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翼的敵人
於是一直按兵不動的張宗昌部缺了一半人馬,而這一半人馬其實彈藥充足的加入了滬軍方面。留下的則是呂德旺時代老屁眼的兒子之類的廢材,扛槍不會煙槍會。不要說日本人,就是張嘯林都覺得這些貨
色沒什麼卵用。
「我真是想不到啊,我這可怎麼說的清楚。」張宗昌捂著臉真的很痛苦,這是他默許的,問題是做這事的太狠了。張嘯林果然道:「別裝了,不是你放的?兩頭下注是不是。」
張宗昌大罵:「放你的屁,老子是想兩頭下注呢,那我怎麼會做的這麼明顯,我這不煞筆嗎,我告訴你老子被坑了!他們答應我只帶走一營人的,現在帶了三個營!老子這次虧大了!」
說完他跳起來,跑出去下令把義勇也好巡捕也好所有的傢伙全部收繳上鎖,由心腹看管。回頭給每個人只發一條橡膠警棍做個樣子。做完這些,張宗昌回頭和張嘯林說:「愛怎麼死怎麼死,老子不管了。」
他當真不管了,因為他目前該做的已經做了。
沒有人知道就是這個往日混賬的神經病,不聲不響間給日本人希望的同時,暗中支援了滬軍一千五百生力軍和全部武器,私下還幫助義勇運送彈藥輜重去前線無數。
現在他又借著這個「損失」,抱著張嘯林一起秘密找到吉田,把手下做戲留下的紙條拍出,請求日軍的保護。大名鼎鼎的張宗昌竟然來投,吉田喜出望外,經過嚴密調查確定此事真和張宗昌無關后,野村忙裡偷閒接見了張宗昌這位曾經在中國家喻戶曉的人物。兩個人暢談后,野村對張宗昌在中國方面的人脈之厚
度大為驚嘆。
因為張宗昌混過東北軍,去過北邊有過山東又在上海,還深入韓系。
這樣的人,戰爭時候是廢物。
可是戰後時代對日本的意義必定非凡。野村以禮相待后,當張宗昌的面發布了對江灣等側翼的進攻命令。張宗昌沒有愚蠢的去報信什麼的,沒必要。這裡是中國,這種調兵遣將的風吹草動不可能瞞得過青幫的眼睛,而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暗夜無聲。寂靜的冬日晚上,除了執勤崗哨外,大部分士兵都在戰爭的間歇抱著槍沉睡。但日軍勁旅久留米混合旅的一千八百名官兵例外,他們受到上級指示后,利用艦艇運作來到淞滬戰場的側翼,此刻正試圖走薀
藻浜河道登陸曹家橋,以偷襲中國軍隊。
嘉定南部的薀藻浜比較邪乎。
雖然河道寬敞但靠岸處都是密集的水草水藻,還有淤泥灘涂。
但日軍不得不來。
因為滬上抗擊主力19路軍的指揮部就在南翔,日軍唯有打通這裡佔據之後才好切割開吳淞和閘北的聯絡。
原來野村的側翼勾拳下面還有這樣的斬首目的。怪不得他派遣出了自己帳下最精銳的久留米混成旅,還搞夜襲。
對於中國軍隊的戰力,日軍已經有清楚的認識。
他們認為雖然中國軍隊不是他們的對手,但也絕非能以鹽澤那種三日可佔據上海的狂妄去對待的。所以日軍的行動非常的小心,舟船過水幾乎無聲。
可是黑暗裡有太多的人看著他們了。
比如在上海廝混多年的阿根和他的兄弟們。
以蔣光鼐蔡廷鍇這樣的名將之姿豈能忽略自己戰場的側翼,若非兵力捉襟見肘他們本會在這裡布置重兵防禦。現在只能將這些託付給義勇們幫襯。
且蔡廷鍇有心在這困難時期打一場舒暢的戰鬥,給日軍重大創傷以告知世界中國的不屈服,並提醒南京政府此戰未必不可以。
當然,張治中將軍整編的第五軍已經在開往前線的途中。
不出意外他們會在16日之前加入戰場。
但目前,上海依舊還是孤軍作戰。
阿根離開上海的時候並沒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回來,過去他是個純粹的江湖人,爭地盤收費用砍人手足。現在他卻帶著八百壯士一起,配槍帶刀,參與國戰。
逼格完全不一樣了哇!
阿根不是一次幻想,等戰後老子穿上戎裝在灘頭溜達一圈,過去那些老弟兄看到他的表情了,想了就爽,前提是要特么的能活下去。
他咬著草根匍匐在淤泥邊,冬日的淤泥有些發硬沉不下去,但趴著還是有個坑的,最滑稽是兩腿之間的淤泥那邊還有個特別明顯的凹。
「爺鳥大吧?」阿根和身邊的陳定三表示威猛。
陳定三默默的移開一步,露出胯下位置那裡的一個大洞,彷彿黃鱔的窩一樣令人震撼。
然後他鄙視了阿根一眼,趁阿根不注意悄悄的把自己左手的指頭上的淤泥在褲腿上擦掉。阿根真的震驚了,大家一起洗過澡,小三就是硬起來也沒這個可能啊,再說了他吃喝嫖賭都不好,居然好日天日地日日自己不成?老子還就不信了,於是阿根開始努力讓自己硬,還準備二筆的解開褲子親
自去戳了試試戰果。
就在這廝作怪時,遠處三四百米外,一艘扁舟無聲無息的劃破枯萎糾結的水藻面,它越來越近。眼神銳利的阿根清楚能看到上面坐著的三個人的剪影,都是戴著帽子背後有個遮羞布的東洋人!
陳定三也看到了。
他不由自主看向干架方面天賦異稟的阿根,阿根對他擺擺手,示意後退。
這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因為遠處水面黑壓壓的有更多的扁舟出現,而先登上來的三個日軍,用手電筒貼地掃過後回頭晃動了下,這個瞬間阿根才發現,原來更遠處還有更多的哨舟登陸。
他又不是鐵打的,才不會蠢的和對方現在就干。
「敵人登陸了,你先退,安全后趕緊報信,嘿,老子這一夜沒白搭。」阿根壓低嗓子道,陳定三不和他爭,默默的向後加快移動,等身子縮進邊上高密蘆葦中后,便消失不見。
阿根還留遠處繼續看。日軍想打這邊主意是遲早的時候,但什麼時候沒有誰能確定。義勇們接到這個監督任務后便日夜盯著,輪到他這一夜,東洋人當真來了。但阿根不覺得晦氣,他覺得是他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