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老乞丐
之後，秦子謙面上的表情收斂，可是眼底卻帶著幾分的無奈和掙扎。
終究，卻是笑了，笑容有些苦澀。
「我還能怎麼樣呢？」秦子謙開口，聲音中帶著十分的惆悵。
……
蒼瀾陌直到帶著蘇小喜回到了洛王府，蘇小喜都沒有說一句話。
直到回到了房間，蘇小喜才一臉怪異的看著蒼瀾陌，「秦子謙之前的話是什麼意思？」
秦子謙與阿陌說了許多，她也一直在身邊，可是，卻是有聽而沒有懂。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呢。」蒼瀾陌說話間，將剛剛放下的蘇小喜直接攔腰抱起，朝著床榻走去。
然後，將蘇小喜輕輕的放在榻上，整個身子也跟著湊了過去，輕輕地吻著蘇小喜的唇。
而後，就在蘇小喜有些沉淪的時候，蒼瀾陌便湊到了蘇小喜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越聽，蘇小喜的意識就越是清醒，眼底盛滿了不可思議。
「阿……」蘇小喜正想問些什麼，可是要說的出口的話都被蒼瀾陌給吞了進去。
直到，再無一點的清醒，屋內，春色正好。
到了第二日，那個叫做阿信的男子就被找到了。
一開始的時候，阿信什麼都不肯說，在一番的刑法之下才終於供出了他的主子，也就是蒼瀾陌，看起來倒也是一個忠心的主。
只不過，當莫等閑詢問阿信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蒼瀾陌的時候，阿信卻只說是蒼瀾陌口頭上交代的。
在審案中，這樣的無憑無證，最是蒼白。
可是，即便是對著阿信用刑，也沒有讓阿信說出真正的幕後指使。
直到，天訣提著一個人進入了審訊犯人的牢房中。
進去牢房的人是一個老乞丐，看到阿信，老乞丐便一臉激動的朝著阿信衝過去。
「你個忘恩負義的混小子。」老乞丐手中拿著一根樹枝，應該是充當拐杖的。
可是，此時老乞丐卻是直接的將那樹枝朝著阿信招呼過去。
阿信這個時候被綁在十字架上，根本就無法躲避那些拐杖，拐杖生生的打在他的身上，傳來了陣陣的悶哼。
而阿信原本一臉的忠誠和堅忍的模樣，卻是在見到老乞丐的時候崩解，眼底閃過一抹的慌亂。
這些，皆是落在天訣和莫等閑等人的眼中。
老乞丐骨瘦如材，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根本就無法打多的幾下。
手中的動作揮動了三五下之後，就拄著那樹枝開始喘了。
等歇息好了，老乞丐朝著牢中眾人看了一眼，最後視線落在了地位最高的莫等閑身上，朝著莫等閑跪了下來。
「大人！」老乞丐朝著莫等閑叩首，只不過大概是做了大半輩子的乞丐而不懂禮的緣故，他行禮的動作有些沒有章法。
看著老乞丐，莫等閑與天訣對視了一眼，隨即才開口詢問，「老人家這是？」
「大人，可否，可否讓老乞丐先吃飽肚子？」老乞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當了一輩子的乞丐，沒有旁的要求，也不過是想要吃飽肚子罷了。
不過，為了吃飽，跑到這牢房中求飯吃，老乞丐怕也是第一人，所以，別說是旁的官差，就是莫等閑都愣住了。
老乞丐見半晌都沒有人回應自己，當下有些著急的看向天訣，「這位爺，你不是說跟著你來我就能吃飽肚子了么？你不能騙我老乞丐啊。」
說這話的時候，老乞丐整張臉都哭喪一般的，那表情，真真有些凄慘。
天訣的唇角不由得抽了抽，是他找到這個快要餓死的老乞丐的時候，老乞丐就一直找自己要吃的。
他就將身上早上沒有吃完的饅頭給了他，卻是沒能讓他放棄對吃的執念。
就彷彿，這個世上，就沒有哪樣東西沒有比吃的更能讓他有那般的執念了。
可不是，當了一輩子的乞丐的人，說不清幾次快要餓死，能夠活下來也就不容易了。
想吃一次飽，便是他們最大的願望了。
「老人家，他並沒有騙你。」莫等閑終於是回過神來了，朝著老乞丐說著。
老乞丐聞言，就沒有繼續控訴天訣，而是看向莫等閑，眼底冒著光，就好似莫等閑才是那個吃的東西一般，看著莫等閑都有些不自在了。
可雖然如此，莫等閑還是朝著身邊的人吩咐了幾聲，便有侍衛走了出去。
等侍衛再回來，手中已經端了一個大大的托盤，上面有魚有肉有雞腿，也有白嫩嫩的米飯。
還沒有等侍衛將米飯給放下，老乞丐就站起身來，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的朝著侍衛奔走而去，直接的搶過其中的一塊雞腿就狂啃了起來。
侍衛：.……他又沒有想跟他搶。
心中雖然吐槽，可是侍衛還是將手中的托盤給放了下來，退到了莫等閑的身邊。
眾人就看著老乞丐狂吃，只是，心情都是沉重的。
他們這些人，不管是怎樣的出生，卻總歸是能夠餓不死，根本就不用為了一頓飯而這般。
而老乞丐吃著吃著，眼底混濁的淚緩緩的流出，可是他根本沒有抬手去擦的打算，手中的動作更是沒有停下。
手裡，嘴裡，那臟髒的鬍子里，全都是油漬。
可是，眾人卻沒有要催的意思，只靜靜的等著，等這個老乞丐吃完。
只不過，吃了一半之後，老乞丐就停下了動作，不吃了。
然後，小心翼翼的看著莫等閑，「大人，我，我可能將這些東西帶走？」
那渾濁的眼睛里，滿滿的全都是期待的神色。
莫等閑瞧著，點點頭，「可以，以後餓了也能來找本官。」
老乞丐聞言，朝著莫等閑磕頭，又朝著天訣磕頭。
「老乞丐我從記事開始，就一直都只記得挨餓，不知道什麼是溫飽，今日是老乞丐第一次吃的這樣好，吃的這樣的飽，老乞丐大一定要求土地保佑大人，保佑夜。」
老乞丐的臉上，除了激動還是激動。
而老乞丐不知道，自己的話，卻是讓在場的人的心中微微泛酸。
他更加不知道，此刻的他說的這些話，卻是在將來的某一天改變了不少人的命運。
當然，這是后話。 莫等閑只朝著老乞丐微笑，隨即才開口，「老人家可是認得那綁著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