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一些花
現實卻是殘酷的。
休斯頓時代之後的德克薩斯州既有奔放的牛仔,勤勞的人民。也有爛醉的酒鬼,以及混亂且沒有約束的幫會。她父親統治的聯盟佔據整個北方和中東部,唯獨這裡彷彿法外之地。這裡為來自墨西哥薩爾迪約的幫會們控制著,再南方的墨西哥灣則為更多的墨西哥幫會控制。這些傢伙派系林立,對美國的規矩不屑一顧,對除了本族之外的任何族裔充滿蔑視,他們認為法律上這裡是美
國領土,但某些方面這裡依舊屬於墨西哥人。
所以妮可的屹立集團遇到了很大的麻煩。在1927年港口法成立的政府自治機構港務局的招標下,屹立集團參與了哈瑞斯縣休斯頓船舶運河航運區(後世的休斯頓港)的三十五個碼頭的招標,大獲成功。並積极參与了25英里長的休斯頓運河疏通工
程,以及加爾韋斯頓港灣的擴建工作。
其實從商業角度來說妮可的布局並沒有毛病。
因為這裡的墨西哥灣有豐富資源,尤其是石油等重要能源產出。妮可判斷未來的戰爭里能源是不可或缺的軍需,所以她才出手的。
只是事情並非那麼完美,尤其當屹立集團的35個港口都修建成功,來自遙遠英法包括中國的貨輪開始靠岸為碼頭產生利益后,墨西哥幫會就出現了。
保護費,敲詐勒索,談判,最終圖窮匕見。
妮可手下的休斯頓航運公司財務總管德尚被當街槍殺,她任命的休斯頓工業園區負責人被硫酸潑臉導致左眼失明和毀容,還有更多忠誠踏實的工人的家庭遭遇騷擾,妻女遭受欺辱。
商業在肆無忌憚的暴力威懾下很快陷入停頓,每天的損失都是天文數字。
當妮可明白,這一切只能用一個方法來解決后她便來到了父親這裡。
韓懷義靜靜聽完她的陳述后,問:「你報警了嗎?」
這是句廢話,但韓懷義必須要問。
妮可點頭:「我們第一時間報警並申請了保護,但是…」
「你是我最出色的孩子,妮可,可你畢竟是個女孩。」韓懷義明顯性別歧視的話讓妮可不快,她瞪著父親:「老頭子,你說什麼呢。」
撒嬌都這麼好看,胡適之這個王八蛋!
韓懷義哼哼著:「如果是你弟弟,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他會第一時間把炸彈塞到那些混蛋的嘴裡。」妮可很了解韓秉青的德行,韓懷義卻搖頭:「他長大了,他不會再這麼衝動,如果是他,或者我的話。」
他站起來,走向牆壁。
妮可這才驚覺,牆壁上的地圖已經換成了休斯頓和墨西哥灣的詳圖,她喃喃的道:「爹地,你關注著這裡?」
「聯盟沒有法外之地,我的公主更不容挑釁。」韓懷義將手重重的拍在地圖上:「他們騷擾你的事業,毀壞你部下的安全感,為什麼你無法反擊,因為他們的家不在這裡是嗎?」
「是的,我總不能讓埃德加叔叔,或者凱恩叔叔派兵過去吧。」
韓懷義打了個響指:「湯姆,你還記得我當時為了瑞克,要求你安排奧克瓦和南方的葡萄牙人談判示好嗎?結果很美妙不是,我們只是付出,獲得友誼。但現在我需要回報的時候來了。」
「閣下,你當時的布局也包括今日嗎?」
「瑞克是我的繼承人,妮可同樣也是,這就是兒女雙全的好處,湯姆。」
湯姆啞然失笑:「需要他們做什麼,閣下。」「讓巴西黑幫和哥倫比亞人對付墨西哥人吧,燃燒他們的城市,從南向北給予埃爾南德斯這個婊子養的幾乎窒息的壓力。同時召開聯盟會議,聯盟的私酒生意已經做的過火了,我們該把目光投向流淌的黑色
血液。」
然後他轉頭看向妮可:「我會安排你弟弟回來一趟,休斯頓的中國城需要一個奠基者。」
「那麼我呢?」
「公主殿下,打打殺殺是騎士們的事情,你只需要在事後摘一些鮮花。」韓懷義笑眯眯的道,充滿調戲的味道。
是的,這個混蛋連女兒都調戲,英文裡面摘取一些花也有去衛生間的意思,妮可俏臉通紅,上去對她這個不著調的老爸就捶打,湯姆在邊上樂呵呵的看著韓懷義慘叫,書房裡的打鬧聲驚動了大小姐。
虞若兮從客廳走來推開門問:「發生了什麼?」
「媽媽,他欺負我。」
「打死他。」大小姐霸氣側漏的維護雖然不是親生的女兒。
和大洋彼岸的談笑殺人間不同,遙遠東方的上海卻是另外模樣。
韓懷義的警告充滿威懾,以金九和韓國復興組織如今的地位不能不認真考慮惹怒上海皇帝的後果。
回去后的金九終還是通過渠道再度會見了伊志傑。
伊志傑一頭霧水的很,因為時間緊迫他這麼密切的失蹤很容易惹來懷疑,不過等他聽金九匆匆告知事情發生后不得提及中國的要求后,伊志傑納悶了,是什麼讓金九先生變的這樣。
他敏銳而直率,立刻問:「難道中國方面給你壓力了?不應該啊,先生。」
金九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執行命令就是。」
大概也覺得語氣過分,金九還是壓制下性子和他說了句:「目前還不是徹底激化中日矛盾的時候,中國的軍隊並沒有完全做好全面開戰的準備。」
原來是這樣?伊志傑點點頭。
他是真正的壯士,視死如歸,在金九面前討論這些他死後才會發生的可能也沒有任何負面情緒的波動。這樣的男人可以用心如鐵石來形容。
金九看著他彷彿看到年輕時候的自己。然而時局如此,在這種關頭放不下丁點兒的私人感情。他很快催促對方離開,自己也匆匆消失在黑暗中。
告別金九后的伊志傑急忙掐著時候趕往設計好的地點。
他這次出來是和張嘯林請示的,說自己略有些不舒服想去泡個澡。時間已是晚上,張嘯林下午洗過正要去嗨,便隨便他。說是這麼說,誰知道暗中會不會有人盯著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