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抉擇
第三百七十二章 抉擇
蘇定寧面容整個僵了一下，根本沒想到程馨竟然會問這個。
今天一進老宅的門，她就刻意不去想程馨跟程逸的關係，原本以為大家都是有默契不會提起這點的，沒想到還是提了。
她稍顯不自然的說：「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都忘了。」
程馨也有些尷尬的點點頭，她知道自己不該提，但想起幾次看見弟弟拿著照片睹物思人，又為了蘇定寧廢了一雙腿，實在是不能假裝不知道。
比起分開多年早已沒有感情的大哥，程逸這個弟弟的分量在她心裡比較重一點。
「其實……」程馨再次開口，眼神閃爍不定，但還是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他現在復健很辛苦，如果有你的鼓勵，可能會站起來快一點。」
蘇定寧心口一窒，雙手緊張的交握在一起。
對於這個問題，既無法拒絕，也不敢答應。
程馨見蘇定寧不說話，也嘆了口氣。
蘇定寧的心很亂。
說到底，程逸的腿是為了救她才出事的，她沒辦法置身事外，如果他的腿順利康復還好，要真的無法站起來，這件事會埋在她心裡一輩子。
「他……」好一會兒后，蘇定寧才艱澀的開口，抬眸看程馨問：「我是說程逸，現在情況很不好么？」
「不好，很不好。」程馨抬眸語聲急切的說：「他本來是要去國外治療的，可偏偏爸爸勞累過度，肝臟出了問題必須住院，他為了公司，義無反顧的回來主持大局，耽誤了治療，現在情況很不好，醫生說，很有可能沒辦法重新站起來。」
蘇定寧心頭緊了一下。
程馨又道：「不過，醫生也說了，現在他是最需要人鼓勵的時候，讓親人愛人多給他一點力量，我看的出來，我跟媽的話，對他的幫助並不大，但是你不一樣，你是他放在心口裡的人，你……」
「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他在乎的人不是我，而是秦時媛。」蘇定寧打斷了她的話。
呼吸也亂了幾個節拍，顯得有點倉惶。
這個話，似是想要說服程馨，但更多的是說服自己。
「不，怎麼可能是秦時媛呢？我最清楚你們之間的事情，程逸也從不隱瞞我，當初他是對不起你，但那是他分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將仰慕當成了愛情，其實程逸他出國后不久就跟秦時媛分手了，當時他就後悔了，只是不敢回來見你。」
事隔兩三年，當初讓她痛不欲生的拋棄，如今卻換了個版本呈現在她面前。
她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相信程馨的話，可是她自己卻清楚的知道，她的心還是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隨著那些話，她產生了痛快，解脫，鬆一口氣，本應該笑，可最終卻有點想哭。
喉嚨里似堵著一團棉花般難受，心口的窒息感越來越重，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回神就對上了程馨忐忑等待她答案的眼神。
她張了張嘴，卻難以說出答案。
去，她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
不去，太過忘恩負義了。
畢竟，拋開感情糾葛，不管前塵，救命之恩總是真的。
面前的程馨還在等著她的回答，眼神期盼的看著她，未必是真心想讓兩人和好，只是純粹的關心程逸的雙腿。
客廳內的氣氛一片僵持。
打破沉默的是，從廚房回來的江母。
江母一進入客廳就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立刻就對著蘇定寧怒目而視，走到程馨身邊道：「衛婷，怎麼了，是不是有人趁著我跟你哥不在欺負你，你別怕，有媽在，看誰敢欺負你。」
蘇定寧當然知道這個『有人』說的是她，不過她這會兒並不生氣，相反有點感激江母。
適時的出現，讓她免於回答這個令人糾結的問題。
程馨覷了蘇定寧一眼，趕緊拉著江母的手道：「媽，你誤會了，大嫂沒怎麼我，我們也沒什麼不愉快的。」
江母聞言，面上的表情才緩和下來，拍了拍程馨的手，卻還故意多加了一句：「沒欺負你就好，你也不用怕她，有什麼就說出來，有媽給你做主呢？」
蘇定寧就那麼獃獃的看著，任由江母開口，一句話都不反駁，反正她說什麼，也沒用。
索性，懶得浪費口舌了。
不過她不想開口，剛下樓聽到這最後一句話的江衛風，面色當即就沉了下來。
連帶空氣都冷凝了幾分，語氣森寒道：「如果這裡不歡迎我們，我們走就是了。」
說著，就快步下樓，往蘇定寧身邊走去，看樣子是要帶著人離開一般。
江母立刻著急了，站起來，小心的說：「衛風，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媽又不是說你。」
「說我的妻子，跟說我一樣。」他霸氣的開口，冷峻的面容沒有絲毫妥協。
走到蘇定寧身邊，將手遞給了她。
蘇定寧心頭一暖，幾乎想也不想的就伸出手，將自己的手指毫無保留的放在了他的掌心中，對他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他總是如一堵高牆般站在她身前，為她遮風擋雨。
「大哥，媽沒有這個意思的，你誤會了。」程馨趕緊解釋。
江母本來不知所措，借著這個話，也連連點頭：「對對對，剛剛都是媽胡說的，沒什麼意思，你就算不喜歡回來，但今天你妹妹第一天回來，你總不能就這麼走了啊！」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你以為我會回來么？」江衛風冷哼了一聲，但態度到底是緩和了。
他今天只是因為程馨，而回來的。
蘇定寧也不想鬧的太僵，讓他心裡難受。
便拉了拉他的手說：「你剛剛只聽了一半，誤會了。」
江衛風聞言，立刻低頭睨了她一眼，在那如鷹隼般犀利的眸子中，似帶著反問：真的是誤會么？
她有些心虛的垂下了頭，沒說話。
見她這樣，江衛風的一顆心終究還是軟了下來，嘆了口氣道：「這次就算了，不過你還是要記住，回來不是讓你受氣的，再有下一次不用忍著，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