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群豪大戰，嗜血邪功
「啟稟聖母，不好了，有幾十人人闖宮。」一弟子神色慌張地前來稟告。
「噢？誰這麼大膽？」凰聖母卻絲毫不慌。
「尚不清楚」。。
白長老憤恨道：「都是你這個女人，無端生出事來，才會將外人引來。」說罷看了看祁闊。
白長老重傷憤怒之下，臉色更是鐵青。
凰聖母喝道：「白長老休得無禮！祁將軍是貴客，闖宮之事與他無關。」
祁闊道：「聖母，祁某也是第一次來到貴宮，還是受了聖母的指引才來到此處。莫非聖母也懷疑祁某?」
凰聖母道：「祁將軍莫要放在心上，白長老向來心直口快。本座自然對將軍絕無半點疑心。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沒有人闖得過兩道宮門。」
「聖母，原來是天師教的人，他們氣勢洶洶，已經闖過了兩關，快到中殿了。」
烏長老坐不住了，說道：「如此看來，他們對宮內地形機關都極為熟悉，還能抵禦毒氣，是有備而來，定是有叛徒出賣。」說罷向白赤二人看了一眼。
白長老吼道：「烏鐵成，你什麼意思？」
烏鐵成冷笑道：「沒什麼意思。」
白長老怒火中燒，向烏長老衝去，卻被一把拉住。
「白老，別衝動！此刻不宜內訌。」赤長老火急火燎地拉住他，不住勸道。
「好啦，白赤二位長老對本教衷心耿耿，本座絕對相信。」凰聖母朗聲說道。
烏鐵成好生沒趣。
白長老聽凰聖母如此說，也不還再發作，只得強忍怒氣。
凰聖母無暇顧忌他們，問道：「天師教都來了些什麼人？」她此時也吃了一驚，地火明夷宮多年來固若金湯，位置隱蔽，又機關重重，從未有人找到這裡，即使找到，也都命喪黃泉，從沒有一個外人活著從這裡走出去。
弟子回報：「稟聖母，有古月和古葦兩位真人，好像還有謝朗。」
烏長老道：「聖母，此事的確蹊蹺，中殿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不如我們暫且避避，只要鳳凰殿外三重門一關，任是天皇老子也進不來。」
赤長老道：」老烏，照你這麼說，咋們要在這裡躲一輩子?」
烏長老道：「自然不是，咋們這裡物資豐足，但他們在外面可熬不了多久。時間一長，定然熬不住。我們再趁機殺出去。」
凰聖母道：「不用了。傳我命令，放古月等人進來，不用攔著。」
眾人大吃一驚，烏長老勸道：「聖母，雖然你神功練成，可對方畢竟。」
「不用說了，既然天師教兩大真人親自前來，自然要以禮相待。來人，去請他們進來。」
弟子應道：「是。」
祁闊尋思，本打算趁凰聖母派人前去應付天師教時，便按計劃出手先救下謝道燕。可凰聖母竟然反行其道，將大門敞開，請君入甕。先前預備的兩套計劃都難以實施。
祁闊不由自主向身邊的一位護衛看去。這位護衛滿臉胡腮，幾乎遮住了一半的臉，可眼神卻難掩焦慮。
這位護衛便是慕容沖。他知凰聖母對他尚有心結，見面尷尬事小，若自己一時按捺不住，讓凰聖母瞧出破綻事大，因此便喬裝成祁闊的侍衛。
慕容沖一入殿便遠遠望見謝道燕被縛在祭台上，雙手被鎖，美目緊閉，臉色慘白。慕容沖既心疼又憤怒，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便要衝上祭台。
此時慕容沖頭腦迅速飛轉：「凰聖母將天師教眾人放進來，究竟想幹什麼？她為何如此有恃無恐？我又該如何救下燕兒。」
滄神教幾位長老也各有猜測，忐忑不安。一炷香的功夫，天師教眾人便趕到了鳳凰殿。慕容沖放眼望去，除古月和古葦真人外，還有謝朗、弗圓、王凝之、弗空和弗盈等人。
凰聖母端莊坐在鳳凰座上，盈盈笑道：「兩位真人，好久不見。沒想到竟然會找到這裡，也著實不易啊。」
古月真人拂塵一掃，喝道：「凰聖母，當初對陣之時，你們答應過，若是輸了便退出中原。為何言而無信，還抓了晚輩弟子，簡直罪無可恕。」
凰聖母道：「古月，要趕我們出中原，休想！你們天師教若主動退出，本座還可以考慮留你們性命。」
古月真人怒道：「好你個妖婦，掌門師兄當初說過，若違此約，全力誅殺，絕不姑息！」
凰聖母柳眉一豎，道：「那本座今日就領教一下古月真人的本事。」
古月道：「廢話少說。」說罷一個凌空，揮動拂塵，使出一招「鶴鳴九皋」，直指凰聖母。拂塵凝聚了她九成功力，被傷到的人，非死即殘。
古月真人出手便欲致命，一是怒極，二是想早點救下謝道燕。
凰聖母將身子輕輕一側，一個跨步便閃開了，似閃電一般。古月一擊不中，又施展第二招，步步緊逼，招招致命，凰聖母都似閃電般一一躲閃，未能傷她分毫。
古月大驚，才幾月不見，為何這妖婦武功如今出神入化。正思忖間，胸口已結結實實中了一掌，一口鮮血當場噴了出來，踉蹌退後數步，幾欲不穩。
古葦和王凝之忙扶住她。
古月又驚又怒，問道：「這個妖婦，為何功力會陡增數倍？」
王凝之道：「別跟她講什麼規矩了，一起上吧。」說罷一眾人便殺了上來。
凰聖母冷笑一聲，上前痛下殺手，烏長老等人緊隨其後。
赤長老也欲上前，被白長老一把拉扯住，白長老搖搖頭，示意他不可前去。
祁闊也並未起身，兩不相幫。
慕容沖欲趁亂上祭台救下謝微燕，但他遠遠見到一個紅衣女子已飛上祭台，去解謝微燕的枷鎖，從背影上看似乎是紅麟。
正疑惑間，忽見到凰聖母從廝殺人群中飛起，凌空一掌向正在解鎖的紅麟拍去。
紅麟冷不丁中了凰聖母這一掌，震得五內俱損，吃力地轉過身來看著師父。凰聖母冷冷地看著這個愛徒，道：「枉費我調教了你這麼多年，你竟是個吃裡爬外，不爭氣的。」
紅麟氣若遊絲：「師父，我父母都死在你手裡。你會真心待我這個徒弟嗎?」
凰聖母一怔，似乎已經忘了這多年前的往事，又或者從未放在心上，冷笑道：「我見你天資不錯，所以留你性命。你反倒為了個外人搭上自己的命。」
紅麟笑道：「她不是外人，她是在世上唯一真心待過我的朋友。」
凰聖母眼神凌厲，上前素手掐住了紅麟的脖子，罵道：「蠢貨，不知所云。」然後稍一用力，紅麟便斷了氣。
謝微燕臉上微微顯出不安，卻仍雙目緊閉，似對外界發生的這一切都充耳不聞。
凰聖母又抬手呃住謝微燕的咽喉，喝道：「全都住手！否則我立刻扭斷謝微燕的脖子。」
慕容沖大駭，凰聖母陡然間連跟隨自己多年的徒弟都殺，真是喪心病狂，唯恐她突然發瘋，出手傷了謝微燕。暗中向祁闊示意，讓他隨時準備從側面突襲凰聖母。
古月真人道：「凰聖母，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有本事就今日把我們全都殺了。」
凰聖母道：「今日是本聖母登上教主之位的好日子，你們竟然出來攪和，的確都是該死。不過本座今日網開一面，只要你們順從本座，本座可以考慮今日放了你們。他日我滄神教為西燕國國教，而天師教繼續受江左朝廷的供奉，各有所取，互不相犯。如何？」
古月哼了一聲，並不答話。
祁闊道：「聖母所言極是，其實滄神教和天師教並非死敵。既然各有所取，不如今日給天師教做個順水人情，將這謝家丫頭放了，由他們帶回去。以後各走一邊，井水不犯河水。」
白長老和赤長老面面相覷，也不說話。
凰聖母笑道：「祁闊將軍所言極是，那將軍今日可要為我滄神教做這個見證，今日便將這丫頭放了，以後天師教不得再來找我們麻煩。」
祁闊哈哈笑道，「聖母果然深明大義，」忽然頭痛欲裂，「啊」地一聲叫了出來，不由自主蹲了下去。
慕容沖大驚，忙扶住祁闊，問道：「祁將軍，您怎麼了？」
祁闊咬牙道：」聖母，這是何意啊？」他認定是凰聖母對他下毒。
慕容沖怒望凰聖母，質問道：「聖母，我們將軍好意幫你，為何對他也下毒手。」
凰聖母看著這個一臉虯髯的護衛，哈哈大笑，道：「若不是我那個傻徒弟先跑上祭台，恐怕剛才衝上去救謝微燕的人，就是你吧?西燕王。」
慕容沖見已被她認出，便所幸扯下臉上鬍鬚，頓時一張英俊的臉龐露了出來。
古月等人都面露吃驚之色，只有謝朗紋絲不動。
謝微燕眉眼微動，但還是未睜開眼來。
慕容沖道：「聖母果然厲害，還是瞞不過您的慧眼。」
凰聖母道：「西燕王親自前來，卻要裝扮成一個侍衛，未免太不把我凰聖母放在眼裡了。」
慕容沖道：「聖母明知我對謝家姑娘有情，卻公然要殺她祭壇，又豈把我這個西燕王放在眼裡。」
凰聖母道：」你果然對這個丫頭還余情未了，為了一個女人甘心撕毀你大哥和我多年的盟約。你可知這些年，我們滄神教為了你們西燕的大業，也出了不小的力。你剛剛登基，地位未穩，在此時與本座翻臉，與你何益？與西燕何益？」
慕容沖深深作了一個揖，說道：」聖母，只要您今日放了謝姑娘，一切都好商量。」
烏長老道：「聖母，既然西燕王都如此說了，不如。」
凰聖母瞪了烏鐵成一眼，冷笑道：「你懂什麼。若是西燕王一開始便開口要放人，或許本座會考慮。可他們西燕人鬼鬼祟祟，今日還夥同天師教一行前來，就是要滅了我們，你還不懂嗎?」
烏長老道：「那，那怎麼辦？」
凰聖母道：「把他們統統都殺了。」
烏長老吃了一驚。
祁闊道：「凰聖母，先王在世時，為滄神教供給的金銀財帛不計其數，不然你們這兩年何以發展壯大，又何以突然從地宮裡出來，公開現身，還敢正面挑戰天師教呢？」
凰聖母道：「不錯。多兩年多虧了西燕王提供錢財。可為了救他出建康城，我們滄神教背地裡也出了不少力；他在西州建國，我們又何嘗沒有大批弟子為他捨命。再說了，祁堂主，那是先王在世時，如今你們的大王顯然和他不是一條心。真不知道是怎麼選這個繼承人的？」
祁闊道：「先王做這個抉擇自有他的道理，啟容他人置喙。凰聖母，你當真如此絕情，要讓我一干人等死在這裡？」
凰聖母道：「對不住了祁堂主，我信不過慕容沖這小子，要怪就怪你們選錯了大王。」
白長老忍不住道：「凰聖母，你是要讓滄神教與江左和西燕的朝廷作對，和整個江湖作對，你是要，毀我滄神教啊。」
凰聖母傲然道：「怕什麼，本座已練成神功，就連古木那個老頭，也未必是對手。這還得感謝這個謝丫頭，全靠她的血作藥引，才讓我這麼快便練成神功。她的血冰火兩重，在至陰至陽之間，是稀世的練功藥引。可我必須要殺了她，不能讓別人再有這個機會。哈哈哈。烏鐵成，還不動手，要本座親自料理這些人嗎?」
眾人恍然大悟，慕容沖想起華蹇所說的話，終於明白為何凰聖母為何一直要抓住謝微燕。
古月等人對謝微燕的傷了解一二，也心下明了，只嘆無奈。
白長老道：「且慢！凰聖母，一開始還以為你是真心為了教主，為了滄神教，其實你不過是為了你自己的私慾，勾結西燕，謀殺教主，違背與天師教之約，今日老夫便要清理門戶。」
凰聖母嘿嘿兩聲冷笑，道：「就憑你？烏鐵成，先殺了白長老。」
烏鐵成猶疑道：「這，聖母，我們如今怎可自相殘殺？」
凰聖母頓了頓，沒想到籌謀多日，自己的徒弟和幾大長老會都站出來忤逆她，眼神有一絲落寞，但只是一閃而逝，又恢復了不可一世之態，對烏鐵成道：「烏長老，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嗎？連你也要背叛我嗎?」
烏鐵成低下頭，嘆了一口氣，並不言語。
凰聖母厲聲道：「你們幾個叛徒，一起上吧。」一個凌空上前，與白赤二位長老交起手來。烏長老訥訥站在一旁，不知該幫哪邊，只是忍不住嘆氣。
古月和謝朗等人相顧駭然，今日入鳳凰殿後真是一驚未平，一驚又起。眼見凰聖母短短几炷香的功夫，已經和自己的盟友撕破臉，親手殺了自己的徒弟，現在又和本教幾位長老動起手來，而且招招致命，都欲置對方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