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什麼
第510章 520.我擔心什麼
韓秉青將耳朵湊過去聽,話筒里那個人在說:「時間改在明日中午吧,將你妻兒都帶來一起吃個飯。」
這聲音並不熟悉,不過似乎帶一些北地江浙口音。
陸偉明道:「好,多謝老闆,正好也給他們壓壓驚。」
他這是突如其來的一招,韓秉青都意外,電話那邊的人也意外了:「他們怎麼了?」
陸偉明道:「之前的事太瘋狂,我親自出馬得罪了字頭和潮州人,我擔心家人有麻煩便讓我的手下劉雄還有傻福以及扁擔柴帶人去保護他們,也不知道半夜敲門會不會嚇壞他們娘兩,唉!」
電話里的聲音沉默了一下,罵道:「冊那。」
韓秉青聽的眼睛都瞪圓了,上海來的?
陸偉明不懂這句話的意思,茫然的問:「什麼?」
那邊的人沒好氣的道:「之前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安排。」
陸偉明無奈的道:「我這是私事。」隨即叫道:「老闆,你不會以為我和那個撲街勾結吧,真正冤枉!黑骨仁和那個撲街都掛掉,屍體就在停屍房裡,我仲要費力想怎麼和鬼佬交代…。」
「誰說你會和他勾結了。」電話那邊的聲音很是惱火:「你既擔心家人就該早和我說,你一心為我做事我自然會將他們照顧好。既然這樣,不要打攪他們了,明天中午就你一個人來吧。」
放下電話后。
這位韓老闆靠在沙發里狠狠的揉了下眉心,對手下吩咐道:「這個電話過去,那個小兒必定會放心了,我那句冊那可不是白說的。說起來還真要多謝陸偉明的配合,這個自作聰明的豬腦子,哼。對了,你的人都知道韓秉青的樣子,明日見他立即開槍,做掉他和陸偉明之後你們便回台灣。」
「是,那麼先生您呢。」他的手下佩服且擔心的問。
他為自己這位老闆的設計拍案叫絕。
韓老闆道:「既要做事我就先去澳門,撇清彼此關係。再說見過我的人只有平四,黑骨仁,清水黃,陸偉明,關越奎,這裡面平四,黑骨仁已死,清水黃也將喪命,且他們連我的號碼都不知道,我擔心什麼。」
「但是那個關越奎還活著。」
「放心,明日我會再打個電話給關越奎的。」
也許是心情舒暢的原因,他賣弄道:「關越奎已經將我賣掉,自然會和對方無所保留。我便在他的交代上做文章便是。只要一句不對,秉青的手下必定要將秉青死去的怒火先發泄到他頭上,如此,何須你們再出手。」
說完他冷笑道:「這小兒和他父親一樣做事決裂狠辣,不做掉他香港哪裡有我們的立足之地。」
微亮的天光下,書房內的檯燈變得暗淡。
大部分人還在沉睡之中。
油麻地警署的清水黃卻恐懼的睜著眼,因為一把槍正對著他的腦袋:「非要這麼請你?」
幾分鐘前,他的家門被重重敲響。
被吵醒的他看到來人是老闆的「信使」雖不高興還是請對方進來,可對方要他立刻和他走,他好歹也是一方署長,頓時發作:「到底什麼事情!」結果槍就上了腦袋。
「兄弟,這是幹什麼,你好歹讓我穿上衣服,和家裡交代一聲吧。」他努力擠出笑臉道。
信使板著臉收回傢伙:「快點,昨夜出大事的,黑骨仁都死了。」
「啊?」
「路上再和你說,老闆要把這功勞給你呢,必須在天亮之前安排好,你個不識好歹的傢伙。你以為我高興這麼早起來找你。」對面的抱怨對清水黃來說卻如天籟,老闆要扶自己上位嗎,他飛快進去穿上外套,也不管床上女人的詢問,匆匆一句有事,便跟著來人上了車。
只是,車才開出十幾米遠,就有條鐵絲勒上了他脖子。
那邊的韓秉青還在想那句冊那。
那是純正的上海話,不是在上海生活很久的人是說不出那句味道的,由此再想那位韓先生的腔調,韓秉青覺得對方分明就是上海來人。
他會是誰?
張嘯林的人?不怪韓秉青想到張嘯林,因為韓系和東洋人的關係一向冷淡甚至不快,唯獨張嘯林這個門外人和東洋人打的火熱。
只是自己走之前通過月生哥對張嘯林多有幫助,張嘯林該怎麼也不會算計到自己頭上吧。再說他又有什麼必要…韓秉青忽然問陸偉明:「你確定這位韓先生和東洋人的關係非常的好嗎?」
「非常的好,他出面招呼的生意東洋人從來維護。台灣離這裡不遠,鬼佬對東洋人也多顧忌,所以他才能有這般獨特地位吧。」陸偉明對那位其實不是太了解。
韓秉青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你今天做的非常好。」
「阿青,我只是希望將功贖罪。」
韓秉青呵呵了聲,又和毒舌至聯繫幾句這就真的走了。
看著他和那些字頭人消失在警署門外。
陸偉明對圍上來的手下們道:「散了吧,把今天的事情爛在心底。」但他想自己的醜態都被這些傢伙看到,想到恨時覺得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古怪的,他乾脆道:「大家都是為討生活,經歷這一場之後就是兄弟,太子青現在有的是錢和地盤,他吃肉我們也要喝湯,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過幾天我會和他確定怎麼合作,我料想不出一年各位的收入就該翻倍,不過我醜話說前面,誰出賣了我們自己人,壞了大家的好事,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他這麼一說,手下先前對他失去的敬畏之心頓時回來,紛紛道:「我們都聽陸警司的。」
「哪個敢把我們的事說出去,老子第一個做掉他。」
陸偉明頗有氣勢的手一揮:「外邊有字頭我們內部也該有字頭!堂上現成的關二爺,我們帶劉雄這十三個人,明晚這個時候聚會,他娘的,要是我外有老闆撐腰,內有兄弟協力,我們互相扶持,到時候我做督長,你們都做警司,十年後香港警界還不是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