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愛他，比他想象的少一點
上午九點。
慕紹庭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小秘書的目光就忍不住往他身上亂瞟。
其實，自從她上次被慕紹庭一番不痛不癢的話羞辱之後，就再也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只老老實實的扮演好秘書的角色。
可，她發現老闆的身上老是挂彩是怎麼回事兒？
瞧瞧那張俊臉上……
如果沒看錯的話，那該不會是巴掌印吧？
若隱若現的，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
還有前段時間，她發現他的脖子上有兩條細細的抓痕，若不是他解了領帶，也不容易暴露出來。
傷在那個地方，那麼明顯的指甲印。
實在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是那啥之類的痕迹……
也不對啊！
最近幾天才有新聞報道他女朋友來了，而且準備訂婚，但那個時候，他女朋友好像並不在B市啊？
太亂了！
而且，目測老闆的心情今日不佳。
她還想多看兩眼確定一下，豈料被慕紹庭抓了個正著，他一記凌厲的眼神飛了過來，沒好氣的道：「看什麼？出去做事！」
「哦……」
小秘書知道自己又撞槍口了，趕緊要溜。
「等等！」慕紹庭看著她倉皇的背影，忽然又叫住了她。
小秘書戰戰兢兢的，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副總……」
「那個……我問你件事兒啊！」很難得的，作為一個頂頭上司，他居然會在自己的下屬面前結巴起來，「就是你們女人，你們在什麼情況下會罵一個男人無恥？」
他想起昨晚江清淺最後的反應，這兩個字像是刻在他腦海里似的。
不是抱怨，是他不要她的嗎？
事實上，他也只是從徐子琛那裡聽到一句轉述的話而已，並沒有親耳聽到什麼，但他總覺得江清淺在和徐子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定是委屈的。
那就是在抱怨！
既然這樣，他不是又給她選擇的機會了嗎？
只要她開口說一句，她還想回到他身邊……
就這麼簡單而已！
可是，她說了什麼？
他無恥！
並且，在推開他跑上樓之前，還說讓他不要出現在她面前，她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他，這是有什麼仇什麼怨啊？
有時候，男人和女人的心思就是有這麼細膩的區別。
他既然都主動開口這麼說了，那麼必然是在處理好和林婉妤的關係的前提下，而江清淺卻認為他是有了女朋友卻還對她提出這種要求，想坐享齊人之福嗎？
不是無恥是什麼？
所以，他也就是想問問，至少從女人的角度，去揣摩一下女人的心思。
小秘書聞言，卻驚得張大了嘴巴。
「啊？」
這個問題，信息量很大啊！
再結合到他身上時常出現的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痕迹，小秘書開始想偏了，一開口就道：「副總，那是您做了什麼『無恥』的事嗎？」
「……」
「女人大多數時候都是口是心非的啦，呵呵……」
這不是廢話嘛！
慕紹庭的臉一下子沉下來，他覺得江清淺可不是所謂的『口是心非』的女人，她罵他的時候那樣子可認真了。
他和小秘書的思維明顯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出去！」
小秘書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他翻臉會翻得這麼快，被嚇得一個哆嗦，跑出去的時候還差點被高跟鞋崴到了腳。
慕紹庭靠在椅子上，自嘲一笑。
他這是問了什麼可笑的問題？
江清淺怎麼可能還會回到他身邊，就他目前這焦頭爛額的狀況，他又怎麼可能再讓她回到他身邊？
回不去了的……
或許，他問那麼一句，只不過是想確定一下她對於和他在一起這件事情有多少期盼，或者說，他在她的心裡有多少分量？
結果，她愛他，總是比他想象的還要少一點，再少一點……
他深嘆了口氣，把這些煩惱的又得不到答案的問題拋到腦後，開始今天的工作，忙碌的上午過去，正打算去吃午飯，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陌生的號碼來電。
他遲疑了兩秒，才接了起來。
「喂……」
「喂，請問是江靖安小朋友的爸爸嗎？」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切，可慕紹庭卻聽得一懵，誰的爸爸？
如果這不是一場整蠱，那就一定是打錯了，他疑惑的吐出一個字來，「誰？」
電話里的人解釋道：「是這樣的……我是幼兒園老師，之前江靖安小朋友問過藉手機說是打電話給他爸爸，我就把這個號碼存了起來，請問你是他爸爸嗎？」
慕紹庭還是一頭霧水，一時答不上話來。
「我們知道您工作忙，但是現在暫時聯繫不上江靖安的媽媽，請問你可以抽個時間過來一趟嗎？」
江靖安？
慕紹庭琢磨著這個名字。
姓江？
而且，名字里還有個安字。
他好像有了那麼點兒眉目了，試探著問道：「他妹妹是不是也在？」
老師像是沒料到他會這麼問，兩個孩子同時上的幼兒園，既然哥哥在，妹妹當然也在了啊！
「對的。」
如此一來，慕紹庭倒是百分之百確定了。
安安？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全名叫江靖安。
兩個孩子原本都是姓梁的，但自從江清淺和梁昊天離婚之後，孩子遷了戶口，就連姓也都改了。
慕紹庭從電話里聽出了老師的焦慮和急切，唯恐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再猶豫，直接道：「我馬上就來。」
在趕往幼兒園的路上，他又用那張新辦的電話卡撥了江清淺的電話。
關機？！
她應該還來不及將他的新號碼也拉進黑名單吧？
既然連老師都說暫時聯繫不上她，那就說明她的電話是真的關機了。
但是，幼兒園那邊怎麼會有他的號碼？
他想了一路，終於想起來曾經他也接到過一個陌生來電，一接起來卻發現是安安，那小子還一張口就罵他是說話不算數的小狗。
這麼推測起來，應該是問老師借的手機。
那麼，老師在把手機借給小朋友之前，肯定要問一句要打給誰，為了打消老師的疑慮，那小子就謊稱是打給自己的爸爸。
爸爸么……
這兩個字從心間劃過，他忽然有種說不清的滋味，軟軟的，暖暖的。
到達幼兒園，他自報門戶之後，馬上就被領到了園長辦公室，然後才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安安今天早上和另一個小男孩打架了，並且把對方打得鼻子流血。
這是在貴族幼兒園，每一個孩子都是身嬌肉貴的，老師也不敢小覷，趕緊的通知了雙方家長來學校解決。
另一個小男孩的媽媽早就來了，眼看是自家孩子受了傷，那還了得？大聲嚷著要討回一個公道！
老師也是急的啊！
他們趕緊聯繫江清淺，無奈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而事實上他們都沒見過安安寧寧的爸爸，以前梁昊天也大多數時間在上班應酬出差，都是江清淺負責打點孩子的一切，梁昊天幾乎沒在幼兒園出現過。
在慕紹庭趕到之前，那個媽媽已經在學校大鬧過一場了。
所以，此時的園長辦公室里就是這麼一副景象，家長在鬧，老師在勸，被打的孩子哭哭啼啼，而安安寧寧兩兄妹卻背對著牆角站著。
如果不是有老師攔著，估計那位撒潑的家長已經衝過來把安安給撕了。
安安很安靜。
而寧寧，她的內心其實是惶恐而無助的。
所以，看到慕紹庭的時候，小姑娘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有熟人了，就有靠山了啊！
「怪……」她邁開小腿就要奔過去，然而，她才脫口而出一個字，安安卻比她還快了一步，已經奔過去抱住慕紹庭的大腿。
「爸爸！」
這聲爸爸，叫得可真夠響亮清脆的。
叫得連寧寧都困惑了，這明明就是怪蜀黍，怎麼變成爸爸了呢？
慕紹庭則是僵在那裡，像是有什麼撞擊到他的胸口上，他的一口氣憋在那裡，差點沒提上來。
安安卻抬起頭來，朝他眨了下眼睛。
這點小心思，慕紹庭秒懂。
他低頭將他打量一遍，確定沒什麼大礙之後，才道：「敢學什麼打架，還好打贏了沒讓自己受傷，否則可別跟人亂說我是你爸爸。」
這話……
什麼意思啊？
老師懵了，園長傻了。
至於對方家長，人家怒了。
那位媽媽三兩步跨上前來，聲音嘹亮得快要把屋頂給掀了，「喂！你是怎麼說話的？現在是你兒子把我兒子打了，你不批評教育，有你這麼教孩子的嗎？」
慕紹庭道：「你管我怎麼教？那反正現在打也打了，傷也傷了，你想怎麼著？是讓他們再來一局決勝負，還是我把他媽叫來跟你打一架，大家打完了事？」
對方噎了一下。
園長聽了之後就差抹冷汗了。
本來把雙方家長叫來是要解決問題的，現在這算是怎麼回事兒？哪有當家長當得這麼不靠譜的，不化解矛盾，反而還添油加醋。
老師趕緊站出來調解道：「兩位家長，你們先別衝動，孩子還小……小朋友之間鬧點彆扭是很正常的，適當教育就行了，別傷了和氣……」
「現在受傷的是我家孩子，要我怎麼別衝動？還有你們這些老師也是不像話，我花那麼多錢送孩子上個學，可不是讓他來挨打的！」
老師立馬羞愧的垂下了頭。
慕紹庭不想聽這種廢話，直接道：「那反正現在已經這樣了，說吧，你想怎麼樣？」
那位媽媽掌握了主動權，瞬間就挺直了腰板，理直氣壯的道：「很簡單，我要他當這全校的面向我兒子道歉，保證以後見了我兒子繞道走，還有……賠錢！」
賠錢是肯定要賠的。
至於道歉……
「我不道歉！」安安第一個就拒絕了，板著一張小臉站在那裡，倔強得讓人頭疼，慕紹庭剛想示意他悠著點兒，畢竟咱先動了手，那就是理虧的一方，不能太囂張了。
安安卻道：「我就是要揍他，誰讓他掀我妹妹的裙子！」
這孩子，先前不管老師怎麼問他都不肯說出打架的原因，大概是現在有了靠山，才一語道破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