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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懷義的人脈

  第175章 75.韓懷義的人脈

  報紙上和其他消息來源都說,孫領導的革命軍以勢如破竹的氣勢攻陷了清廷的好幾個城市,急於擴充的軍隊需要軍火,於是大量訂單飛來。


  其中藤田的旭日商社給孫先生提供了大筆的貸款,滬上的洋行也都紛紛支持孫先生的起義,所以大洋彼岸的各家都為這樣的生意興奮的難以抑制,查理的名字這次是真正的深入他們心底。


  戰事是在湖北爆發的,但上海卻在十月再度成為了風雲的中心。


  清廷水師大軍奉令緊急支援湖北軍隊,並有運送上海郊區江南製造局火器彈藥的重任,於是五艘軍艦即將抵滬,要停泊於吳淞口外,對這件突如其來的事,上海方面的同盟會都慌了手腳,怎麼辦?

  負責人陳其美急電孫先生詢問對策,孫先生回復:找張鏡湖

  區區通海鎮守使,一青幫老朽能有什麼本事?陳其美不屑的想。


  武昌起義后袁世凱擁護君主立憲,並在北方租界洋人勢力,和北洋勢力支持下,被輿論形容為唯一能救中國的人。


  孫先生和有正當官職在身並擁有強大軍隊的他相比,除了不相上下的名望,其他什麼也沒有,因此南方的局勢決定著兩人下一步的地位。


  陳其美等在上海的同盟會諸人不得不為之努力。


  江浙滬三處的零星起義已經此起彼伏,但隨著清廷水師重艦大炮的即將來臨,上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局,遠處的金陵在張勳的主持下依舊屬於清廷,要是水師抵達,整個長江一線到武漢都將傾覆。


  陳其美知道其中厲害,此刻又沒有其他辦法,只好前往南通。


  他說起來也是入青幫的人,但這年頭進青幫好像是種時尚,權威的青幫人士是不認他的。


  且陳其美自武漢起事前就把張鏡湖丟了一邊,那張鏡湖對他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連應付都懶得應付,一句不見就讓陳其美頭大了,這廝也是個狠人,賭張鏡湖的人不敢殺人,乾脆直接闖了進去,同時振臂高呼:「仁奎兄,仁奎兄,現在不是做意氣之爭的時候。」


  「去你麻的。」


  張鏡湖直接把手裡的茶杯砸了出來,指著他大罵道:「你的意思是老夫阻擾革命,消極辦事?還他娘的意氣之爭,老夫和你這種貨色沒有什麼好說的,還沒得志就開始猖狂,孫先生放在這裡的軍馬被你白白浪費,你看看左右的臉色,哪個覺得你是個好貨。」


  大家都是為富貴提頭做事的,結果武漢那邊鬧起來后,陳其美竟只顧坐鎮上海,還壓制南通大營不讓輕出,美其名曰是擇機待命,要是他有本事光復上海,那還有這邊什麼事!


  所以這裡所有人都對陳其美恨絕。


  已成新軍營長的周振雄抱著雙臂,微側頭看著陳其美冷聲道:「陳大司令,南通這邊到底有什麼事能影響光復上海,我和你說,我們可不能輕動。」


  和武夫有什麼好說的,陳其美不鳥他,只對張鏡湖作揖,道:「仁奎兄若有誤會,也待日後賠罪,現在孫先生有令,請仁奎兄出面協助我行光復上海事宜。」


  你主我從,你要我待著就待著,你要我吃屎我還去吃屎不成?老江湖張鏡湖不屑的搖搖頭:「你既說要我協助,拿章程出來給老夫看看先,能做的我當然去做,要是你滿嘴胡材影響了南通的光復,我不會答應。」


  陳其美自己知道理虧,只能吶吶的道:「兄弟對滬上是有個計劃,但還需要仁奎兄出面,調動些人手,疏通上海縣的關係,最好是勸說道台等舉義,聽聞仁奎兄和他們素有交情,何不……」


  「那你做什麼?」張鏡湖問。


  陳其美終於憋不住了:「要是沒有我們在上海鼓舞號召,如今民心豈能這麼容易,輿論豈能這麼容易,都支持光復!各租界洋人也都有袖手旁觀之意,這難道不是我們的努力?你在清廷多年,和那些腐朽官吏總有來往,難道你這熟人不願去做說客,倒要千千萬萬的子弟拚命廝殺才對?」


  周振勇上來就是一腳,還要打,給其他人拉住,張鏡湖也氣的渾身發抖:「革命,革命,遇到你這種貨色還不如在清廷混份餉銀。」


  陳其美大叫:「好,你說的,你敢去和孫先生說?」


  「老子有什麼不敢!就你這些鳥話你敢和孫先生去說?」張鏡湖大步走來,陳其美身邊的人要上來阻攔,老頭子威風凜凜的喝道:「給我滾開!」


  幾個人嚇的不敢動,張鏡湖揪過陳其美的衣領:「民心輿論靠的是青幫子弟灌輸,靠的是滬上報紙渲染,這些是你的功勞?租界洋人袖手旁觀,靠的是生意來往和多年的交情,這些也是你的功勞?你人在上海,敢來消遣老夫,可知道早在十年前就做好這些準備,為孫先生訓練軍馬提供軍火的那位,信不信老子一份電報,他親來斬你!」


  韓懷義……


  陳其美努力掙扎:「韓老闆我是曉得的,也知道他為革命做的貢獻,但你身為他江湖輩分上的師傅,如今孫先生令我來找你,你推諉至今又是什麼道理!」


  顛倒黑白到這個份上還真少見,張鏡湖都給他氣笑了,放手道:「好,陳其美,你牙尖嘴利不要緊,我這做師傅的沒出息,但和我那徒弟學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張鏡湖啪的一耳光甩去,再啪的一耳光抽回,正反正反正反,他練武出身靈活敏捷,陳其美怎麼也來不及躲給打的頭昏眼花之際,耳邊傳來張鏡湖的一句話:「這道理就是,遇到雜碎直接開打!」


  氣歸氣,張鏡湖最終還是來到了上海。


  顧家堂等人恭候他抵達十六鋪的同時,上海縣師爺也來了,當著陳其美的面,張鏡湖直接道:「鄭師爺,你我認識多年,我只問你一句,道台什麼意思。」


  「明府大人最近身體有恙,不便問事。」


  「好,都是鄉親,我實話實說,清廷不能長久了,但光復上海這事必須要提前做,你是要和我們刀兵見血呢,還是直接走人。」


  「老爺子,您也知道我和韓老闆的交情,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道台要個名節,只能託病,但這上海唯有您或者韓老闆才能拿下,其中道理嘛。」


  鄭師爺回頭看向鼻青臉腫的陳其美:「要不要我把你勒令道台投降的電報砸你的臉上?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韓老闆在的時候你不過是個學徒癟三,去幾年東洋混了個名頭,就敢和我們這些老輩咋呼,你這般做派是成事還是敗事!」


  居然還有這事,原來做的沒法轉彎了才來叫我。


  張鏡湖冷笑道:「鄭師爺,上海縣的事我來做,有人要爭權奪勢,也由不得他。」


  「那行。老頭子您說個章程,我們全力配合!水師的船就要來了,不過說起來都是韓老闆的手段,凱恩先生讓鴻順公司的船堵在江口呢,打著美國旗看他們敢撞,至於滬上這片,其實不過是您一句話的事,誰知我們左右等來的卻是這位!」


  鄭師爺說著掏出一份文件遞給張鏡湖。


  張鏡湖一看就笑了:「先南京后杭州再上海起義,這用兵看似附和地理,難道清廷就按著你的規矩來?水師一出你就亂了,真是紙上談兵的貨色!」


  「要是明府心向舊朝,只這份計劃書報,就夠同盟會喝一壺的了!」鄭師爺也諷刺道。


  陳其美臉上紅白閃爍,心裡已恨的不行,但他對面前的兩位暫時都毫無辦法,只能低聲下氣的道:「在下莽撞了,就如鄭師爺所說,我離開滬上后並不曉得其中太多的關竅。」


  沒人理他,周振雄皺眉問:「其他事都好說,但江南製造局那邊怎麼解決?」


  江南製造局有槍有炮有兵,拉出來打滬上人馬還真不太容易吃下,主官又是個油鹽不進的人,這也是陳其美最擔心的地方。


  張鏡湖卻笑了:「你們難道不知道張楚寶是李中堂的外甥嗎?」


  「啊?」陳其美叫了聲,張鏡湖笑眯眯的對周振雄道:「這些都是你師弟留下的人脈,你可知道李中堂走之前想見懷義一面,你可知道懷義結婚當日,李中堂長子送來喜聯祝賀。」


  「你是說提懷義的名頭就能解決這個麻煩?」周振雄心想我這寶貝師弟還有什麼不能的,張鏡湖哈哈大笑:「不曉得不曉得,反正張楚寶年前悄悄遇過我,他家長子現在就在舊金山,被懷義的人照顧著。」


  陳其美恨不得捶地,媽的巴子的,我跳上跳下怕這怕那,這老不死的隨隨便便就搞定了一切,還不是有個好徒弟!


  鄭師爺瞪大了眼睛,隨即一拍大腿:「韓老闆就是韓老闆。」


  問張鏡湖韓老闆在美國如何,張鏡湖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但吹噓道:「懷義在美國很好,現在做的生意遍布亞歐,聽說好多美國門派都要看他眼色。」


  「他們在建內華達的拉斯維加斯,那是座比上海還大的賭城。」周振雄消息更準確點。


  此話一出周圍立馬躺了一地,陳其美不吭聲的想,吹吧你們,韓懷義確實有本事,但這牛逼吹的也太大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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