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殺氣
第71章 71.有殺氣
七個人,連那范一刀在內,刀槍齊備,他再兇猛也只能跑路,而他一跑,那些帶著女人的洋人們又怎麼可能逃得出這群匪徒的搜捕。
帳篷里,一個匪徒在呼嚕聲里嘀咕著:「錢二,你說這次大哥會分我們多少?」
「老規矩唄,一人五千。」
「唉,要說也不少了,只是這提心弔膽的日子總要有個頭啊。」
「我說秦麻子你可別犯渾,和我說說也就算了,可別在大哥面前說。」
「我知道,我知道,走上這條路就回不了頭了,唉,家不能回城不能進,命啊。」
「嗤!」錢二嗤笑起來:「總好過那些刀下亡魂吧,當年那些老兄弟有要待在老家的,結果給衙門的狗腿子盯住,破財滅家,那叫安穩?」
「都是世道逼的,還不是那些狗賊!」秦麻子恨道,也不曉得他恨誰。
錢二沉默了下,也嘆息起來:「誰不想守著老婆孩子呢,這狗日的世道,寧做太平犬不做亂離人啊…」
韓懷義默默的聽著這些綁匪的心聲,人都有人性,褪下窮兇惡極的面具,裡面藏著不過是一個個背井離鄉無路可走的窮苦人,膽大的丟了良心就成了他們,膽小的畏首畏尾結果丟了性命。
當真是寧做太平犬不做亂離人啊…
趴在那裡的韓懷義忽然有點想惜月了,這時秦麻子說要出來解手,說著就有起身的動靜,這些土匪睡覺又不解衣,只布簾響動那廝就出來了,出來就出來唄,那廝出來還轉個身,繞著帳篷走到韓懷義這邊。
韓懷義正趴在地上,那廝迷糊著對暗處,就開始解褲子,要是讓他得逞韓懷義可就樂了,這怎麼行,韓懷義這時也顧不上惹出什麼動靜了,直接從地上躍起,接著便一刀捅出。
正要出貨的秦麻子只覺得面前忽然一陣風,一個大黑影便劈面砸來,秦麻子不禁大驚失色,剛要喊,心口便一涼,隨即感覺一隻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是韓懷義一刀戳出,便鬆開捂住了他的口,秦麻子正要掙扎,卻覺得心口的劇痛然後渾身無力,只嗚嗚了一聲便陷入了無邊黑暗裡。
而得手的韓懷義順勢倒下趕緊又聽裡面。
只聽錢二在罵:「哼個神馬東西。我也去撒泡尿吧。」
韓懷義頓時蒙了,但他反應極快,當即起身,把那秦麻子往裡面一推,拔出刀又戳手邊地上,自己解開褲子先撒起尿來。
嘩啦啦的水聲勾的錢二走來,一邊走錢二一邊疑惑的問:「麻子,你還聞到點血腥味?」
韓懷義不吭聲,提褲子中。
走到他邊上的錢二一邊解腰帶,一邊道:「老子和你說話呢。」
韓懷義突然轉身,一隻手抓住他頭髮向後猛地一拉,同時右手五個手指屈起繃緊,硬成鐵石對他的喉結狠狠砸下。
撲!只一下,那錢二的身子就滑下去,同時艱難的抬起手本能要捂自己的嗓子眼,韓懷義鬆手,轉身拔刀,再扭腰向左,狠狠一刀刺出,這一刀直接從對方的脖子下方扎入,透頸而出。
韓懷義再一拔刀,就轉身向帳篷內走去。
掀開布簾見裡面橫七豎八躺著四個在墊身的草堆上,左邊三個右邊一個,兩把火統就在入手口豎在根木樁邊,帳內昏暗,帘子一開風灌入,有人迷糊罵道:「他娘的睡不睡?」
韓懷義不吭聲走入,直接往他身邊躺下,閉上眼還養起伸來。
就算是他的膽略,走到現在,也是提著心吊著膽,尤其剛剛殺錢二那一出,不用猜也知道,裡面的人之所以醒了,就因為他剛剛在帳篷外鬧出的動靜驚動了對方。
只不過,這些傢伙怎麼也想不到,世上還有韓懷義這種瘋子,剛殺了他們的同夥就敢睡他們身邊來。
這個帳篷里現在還有四個人了。
韓懷義盤算再三,同時在等對方入睡,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之前被他吵醒的那廝,直接起身向外走去,口中嚷嚷著:「媽的巴子的,錢二你個狗日的半夜不消停,老子去鬼老三那邊看看去。」
又問:「麻子怎麼沒回來,還是錢二沒回來?」
迷糊之間他顯然沒看清楚進來的到底是哪個。
韓懷義發出呼嚕聲,出帳的那廝搖搖頭罵道:「狗日的睡得快!」
外邊,風漸起。
黑暗裡的韓懷義雙眼猛睜,暗數五十聲,估摸那廝走遠,手裡的刀子立刻戳向落單的一個,一刀戳出立即反手,再戳靠在一起,正開口問他幹嘛的一個,那廝口中發出聲慘叫。
韓懷義手硬心恨,毫不猶豫又一刀斜劈下去,把那廝剁翻的瞬間,人又撲向最後一個。
這兔起鶻落也就轉眼間。
毫無防備的對方最多大驚失色問聲你幹嘛,至死也想不到是今天送銀票的小子來殺人了。
做了這些傢伙后,韓懷義去把火統拿起,正檢查,身後傳來陣風聲,同時有人厲吼:「誰…」
聲音有些有氣無力。
麻痹的,這是賊喊捉賊嗎?韓懷義反應極快的手一翻,單刀對自己的肋邊就戳下去,同時身子急退,狠狠撞入偷襲的傢伙懷裡,聽到噗嗤一聲手裡感覺刀子入肉,整個人立刻以刀把為中心,墩身急轉,這時他才發現,這廝就是第一個中刀的。
想不到這綁匪中了刀后竟還緩過氣撲來。
但被韓懷義這一撞一刀,對方的精氣神已散,只見他口鼻流血垂著最後一口氣,茫然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韓懷義的臉,忽然恍然道:「是,是你?」
「噓。」
韓懷義居然還有心情要人家聲音小點,這貨現在已經亢奮了拔出刀又戳一下,才推開對方,回身拿起那兩把火統背起,又扯下掛在帳篷樁架上的兩把弓和些箭矢,亂七八糟向身上一掛,隨即一刀劈開帳篷左側,人嗖的一下竄出,立刻凝神打量四周。
外邊,除了風聲,一切靜悄悄的。
但不知道怎麼的,韓懷義還是從中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這似乎源於生物對危險的預知,是之前的那個傢伙嗎?韓懷義聚起雙眼向山洞那邊看去,外邊沒有人打理,火光已快熄滅,那邊距離這裡百數十步遠,哪裡能看真切。
韓懷義心想,要是那廝過去,只能看你們兩個了,他說的這兩個人是那兩個還埋伏著的洋人。
隨即他就把所有心思全排開。
把全部精力放在了聽覺上。
自己這感覺是怎麼回事,之前的動靜到底有沒有驚動范一刀?韓懷義琢磨著,他不確定,但想那范一刀要不就是還如死豬一樣睡著,要不就是已經起來了!韓懷義當然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期待上。
有當無吧。
韓懷義眼睛一轉,悄悄摸下地上屍體的鞋子,向帳篷正面一丟,同時翻身掀開自己剛剛劈開的帳篷布簾,鑽了進去,不想他人剛進帳篷,就看到那帳篷口的布簾晃動,一個高大的人影也閃了進來。
看那身架子,不是之前埋伏在帳篷口的范一刀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