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推測
我一聽村長要告訴我秘密，當下就豎起了耳朵，讓他說。
村長的表情瞬間凝重了起來，四下張望了一下后，把我拉到一個牆角處，壓低了聲音道：「我們養的那些餓死鬼，其實不用你們天師捉，他們自己就會消失。」
聽到這話，我稍微愣了愣，不太明白村長的意思。
村長急忙解釋道：「這些年來，我們四個村子被那群餓死鬼害死的人，加起來幾千人都有了，可是些餓死鬼，跟蜜蜂似的，害死人之後，他們也會跟著消失！」
這次我聽懂了，連忙道：「你是說，那些餓死鬼害了人以後，他們自己也不見了？」
村長用力的點點頭：「沒錯，村裡沒多少人知道這事兒，我懷疑吧，那群餓死鬼，其實是被你們天師故意放到我們這裡來禍害人的。」
我不禁高看了村長一眼，他緊緊靠著推測就基本上說中了真相。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不然的話，根本沒法解釋，餓死鬼為什麼偏偏選中了他們這四個村子。
先前我要收掉那兩個鬼的時候，那個神秘的高人出手把鬼給救走了，這就是證明。
難道說，其實，跟村子有仇的不是餓死鬼，而是那個秘的高人？
我越想越覺得是這樣，當下就問村長，他們以前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村長猶豫了下說道：「實話實說，我們四個村子里都有不少混蛋玩意兒，肯定得罪過人，可是，我們村裡還是有好人的啊，那也不能把賬算到所有人的頭上啊，不管好人壞人，犯了出去再回來的禁忌，就會死。」
這話說的沒毛病，冤有頭債有主，即便那個高人真跟村裡有仇，他也不該針對所有的人。
並且，我聽那個女人說，那些離開村子的人，他們也都被鬼監視著，這說明即便離開了村子，他們也都知道，回村以後就會被鬼給害死。
可是，那些離開村子的人，最終都選擇了回到村子里，就跟主動送上門來，被餓死鬼殺死一樣。
知道的越來越多，我的疑惑也越來越多。
在我想著這些的時候，村長繼續說道：「記得以前來過我們村兒的一個天師說過，他說這一切，都是我們村子該受到的報應，可是到現在，我也不明白，為什麼要讓我們村遭受這種報應。」
說罷，村長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我安慰了下村長，他提供的消息價值很大，雖然我一時間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但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會徹底了解清楚，到時候，一定解決了那群餓死鬼。
村長笑笑道：「你是第一個有這份心的天師，不管行不行，我都要代表村裡的人謝謝你。」
我擺擺手，「先不說這個了，張老漢父子的後事怎麼辦？」
村長道：「還能怎麼辦，張老漢家就他們父子倆，後事只能村裡一起幫忙料理了，等明天請凌雲寺里的法師做一場法師，就把人埋了。」
我連忙問：「每次村裡死了人，都要請凌雲寺的和尚來做法事嗎？」
村長嗯了一聲道：「是啊，不超度他們，怕是連胎都投不了，我們每次都是請那個胖長老來做法事。」
我一愣，就是跟我們一起來的那個胖和尚？
村長點點頭：「對，就是他。」
我心下一動，不提他就罷了，一提我猛的想了起來，胖和尚在做法事的時候，一開始並不是念的往生咒，而是招魂咒。
他先是用招魂咒招來鬼魂，然後再超度的。
這讓我不禁想到，莫非胖和尚根本就不是在替張家村的人做法事，而是他招來的鬼魂？
再聯想到村長剛剛說的話，我一下子想到了一種可能：那些餓死鬼，害人的最終目的，其實並不是為了報仇，而是為了尋找替身？
鬼找替身，我記得小澤專門給我講過，有些鬼魂生前死於非命，想要轉世輪迴，必須要有替身才行，其中最多的就是淹死的水鬼。
餓死鬼，也算是死於非命，正好是屬於需要有替身的鬼魂。
這麼看來，胖和尚的舉動，還真的就是給他招來的鬼魂做的法事。
想到這個，我當下就讓村長繼續去請胖和尚來，這一次，我要好好的會會他。
村長嗯了一聲，說他等下就去給凌雲寺打電話。
接著，我們便來到了張老漢的家，村長看了一眼屍體后，就又喊了村裡的幾個人，用白布蓋上了屍體。
至於那個女人，村長讓她暫時先留在張家村，只要先不回她們江家村，她就沒事。
我微微一愣，問村長，外面的那些人，不回自己的村子就不會被鬼害死？
村子說：「對。」
這又是個新情況。
隨即，我便在張老漢家裡搜尋了一圈，因為我並沒有在他家看到供桌，更沒看到他們供奉那塊破布。
然而在我搜尋了一圈后，在張老漢家的柜子里，找到了裝著破布的木盒子。
我拿出破布，再次問村長，為什麼張老漢家裡也有塊破布。
村長一看我找到了破布，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我正想說這事兒呢，其實我也很好奇，這塊破布到底是什麼東西，其實之前我沒跟你說實話，不但那些死去的人有這玩意兒，我們四個村子的人，家家都有一塊。」
我心中一動,連忙問：「這塊破布，到底是什麼東西？」
村長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破布是老一輩的人留下來的，我不止一次問過老爺子，可老爺子每次都發脾氣，不告訴我破布代表著什麼。」
我驚訝道：「你的意思是，村裡的老人其實是知道破布的來歷？」
村長點點頭道：「嗯，老人們就跟商量好了似的，誰都不肯說有關破布的事情，不過有些人會把破布當成祖宗一樣供奉起來，有些人只是在家裡放著。」
我當即道：「能不能找個老人來，我親口問問他。」
村長擺擺手：「沒用的，以前的天師也問過，可老人死都不肯說。」
我說：「老人不肯說沒關係，我會旁敲側擊的問。」
村長想了下道：「好吧，那等天亮的吧，你來我家，親自問老爺子吧。」
隨後，村長便帶著我們離開了張老漢家，重新給我們安排了個住處。
等村長他們都散了之後，我拿出破布問小澤：「你不是認識世間萬物嘛，趕緊好好看看，這破布有啥來頭。」
小澤有些尷尬的道：「這就是一塊破布，又不是什麼道器，我看不出來。」
沒辦法，看來還是得等天亮問問村裡的那些老人。
很快的，天就亮了，天剛亮沒多久，胖和尚就來了。
估計胖和尚也是習慣了，來了之後，他就讓村長準備了下做法事的流程，然後就直接坐在了張老漢的家裡，等天黑。
我讓小澤監視著他，一旦發現胖和尚有什麼異動，就先制伏他。
我則是直接去了村長家，找到了村長的老爺子。
老爺子已經七十多歲了，眼不花耳不聾，身體還很壯實。
這會兒剛吃過早飯，老爺子正坐在院子里的搖椅上閉目養神，似乎是要再睡個回籠覺。
我沒有直接問破布的事兒，而是先上前跟他打了聲招呼，問老爺子有什麼愛好。
老爺子的眼睛睜開一條縫，輕輕道：「農家人，能有啥子愛好。」
我笑笑道，農家人也可以有愛好啊，下個棋，喝喝茶什麼的。
老爺子擺擺手：「行了，別套近乎了，有事兒直說。」
我苦笑笑，看來自己還是不會套路，才剛剛撅屁股，老爺子就看出來我要幹什麼了。
於是我不再隱瞞，直接拿出了破布，問道：「老爺子，能跟我說說這塊破布嗎？」
老爺子忽然一把從我手中搶過破布，怒道：「年輕人，不知道就別亂說，這是破布嗎？這東西對於我們，有著特殊的意義。」
我也知道有特殊的意義，當下就繼續問道：「能不能麻煩老爺子具體說說，這寶貝有啥意義？」
老爺子盯著破布發起了呆，似是在回想往事一樣。
我心中一喜，看來老人這是打算告訴我了。
誰知，老爺子愣了一會兒后，突然厲聲道：「我們都發過誓，堅決不把那事說出來，死都不說。」
我眉頭一皺，說道：「村裡養了那麼多年的餓死鬼，還死了那麼多人，這事兒您肯定也知道，如果您老再不說的話，那些餓死鬼遲早會害死你么所有人。」
老爺子沉默了，半晌后又開口道：「我知道，就算我們四個村子的人死絕了，也不能把那事說出去。」
見他不肯鬆開，我頓時為難了起來，不過，瞧老爺子的神情，他心裡肯定也是在糾結。
我沒有逼著問，仔細打量了下老爺子，這一看，我忽然發現，在老爺子的身上，有著幾處刀疤，還有，他的手上和腳底板有著厚厚的一層繭子。
農村人手腳有繭子不奇怪，可奇怪的是，他那些繭子的位置有些怪，不像是干農活或者捕魚的時候磨出來的。
我瞬間想到了一種可能，當即道：「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當過兵吧。」
老爺子瞳孔猛的一縮：「你咋知道的！」
我心裡十分好奇，老人幹嘛這麼大的反應。
可我一推斷，發現老爺子當兵的時候已經不是戰亂的時候了，可也不是那三年自然災害的時間，應該要晚個幾年。
我趕緊在腦子裡回想了下，三年大災過後的大事件，再仔細看了看那塊破布。
猛的想到了一個特殊的兵種，當即脫口對老爺子的道：「這塊布，是紅袖章對不對！」
老爺子臉色大變，一下子從椅子上坐了起來：「你看出來了！」
他的反應，讓我頓時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也讓我明白了破布對他們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