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第172章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慕卿青的一個禮貌上不經意的動作，卻把這些姑娘們嚇的不輕，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
對於這種情況，慕卿青也可以理解。
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們，早就已經被強權壓制的忘記了什麼叫尊嚴，什麼是尊重。
而最最諷刺的，他們最最缺少的，除了生活上需要的錢財，就是那個名為「尊重」的精神食糧。
「承蒙花媽媽信得過，把原來的槐花閣交給我打理，變成了現在的逍遙樓。這次打擾，主要也是為了你們。」
為了她們？
這話不但姑娘們不懂，就連花媽媽也不懂了。
在姑娘們看來，槐花閣就是換了個名字，變了樣子，也讓她們多了個登台表演的機會。
雖然很有新意，可是，對於她們來說，還不是客人來了只管奉承？
碰上那種急切點的，懂事的卧倒，這就是她們的工作了。
難道還有別的？
「沒錯，你們的確是這裡的姑娘不假。可是，這不代表，你們就一定要出賣自己的身體。」
慕卿青說著，指了指她們身後的舞台。
「在那裡，你們可以彈琴，唱歌，跳舞，展示你們所有的技藝。只要你們說一句不想，任何男人，都別想進去你們的房！」
她是投資了妓院沒錯，也的確是想要掙錢。
可是，同樣是女人，為什麼還要為難女人？
全天下，對女人擁有最大惡意的，其實就是女人了。
「當然，如果你們現在說，不想幹這一行了，想離開。沒問題。賣身契還給你們，還會給你們一筆錢，隨時可以離開。」
慕卿青靜靜的說著，聲音鏗鏘有力，完全不給人去思考的時間，全部說了出來。
姑娘們站在那裡，半天都回不過神。
可以不陪睡？
只是唱歌跳舞？
甚至，可以拒絕客人的要求？
慕卿青自然也理解她們此刻的震驚，也不催她們，靜靜的等待著她們開口。
「公子……」
花媽媽站在一邊，心裡的震驚一點都不比她手底下的這群姑娘們少。
「如果真像您說的這樣，我們……我們要靠什麼掙錢呢？」
在她們看來，妓院姑娘不陪睡，哪個男人願意把錢往這花？
外面的什麼杏花閣，桃花樓的，可是遍地開花。
人家有什麼理由，睡不著姑娘的情況下，還非這裡不可？
「呵，逛窯子的男人，就是這麼犯賤。」
慕卿青不是沒見過好男人，也不是沒聽說過誰誰誰即使美女在懷，起了反應，也要堅持推開。
她曾經就見過一個男人，在外面那就是個無賴，除了錢，什麼都不認。誰都拿他沒招。
唯獨兩個女人是他的剋星。
一個是他母親，一個是他妻子。
在所有人都唾棄那個男人的時候，只有她，覺得這個男人很有擔當。
在男人跪在她面前求她救救他妻子的時候，那也是她第一次，分文不取的手術。
所以，即使是到了這男尊女卑的古代，慕卿青的心裡仍然存在著一片凈土，沒有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看到慕卿青胸有成竹，花媽媽不在說話。
她並不是這裡的老闆，郁一塵既然把這裡的事情全權交給了慕卿青，自然有他的道理。
她只需要服從命令就是了。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穿著嫩黃色衣衫的姑娘慢慢的走了出來。
她並不知道慕卿青是誰，可是，每天迎來送往那麼多人，她們的眼力在不如花媽媽，也不會連男女都分不出來。
要是男人，恐怕她還不會這麼緊張，但是，一個女人，氣勢十足，就讓她覺得，自己好像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女人打招呼了。
想了下，她決定跟花媽媽一樣。
「公子有禮，小女子名喚彩鶯，是這裡的……姑娘。您說可以不出賣身體，是真的么？」
彩鶯的眼中帶著期待的光芒，她現在年紀已經不小了，在這裡待了也近五年。
五年的時間，對外面那些小姐或者夫人來說，可能還算青春年少。
但是，經常來這裡的顧客早已熟悉她們，早已經被定為人老珠黃，提不起興趣。
而她也早已厭倦了現在這種生活。
贖身什麼的已經不想了，她只想過點簡單的日子。
她的一個停頓，瞬間讓慕卿青明白了她想表達的意思。
在妓院這種地方，只有花魁有資格保持著清白的身子，只賣藝，不賣身。
像她這種，樣貌不算特別出眾，還破了身的，其實已經是無路可走。
因為她無論去到那裡，都會被人嫌棄，甚至就算有錢，手無縛雞之力，下場也是被人欺負，或者在賣到另一個妓院。
與其這樣，還不如繼續留在這裡，起碼，這裡有她熟悉的人，跟她熟悉的事。
面對她忐忑的神情，慕卿青堅定的點頭。
「是真的！」
明明是在普通不過的三個字，可是，由慕卿青的口說出來，就好像是讓她一下子有了主心骨，臉上的笑止也止不住。
她真的以為，這輩子只能這樣了。
「就算你們當中有人還是想繼續保持以前的樣子，態度惡劣，有不良嗜好的顧客，你們同樣可以拒絕。」
這……
姑娘們的心一下子都興奮了起來。
她們可以拒絕了？
她們也有拒絕的權利了么？
她們……終於有一天，也可以被人當做一個「人」來看待了么？
不在是玩物，不在是廢物，哪怕是在被人瞧不起，也不會有人當面羞辱她們了么？
即使心裡很大很大的不相信，可是，就算這是一場夢，她們暫時還不想醒。
慕卿青把她們眼中的掙扎，猶豫，興奮，甚至的不可置信，全都收入眼中。
不信么？
沒關係。
開業那天不就能看到了么？
男人當中總會有那麼幾個手欠又想裝十三的，她不介意在那一天來個殺雞儆猴。
「啪啪啪！」
門口突然響起了鼓掌的聲音，讓所有人都疑惑的順著傳來聲音的地方看去。
「真是沒想到啊，堂堂的安陽郡主，不但出入這種下流地方，還在這裡大放厥詞，真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