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欠我一個婚禮,所以要還回來
「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男人有些不悅地側了側臉,深沉的眼眸卻在緊盯著她,不發一語。
關閔閔尷尬至極,一時間哪有心思去察言觀色?又不敢冒然移開視線,唯恐得罪了他,只得硬著頭皮與之對望,越看越覺得那雙黑眸深不見底,讓人瞧不出任何端倪,心理就越是惶然不安。
兩道心思各異的視線相交,默默無語,久久地纏織……
所幸沒過多久,對面的男人便再次發出低沉嗓音,一字一句地對她道說:「關氏營建所需要的缺口資金我都可以一次性彌補到位,而且不需要支付任何的利息,對此我只有一個條件。」
「是。您請講。」關閔閔立即正襟危坐,打算洗耳恭聽。不需要任何的利息,這是一個多麼大好的條件啊,要知道,就算是跟其它銀行融資,那麼一大筆資金一年下來的利息可是不少。
可是,他怎麼會忽然對關氏這麼好?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一點關閔閔還是懂的。但她決定在他沒有說出他的條件之前,好好的,認真的聽一聽。
「你欠我一個婚禮,所以要還回來。」
關閔閔的反應就是倒抽一口氣,原本迷惘的水眸突然睜大,小臉上寫滿了驚訝與不信。
他說什麼?她欠他一個婚禮,所以要還回去?
他的意思不是會他、他要跟她結婚吧?六年前沒有完成的事情,要現在彌補?
岑致權看著她驚愕的小臉,仍舊公事公辦的態度繼續道:「關氏營建實際上就是一個空殼,資金到位后我會讓人立即進行重組。如果沒有其它問題,我就當你是同意了。」
愣了好幾秒鐘,她才抿了抿乾澀的唇瓣,視線從那張英俊得過分的臉孔上移開,「岑總……不是……岑大哥……我……」想了又想,關閔閔還是決定把話說清楚。
「以後不要叫我岑大哥!」岑致權不滿地打斷她。
這一聲聲的岑大哥在提示著他,她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天知道,他多討厭『岑大哥』這三個字。
過去,他無力地去糾正她,但從現在開始,他不允許,一切照他的規矩來。
「岑……」她還想說什麼,卻冷不防被他兩個冷冰冰的字給嚇住了,「閉嘴。」
被他這樣一吼,關閔閔別開眼,有些難過的低下頭,眼眶熱熱的難受,她咬著牙努力地忍住。
她才不要哭!關閔閔才不是個愛哭鬼。
「關於結婚的事情……六年前,真的很對不起……可是,我,我還是不能跟你結婚。」
她咬著牙說出來!頭垂得更低了。
終於當著他的面跟他道歉了!雖然這勇氣是被他逼出來的。
「什麼?」岑致權想不到她會再度當面拒絕他,拒絕得毫無餘地。
這讓做事一向堅決果斷的他因為她的屢次拒絕也動怒了,臉色非常難看。
「關閔閔,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六年前,我念你年紀還小不懂事,我不跟你計較。但你現在是關氏的負責人,說話做事要經大腦。跟我結婚,是我對關氏營建融資的唯一條件。我知道亞信想幫你,但你確定,連正則幫得了你一次,幫得了以後的無數次嗎?這個圈子裡,只要我動根手指頭,不要說小小的關氏營建,就連亞信也難逃——」
「我又不喜歡你,為什麼要跟你結婚?」被他咄咄逼人的口氣逼得怒從心起,不得不反駁的關閔閔口氣也是很沖。
可是,話說出口后,看著臉色鐵青的男人,她所有的勇氣消失殆盡,猛然抬起的頭又低了下來。
她不是一向最怕他的嗎,如今哪來的勇氣竟然敢跟他對吼?
辦公室里忽然安靜了下來……
她不喜歡他!
是啊,不喜歡他!沒什麼原因,就是不喜歡他而已。
六年前如此,六年後,依然不會由喜歡變得喜歡,不是嗎?
沒錯,她也許是不討厭他,但也絕對不可能談得上喜歡這個詞,但知道跟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這是事實,他又在氣什麼?又用什麼立場來對她發脾氣?但硬生生被人說出這麼厭惡與拒絕的話,對於天之驕子的岑致權來說,關閔閔是第一人。
胸膛急劇地起伏,他極力地壓抑住那種想要狠狠地教訓她一頓的衝動,閉上眼,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握又張開,來回好幾次之後,那股火氣終於壓了下來。
「我知道你喜歡的是致齊,但他不要你也是事實。」他雙目緊盯著前方,緩緩地吐出傷人的字眼。
如果她還認不清現實,他真的不介意再提醒她一次。
就算是這些年他們在國外在一起又如何?關氏營建面臨著破產,若他真的在乎她一點點的話,不可能任她一個人回來面對。
他那個弟弟依然是這麼任性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雖然她與致齊之間的事他又不懂,但他冷硬的語氣仍是讓她受傷了。
「那是我跟他的事情,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岑致權再度被她無謂疏離的態度給氣得火氣上升,「關閔閔,你跟我睡了一晚上也叫與我無關嗎?」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不過就是多年前醉酒後的一夜男女之情,他現在還拿出來談,也未免太……
「我有說它過去了嗎?」
「對於我來說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跟你談這個問題。我知道以前我考慮不周讓你們岑家丟臉了,可是,不管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我都不想因為這件事跟你結婚。」
關閔閔知道自己理虧的,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再提當年的往事了,他何必呢?就算是他拿公司來威脅她,她不敢也不想跟他結婚。
更何況,他不是已經有了交往中的女朋友了嗎?
那個許嫣,不是嗎?
她站了起來,以最低的姿態,最誠懇的態度跟他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關閔閔,你覺得我配不上你,是吧?」看著急欲撇清的她,岑致權的心情真是盪到了最低點。
活了三十三年,從來沒有任何一件事,任何一個人讓他如此的挫敗,這讓他不得不以為自己真的老了,配不上如此年輕活力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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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站忽來的改革弄得心情非常不美麗!哭求安慰!
謝謝宓琪親的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