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0章：井底之蛙
「嘶——」
尖利的破空聲在空中爆開，黑帝驀然爆發出凄厲的慘嚎聲，背後的五對漆黑神翼，竟在一瞬之間被連根斬斷。
納入體內的千億神文頓時暴走，像是被扎破的氣球，神翼斷裂之處不斷有神文迸發出來，全身噗嗤噗嗤響個不停，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萎靡下去。
「啊！」
「我的神翼！你竟敢，你居然敢斬斷我的神翼，莫南，我要殺了你！」
黑帝駭然尖叫起來，狂態再也掩飾不住。
然而在狂怒的背後，也掩藏著一絲難以被發現的恐懼，以及心虛。
怎麼會，龍帝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他先是掌握法則源頭，又吸收千億神文入體內，按理來說，早已成了北方大星空的最強者！
而莫南，不過是個外來者，實力再強又如何，光是守護本星空的詛咒之力，就能把他壓得抬不起頭。
不僅需要部下幫忙才能勉強抵擋，還被自己一招壓在黑帝崖下！
接下來的發展，應該是自己一手滅盡龍族大軍，迫使白、赤二帝的使者表示屈服，一統北方大星空才對。
為什麼，憑什麼區區龍帝，連北方大星空的法則都不容許的存在，居然能領悟盤古斧意，居然能力劈千億神文！
接二連三的刺激下，多少年的計劃全盤破碎，黑帝已經狀若癲狂，口中喝著必要斬殺莫南，漆黑的瞳孔里，早已沒有了理智的存在！
白孤大賢等人，看著醜態百出的黑帝，也是震驚不已。
這個處在瘋狂邊緣的傢伙，真的就是那個手握法則本源，還願意與諸天修者分享。以一己之力坑龍帝、擋龍族大軍，既強大又冷漠的帝王嗎？
而把黑帝逼迫至此的龍帝，又該是如何強大的存在？
「你還想殺我？」
莫南收起斧意，聞言嘲諷一笑，像是聽到了天地間最大的笑話。
「黑帝，你不過吸收了區區法則本源，掌握住源頭而已，離領悟還差得遠，連神文都看不明白，現在又被我一斧斬斷最後的希望。」
「現在的你，拿什麼來殺我？」
「不可能，這不可能！」黑帝指著莫南，瘋狂嚎叫不停，「法則本源乃是北方大星空最強，盤古神文更是無人可以抵擋才對！」
「盤古斧意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把早該消散的斧頭，就憑那一縷執念，它憑什麼選擇主人，又憑什麼比肩本源的力量！」
一直沉默的金龍突然開口，雄渾的龍吟響徹天際：
「井底之蛙，望見的永遠只是井口大小的天空。」
「盤古大帝開天闢地，四大星空，皆在大帝的功德照耀之下，所謂法則本源，不過是開天闢地后，由星空世界誕生的規則而已。」
「本源天生親近、畏懼盤古大帝，如今，開天斧意現身，它們即使在你的掌控之下，本能之間，也是不願、也不敢與大神為敵！」
法則本源的確是星空的力量源泉，也是星空修者必須遵守的規則。
否則，就無法自星空靈氣中得到領悟，踏上修天大道。
四大星空的法則大不相同，即使在東方大星空修鍊到萬古大賢的程度，也無法參悟北方大星空的法則力量。
然而，那是針對普通的生靈！
盤古大帝有開天功德，一族皆受此庇護，早就成了超脫於法則之外的存在。
莫南達到開天闢地境界之時，就得以能領悟各大星空的通行法則，而如今領悟盤古斧意，真正獲得盤古一族的上古傳承。
即便是星空詛咒，在盤古大帝的開天斧意之下，也只能隱匿住力量，瑟瑟發抖！
而那千億神文，更是在本能之下，就會對現在的莫南，感到親切之情。
黑帝吸收北方大星空十七道法則，又掌控千億盤古神文，的確已成了北方大星空最強大的存在。
即使是全星空的大賢合在一起，怕都不是黑帝的一合之敵。
但，那也僅僅限於，在法則之下獲取力量的修者！
要知道萬古之上，不代表就領悟了開天闢地！
「你本就不是我對手，不過是借了位面強度太弱的福氣，如今只不過，是現了原型而已。」莫南淡淡道。
「黑帝，你到底也是觸摸到空間規則盡頭的強者，我允你自戕（qiang1聲）。」
這，也算是為其保住了最後的臉面。
「不可能，本尊不信！」
黑帝嘶聲大吼，卻無法抑制體內的神文不斷離他而去，不僅如此，本應該牢牢掌握住的法則源頭，似乎也在無聲的抗議。
法則的威壓變得越來越弱，黑帝也肉眼可見的蒼老下去，黑刃不知何時早變成了普通的臂膀。
而黑帝崖邊，失去了黑帝控制的千億神文重新歸為，刻入黑帝崖碎裂的石塊當中，再無痕迹。
就彷彿，從未活過來一樣。
黑帝崖四周，方圓千里之內，只剩下龍族大軍的喘息之聲，天地重歸平靜。
「千億神文，不聽我的掌控了？」
黑帝神情恍惚，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再看向莫南淡然的面孔時，神色中難掩恐懼。
「逃，必須要逃！」
「如今我的力量已經消耗殆盡，又遭到法則本源的反噬，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不若先退走，等日後重新參悟了盤古神文，真正將千億神文融入體內，再來報這血海深仇也不遲！」
黑帝眼神一陣閃爍，手掌翻覆，竟是直接劈開了空間裂痕，腳步踏入其中，準備跑得越遠越好。
這一刻，他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恐懼。
不過，在其腳步剛動的時候，背後突然有猛烈的寒意襲來。
「現在才跑，不覺得太遲了嗎？」
莫南站在黑帝背後一步之遙，指尖斧意冰寒。
「本尊說過，要再次替天行道取爾性命，你莫非，以為是在開玩笑？」
「啊！」
黑帝大駭，仿若被一統冰水從頭淋到腳，渾身上下刺骨冰寒，想也不想就要使出神通，迅速躍入空間裂痕之中。
莫南也沒有要追的意思，只是現出斧意橫橫一劈。
淺淺的空間裂縫，竟被劈得粉碎，消失在白茫茫的天空之中，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