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女為悅己者容
江耀文被自己父親敲門喚醒的時候，依舊頭昏腦漲，側身一瞧，天都還沒亮。
躍身下床開了門，他邊穿衣服邊嘀咕道：「還好讓您喊我起床，昨晚都忘設置鬧鐘了。」
他和芮可可約好在溪鎮匯合后再共同出發，要不是他在吃晚飯的時候多嘴提醒了一句，差點就得放人家鴿子。
「耀文，我給你聯繫好了一輛上溪鎮的麵包車，人家有事，待會兒就得走，你抓緊時間。」江建華見他按著太陽穴揉個不停，又關心地問道：「頭還痛？要不我去給你買點醒酒藥？」
「用不著，再說了，這個時間點藥房都還沒開門，上哪兒買葯去？」
洗漱完到二樓一看，姚翠雲已經做好臊子面，正端著碗往桌子上放。
江耀文笑道：「媽，您費這老勁幹嘛，我都沒打算吃呢。」
「不吃早飯怎麼行！小心年紀輕輕得了胃病。」姚翠雲從冰箱里拿出一瓶橙汁，放他面前，「看你這樣子，酒還沒醒？」
「沒呢，這酒真得勁兒……」
「滴滴！」江耀文一碗臊子面還沒吃完，樓下就響起喇叭聲，他爹聯繫的麵包車要出發了。
「麻煩再等會兒！他馬上就下來。」江建華從窗戶探出頭去大喊道，回頭又掏出一包華子放桌上，「車錢人家不收，這煙你記得給人家。」
「行。」江耀文飛快吃完面，拿著煙和橙汁就提起行李箱下了樓。
「爸，媽，回吧，我走了。」
「對人家姑娘好點兒。」姚翠雲一句話引得在場眾人都笑了起來。
「耀文著急去見女朋友？怪不得起這麼早。」司機師傅顯得很熟稔，發動麵包車后笑著問道。
「是！就溪鎮的。」江耀文將煙放到前排座椅邊上的盒子里，「這煙給您放這兒了，謝謝您。」
「跟叔客氣什麼啊？都是街坊鄰居。」司機師傅轉過頭瞧了瞧，「嚯，你這煙，怕是客氣過頭了。」
「哪有，應該的。」江耀文笑了笑。
一邊和司機師傅閑聊著，江耀文拿出手機給芮可可發了條消息，說他搭麵包車出發了。
芮可可很快回復：「這麼早！我都還沒收拾好呢。」
「還有一會兒才到呢，你別急。」
「女孩子啊。」江耀文捏著手機，莫名感嘆道。
「人家姑娘跟你鬧脾氣了？」司機師傅回頭問道。
「這倒不是，她的脾氣好得很。」江耀文笑著搖了搖頭，「就是我想不明白，出個遠門風吹日晒的，還非得費那老勁打扮幹嘛？」
「嗨！不是有那麼一句老話？女為悅己者容嘛。」司機師傅顯得心情很好，對江耀文循循善誘，「人家姑娘又不是打扮給別人看的，是為你打扮的。」
「您說的是。」江耀文嘴角止不住笑意，這話他愛聽。
大半個鐘頭之後，麵包車在溪鎮汽車站前緩緩停下。
「謝了，叔。」
「不客氣。」司機師傅仰了仰頭，「你瞧，你背後這位姑娘就是你那可可吧？」
江耀文轉過身一看，還真是她。
節后返城的人很多，天剛亮，溪鎮汽車站前就已經是川流不息。
芮可可拉著行李箱，在人群中揮了揮手，正從車站入口處迎上來。
「叔，春節再見。」江耀文笑道。
司機師傅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猛踩剎車，一溜煙就不見了。
江耀文深深吸了口早晨的清新空氣，回頭隔著幾步遠和芮可可默默對視。
芮可可身著一襲淺色露肩長裙，沒有留她慣常的高馬尾髮型，如瀑的黑色長發從兩邊放了下來，只露出粉嫩的耳朵，頭上還一左一右戴著兩隻髮夾。
太陽剛剛掠過山頭，芮可可站在晨曦之下，淺笑嫣然。
「好久不見」，江耀文緩緩向她張開雙臂。
芮可可一言不發，嘴角微微上揚，眼角月牙彎彎。
一步。
兩步。
三步。 ……
不過五六步的距離，她卻走了好幾秒。芮可可一步一頓，上前攬住江耀文的腰，側臉貼在他的胸前，緩緩說道：「好久不見。」
江耀文一手放在芮可可的腰上，一手扶著她的小腦袋，將頭深深地埋了下去。微微一嗅，聞到了比雨後早晨的空氣還要清新的味道。
兩人擁抱了會兒，江耀文抬起頭，揉了揉芮可可的後頸，看著她的眼睛微笑著說：「可可，我喜歡你。」
「我知道！」芮可可耳根通紅，垂下頭小聲嘀咕：「那也用不著天天說.……哪個男孩子是你這樣的。」
在周圍三兩人的停步注視中，江耀文一把將她摟在懷裡，一隻手掌用力在她的腰間上下撫摸著，笑道：「不說你怎麼知道？」
「走吧，路還長呢。」芮可可沒讓他摟太久，便催促道。
開往動車站方向的縣際公交是滾動發車，人滿了就出發。
減震不太好的公交車在怎麼平坦的路面疾馳，後排靠窗坐下的兩人，聽著哐當的聲音，手挽手依偎在一起，奔向屬於他們的未來。
等到客車開上了高速路，江耀文掏出耳機，遞給芮可可一隻。
「還聽那歌？」芮可可接過耳機問道。
「永遠相隨？」江耀文笑著搖了搖頭，「這次給你推薦另外一首歌，《I LOVE YOU》，王若琳唱的。」
芮可可轉頭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後抿著嘴戴上耳機，沒有回話。
「看時間，咱們還能趕到雙慶市去吃午飯，合適得很。」江耀文將手機放到一邊，靠躺在桌椅上，靜下心聽歌。
I love you.
我愛你。
Say we're together baby.
我們會白首不相離。
You and me.
你和我。 ……
一首歌循環放了幾遍，芮可可摘下耳機，偏過頭看著江耀文，眼角溢出的溫柔，讓江耀文感到整個世界都沉寂下來。
多麼幸運，人生還能重來。
江耀文摘下自己的耳機，等了幾秒之後，芮可可無比認真地小聲說道：
「耀文，我喜歡你。」
「我知道。」江耀文微笑著親吻了一下芮可可的頭髮，然後將兩人的額頭緊緊抵在一起。
過道另一邊，與他們同排的年輕旅客往這邊看了一眼，便皺著眉轉頭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