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追她，追到手再甩了
此話一出，整個包廂里的氣氛都變得敏感起來。
就在所有人都很好奇的等待慕紹庭的答案時，他卻輕輕的抿了一口酒，語氣極淡的道：「還說這個做什麼，早就不當回事兒了。」
徐子琛和他相識多年，算是見證了他和江清淺的一切。
包括他當年被拋棄后的死去活來。
所以，慕紹庭的回答，甭管別人信不信，反正徐子琛不信。
「真不當回事兒了？那心裡總有個疙瘩吧？人家都說，就像女人忘不了自己的第一個男人一樣，男人都忘不了傷過他的女人！」
慕紹庭不以為意的一笑，「挺有經驗啊，你被誰傷過了，我怎麼不知道？」
徐子琛：「說你呢！別往我身上扯。」
慕紹庭：「都說過去了……」
徐子琛：「過什麼去！你要是有點兒出息，現在和她過不去就對了，哥們給你一個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的機會。」
慕紹庭蹙眉看著他，滿臉的不解。
徐子琛卻拍拍他的肩膀道：「別急，很快就知道了。」
說完，他起身打了個電話。
幾分鐘后，包廂的門被推開了，幾個穿著統一的服務生推著各式各樣的酒走了進來，江清淺就是其中之一。
今天是她過來上班的第三天。
她的工作很簡單，就是負責給包廂里尊貴的客人送酒。
工資以底薪+提成的方式結算，當然就是向客人推銷的酒越多，拿的提成也就越多，從這幾天的情況來看，單是一個月的提成就能抵她在影樓兩個月的工資。
當然，畢竟是人蛇混雜的場所，有時候難免會被占點小便宜。
比如，被逼著陪喝幾杯，又比如，被摸幾下小手……
江清淺咬咬牙，將這些都忍了下來。
剛才經理特地讓她和另外幾個服務生一起送酒過來天字一號包廂，在進門前她都沒想過會和平時有什麼不一樣……
進門后，她頓時傻了。
他們……
那次在慕紹庭家裡，大多數人她都見過。
想起那天她曾拍著桌子解釋她和慕紹庭的關係，把他們震得目瞪口呆，而今天，他們目瞪口呆的程度，有增無減。
狹路相逢，顯然不在預料之中。
就連慕紹庭都有片刻的獃滯，這才明白過來徐子琛剛才說的什麼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報還是不報？
「都愣著做什麼？你！過來倒酒……」
徐子琛趁著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直接發了話，直指江清淺。
江清淺感覺自己就像落了難的小綿羊，前方是一群虎視眈眈的大灰狼，但她還是得硬著頭皮，拿起一瓶比她還貴的酒走了過去。
茶几上擺滿了酒杯，她都一一倒上。
慕紹庭不動聲色的盯著她，金帝的服務生都統一穿著清一色的女僕裝，不知道這身衣服穿在江清淺身上是不是太順眼了，以至於慕紹庭越看越不順眼。
領口開得也不低，但卻將她的胸脯勒得鼓鼓的。
特別是那荷葉邊的裙擺……
還能再短一點嗎？
她彎下腰來倒酒的時候，都快露到大腿根部了。
慕紹庭看著看著，不由得煩躁起來，他將手上的酒杯往茶几上用力一放，也不管裡面沒喝完的紅酒灑了出來，直接就命令道：「過來！」
江清淺呆了一下，抬起頭，正好對上他的臉。
包廂里的燈光稍暗，他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太真切，但是從聲音可以判斷出來，他的臉色估計好不到哪裡去。
貌似，他在跟她說話的樣子。
但，江清淺不知道自己哪裡又得罪他了。
所以她愣在那裡，不知道他所說的過來，是讓她過哪兒去？
徐子琛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馬上道：「又發什麼愣？沒聽說過付錢的就是大爺嗎，今晚這裡都讓這位爺包了，讓你過來就趕緊過來！」
江清淺隱隱聽出來了，徐子琛對她有意見。
這是為慕紹庭打抱不平吧？
他都成大爺了，她還能怎麼樣？
最怕莫過於，當年被她嫌棄過的前任在最風光之時見證了她最狼狽的時刻，他們怎麼會輕易饒了她？
明知躲不過，那便勇往直前。
她邁開了腳步走過去。
徐子琛卻往旁邊的位置挪了一下，然後一把將她拽過去，她就這麼毫無預兆的摔在了慕紹庭的身邊。
她這才看清了他的表情。
確切來說，根本就沒有表情。
她更加看不懂他了，就像她不知道那天在影樓他為什麼要吻她，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板著臉召喚她過來然後卻不說話。
她揪著手指等了半晌，他終於開口了，慍怒。
「誰讓你坐了，起來，過去站好。」
「呃……」
江清淺尷尬的站起來，鬧不明白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叫她過來屁股還沒坐熱又讓她回去站好，他當是訓小狗嗎？
她在心裡默念著，他是大爺他是大爺……
然後，回到原地站好。
再然後，包廂里其他的人就開始起鬨了。
「喲，妞，怎麼惹慕少不高興了？」
「慕少可不是什麼女人都能近身的，既然都有幸坐他身邊去了，那就別只是傻坐著啊，連酒都知道怎麼倒了？」
「來一杯交杯酒嘛或者嘴對嘴喂他一口，保證他就氣消了。」
「哈哈哈……」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似乎都打定了主意想讓她出醜，很快笑成一團。
江清淺知道，自己在他們眼中已經成為十足的壞女人。
她無力為自己辯解什麼，只能局促的僵在那裡，恨不得去鑽地縫。
上回她可以坦然的面對他們，那是沒覺得自己矮人一截，但此刻的這副模樣，她卻感覺自己卑微如螻蟻，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偷偷打量著慕紹庭的臉，就怕他會心血來潮滿足他那些朋友的惡趣味。
畢竟，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看到她出洋相。
可，出乎意料的是——
「出去！」
慕紹庭再開口的時候，卻破天荒的說了這兩個字。
江清淺瞪大了眼，驚愕不已，慕紹庭卻不耐煩的提高了音量，「聽不懂人話了嗎？這裡不需要你，出去！」
對於他陰晴不定的性子，江清淺已經習以為常。
但還是感激他此刻的決定，彷彿得到了特赦一般，急忙退了出去。
慕紹庭又連續將包廂里其餘的服務生都呵退了。
徐子琛懶懶的靠在沙發上，眼看著自己安排的這一出似乎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不由得蔫蔫的，嘆道：「哎，真是沒勁！連大夥都在為你抱不平，你倒是……」
「看不下去！」
慕紹庭悠悠的來了這麼一句。
徐子琛正詫異著，他又接著道：「我是說，你這是什麼品位？不覺得你們這裡的服務生穿得太難看了嗎？實在看不下去！」
徐子琛：「……有嗎？我覺得很好啊！如果不合你的口味也沒關係，我還另外訂了一批兔女郎的制服，改明兒就讓她們都換上，你再過來看看。」
慕紹庭白了一眼，不理他了。
徐子琛卻不打算就此放過，繼續道：「行！我看出來了，你也就這點出息。可別怪做哥們的沒提醒你啊，你在江清淺這個女人身上栽一次跟頭也就夠了，再有第二次你就孬了！聽見沒有？」
「……」
「不過就是一個愛財如命的女人！有什麼值得稀罕的？」
「子琛……」
「別打斷！我就說她一下還不行啦？不信你就試試看，她如今都落魄成什麼樣了，你也不再是五年前的你，要不你現在去撩她一下，她絕對上鉤！我要是你的話就去追她，追到手再甩了，一雪前恥，那才叫痛快！」
徐子琛確實是氣憤的。
並非他喜歡管這等閑事，而是沒有誰比他更清楚當年慕紹庭有多喜歡江清淺、最後又被傷得多麼體無完膚。
他們十幾年的交情，實在不想看到慕紹庭再走一遍原來的老路。
慕紹庭沉默著，既不反駁，也不接話。
他承認，心裡有一個坎。
如果說他用這五年的時間已經完全跨過去了，那是不可能的，否則他就不會出現在江清淺和梁昊天的結婚紀念日上了。
可是，當看到她無所適從的模樣時……
那種感覺很奇怪！
就像是，他可以欺負她，卻見不得她被別人欺負，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種感覺的話，那或許就是……佔有慾？！
他對她居然還有這該死的佔有慾！
應該還有的。
否則，他就不會在知道她在金帝做服務生之後，就每天晚上來這裡報道，江清淺很少和他碰面，卻感覺有一雙眼睛無時無刻不在盯著自己。
那晚之後，她才知道金帝幕後的大BOSS其實是徐子琛。
她開始考慮辭職。
但，金帝的高收入又讓她遲遲下不了決心，別的客人再難纏她都無所謂，她就是怕慕紹庭……
她每天提心弔膽著，渾然不覺自己已成為別人眼中的獵物。
慕紹庭卻看出來了。
女人想要吸引男人的目光很簡單，最有效的資本無非是漂亮的臉蛋和妖嬈的身材，恰巧這兩樣江清淺都有。
所以，她才來金帝沒幾天，有幾個男人就頻繁光顧，還點名讓江清淺送酒。
漸漸的，男人們看她的目光里就多了些不純粹的內容，彷彿布下了天羅地網的獵人，在等待合適的時機……
慕紹庭的那些朋友們也都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他們饒有興緻的，最後分成了兩撥，甚至還下了賭注。
就賭江清淺若是真被怎麼樣了，慕紹庭會不會冷眼旁觀、坐視不理。
慕紹庭覺得他們夠無聊的。
直到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