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他眸底布著的，是絕望

  而是在舞台的燈光都熄滅后，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褪去光鮮亮麗的外表，將所有的缺點和傷疤展露於外時。


  你依然能心平氣和地伸手，撫摸過他身上的條條傷疤；依然能坦然從容地面對他身上全部的缺點。


  因為你愛他。


  你愛他的人，愛他的靈魂，愛他的全部。


  因為你很清楚，你愛的，不是那張萬眾矚目之下，由所謂的光芒和虛偽拼接而成的外皮。


  而是那個明明帶著猙獰傷疤，卻願意坦露給你看的人。


  雲落塵望著出神的某人，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又點頭抽回了手。


  「跟過去可以，不過只能遠遠地看。」


  他淺笑著斂起眸子。果然，即便知道她不喜歡自己，卻還是不能拒絕她的請求么？

  凰無雙的眼睛漸漸有了焦距，隨即驟然一亮，小臉都樂成了一朵菊花。「真的嗎？謝謝你雲大哥！我再也不用鞋子拍你了！也不用臭襪子甩你了！」


  雲落塵：……幾萬士兵面前，被人一邊扔著鞋子，一邊追得滿軍營跑……估計從今日以後，他清清白白的從政史上便會多出濃墨重彩的一筆。


  擦也擦不掉，抹也抹不去的一筆……


  不過，幸好趕上出兵。小人兒似乎一心想著戰場，沒心思跟他計較之前的事情。


  漂亮的眼角彎了彎，轉移了話題，「還去不去？一會大軍走沒影了。」


  「去去！當然要去！」


  凰無雙即便是夾著腿，也能跑得飛快。


  因為腰腿疼痛的緣故，她不能像帝止一般來個帥氣的翻身上馬，只能慢吞吞地扒上馬背，然後一點一點蹭到了合適的位置。


  「小六，身體不舒服？」雲落塵問。


  「沒有沒有，我好著呢……」就是下面有點疼……


  雲落塵目光在她小臉上轉了一圈，這才開口，「那，走吧。」


  「駕——！」


  三人策馬疾馳，朝著大軍前進的方向追去。


  **

  雖說本是準備直接破城，來場硬仗。


  但夜晚行軍，適合偷襲。


  當然。


  帝止也沒抱著能偷襲成功的打算。


  畢竟，南燕在詭計失算的那一刻，就應該已經意識到，這場戰爭不可避免。


  他們既能想出偽裝入城的那等下策，想必，定是也想好了對付夏清十萬大軍的對策了吧。


  帝止冷笑一聲，墨眸里閃過一抹寒芒。


  而果然不出所料。


  在行至距南燕邊境五十里左右時，一片火光突然點亮了整個黑夜。


  南燕軍已在此等候多時。


  而那一隊人馬最前方的木架上。


  赫然是一身血跡，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的帝凡。


  他的雙手形狀扭曲地垂下，頭因為火光驟亮的緣故，有氣無力地抬起，空洞的目光穿過層層的夏清大軍，落在了那立於中央的，身著純黑盔甲的帝止身上。


  那一刻，他本就黯淡的雙眼，彷彿暗沉了許多。


  而身在高處的他，目光在觸及隊伍最後的那抹瘦小身形時，徹徹底底地黑了下去。


  他眸底布著的，是絕望。


  嘴裡滿是血腥味，他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一絲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