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不能出事
第446章 356.萬萬不能出事
「黎叔呢?」
「黎叔已去香港。」
陳斐利被陳少白叫來時一頭霧水,不知道他怎麼關心起黎叔的行蹤,道:「有事你找我就可以呀。」
「我沒事找你!」陳少白不耐煩的擺手,他覺得陳炯庭是在小題大做,不過還是說道:「炯庭你也熟識,是他有話問你。」
「阿七,我向你打聽一件事。」陳炯庭面色凝重的道。
陳斐利知道他做的好大的事業,在他心裡能統領千軍萬馬的人物比他那個嘴炮叔叔要強太多,所以態度立刻恭敬許多:「二哥請問。」
「太子青呢個人你還熟悉,你還知道他的來歷?」
哇。
陳斐利激動了:「你也認識那個撲街,不不不,太子青?」
陳炯庭和陳少白都愣住,什麼節奏。
陳斐利口誤之後手忙腳亂的辯解:「我剛剛口誤呀,不能被他知道,二哥,你怎麼會認得他,前些天我手下兄弟和他爭鬥,被他斬殺許多,他還敢來講數…。」
陳少白如聽說書,陳炯庭打斷他的喋喋不休問:「他是何來歷,你可知曉?」
「說到來歷更不得了,不過二哥還有叔父,你們千祈不得講出去,目前此事也就黎叔,我,黑骨仁和傻福知道。」
「你講啊。」陳少白也覺得不對了。
陳斐利丟出的名字如雷滾過他們的心頭,然後陳斐利就納悶了,為何自己的叔父還有那位犀利二哥都癱在椅上。
陳炯庭對陳少白道:「呵呵,阿叔,有他在,你覺得香港會亂?聽到凱斯普的名字我就覺得不對路!」
「這,這…他如何來香港。」陳少白依舊不敢信。
「你們也都認得他?阿叔你是不是認識他老豆啊,我聽說過他老豆那個人…。」陳斐利一頭霧水的插嘴。
陳少白和這個白痴無話可說,他心亂如麻的在愁。
陳炯庭仰頭長嘆,起身推開窗獃獃看著天邊的曉月良久,整個人都垮了似的,陳少白喊了他三聲,他才回頭,表情里既無憤怒也無不甘,反而是風波后的平湖如鏡,陳炯庭的聲音幽幽:「那年在上海灘時,蔣志強仲是個兜里無錢的小輩,結果韓老細叫他來,講將黑旗軍火的總代理給他做。」
陳炯庭其實不是說給別人聽的,他是在回憶自己這一路走來。
「而後就是馬君武的事情,我本以為他死矣,想不到韓老闆收拾完他后竟還借錢支援他的教育事業。」
「袁克文千金一字,韓懷義不怒自威!一文一武兩兄弟笑傲十里洋場,引得多少豪傑折腰!」
「這些都系我在場親見。」
陳炯庭的視線終於落在了陳少白身上:「知我為什麼確定此事不可為咩?」
「為何?」
「因為就在那幾日里,韓老闆曾和我說了句,他說,炯庭,你是個熱心人,要是是不可為的話,便帶你兄長去美國找我吧。」
陳少白震驚的站起:「你是說早在當年韓懷義便斷定今日?那太子青就是他安排來的?」
「我不知,也不想知!我現在只知道香港亂不了,廣東也取不了,萬事皆休不如歸去!」
陳炯庭頹廢的道,但見陳少白面如死灰抓住侄兒的手:「阿七,趕緊派人通知香港那邊,不要再動手了。」
陳炯庭瞬間想起他之前說的事,忙問:「你要槍手殺誰?」
「殺傻福,還有…太子青。」陳少白艱難的道。
陳炯庭大驚失色看向陳斐利,心想你既然知道是韓秉青你還敢放肆,搵死呀,陳斐利卻叫道:「我不知啊,阿叔你派的誰?」
「我嫌他做事不牢,便請的前山那邊洪順堂的弟兄。」
開始轉涼的氣溫下,哭喪著臉的陳少白額頭竟有汗水滴下,要是當時他找的是陳斐利的話,必定能在第一時間知道韓秉青的真實身份,也就絕了妄想。誰知他陰差陽錯竟走的這麼狠絕,長夜漫漫,晚黑之後會發生多少事情。
暗殺和明爭暗鬥不同,太子青再能打也抵不過子彈一顆,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消息傳出,陳少白別說和孫文有淵源,他就是孫文本尊復生只怕也難逃那位的雷霆報復。
陳炯庭被這個自以為是的老東西氣的手腳發涼。
陳斐利其他本事沒有,看這種場面是有道行的。
他嚇得慌忙竄到陳炯庭面前作揖道:「二哥,萬萬息怒,阿叔他是真不知道其中情況啊。」
陳少白也怕了,陳炯庭這樣帶兵廝殺的人,說動手是真動手的,他緊張的後退著,道:「炯庭,你不要衝動,事情或可挽回。」
「挽回?」陳炯庭把桌子掀翻大步走出:「自求多福吧你。」
陳斐利急忙跟上,生怕他殺回馬槍的同時也是為打聽更多的消息。
這兩個人走遠后,陳少白癱在牆角,六國茶樓的招待壯膽探頭,睇見澳門大名鼎鼎的陳少白這幅模樣,嚇得叫起來,六國茶樓內頓時大亂。
閑人嘴雜,也有別有用心的,於是傳到最後版本居然是陳斐利逞凶欺叔,打的陳少白癱在角落屎尿橫流,這消息陳斐利卻不知道,因為他和陳炯庭已經連夜坐船趕往香港。
於茫茫大海里,只有彎月之輝照耀出些生氣。
頂著海風的陳炯庭只在祈禱,萬萬不能出事,萬萬不能出事。
走廊的燈光有些閃爍。
才建成幾年的養和療養院雖然有李樹芬這樣的名醫坐鎮,硬體方面因為資金問題還是不行,由於李樹芬名聲之大患者紛紛來求,導致這裡設備因為使用頻率過高,老化的更加嚴重。
不僅僅醫療設備,床鋪,照明,等都是如此。(其實當時的養和醫院就已經很好,被譽為遠東之冠,情節需要,李生勿怪)
好在李樹芬雖然嘴上犀利,其實也知道,在香港得這些字頭的友情,總會方便些,所以他特地安排傻福在唯一的一間高級病房。
就在他辦公室斜對門。
傻福躺在那裡沉睡,長廊上坐著兩個弟兄。
燈光,一跳一跳,陰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