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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點恨這個時代

  第217章 117.忽然有點恨這個時代


  杜月生請示著他:「老闆,生意上的事我想找幾個幫襯,畢竟你的人都要走。你看可好?」


  「這裡的事你自己考慮,你自己做主就是。」


  「賭場的生意我給祥生,舞廳生意給阿根,公司和金榮哥一起做。」杜月生還是在喋喋不休的說,韓懷義無語的看著他,杜月生說著說著停了嘴,嘆息:「老闆,你來來回回又何苦,既不放心美國又放不下這邊,結果奔波勞累。」


  「那是因為事情太亂,但這次之後我不會再煩惱了,畢竟我也只能做的這樣。」


  「要是北洋和這邊打起來,老闆你看好誰。」


  「袁世凱除非腦子進水,不然這個階段誰也不是他的對手。」韓懷義說的很直接,杜月生也贊同:「不曉得他們想什麼東西,說的大義凜然都是為權。」


  「社會的進步也正因為此。」韓懷義和他的眼界自有不同,說完這句話后,門忽然被敲響,石頭稟告道:「老闆,克強公來了。」


  韓懷義對黃興還是敬重的,他趕緊走出門,黃興帶著幾個人風風火火進門,見滿屋的人頭,有點驚訝。


  韓懷義引他們去偏廳坐。


  杜美路的花園洋房內,江湖和廟堂的勢力涇渭分明。


  坐下后,黃興身邊一身男裝打扮的唐群英就站起來,對韓懷義抱歉的道:「韓老闆,我當時不知道您和孫先生的關係,言語魯莽…」


  「居然是你?出去。」韓懷義毫不客氣的揮手。


  黃興很尷尬,唐群英的麵皮瞬間紅漲,聽到吩咐的趙山河早已經走了進來,對唐群英道:「請吧。」


  「懷義。」


  「不是看你們面子,早下了她的手。我今日還做個預言,你們要是讓她得志,呵呵!」韓懷義的不屑溢於言表。


  唐群英尖叫起來:「韓老闆,你就這般心胸?」


  韓懷義懶得和她廢話:「讓你飛揚跋扈才是真丈夫?滾!」


  趙山河上前揪過唐群英就向外拽。等她給拖出去韓懷義這才和黃興解釋:「克強公,不是我落你面子,我是在為你們做事!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們都煩她?看你們不好做,我來做這個惡人又如何。」


  于右任微笑不語,他最討厭她了。


  黃興則無可奈何,只好請同僚出去安撫照看唐群英先,自己和韓懷義說正事:「懷義,此次來我是想問問你,能否繼續對我們有所支持。」


  「如果是你私人的事,我沒有話說,要是公事,那就按著規矩來。」


  世間沒有免費的午餐,過去給的太輕易,結果連尊重都沒有換回,韓懷義的做派所有人都理解,黃興也沒奢望太多,便道:「行,那有什麼需要我安排人和你聯繫。」


  看他面色越髮蠟黃,韓懷義皺起眉頭:「克強公,國家事要做,但你也要想想鈍初對我的遺言,最好抽點時間和我去趟美國。」


  黃興重重的點頭只說牢記,彼此正說著,又有人到。


  「誰?」


  「老闆,他說他叫北一輝。」


  北一輝,宋教仁的摯友,事發時他人在東洋,得知消息后立即趕來,而第一站便是韓公館,當然此時他已經知道自己另外一個朋友藤田死在韓懷義槍口下的事了。


  他是匿名潛入上海的,因為至今他還是被日領事館遞解出境的人物。


  不過在韓公館,這法外之地內的法外之地,什麼都不是問題。


  韓懷義對他也早有耳聞,宋教仁生前,黃興私下,都曾和他說過,他們對這個人評價非常的高,韓懷義便請他進來。


  北一輝是一個身材不高,但極為精神的青年,和宋教仁韓懷義歲數都相當。


  黃興等先站起來歡迎,韓懷義也含笑道:「北一輝君,久仰。」


  「是鄙人久仰韓桑才是。」北一輝客氣的道,和黃興等見禮和坐下,因為知曉韓懷義和宋教仁的關係,又有幾個好友在,他便開門見山先說了來意。


  「鄙人是來祭奠鈍初的,也想懇切韓桑幫忙,一定要為鈍初查出幕後兇手。」


  「這些不需要你說我也在做了。」韓懷義道。


  「但是很難啊,是嗎?」


  韓懷義微微一愣,北一輝雙手放在膝蓋上,直起腰來:「韓桑,這件事不是袁就是孫,無論是哪個都是一件麻煩的事,其實您為鈍初做到這樣的地步,已經非常的不容易了。」


  韓懷義沒有說話。


  邊上的黃興嘆道:「也有人說是我呢。」


  「歷史的真相總是撲朔迷離,但鄙人以為,比起單純的復仇,貫徹亡友的遺志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後世被冠以法西斯之父的北一輝,此刻的思想還很單純,他欣賞和支持宋教仁的理念,反感孫文的一些做派,在這點上,韓懷義和他有共鳴。


  「北一輝君的話說到我心裡去了,該查的還要去查,同時還要防止人借這個機會生事端,這就是我最近做的。」韓懷義說完,于右任就將他最近的些作為和北一輝解釋了下,北一輝起身鞠躬:「鈍初能有韓桑這樣的朋友,是他的榮幸!」


  再提及藤田。


  韓懷義還是傷感的:「我和他是多年的朋友,也曾相約退隱逍遙,但造化弄人。」


  藤田是切實做事的人,行為隨著事情的發展逐步改變,沒有他的話,孫文或不會太過於…和孫文一系持相反意見的黃興,以及北一輝等都聰明的沒有問,藤田究竟有沒有先對韓懷義動手。


  但兩人都能明白,韓懷義這麼做的目的。


  而坐在那裡的韓懷義想起自己親手下令殺掉的異國之友,忽然有點恨這個時代,人命,情義,金錢,都能在這亂世里輕易就化為烏有,雖然他擁有這個時代里最風光的場面。


  四月下旬,上海地方檢查廳忽出神招,公開傳訊總理趙秉鈞到庭,韓懷義得知這個消息都給氣笑了,這不是在辦案,這是在損人。


  趙秉鈞除非是腦殘,不然他不會來。


  對方果然回復:「惟民國立國精神,首重司法獨立,而尊重司法官意思,即為維持司法獨立之道……現在秉鈞舊疾複發,曾在法國醫院調治,當有診斷書可證,已於四月三十日,呈明大總統,請假十五日在案,自未便赴滬。用特援引刑事訴訟法草案第三百零三條之規定,請在秉鈞所在地詢問。」


  【韓懷義以十年名望賭一場風平浪靜,終還是落空,這就是民國,並沒有後世想想的那麼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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