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總會
第270章 170.上海總會
杜月生摸了摸鼻子,實話實說:「顧叔他小房要生產了。」
「…。。小房多大?」
杜月生很不好意思:「和楚楚是姐妹,現在我見了都不好意思招呼。」
韓懷義呆了半響破口大罵:「這不是一樹梨花壓海棠嗎,人家真心肯?」
杜月生忙為顧家堂辯解:「顧叔對人還是蠻好的,那女孩子很感動,也就肯了,不曾用藥用強。」
「他還想用藥?」韓懷義看到門外幾個人,杜月生趕緊藉機介紹:「老闆,那是跟著我做事的馬祥生你見過,還有個是顧叔的侄兒阿根,一直要見你,沒得機會。」
韓懷義一笑:「我又不吃人,行吧,叫他們去哪個地方訂個檯面,晚上我們一起散散心,其他人都不叫。」
杜月生忙跑出去,那兩個煞筆先驚后喜再慫,馬祥生苦著臉:「月生哥,韓老闆什麼人物,他看得上的檯面要花多少銅鈿,我怕不夠啊。」
阿根很是哆嗦:「我沒錢,怎麼辦,怎麼辦?」
馬祥生和他吵:「要你個煞筆不要賭,你看呢,現在沒錢你去賣卵都來不及。」
杜月生趕緊掏錢:「你們別裝了,趕緊去公共租界的上海總會,要快,就用韓爺的牌子,但別不給錢。」
兩個滑頭如釋重負爬起來就跑。
杜月生回頭,卻見韓懷義拿著電話眉頭緊皺,嗯嗯幾聲后他放下來,杜月生忍不住問他,韓懷義道:「青幫現在還是有個張嘯林的在滬上啊?」
杜月生一驚:「是的,他和金榮哥之前有點不對盤,不過現在熟絡。」
問韓懷義怎麼了。
韓懷義沒說,只吩咐:「我都聽到了,你們說晚上在上海總會請我,那就叫他飯後過來,我有些事找他。」
杜月生頓時苦了臉:「好。」
韓懷義很奇怪;「你什麼意思,他和你也是朋友?」
「也算,不過這廝晝伏夜出,我不曉得他什麼時候在哪裡出現,只能派人找先,就怕耽誤了老闆您的事。」
「不是急事。」韓懷義道,杜月生不信,但不敢問,還不敢亂傳話。
張嘯林此刻正和武備學堂的同學何豐林在五馬路廝混。
何豐林最近攀上北洋系一團長盧永祥的高枝兒,當上營長后,腰包一鼓就憋不住,找老同學常在這裡玩樂。
張嘯林自和黃金榮關係融洽些后,在滬上也算有點名頭。
一軍一黑湊在一起,動搖不了滬上的上層,在下層卻能風生水起,龜公們看到兩位大爺是屁都不敢放,就聽張嘯林在裡面吹噓:「豐林兄,等些時候,我和金榮還有杜月生把公司做起來,那油水可就是這個了。」
他得意的搓手指頭表示銅鈿不要太多。
何豐林眼熱:「也帶我一股呢。」
張嘯林擺擺手:「現在還不行,但是你好好混,我賺錢就支持你,到時候扶你做上個位置,這上海灘還不是我們的。」
何豐林想想也是,兩個人便奸詐的笑起來,正這時,一個愣頭青在外邊問:「張嘯林在不在?」
何豐林一驚,張嘯林也趕緊摸傢伙,龜公們有職業道德的很,都搖頭,那愣頭青便道:「那見了他的話你轉告他,外邊找他都找瘋了,要他趕緊和月生哥聯繫,有急事。」
張嘯林這才將腦袋伸出窗戶:「你誰啊?」
「你誰啊?」人家又不認識他,張嘯林便火了:「媽的巴子的,你找的就是老子,你誰啊?」
對方不服了:「別他麻老子老子的,你說你是張嘯林就是啊。」
這種事都能吵起來,也算奇葩,龜公們趕緊勸解和作證,張嘯林又跳又鬧之際,得到消息的杜月生大步進來,張嘯林對杜月生熟悉但不算尊重,張嘴便吼:「月生你現在架子大了,有什麼事體要這種貨色滿大街找,人家不知道的還當我欠你錢不還呢。」
何豐林這不消事的在邊上也插嘴:「這就是杜月生吧,做事這樣不好的,嘯林的輩分和歲數也算你的兄長了,你找這些癟三…」
「韓老闆叫你晚上去見他。」杜月生麵皮一冷,只和張嘯林說話:「嘯林兄,不是這麼急,我會這樣做嗎?你說我哪天能找到你的人,都是你找我。」
又對何豐林拱手:「何營長,初次見面實在不好意思,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喝酒。」
這就是杜月生強的地方,做事總面面俱到,便是頂人也有理有據。
張嘯林還沒反應過來,何豐林是北洋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韓老闆,頓時跳起來:「你說韓老闆找他?」趕緊問張嘯林:「你最近還做什麼事沒有,好好想想,可別得罪了那位,天王老子也救不來你。」
張嘯林也暈菜了:「找我?」很惶恐的看著杜月生:「月生,我最近沒幹啥啊。」這廝汗好像都快出來了。
滿場的人都看著剛剛飛揚跋扈的張嘯林,聽完那個名字后的模樣,杜月生苦笑著道:「老闆只說找你過去看看,其他沒說什麼話,嘯林哥,你總不見得不去吧,那兄弟沒法交代啊。」
何豐林又跳了起來:「他不去我押著他去!」
當即大罵張嘯林:「你個憨度,趕緊想想還是什麼地方做的不好,那祖宗發飆大總統都退讓,你也敢惹!」
時隔數年再看上海總會的裝修已經有些泛舊。
但用杯紅酒配上管弦樂風的舞曲,還有迷離的西洋旋轉彩燈的照耀,那這裡反而有了種時光沉澱的醇厚味道。
韓懷義安靜的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馬祥生和阿根在吃飯的時候就喝多趴下了,想到那兩個小子表忠心的模樣,韓懷義就想笑。吃青春飯的歌女已經不知道換了幾波,韓懷義不想驚動太多,因此只有經理們知道。
今天的這位舞女裝扮的很是妖嬈,一襲黑紗遮在秋水之下,只露出紅唇。
這明顯是北地女兒的身材,挺拔又凹凸有致,改良后收身縮腰的旗袍下端開的叉恰到好處,正是膝上三指若隱若現間,勾的人魂魄蕩漾。
更勾人的是她獨特沙啞的嗓音,音調低沉時彷彿情人在身下的呢喃,直撞心田。
韓懷義見慣風流也不禁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