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這一生，我絕不負你
一番折騰下來，江清淺如同被狂風暴雨肆虐過的小花兒，渾身嬌軟無力，軟綿綿的，蔫得不像話。
慕紹庭卻還意猶未盡的樣子，她已經連推開他的手的力氣都沒有了，軟軟的道：「不要了……」
兩人身上都是汗，黏黏的膩在一起，但是誰也沒有動。
她是真的沒力氣了，而他卻是不想這麼快就破壞掉這旖旎的甜蜜，將她擁在懷裡，忍不住往她的肩膀親了親。
「這就累了？」
「嗯。」
「可是，明明出力的是我，你只負責享受。」
他的話中，揶揄的意思那麼明顯，江清淺這次放聰明了，也不跟他犟了，有氣無力的道：「嗯，享受累了……」
這種話，他聽在耳里果然很受用。
他又親了親她的臉頰，心疼的道：「那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待會兒我抱你去洗澡。」
她簡直愛死了他此刻的慈悲。
太累了！
本以為閉上眼睛就能睡著。
可是，眼睛閉上之後，身上的其他感官就變得更加敏銳起來。
她的耳朵正好貼著他的胸膛，聽到的是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只要輕輕一呼吸，鼻翼間就全是雄性荷爾蒙發酵過後的男性氣息……
全都是他的。
這一刻的安定和甜蜜，找不到詞語來形容。
然而，她又時常覺得惶恐，這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有時甚至覺得就連這一刻的幸福都是偷來的。
她太在意，所以誠惶誠恐，患得患失。
「慕紹庭……」
「嗯？」
「……」她卻又忽然不說話了，也許只是想叫他一聲，也許只是想要聽到他的回應，證明他此刻真的就在她身邊。
慕紹庭聽不到她的聲音，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本來沒什麼事兒，但他這麼一問，她居然立即就脫口而出，「你說……我們現在這樣在一起，若是被熟悉的人撞見，或者是被那些八卦的媒體拍到了，他們會不會拿臭雞蛋扔我，罵我不要臉？」
慕紹庭一怔，「瞎說什麼呢？」
他低頭想去看她，她卻將整張臉都埋在他的胸膛上，不肯抬頭。
他只能抱著她翻了個身，這才看到了她的臉。
她睜大眼睛與他對視了一眼，長長的睫毛閃了兩下，便馬上垂下了眼瞼，道：「本來就是嘛！你說你只是林婉妤的擋箭牌，這是你們之間的約定，就算你們彼此心裡清楚，但其他人都知道啊！在外人看來，我可不就是個破壞你們感情的第三者嘛……」
她的聲音低低的，聽起來無比失落。
人哪！果然是貪心的。
在此之前，她都已經不敢再妄想他們還會在一起，在一起之後又想著只要他不會再像上次那樣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就行了。
可，確定了他的真心之後，她又想要更多……
就算他真的只拿林婉妤當成普通朋友，但是誰又願意自己的男人掛著別人的未婚夫這個頭銜。
她成了什麼呢？
那天早晨，莫晚和她說的那些話，她一刻也不曾忘。
這麼殘酷的現實，她想忽視都難。
慕紹庭一直在凝著她，一雙黑眸深不見底，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開口問道：「你是想讓我對外公布和她解除婚約？」
是啊！
她說了這麼多，可不就是這個意思嘛！
但是，這是他和林婉妤之間的事情，他難道會不明白她現在的立場和處境嗎？既然他都沒有主動去做這件事兒，她倒成了咄咄逼人了。
她沉吟了一會兒，低落的道：「算了，當我什麼也沒說……」
她也覺得自己真的是個不可愛的女人，幹嘛在這樣溫存的時刻說這樣煞風景的話題，可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真的好難，誰讓她的眼裡居然容不下一粒沙？
她一邊說著，雙手撐在他的胸前推了一下。
他卻一動不動的，只盯著她看。
「起來嘛！你很重……」
他還是不動。
江清淺便有些惱了，在她跟他說了這麼嚴肅的話題之後，就算他不能立即做些什麼讓她達成所願，那說句話安慰一下總行吧？
他卻一聲也不吭的，還想這麼霸佔著她，是什麼意思？
「慕紹庭……」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麼的時候，他卻意外的開了口，亦是頗為嚴肅的口氣，「給我點時間。」
她的要求多低啊，就這麼一句話，她原本焦躁的情緒就平復了不少。
他用手臂撐在她兩側，減輕了加註在她身上的力量，溫熱的手掌撫過她的臉，柔聲道：「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太公平，但對外公布解除婚約的話，現在真的不是最恰當的時機，當初和林婉妤訂婚，也是我同意了的，跟她試著交往一下……」
「為，為什麼？」
江清淺的聲音有些顫。
她不明白了，他不是一直說他只是林婉妤的擋箭牌而已嗎？
慕紹庭輕嘆道：「因為，那個時候……你沒有給我哪怕一點點希望，我以為我們再也不可能了，而她……其實是個不錯的女孩兒，碰巧又請我幫這個忙……」
江清淺的瞳孔驀地瞪大。
她不會忘，在他和林婉妤訂婚之前，他們已經僵持到什麼地步。
所以，他也曾對她死心過了嗎？
慕紹庭接著道：「後來，我發現我對她……還是不行！所以才把話和她說清楚，但是婚約已經在那裡了，這事兒說起來也是怪我，是我當時考慮不周，所以我不能在才訂婚沒多久就要解除婚約，這樣對她的名譽不利。」
「……」
「但是我們已經談過了，以一年為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我以後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用來補償你，而林婉妤……我不想再欠她更多。」
一輩子的時間……
江清淺的心因這幾個字而起了漣漪。
她的心跳快了幾個節拍，說不清此刻心裡具體是什麼感覺，糾結著，卻又欣慰著，她忍不住又推了推他。
「你們說好了一年是不是？那好吧……一年之後你再來找我。」
「……」他不出聲，依然巋然不動。
江清淺不由得在他胸口捶了一下，道：「喂！你什麼意思？不能名正言順的，又想繼續佔便宜，你還打算讓我這一年都和你玩地下情？」
他的喉結動了動，似在疑慮。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多無法兩全的事情，譬如此刻……
但，哪怕是地下情，也總比形同陌路要好。
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只能信誓旦旦的道：「我向你保證，只要你願意在我身邊，我慕紹庭這一生絕不負你！」
他不是個會輕易許諾的人，江清淺很清楚。但是，他也不是個會輕易為了什麼事或者什麼人而妥協的人，可為了林婉妤，他顯然已經破了例。
他說，不想再欠林婉妤更多……
他和林婉妤相識多年，他們之間的事情，他不可能事無巨細全部都向她交代清楚，但這所謂的虧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慕紹庭，你要我信你可以，地下情也無所謂，但是你老實告訴我，你說你欠了林婉妤的人情，必須償還……究竟是什麼人情？」
「……」
慕紹庭沒想到她會忽然問起這個，怔愣了一瞬之後，遲疑了。
他越是不說，就越能激起江清淺刨根究底的好奇心。
「到底怎麼回事兒，你說不說？不肯說實話就說明你在騙我，以後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說不說，說不說……」
她對他最致命的威脅莫過於，我再也不理你了！
慕紹庭吸了口氣，只好道：「五年前……也就是我剛到美國的那一年，如果我說她曾救過我的命，若是沒有她的話，今天也不會有我了，這個人情算不算大？」
江清淺驀地怔住。
她難以置信的望著他，她現在所關心的已經不是人情的大小了，而是他所說的林婉妤曾救過他的命！
五年前么？
她竟一無所知。
究竟是什麼事情，需要用到救命這樣的字眼？
她的手握住了他的胳膊，馬上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你怎麼了？」
「沒什麼……」他抓住了她的手，試圖安撫她惶恐的情緒，接著道，「我哪有怎麼樣，你看我現在還不是好好的嘛！」
「可是，你……不對！一定是發生過什麼事情，你告訴我……」
他現在好好的，也許是最值得欣慰的事情了。
但，如果真的是發生過什麼事兒，還是五年前他剛到美國時就發生的事兒，並且是他現在不願意再在她面前提起的事兒……
江清淺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總覺得，也許會和她有關。
慕紹庭卻將她摟到懷裡來，剛才是她在躲避他的目光，他拚命找尋，現在卻輪到他開始閃躲。
「不管是什麼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別提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去親她。
江清淺還想再問下去，他卻加深了吻，讓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兩人在一起的甜蜜時光，越是珍惜著，越是流逝著……
江清淺只在這裡待了三天，她的工作就完成了，那將意味著要回去了，而慕紹庭卻還得繼續留下來，估計要等到春節的前一天才能離開。
儘管他又是哄又是求的讓她留下來陪他，但江清淺還是拒絕了。
她的時間不能給他一個人，她還有孩子要照顧。
慕紹庭最終只能妥協。
分別前，兩人又是依依不捨的膩歪了好久，江清淺讓她早日將手頭上的工作完成，那就可以早點回去。
至於他五年前在美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她一直也沒能得到個確切的答案。
但，慕紹庭不肯說，不代表真相會被永遠掩藏。
她回來之後，公司就放了年假，安安寧寧也放假好些天了，最近大多數時間都在叔叔嬸嬸那邊，隨著春節的腳步臨近，一家人也其樂融融。
那日，她出門置辦些年貨準備去叔叔家裡，卻在街上遇見了林婉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