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拒絕
第三百零七章 拒絕
別墅這裡一片和諧,江家老宅卻一片慘淡。
江父給別墅管家打完電話,讓管家傳話之後,因為過不去心裡跟兒子認輸的坎,又獨自在書房裡坐了很久。
等起身出門的時候,整個人身體的精神氣都沒了,好像憑白老了幾歲。
去了樓下客廳,沒見到江母的人,這眼看中午都要吃午餐了,人卻找不到了,江父威嚴的臉上有些不悅。
正在這時,傭人有些小心的上前道:「老先生,老夫人上了二樓卧室后,就一直沒下來,我們又不敢進去,擔心老夫人出了什麼事兒?」
江父一聽,也顧不上生氣,直接就道:「我這就上去看看。」
說著,就腳步矯健的轉身上了二樓,推開卧室的門,一眼就看到了背對他躺著的江母,江母因身體不好,一直都比較消瘦,此刻從背後看上去,更是瘦弱的過分。
到底是多年相伴的夫妻,江父一眼看去心就軟了。
小心的上前在旁邊坐下,撐著面子問:「怎麼了?」
語氣還是有些生硬的。
江母身體一動,沒轉過身來,但一會兒之後,肩膀卻一聳一聳的,明顯是在哭。
江父心中一緊,也顧不得撐著面子,身體前傾,一隻手搭在江母的肩膀上,語氣都急切了幾分:「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又因為什麼事情不開心。」
「你是不是不想救阿媛了。」江母驀地轉身,眼眶發紅,眼角還帶著淚花,這把年紀哭成這樣的確沒有什麼美感,但這傷心的樣子,還是讓江父心神一震。
江母見他綳著個臉不說話,就什麼都知道了,一顆心不由往下沉了沉。
但也沒說什麼,只繼續低頭掩面而泣。
江父看見這樣,有些郁躁,卻發不出脾氣,只能忍著煩躁,跟江母解釋。
「秦家現在已經完了,何必費那個心思,如果是一句話事情,提點提點,幫就幫了,可關鍵是這件事情記起麻煩,當初你自己可也在哪兒,對方神通廣大,而颶風集團自從衛風離開,就一日不日一日,哎……」
江父嘆了口氣,顯得愈發蒼老憔悴了。
江母見江父這般,也心中不忍,可是想起在監獄里的阿媛,她還是一陣傷心難過,哭訴道:「我知道你為難,那我也就不為難你了,只是你知道阿媛在我心裡的位置,當初衛婷三歲就離開了我,我是一直將阿媛當成自己親生女兒的,現在弄成這樣,我只是傷心。」
提起那個無緣的女兒,江父渾身一震,嘴唇抿緊了幾分,面露幾分感慨,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罷了,我會盡量將秦家閨女救出來,至於最後能不能成,就看背後那人勢力大不大了。」
但江父還有一件事情忍著沒說,這件事情也許背後的人跟江衛風有關。
在外人跟自己兒子之間,江父還是會選擇自己兒子的。
江母不知江父心中所想,只聽到江父答應了,精神瞬間便好了起來,驚嘆的問道:「真的。」
「嗯。」江父應了一聲,隨後問:「這下你放心了吧!」
江母沒說話。
「快些下樓用餐。」江父綳著個臉,有些嚴厲的呵斥了一聲。
但江母一點都不傷心,歡歡喜喜的就跟著江父一起下樓了,只覺得阿媛有救了,心裡歡喜,但在一邊下樓的時候,臉上又帶上了幾分惆悵。
也不知,她的衛婷還在不在這個世上。
想到親生女兒,江母剛剛的那點歡喜便又跟著消失了,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翌日。
江衛風如約來到了江家老宅,只是渾身散發著一股冷氣,就算進了門也沒消散,他的臉一直是冷冰冰的。
客廳內。
往常見了江衛風,總是一臉熱情的江母想起在監獄里的阿媛,難得沒給自己兒子笑臉,有些遷怒,秦時媛會遭遇這樣的事情,跟自己兒子脫不了關係。
江父睨了江母一眼,放下手裡半天沒看進去的報紙,站起身對江衛風道:「去書房。」
說完,轉身就往樓上走。
江衛風沒應答,但在江父上了樓梯的時候,卻跟上了,高大挺拔的身軀配著江父已經有些佝僂的背影,將江父襯的有幾分悲涼。
江衛風眸色一暗,但到底什麼都沒說。
江母看著上樓的兒子,身體動了動,手扶著沙發扶手,似要站起身,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重新又坐了回去,只是面色不太好看。
父子兩個一路上了二樓書房。
相對坐下之後,江父也沒擺什麼江家大家長的架子,直接就用平常的語氣開口:「明天你就回颶風集團上班吧!」
話語淡淡的,好像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江父顯然想趁此機會,將之前父子兩鬧的那一番揭過去。
江衛風聞言,身體往沙發后靠了靠,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姿態矜貴而慵懶。
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透著諷刺的弧度。
「颶風集團,我不需要,您想要給誰,自便。」
江父先是一愣,他自以為是給兩個人一個台階下,結果沒想到江衛風是這個態度,因為跟預想中的不一樣,江父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后,整張老臉瞬間便漲紅了。
憤怒寫在了臉上:「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啊?」
說不要,他就一個兒子,不給他給誰。
可是這話說完,對面江衛風依舊是一臉從容淡定的樣子,平靜的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江父的怒氣在這樣的表情下,忽然一下全都沒了,身體一下癱軟了下來,頹然的說:「好了,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不過你跟秦家丫頭的事情到底是沒成,以後我也不逼你了,你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
江父揮了揮手,一臉大方的表情。
江衛風嘴角的諷刺笑意卻更深了幾分,深不見底的眼睛一眼看去好像能看穿人心似的,他睨著江父問:「爸,我說了,集團現在不是我的,以後我也不想要。」
江父這次沒有生氣,只是眼神探尋的看著兒子,蒼老的聲音沉的能滴水,已經渾濁的眼睛犀利的盯著江衛風道:「你不想繼承集團,給我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可別說你是淡泊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