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不恨

  「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久沒有——」


  帝止頓了一下，喉結上下動了動，「沒有……行床笫之事了？」


  凰無雙身子一頓，緊接著臉通紅通紅，小手在帝止胸前推了兩下，「你、你別亂來啊，我……我現在身上的傷好沒好呢！」


  帝止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掌心的熱度傳入皮膚，和著那磁性低沉的嗓音，彷彿讓人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所以，我說，你是在玩火。


  你若是再這般時不時地撩撥一下，我即便有再好的自制力，怕是也把持不住。」


  某人的臉像極了熟透的蘋果，木訥地點頭，「哦，知道了……」


  鼻間龍涎香驀地淡了許多，帝止坐直身子，鬆開她，大手又再她的頭上揉了兩把，像是在揉寵物柔軟的毛一般，知道她的頭髮被弄得蓬鬆微亂，有幾根不聽話地翹起來時，那張薄唇才吐出一個字來，「乖。」


  凰無雙為了讓這屋子的曖昧氣息消散些許，應是沒話找話尬聊了幾句。


  「早飯吃了么？」


  「昨晚睡得怎麼樣？」


  「今天天氣真好啊……」


  ……


  帝止簡短地答著，到最後問了一句，「你就想問我這些？」


  凰無雙尷尬地笑了笑，抓了抓頭，機靈地轉移到正事上來，「皇叔，辭官一事……你準備怎麼辦？」


  「今日朝堂上我已經將話說得很明白了。以後的早朝和政事我不會再參與其中。」


  「可萬一這樣，皇上又要把你打入天牢怎麼辦？如此一來，你要如何脫身去逍遙島，要怎麼跟我一起遊歷山水逍遙江湖？」


  帝止沉默幾秒。


  「小六，這官我辭定了。我也曾想過其他的方式，但皇上和我的關係——


  無論什麼方法都是死局。而最終，這局，只能硬破。」


  凰無雙抓過他的手，眸子里情緒複雜，「皇叔……你恨皇上么？」


  帝止看著她，「不恨。」


  凰無雙垂下眸，「剛剛我假裝昏迷的時候，父皇說了些話……我覺得我可能錯怪他了。


  其實，父皇也是人，他疼愛自己的每個孩子，但因為身份原因，不能表露於面。因為他一旦表現得對某一個過於關心，那麼那個人便會成為其他兄弟針對的目標。得到他的喜歡和認可，就意味著離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又更近了一步。


  那次出兵南燕，回來之後，我看見父皇瘦了一大圈。好端端的兒子死了，作為父親，他也難過。可另一邊，他肩負著江山社稷，需要去主持公道，給百姓和朝廷一個交代。


  其實，他也很累。


  父皇說，自從二哥死後，他常常做噩夢。夢裡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說，他的報應來了，以前他所做的一切，都會一一地發生在他的兒子中間，而他，會見證這一整場的殺戮。」


  凰無雙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沉重。「皇叔，其實父皇也挺可憐的。


  這麼一大片廣袤的疆土，雖說整個夏清都是他的，他這麼多年卻要一邊依附著他人而活。


  因為他手中空空如也，無權無勢，只有一張冰冷的龍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