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還看不透
第297章 197.落魄還看不透
張嘯林第二天趕來他府上勸解道:「月生,何必做的這麼難看,人家東洋人請我出面問,你能不能勸唐肯先撤,萬一擦槍走火可是國家大事,你我擔待不起啊。」
「北洋說話了嗎?」
「日方已經照會段祺瑞方面,該有令下。」
「唐肯不會聽的,按著他的脾氣其實早已殺進日租界了,還要謝天謝地張宗昌這個神經病沒在,不然上海已經打起來咯。」杜月生這嘴臉讓張嘯林不爽,但他現在分得清了,杜月生不是他可以欺辱的。
張嘯林忍氣吞聲:「月生啊,韓老闆總會有辦法的,我們在上海還要討生活是不是,這麼直接和日本人對上,以後總是個麻煩。」
「能有什麼麻煩,我們硬他們就軟,我們軟他們才硬,我聽說公共租界方面已經為韓老闆出頭,照會日租界此事問責,英美方面也都通電段祺瑞和青木那邊了,你覺得東洋人能和這麼多國家抗衡嗎?」
「韓老闆再牛鼻,也不能指示美國給他搖旗吧?」張嘯林覺得杜月生這個吹的也太過了點。
杜月生道:「嘯林哥,你不曉得美國的制度,小師弟是美國公民,在英國為日本的間諜機構騷擾,就已經是國際糾紛,我鬧的這些只是不上檯面的作聲勢,你以為韓老闆會閑著嗎?」
張嘯林除了吃喝嫖賭坑蒙拐騙還懂什麼東西嗎,他只能瞠目結舌的倒吸涼氣:「乖乖,這麼說日本人要吃大苦頭咯?」
「是啊,你這個時候還為他們說話豈不是白費功夫,嘯林哥,您別多事了,收的好處也退掉吧,這個真輪不到我做主的。」杜月生忍不住諷刺一句,張嘯林臉都不紅:「我又不是沒來你這裡說話,東西為什麼要推掉。」
也不提分杜月生一半,自己拍屁股走人。
馬祥生看著他的背影罵:「什麼東西。」
「就不是個東西。」顧竹軒接一句,杜月生笑笑:「人各有志,隨便他吧。」
其實杜月生沒有告訴張嘯林。
目前公共租界法租界以及英國的反應,只是凱斯普先生和他商議后的行為,理由當然正當,強度卻還不夠,因為美國本土並沒有發聲,消息應該暫時還沒有傳遞到嗎?
對此杜月生也有些不確定。
因為韓秉青導致的混亂局勢越發動蕩,段祺瑞拿著英法的問責公函派兵既保護也監視的圍在青木公館周圍,上海這邊對日人的毆打辱罵從不停止,導致後來東洋人不出租界。
唐肯的軍隊就差和東洋人刺刀見紅了,東洋人在他們的屢屢找茬下也憋不住,雙方雖然沒有正式開打,但不約而同的派人進行了小規模的打鬥,不帶刀槍赤手空拳的打爛架,虧是唐肯的部隊訓練有素,和東洋人打了個半斤八兩,要是張宗昌的部隊估計會一潰千里。
唐肯和杜月生聯繫的時候直接開罵:「鬼子永遠沒好心,放這麼精銳的軍隊在上海遲早要出事情,我看月生你有機會搞點毒藥弄死他們算球。」
這種氣話說說也就罷了,真正要出氣還是要做的。
大洋彼岸的韓懷義什麼也沒多說,只悄悄派出了久不曾在公開場合露面的周振雄,周振雄在抵達北京前又秘密聯繫過東北的張作霖。
19年初。
退出政界的袁克定在天津廝混,他這輩子娶了三房女人,大房是湖南巡撫的女兒姓吳,耳聾,夫妻兩個說話只能用筆,這傢伙不喜歡就再娶一個姨太太姓馬,結果又不好看。
這讓他難受的。
到天津后他在戲班找到個妞叫章真隨的。這女人是唱戲文武都行,最拿手是「定軍山」,便被稱為老黃忠,在津門算風流人物,迷的袁克定非她不娶。
她進門后自然跋扈囂張,袁克定寵她隨她,時不時鬧騰起來她還拿袁克文說事情。
袁克文確實敗家,袁世凱留他的十萬大洋轉眼花光,但他有才啊,隨便寫寫文章,寫寫字便是鈔票,張宗昌這廝也不知道是真心是假意,反正打著韓懷義的麵皮找師叔求字,袁克文寫好他就丟五千大洋先。
袁克文自然不肯要,張宗昌大長腿亂甩邊跑邊喊:「您是我爹的結拜兄弟,就當侄子送你的,反正這些錢都是搶的,你不花白不花,可勁造,不夠我再來買字。」
袁克文也了解他的性格,想想便繼續花天酒地。
和他相比,一心帝位如今落魄的袁克定的心情可想而知,他買醉花酒幾番下來錢財也都空去,家族裡還有人鬧,說他肯定坑了袁世凱在法國銀行的存款,袁克定欲辯無語只能恨當年。
現在老黃忠進門要射他弟,袁克定無處撒氣憋不住便真來找袁克文的麻煩,去和租界的警察局長說袁克文如此敗壞家風實在過分,請人家要將袁克文趕走。
他求人時還端著老爺架子,人家肯幫他才有鬼。
回頭就去告訴袁克文,袁克文哈哈大笑:「我這大哥一生都看不透。」
袁克文沒有放心頭,其他人卻不這麼想。
畢竟青幫里都知道韓懷義和袁克文才是鐵杆,這便玩起手段來,用上海的做派,安排個俊俏的醫生去勾搭老黃忠。
俗話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這個話雖然絕對了點,但套在章真隨身上卻沒錯。老黃忠進門前就舉止輕浮,捧場者眾多,婚後開始以為嫁入豪門,結果發現袁克定的假大空,失望之下屢屢發飆。
袁克定寵她愛她,只能步步退讓,老黃忠越發得瑟。
搞得最後袁克定都躲著她走,你說這家還是個家嗎,一日,老黃忠身體不太好,該是月事來了引起的煩躁上火,門下就給推薦醫生,這小子進門后,後面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也就幾個來回。
章真隨大姨媽才走,乾柴烈火便在屋子裡啪啪啪。
既然是設計好的,當然有人立刻去報告袁克定:「不得了拉,你家那個,給那個誰那個了。」
「什麼那個?」
「就是那個。」對方做搭著炮架扶著扶手前後戳的姿勢,袁克定趕緊往家裡跑,正撞見章真隨在塌上給人家戳的死去活來的浪蕩著,這種情況哪怕武大郎都要把燒餅砸去,發瘋喊幾嗓子哆嗦下,何況心高氣傲的袁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