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西岱島的初吻
風懿從飛機上下來後，打了一個電話，隨後便有人來接他們。
巴黎的某家酒店裏。
雲曦和風懿稍作休息後，風懿便開始了飛機落地之後的第一次交談。
風懿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緩緩開口。
“這個地方叫西岱島，這裏是巴黎的誕生地。我們將在這裏拍攝我司新人模特的宣傳，你作為公司免費聘請的跟拍指導，屆時需要你一路跟隨模特及拍攝人員，並做相應的技術指導。”
雲曦看著他的樣子，心想這貨還沒從恐高的陰影中緩過來，說辭倒是挺官方。
但是，有必要強調“免費”兩個字嗎？她不要麵子的啊。
她當然知道西岱島，是巴黎城區的發源地，著名的巴黎聖母院和聖禮拜堂都位於該島。
不過，她最喜歡的還是包裹這這個小島的塞納河。
那是一條靜謐且溫柔的河水，它過濾了都市的喧囂，給西岱島營造了一種時光亙古的氛圍。
“所以，這次拍攝的主題是什麽？”雲曦發問。
坐在沙發上的人揉了揉額頭，答道：“鑒於在飛機上，你借我肩膀靠，還喂我喝水，我打算將這次拍攝全程交由你指揮，主題你定。”他突然睜開眼，“走吧，我帶你去熟悉一下這次拍攝的模特。”
雲曦：“……”
額頭上三條黑線，她有同意幫他定主題了嗎？如果不是從小學校教育女生要做個有素質的淑女，她此時真想破口大罵。
倆人來到了酒店裏的一個遊泳池，這個遊泳池遠遠看起來方方正正的，好像是小型泳池。
可一走近，雲曦驚呆了，這根本就是一片大海。
整個遊泳池量不到盡頭的寬度與不見底的水深，兩邊的樹蔭和下午的藍天白雲映射在水裏，活脫脫像一副美麗的油畫。
遊泳池邊坐著一群身材姣好、歡聲笑語的男人女人們。雲曦知道，那就是風逆娛樂集團的模特和工作人員。
那些人看到風懿走過來，紛紛站起來迎接。
這時，一位穿著大紅色比基尼的模特兒走近風懿，似是想拉著他的手寒暄。
聞著撲鼻而來的香氣，風懿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頭，掃了對方一眼，黑瞳閃過不耐煩。
他認得她，是新人模特水心，寧哲經常提起她。
雖說認得，但也不至於是熟人，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不懂嗎？況且這還是個對陌生人有肢體接觸障礙的上司
想著回公司後必須讓寧哲好好給這些新人上上課，隨即不露痕跡的側身站到雲曦另一邊。
“這位是雲曦雲小姐，之前跟我們合作過的，這次再次請她來給我們新人模特做跟拍指導，接下來的所有事情，她說了算。”
給雲曦稍微介紹之後，他便轉身回酒店沙發裏躺著了，恐高真是個可怕的障礙。
水心看著站在麵前的雲曦，狠狠瞪了她一眼，眼神劃過一絲凶狠。
都說自家老板對陌生人有肢體接觸障礙，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站在他身邊他卻絲毫不反感。水心當時隻是想試探試探，畢竟她那麽好看，身材那麽好，傍上老板是多麽容易的事，可誰知連他手都沒能摸到。
都說有淚痣的男人，眼神是溫柔的，可是剛剛老板那一眼，現在想來還是會讓自己不寒而栗。
雲曦感到很莫名其妙，站在這裏才幾分鍾就被人用眼神淩虐，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對工作的專業。
她環視四周，接著說道：“剛剛想了一下，你們風總選擇在這裏進行拍攝，那麽，我們這次主題就定為‘溫存的微風’，大家覺得怎麽樣？”
溫存的微風，結合塞納河溫柔的、歲月靜好的特點，嗯很美的意境。
模特們都在討論：“好，挺好的。”
雲曦：“好，那麽現在開始吧。”
雲曦開始分布工作，模特有的在水下，有的坐在池邊，工作人員搬來了小型的假山和假花，不斷放出煙霧，營造一種“雲在山中翻騰繚繞宛如仙境，女孩們在仙境中戲水”的感覺，隨後幾位攝影師找角度拍攝。
這批攝影師算是資曆深且經驗豐富的前輩，雲曦也不用過多的指導。
從布置場景到進行拍攝，也不過三個小時的時間。
雲曦拍拍手跟大家說道：“好，準備收工，辛苦大家了。”不經意間瞥向遊泳池旁邊的亭子裏，風懿正在靠在木樁上看著她，也不知道這人什麽時候過來的。
雲曦站在遊泳池邊看著單反裏的照片，麵露失望之色，果然攝影還是真實的場景拍出來才好看。
正在總結經驗晃神間，突然，不知道從哪裏伸出來一隻手，狠狠推了她的背部，“砰”的一聲，水花四濺，她掉到了水裏。
岸上的人除了水心外，紛紛一臉吃驚。
這時，泳池再次濺起水花，待所有人沒反應過來之前，風懿跳了下去。
有那麽一分鍾的時間，水下毫無動靜。
就在岸上眾人包括水心之內紛紛慌張時，水池激起一片大浪花，雲曦抱著風懿露出頭來。
眾人齊發懵，這個跟拍指導抱著他們老板？不是老板跳下去救人嗎？
“幫忙抬上去啊。”雲曦大喊。
風懿被抬到岸上已經是昏迷狀態。
“大家站開點。”雲曦說完後，埋頭印上風懿的嘴唇，雙手在他胸腔使勁按壓。
“咳……咳……”風懿吐了一口水後醒過來，看到眾人圍著他看，瞬間冷臉嗬斥：“看什麽，都滾去工作。”
攝影師和模特被這嗬斥聲嚇到，想到老板也是要麵子的，於是一溜煙的離開遊泳池。
是啊，下水救人不成反倒被人救上來，誰還不要點麵子了？
雲曦有些無奈，看到他並沒有想要站起來的衝動，於是就地坐下。
這時有一位攝影師在背後拍攝下了這一幕，生活無處不攝影。
方才還熱鬧的泳池瞬間隻留下安靜的兩個人。
總得有人說話，那要不……
“你要跟我說謝謝嗎？”雲曦率先打破尷尬的安靜。
風懿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是我跳下去救你的，而且……你還親了我。”哼，別以為他閉著眼睛就不知道誰給他做的人工呼吸。
雲曦震驚的看向他，就好像他說了什麽驚天大謊話一樣。
救？親？
拜托，他是對這兩個字有什麽誤解嗎？不是怕他死掉才給他做的人工呼吸嗎？還被嫌棄，想當初跟薛樾談戀愛的時候連親都沒親過，這可是初吻呢！
還有，她雲曦又不是不會遊泳，用得著他一個怕水的人跳下去救她嗎？這種“自殺式”的救人，雲曦是真的服！
好吧，溝通不了那就講道理了。
“你下水救我沒救成，然後我救了你，互不相欠了吧！在飛機上我借你肩膀靠，給你喂水喝，你還欠我一次！”
風懿嗤之以鼻：“這麽能計較呢。”
“事實而已……對了，你有優點嗎？”
風懿被她問得一頭霧水。
“你怕水，恐高，還有優點嗎？”雲曦說著便自己笑了起來。
似是被她的笑聲給感染，風懿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一個弧度。他何止怕水和恐高，還有肢體接觸障礙呢。
想起這個障礙，風懿看了看離他隻有一個拳頭間距的雲曦，想不明白在她身上這個障礙居然被克服了。
此刻，靜默，沒有人再講話，隻聽見風的聲音。
風懿在想那個當作人工呼吸的吻是不是還殘留著溫度。
而雲曦則想到那個推她下水的人，至於是誰，她也不想深究了。
但千萬別有第二次，否則，她這人一般都不記仇，因為第二次的仇都是當場報的。
夕陽，微風，落花，清水，兩個人，兩顆心，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