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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圈子

  鮮紅的袖章上一個簡單的斜Z形黑色閃電,下端是行緊密的英文字母:Black Flag

  看杜月生的眼神中真的不解,川島芳子道:「這是令兄韓先生帳下的黑旗軍火公司安保部的臂章,好笑的是,似乎和日耳曼方面的衝鋒隊臂章有些相似呢。」


  杜月生很震驚:「老闆的軍火公司的臂章?」


  「不是,應該是安保公司吧,據說他吸納了FBI和軍方的很多退役人士組建的民間機構。恩,戰鬥力驚人。杜先生居然不知道這件事?」「這件事我當然知道,但不知道具體情況。話說回來,老闆在上海的事業是我看守的,但他的世界那麼大,我哪裡有資格知道太多。何況,他就算告訴我,我也未必懂這些,你看,這洋文他認得我,我還不


  認識他。」杜月生道。


  對面兩人聞言都笑起來。


  川島芳子繼續道:「也不瞞杜先生,其實在下這次來呢,是來向杜先生求助的。」


  「哦?何事?」杜月生問。


  川島芳子卻不說話,而是看向吉田,吉田突然站起:「杜桑,請容在下告退。」杜月生看這姿態面色凝重起來:「全上海都曉得,在下秉承韓老闆的規矩,不參合政務和繁雜事等,所以芳子小姐開口之前還請三思,另外在下想請問小姐,您到底是什麼身份,又是以什麼身份來我這裡的


  。」


  之前吉田電話只說帶妹妹來訪。


  杜月生這般問出,吉田有些尷尬,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川島芳子對杜月生甜甜的一笑:「杜先生息怒,芳子絕非有意欺騙,也絕對不會讓先生做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


  下一刻她的臉色卻突然冷下來喝斥吉田:「我怎麼關照你的,有話當然可以和杜先生直說,卻搞得彼此這般不快,還不滾出去。」


  吉田窘的只能點頭哈腰:「哈伊。」


  總算有個理由灰溜溜出去。


  杜月生看她演戲,看他退台,將杯子往茶几上放下,道:「說吧,在下洗耳恭聽。」


  「在下是三井商業會社的執行董事,因為杜先生也知道的特殊的東亞時局,所以還被日方軍部扣了個上海商業情報事務組組長的職,吉田就是我的手下。」


  「貴國軍部做事還真是面面俱到,當然我只是個普通的商人,參合不來這些。」


  川島芳子掩口一笑:「如果杜先生都只是個普通人的話,那麼天下又有誰有資格說不普通?」


  「芳子小姐,我們就不必繞圈子了,想必你也是習慣一針見血做事的人物。」杜月生卻不吃她這種所謂近乎。


  川島芳子點點頭,這就言歸正傳:「芳子此來是和杜先生商議,將虹口屬於韓系的產業全部買下的。」


  居然是這種事?杜月生就奇怪了:「全買下?」他譏諷起來:「東北數千里山河都可以一舉拿下,日租界這些商鋪產業對貴國還需要買嗎?直接拿走就是。」


  「是杜先生您和我說不要談那些事的。」


  杜月生被她說的啞口,只能再聽。川島芳子解釋道:「在下被軍部壓下的身份只是挂名,但我的本心如何,杜先生將來自然知道。再說陸軍部和海軍並不和諧,內閣對陸軍做派也很為惱火。在這種關頭,我們豈能再做讓輿論嘩然的事情,不


  可否認在中國乃至亞洲,韓系的力量強大有目共睹,我們有所取必須要先給予。」「只是買賣,談什麼給予和索取。開價吧,我們對虹口那邊的商鋪興趣本也不大,還是藤田主管事務時代,韓老闆幫他們開建新屋,因為工程價款給付不足才拿了些商鋪充數的,你們既然有錢了那我樂意做


  主賣還你們。」


  「那好,我們一定按市麵價格將這些都買下。」川島芳子承諾道。


  杜月生便問:「還有其他事情沒有?」


  「我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


  「我們不是朋友嗎?」杜月生笑的拒人千里之外,嘴裡卻好話說盡。遇到這種有實力,動不得,做事滴水不漏的人物,川島芳子也頭疼,不過她不奢望這麼快就把杜月生拉攏下水,今日只是試探順便完成一個計劃而已。於是她問道:「既這樣,不知杜先生可有空前往日租界


  辦理下交接?」


  杜月生就知道沒好事,當即搖頭:「芳子小姐未免太過鄭重,區區十來間商鋪的交割我安排一個人員過去即可。款項先到百分之三十,在工部局過戶當日全款付清我們簽字,多簡單的事情。」


  川島芳子忙道:「杜先生,這對你是簡單的事情,對我卻不簡單。」


  她的理由也合理。


  這是藤田時代的遺留問題,讓韓系在日租界出口一帶有大量房產佔據黃金位置,日租界對此本就不太開心,如果她出面將其買回,總希望弄個儀式來慶賀自己的第一筆功勞。


  杜月生要是能到場,便是圓滿。


  杜月生也不拒絕,他藏著心思笑呵呵起來:「這樣啊,行,只要過戶那天我有空便親自去一下吧。」


  川島芳子大喜:「那我就恭候,不,到時候我親自來接杜先生。」


  杜月生滿口答應送她出門,見吉田居然將車開走了,杜月生忙安排人動一輛待客車送她,還親自為她關上門。


  回屋他便撥打了唐肯的電話,找到后將情況一說。


  唐肯當即罵起來:「這是拿你做牌坊呢,到時候請些西洋記者,鑼鼓喧天的鬧騰表示日本在上海做事規矩,以安撫各國的心情。」


  「這我當然知道,但有件事唐肯兄你要留意,你手邊該有韓老闆當年留給你的日租界地圖吧。」杜月生提醒。


  他是七竅的心思,何況韓懷義當年折騰日租界重建工作的時候,就曾和張鏡湖說過些事。某日張鏡湖舊話重提於是杜月生便也知道了情況。當年韓懷義建的日租界的屋子,都是承重石牆靠華街,還預留些缺口,下水道也特寬。而韓系那些人名下的房產聯起來,看似雜亂無章,其實在好幾個關鍵路口都佔據有利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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