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敵意無處不在
“菜都要涼了，你還說話，快點吃吧！”周梓傑加了一大塊肉餅給劉婧碗裏，“大家都開吃，哈哈哈。”還不忙尷尬笑了笑,有些擔心瞄了一眼沐寒。
“聞起來很香，那我就不客氣了，大家起筷。”沐寒往前夾了一塊魚餅，咬了一小口，“好吃。”喵喵喵，腳下的雪球眼巴巴看著沐寒手上的魚餅，撒嬌起來，利落蹭到沐寒懷裏，伸著爪子就要去抓，香噴噴的魚餅饞壞了它。
雪球這舉動萌化了女生們的心，男生們也展現笑容，氣氛也好起來，差一點就要碰到魚餅，就被淩承熙從後麵拎了起來，雪球還在不斷掙紮，為了吃也是要拚盡全力。淩承熙語重心長地說：“等我們吃完再出來。”手上動作還是輕柔將雪球放進它的獨立小房間，還摸了摸毛茸茸的小腦袋瓜。
如果生活可以一帆風順，可以跟誌同道合的朋友安靜分享好的壞的，那多好。沐寒從來要的不是什麽出人頭地，她要的不過是簡簡單單，平平凡凡踏實生活，偏偏給她一般生命的人不平凡，她的出生就是注定附帶灰色，如果可以沐寒會選擇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那麽會不會可以活得自在一些？
“喝口熱水，這天氣慢慢涼起來，不要感冒了。”顧安妤操作著輪椅來到陽台上，看到沐寒對著外麵夜景在發呆，將準備好的外套披了上去，“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想想前幾天有沒有發生過特別的事情。”
“安妤姐姐，謝謝。我想問一個問題很久了，就是不知道應不應該問。”沐寒接過杯子，她閃亮的大眼睛很直白對視顧安妤清涼的眼睛，“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沐寒實在是想不到，為什麽顧安妤可以連自己安危不顧，也保護她，不像是朋友，還有第一次見麵的熟悉感，就像……像是家人的感覺。
既然沐寒開口問了，顧安妤也不打算隱瞞，將衣服拉緊了些，緩緩地說：“我講一個故事你聽。北方沒有人敢惹顧氏家族的人，在這個家族的人天生就很會賺錢，不分男女都有這樣天賦，算是優秀的血統。他們也建立了顧氏集團，規模跟淩氏不相伯仲，顧氏長輩都是老頑固，為自己兒女訂婚姻也屬於正常不過。”顧安妤歎了一口氣，繼續道：“一個姐姐和她的妹妹也沒有逃過這樣的而命運，妹妹喜歡上南方過來做生意的男人，在姐姐的幫助下成功逃離了北方，之後就再也沒有過妹妹的消息。兩姐妹感情很深，姐姐最後還是跟北方有錢人的兒子結婚，不過下場是丈夫有外遇，那是剛好知道自己懷孕了，多諷刺。”
顧安妤手上攥緊了杯子，眼睛裏是將痛苦揉碎了的平靜，折射出傷人的玻璃渣子，呼吸微微急促，冷冷地說：“本來就沒有感情，姐姐選擇離開去到妹妹曾經提起過的南方城市，避開了所有人，聰明地掩飾身份，獨自到了陌生的土地上。”
沐寒安靜地聽著，有一個想法在腦海中形成。“俗話說得好，有錢使得鬼推磨。姐姐帶了足夠多的錢，利用起賺錢的天賦，做了些閑散小買賣，暗中也打聽妹妹消息。將孩子平安生下來以後，外界對她的指指點點越來越多。”顧安妤的語氣變得越來越冰冷，“終於姐姐患上抑鬱症，很多時候小女孩在媽媽病發時候都要挨打，因為小時候不懂媽媽的痛苦，總是心懷恨意。後來在小女孩放學回家的時候，媽媽已經自殺了，那浴室裏麵腥甜的味道，血紅粘稠的地麵，她踩上去拉媽媽的手那種冰涼，都會想吐。”
“後來小女孩拿著媽媽的錢，跟一個幼兒園認識的男生一起到了國外生活。”顧安妤後麵一語帶過，收起了眼底裏撕開傷疤的疼痛，淡淡說：“姐姐是顧杏芳，妹妹是顧美芳，我就是那個小女孩。你也是北方顧氏的孩子。”
這個信息量有些大，沐寒從沒有問媽媽以往的事情，不過還是聽媽媽說起，對她非常好的姐姐，現在全明白了，這麽說來她們是表姐妹？“你是第一次看見我就知道了？”沐寒喃喃地問，“所以你比其他人都還要關心我。”
“不是，剛開始因為不知道你顧氏家族的紋身，隻是懷疑，看到芳姨的照片就肯定，應該是芳姨在你剛出生的時候刺上。”顧安妤慢慢解釋，伸手拉開背後的衣服，在腰椎下方，有一個極小又精致的蝴蝶紋身，還是泛淡綠的顏色。沐寒湊近了看，伸手觸摸了一下，是的，媽媽也有一個這樣的紋身，她也有。
“原來是白色墨水，隨著時間慢慢變成這樣，隻有嫡係的才配擁有這個紋身。”顧安妤笑了笑，有段時間我很討厭它的存在，覺得是害死媽媽的凶手，“你現在明白了，不想認我也無話可說。”說出來，她是鬆了一口氣。
“姐姐，我有姐姐了，怎麽會不高興？”沐寒放下杯子，蹲在前麵將頭趴在顧安妤的腿上，“我一直覺得，世界上剩下媽媽和我相依為命，還好有你在。姐姐，謝謝你。”沐寒像個孩子一樣，原來她不是沒有其他親人。
“今晚不回去？”蘇輕塵站在淩承熙旁邊，兩個人看著陽台上的兩個女生，“她的身份你一早就知道，也沒有告訴她？”他不覺得這件事情能瞞多久，至少顧安妤的父親和顧氏集團都在尋找安妤的下落，而安妤如今的身體他也沒有把握，那麽顧氏要的繼承人也就是顧美芳和沐寒，她們這一輩中，還有一個妹妹兩個弟弟，可惜都在死在商業手段上，離開了北方的她們躲過了。
“在第一次看見芳姨的時候，就知道，同樣也是姓顧。”淩承熙眼神裏全是冷靜地極致的淡漠，“如果芳姨不回去，小寒就要回去，你覺得一個母親會看著自己孩子受苦？芳姨早就已經離開了，才會將小寒托付我照顧。”
“那你真的不打算告訴她？”蘇輕塵略微有些驚訝，隨即釋然，不知道總比知道來得更快樂些，換做是他，也不會說。
文化節圓滿結束，大學裏迎來了正常上課的時間，淩承熙和沐寒依然是一起上學，話題是換成了沐寒偷竊油畫係班費，而淩承熙一定是受到蠱惑才會這樣維護沐寒。所有輿論矛頭指向沐寒，大家覺得淩承熙保護弱者心態，才對沐寒好，不相信男神喜歡沐寒這種德行有問題的女生。
“中午想吃什麽？”淩承熙聽著可無聊，都是以前就學過的知識，湊近了沐寒，低沉著問。這幾天免不了到處都是胡亂猜測的話語，準備帶沐寒出去吃飯。
“飯堂吃什麽，我就吃什麽。”沐寒小聲回答，教授有些不滿地看著他們，上課時間竊竊私語，“有什麽下課再說。”
淩承熙看到那紫色洋桔梗，還是被沐寒小心放在書包的側麵，心情就很好，沒有強求要出去吃。叮一聲的微信，上麵是蕭銳斌找到的嫌疑人，錢也一分不少找到了，視頻也修複完成，有權威方鑒定報告，視頻是被人動了手腳做拚接。
回複完辛苦了三個字，淩承熙托著腮，腦袋快速轉動，決定要推進計劃實施，打開手機快速地打字。沐寒是不明白淩承熙就算不聽課，也能學會那些繁雜的法律法規，還能記得清晰，每次教授的提問，全是對答如流，毫無遺漏，案例分析也都獲得教授稱讚。沐寒看了一眼認真打字的淩承熙，搖搖頭，繼續聽課。
中午大學飯堂特色菜係有很多，大多數人都選擇在學校吃，物美價廉。剛走進飯堂就聽到爭吵聲，是劉婧跟幾個女生不知道怎麽吵了起來，沐寒不自覺就走了過去，淩承熙也跟在後麵。
“劉婧，別以為你有什麽了不起，你的朋友做錯了事情，沒有膽承認，讓你來出頭，還真是厲害呀！本來就是一窮學生，她偷了我們班費，你還幫她，簡直就是我們班叛徒！全班同學都孤立你，讓沐寒將偷了的錢，全部交出來！”染了一頭亞麻黃的女生叉著腰，義憤填膺地隨著劉婧開罵。
“我說你這個大香蕉，如果你說話能放尊重點，道歉什麽的，我也可以接受。叛徒？現在你有什麽證據一口咬定是小寒拿走班費？還是說你想要打著正義旗幟，做著敲詐的勾當。再說一次，小寒沒有做過那件事情。”劉婧放下奶茶，緩緩說話，“要想吵架，隨時奉陪。孤立我？這樣的油畫班我還真不在乎，你可以試試看動手，不過提前告訴你，傷了別找爸媽出頭。”再也不打算理會這人。
“我怕你誰啊！”黃頭發女生一手拿起桌子旁邊的一盆冷水，眼睛餘光掃到沐寒走過來，本想潑劉婧的計劃改變，帶著笑意，馬上改了角度玩沐寒身上潑過去。這樣微冷的天，一盆涼水夠她受了。
淩承熙手疾眼快地將沐寒拉到懷裏，快速將兩個人變了個位置，已經來不及了。沐寒整個後背都是冷水，滴落在地板上。“走這麽快，不看路。”他用手抹掉了沐寒額頭上的水珠，“冷水，有衣服在這裏嗎？”
“沒有。”沐寒搖搖頭，身上睡是滲透進衣服，帶來了冰冷。“我的儲物櫃有衣服，去換上。”淩承熙低氣壓地說話，沐寒隻好點點頭。
“你發什麽神經！潑水玩啊！老娘我就讓你知道什麽叫潑水！”劉婧怒火中燒，對著那個黃頭發女生說。手上也沒閑著，一手將奶茶當麵潑了過去，“小寒是你可以欺負的對象？誰敢幫她，來呀！”劉婧這一句是對著後麵同專業的同學說，她一個跨欄來到黃頭發女生身邊，“我從來都是以牙還牙。”腳上一掃，那個女生噗通就跪在地上，膝蓋著地大聲哭了起來。
“劉婧，你處理。後果不用擔心。”淩承熙脫下了外套，披在沐寒身上，一眼都不看其他人，言語強硬冰冷。“好！”劉婧一口答應，又將一杯奶茶潑到那女生的身上，尖叫聲又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