戚女士算帳的了?
但是,這架式是要新帳舊帳一起算嗎?
「蕭逸華,你不必再用這種敵對的態度跟我說話。」戚佩思放下茶杯走過來,將站著的關閔閔的手拉住,「閔閔,你先上樓休息。我來跟她談。」
戚佩思又怎麼看不出來,蕭逸華今天過來,看閔閔不過是借口罷了,找她才是真正的目的。
她家媳婦如今不再是一個人,怎麼能讓她在那裡看她們爭執?
萬一蕭逸華這個脾氣還是跟以前一樣壞的女人給推到就麻煩了。
「你幹嘛催著閔閔走?她可是主人,你才是客人呢?怎麼,怕自己的做過的不要臉的事情被小輩子知道沒面子啊?怕的話,當初就不要做啊!做過了,一輩子都洗不清的。」
蕭逸華語氣里儘是嘲諷,同時,伸手抓住了閔閔的另一隻手不讓她走。
還沒有等戚佩思開口讓她不許用力拉她,剛從樓上下來的小關先生看到這情景,像個火車頭一樣沖了下來——
「喂,你們碰我媽咪,放手啦!」
他焦急萬分的語氣,讓戚佩思及蕭逸華同時不由得鬆手,小傢伙已經衝到關閔閔面前,「媽咪,你沒事吧?」
「哪有什麼事?」關閔閔露出歉意的笑。
「不行,你還是跟我回樓上休息吧,要是嚇到妹妹就不好了。」
「妹妹?」蕭逸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她仍舊沒有明顯凸起的肚子。
「對啊,我媳婦肚裡有寶寶了,所以,還是請你小心點,別嚇到她。」
「媽,蕭阿姨沒有嚇到我。」看到她們兩個又要起火,關閔閔急忙開口。
但是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簡直來了一把火上加油。
「看到沒有,閔閔帶是站在我這邊的。」
「她是我媳婦,你是客人,對你自然客氣幾分。」
「戚佩思,你也不必拿出主人的氣勢,畢竟現在這是在岑家的,我們的身份也是一樣的,都是客人。」
「蕭逸華,你存心吵架的是不是?」
關閔閔看著這兩位女士,真的好頭疼!
小關先生拉著她從戰局中出來,老管家再度進來——
「少奶奶,不好了。」
「又怎麼了?」
關閔閔與兒子同時出聲。
「是大先生與連濤先生在花園打起來了!」
「啊!?」
「什麼?」
在場的人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不是吧?怎麼什麼事情都一窩蜂來了?
岑旭森跟連濤,兩人年紀加起來都過百了,竟然還跟小毛孩一般動手,有沒有搞錯?
若是平時,這種大八卦,關閔閔絕對不會錯過的,但是,現在,她好像有些頭疼。
「那、那怎麼辦?」
她家的老公大人不在家就鬧出這麼大事,怎麼得了呢?
「老爺子說,請戚女士及蕭女士過去。」
哦,也對!
那兩人動手,估計也是因為這些解不清的陳年恩怨,既然都碰一塊了,不如,就一次解決清楚好了。
戚佩思與蕭逸華聽到老管家這麼一說,不得不跟著出去。
客廳,終於安靜下來了。
「兒子——」關閔閔碰了碰兒子的肩膀。
「岑太太,岑先生的孕婦手記里說明,你不宜看到任何血腥場面,所以,還是我去外面看看怎麼回事,等會回來報告給你。」
「果然是我的好兒子,快去吧。」關小姐露出笑容,看著兒子飛奔而去的身影,雙手撫著肚子嘆息一聲——
「老公,家裡發生了好多熱鬧的事情,你什麼時候才回來呢?我跟寶寶真的好想你。」
——
花園的草地上,兩個年過半百的老男人在與對手過了十幾招后,氣喘息息地雙雙倒在草坪上。
「我們多久沒有動過手了?」岑旭森雙手攤開,喘著氣望天。
同樣才順過氣的連濤扯過手邊的草根,「30多年了吧?」
是的,他們曾是年少時無話不談的好友,可是,因為一個女人,因為一段解不開的往事,斷了所有的私下往來——
「沒想到,三十多年一眨眼就過了!」
「現在,還恨我嗎?」連濤聲音有些低啞。「要恨,就恨我一個人好了,逸華沒有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當年,確實是他的錯,是他的私心讓他做出了對好友愧疚一輩子的事情。
他愛上了好友的女朋友,那個嬌艷美麗又任性的女孩。
開始,就算是愛,他也是將那份愛牢牢地鎖在心裡,從未向任何人泄露半分。
那天晚上,當蕭逸華再度傷心欲絕的來找他喝酒訴苦時,看著她傷心的模樣,他心憐得不行,陪著她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後,醉得一省人事的她只能任他扶著離開酒吧。
回到他的公寓,他幫她洗去一身的酒氣,換上了乾淨的衣物。
當看到她乖乖的在他床上睡著的模樣時,他阻止不了內心的愛意在這一瞬意狂涌而出,他親了她,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他是打算,要對她負責的。
反正她與岑旭森在一起,除了最初的甜蜜之外,這一年多以來,大半時間處於爭執冷戰又和好的狀態,他們不累,他看著都累。
岑爸大概也是看出這一點,加上蕭家當時生意這兩年不斷下滑,岑爸對蕭家自家也就少了一分熱絡。
而岑家與戚家有一個非常大的項目要合作,兩家聯姻合作最有誠意的方式,因為這一項合作,達成協議的話長達十年。
十年可產生的變數太多了,所以,必須要有一個鞏固的支點。
這個支點,便是岑家長子與戚家長女的結合。
縱然,岑旭森一直在推卸,但是強勢的老爺子根本沒有這麼容易妥協,一直在逼他,加上與蕭逸華總是吵架,煩不勝煩,所以,才有了第一次與戚家人正式吃飯。
他沒想到,這一頓飯直接就斷了他與她這輩子的緣分。
當他們最後一次吵完架,他與她見面,是在好友的家裡,好友的床上。
前兩天吵完后還在他懷裡抵死纏綿的女友,現在在另一個男人懷裡。
這個場面,不是他一個人看到。
或者可以說,是戚家女兒帶著雙方家長還有連家、蕭家父母一起來的,最後通知的才是他。
面對這種情況,誰都知道,他與她已經是覆水難收。
於是,各走各路。
縱然,對於刻骨銘心的初戀,誰都是心痛的!
但他們已然,永遠不可能走在一起。
而兩個好友,也因此,友盡了。
從未料到,時隔三十多年後,他們還能躺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片草地上,聊起了當年的事情。
原以為,一定會恨得無法原諒的,只是,說出來之後,心裡最後的一點陰霾與內疚也都消散而去了。
「就算沒有那件事,就算我最終能與逸華結婚,我們的婚姻也無法長久的。我們性格都太相似了。」岑旭森長嘆一聲。
那件事之後,他快速地與戚佩思結婚。
可是,婚前經歷了一段熾熱情感的他,婚後完全沒有心思去經營婚姻,對那個充滿了算計的新婚妻子更沒有半點的關心與呵護——
如今,想來,他對不起的人還是戚佩思。
只是,他醒悟得太晚了!
當他在婚後不斷地外遇出軌之後,就已經註定了,他與她的結局不會永遠這麼繼續下去。
他從形形色色的花眾中脫身而出,當年那個會算計人的年輕女子,早已看淡一切地追尋自己新的幸福去了。
「可是,我與她結了婚,卻還是對不起她。」連濤長嘆一聲,語氣里儘是懊悔。
「不如說是男人的惡劣根子。」
「岑旭森,你自己惡劣根子,別一桿打翻一船人。」
這一點,其實連濤還是不承認的。
他又不像岑旭森一樣,結了婚外面的女人卻從來沒有斷過,而且還是一個比一個年輕漂亮。
他只是——
「何必怒羞成怒?敢做不敢認,活了一把年紀,你丟人嗎?」岑旭森半坐起來,嗤笑道。
「誰怒羞成怒了?」連濤也坐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轉為憤怒地瞪著岑旭森。
「怎麼?還想再來一次?」
「來就來,誰怕誰?」
於是,兩個五十多歲的大叔們又開始動手。
「這兩個老傢伙,發什麼神經?」蕭逸華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在草地打成一團的兩人,簡直是哭笑不得。
「幾十年的心結,總是要解開的。」倒是戚佩思氣定神閑地站在一邊看著。
「連濤——」看到自己老公被岑旭森揮中一拳頭后,蕭逸華尖叫出聲,但隨即,岑旭森也挨了連濤一下。
「你們還不住手?」
「也不怕人看笑話?」
「真是瘋了,瘋了……」
眼看著自己根本無法控制這局勢,蕭逸華喃喃叫了幾句話,沒法再看下去了,拎著小包包直接踩著高跟鞋離開。
戚佩思也懶得看他們,朝蕭逸華身後跟了過去。
後面拿著手機出來的小關先生,打開攝像頭,將這一幕給錄了下來。
等兩人再次打得氣喘息息時,小關先生舉得發酸的小手終於得以休息,蹲在他們面前,一臉好奇的問:「爺爺,你們要喝水嗎?」
「你孫子?」連濤喘著氣問。
「我孫子。」岑旭森傲嬌地應聲。
「爺爺,你們為什麼打架啊?」
小傢伙再問。
「沒什麼,手癢了,切磋一下。睿睿,你在這裡做什麼?」岑旭森擦了擦唇邊的血跡后問道。
「哦,沒什麼。把你們打架的情形錄下來而已。」
「你錄這個做什麼?」岑旭森一聽,臉色變了。
這小傢伙一向古靈精怪得很,這又不知道要搞什麼名堂。
「不做什麼。剛才奶奶還有蕭奶奶都不說你們倆為什麼要打架,所以,我好奇,只能把這個視頻錄下來做證據,到時問我爹地啊!」
小傢伙說完,動作極快地跑回了小樓。
搞得兩位老人家面面相覷一會,連濤才想起來,他來這裡的目的。
找老婆啊!
這下好了,老婆沒找到,反而先跟岑旭森這老東西打了一架,然後還被自己老婆看到打架了!
今晚回去估計連沙發也沒有資格睡了。
——
蕭逸華沒料到戚佩思跟在她身後出來,還強硬地擠上了她的車子。
這個女人,強硬的脾氣還是沒改。
「戚佩思,你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蕭逸華看到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就來氣。
不過,話說回來,她們對彼此看不順眼,對這幾十年來,卻還真是沒有動過手的。
唇槍舌戰的冷嘲熱諷,已經是她們最大的限度了。
動手,如同潑婦一般的行徑,她們還是不屑的。
特別是剛才像那個老傢伙一樣,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架,真是丟臉死了。
不過,現在是在車上,就算是抓破臉也不會有人看到的!
「蕭逸華,你不用再對我張牙舞齒了。」
「你不出現在我面前,我自然不會對你張牙舞齒。」蕭逸華一邊冷笑道一邊按下與前座司機的隔離擋板。
「好像今天是你主動來找我的。」
「現在好像是你主動上我的車。」
「OK。」戚佩思舉行投降,要是再這麼爭執下去,天黑也說不出個所以來。「我上你的車,不是為了跟她吵架。」
「那你想怎樣?打架?我奉陪。」當年她可是學過兩年跆拳道的,當然,戚女士也絕對不是弱女子就對了。
「當年的事情,對不起。」
沒有蕭逸華以為中的要打架,而是一向高傲得不向任何人低頭,特別是對她從來不示弱的戚佩思竟然是跟她道歉,蕭逸華直接傻住了。
「岑老爺子確實是我派人通知他過來的。當時岑旭森為了你的事情想要毀掉我們的聯姻政策,實在是沒辦法。不過,以他那個人的人格作風,沒嫁給他是你的福氣。連濤比他不知好多少倍,其實你比我幸福很多,很多。」
她真的比她幸福很多嗎?
蕭逸華無言地看著戚佩思下車,然後關上車門,她一直靜坐在那裡沒回神。
一直到,連濤上了車,一臉焦急地狼狽地握住她的肩膀,叫著她的名字,她才回過神來_
「剛才戚佩思是不是說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話?你別理她,她那個女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
「連濤——」
「啊?」
「說實話,這些年,你覺得委屈嗎?」蕭逸華的聲音有些哽咽。
「委屈?」連濤一聽,明白她指的是什麼意思,瞭然一笑,「逸華,不要問這樣的話。」
他拉過她的手,握得好緊好緊。
「這輩子,只要你還能原諒我,我已經別無所求,真的。跟你在一起,我從來沒有覺得委屈。」
「那我們就一直這樣一起過下去,好不好?」
「傻瓜,我們當然會這樣一直下去。」
蕭逸華的眼淚忽然就這麼掉了下來。
——
與連氏夫妻這裡的溫情,岑旭森可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家庭醫生來給他上藥,戚佩思壓根沒多看他一眼,直接往樓上找關閔閔去了。
真是讓他再度慪火不已。
晚餐的時候,岑容臻過來了。
岑容臻過來,其實是盯著關閔閔吃東西的,不許她挑食。
關閔閔也是醉了。
自從那天他從海上將她帶回來后,每天都會回來看她一下,也不怎麼說話,就這麼坐在餐廳里看她吃東西。
本來有些菜式她是不樂意吃的,但是在他的盯視之下,不得不硬著頭皮吃下去。
這架式,連岑佳怡及戚女士都自嘆不如。
晚餐后,他便起身想要離開。
關閔閔在叫住了他:「容臻哥,你忙的話,不用天天回來看我。」
岑容臻頓了頓腳步,「再忙,回來看你的時間還是有的。記得每天都要好好吃東西,好好睡覺,不許哭。」
關閔閔聞言,鼻子一酸,一股莫名衝動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幾步向前,從他身後抱住他的腰,哽咽出聲,「是他讓你每天來看我的對不對?」
她心裡當然明白,岑容臻會忽然對她這麼關心,肯定是岑致權交付的。
可是,他能做到這個地步,讓她有些,心裡不忍。
他對她老公——
可是那啥——
這叫,真愛嗎?
愛烏及屋嗎?
岑容臻低下頭,看著那雙交握在自己腰際了潔白小手,沉默了一會後,動手將它拉開——
轉身,低頭,看著她溢滿著水氣的雙眸,淡淡地笑了,「對,我哥讓我好好照顧你。所以,我每天要來看見好好地才放心。所以,不要辜負我哥對你的一片真心,等他回來,看到你瘦了,一定說我照顧不周,回樓上休息吧,我走了。」
第一次對著她和言悅色地說了這麼多話后,他優雅地轉身離開。
「喂,關小姐,你剛才抱著三叔的模樣很不好看,千萬不要被我爹地知道,要不然有你好看!」
一直悄悄躲在二樓樓梯口處的小關先生善意地提醒道。
「喂,我只是感謝他而已。又沒有怎麼樣?」
岑太太鄙視地瞪了一眼兒子。
真是的,這點小小的八卦都讓他看到了。
「感謝就要抱嘛!他可是個男人呢!」爹地現在還沒有回來,他當然得為他看好老婆才行。
「人家國外,擁抱是禮儀,懂不懂?」
「現在又不是在國外,以後不許再抱別的男人,要不然不要怪我給岑先生打小報告。」
小關先生義正言辭地說完后,轉身回房間。
岑太太也是無言了!
人家,容臻哥是彎的,她能將他掰直嗎?
——
岑致權因傷還沒有回來,但是岑佳怡與許經年的婚禮仍舊如期舉行。
婚禮當天,天氣晴好。
關閔閔與一干岑家人都來到婚禮現場,看著打扮得妖嬈美麗的新娘子在父親的帶領之下,步上鋪滿花瓣的紅地毯時,她不由得眼眶一熱。
她真的好想,好想他,想得心疼了!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
她一直坐在那裡,手裡緊緊握著掛在胸口的那兩個淡紫色的貝殼,看著新郎與新娘交換誓言,交換戒指,腦子浮現的想都是她與他那天,浪漫至極的婚禮,他跪在地上給她穿鞋子,他抱著她從直升機上下來……
禮成之後,就是露天的酒會了。
老爺子擔心累壞了他的寶貝孫媳婦,讓人先送她回家。
在幾個保鏢的護送之下,她正要離開婚禮現場,小傢伙興沖沖地跑過來,在她耳邊低語了兩句后,最近走路一直行淑女風的岑太太忽然拉起長及腳踝的長裙在草地飛快地往車子那邊而去。
看得老爺子一個勁地在後面嚷著,「慢點,慢點!」
一直到那輛黑色的車子離開婚禮現場,老爺子還是不放心,揮了揮手,「林淑環,備車,我要過去看看才行。」
於是,佳怡小姐的婚禮酒會,瞬間走了兩個重量級人物。
不過,在了解他們快速離開的原因后,她反而是開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