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光與影

  太傅在前面滔滔不絕地講著，凰無雙趴在桌上，面前的課本豎起放著，剛好將她遮了個完全。


  上午陽光正盛，打在臉上，暖洋洋的。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美好。


  只是。


  帝澈垂下眼帘，眸光晦暗難明。


  半張容顏浸在日光里，半張容顏融進陰影中。


  有光的地方，一定就有影子。


  他深深地看了凰無雙一眼。


  有些人註定會成為光，會成為指引人心的力量。


  而有些人，註定從一開始便屬於黑暗，成為光的影子。


  眼前是少年淺笑著的模樣，「小澈，你以後想做什麼？」


  帝澈扯動嘴角苦笑。


  他，有選擇么？


  **

  對學生而言，上課時間總是異常漫長。


  彷彿過了能有一個世紀。


  凰無雙感覺夢都做了好幾個，與周公都鬥了五圈地主，打了三圈麻將，又在金銀珠寶堆成的金山上打了好幾個滾，才感覺到有人推了推她。


  迷迷糊糊地睜眼，她以為已經下課了，正準備抻個懶腰，起來回重華殿吃肉去。


  手剛要抬起來，就被一隻小手按了下去。


  「六哥，太傅讓下課前交一個答卷。」


  凰無雙一臉懵逼。抬頭掃視一圈，見其他人均是奮筆疾書狀，於是側首問帝澈，「什麼答卷？」


  帝澈忙著自己寫答案的同時，還要抽出空來耐心地給她解釋，「就是太傅讓寫一篇今天上課內容的感想。」


  凰無雙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隨意地鋪開一張紙，有模有樣地在那裡勾勾畫畫。


  帝澈略顯詫異地看著她，尋思著她不是整堂課都在睡覺么，怎能還有如此靈感？


  難道她是個深藏不露的翩翩才子？


  抻長脖子一看。


  帝澈的下巴都快驚了下來。


  她那哪是在寫，明明就是在亂畫好不？


  一個圈圈加一個圈圈再加一個圈圈……一頭小豬躍然於紙上。


  帝澈操心地抹了把汗。


  手巧是手巧……但是畫豬做什麼啊！


  他敢打保票，凰無雙若是交了這張答卷上去，太傅絕對能氣吐血！


  他湊過去，小聲道，「六哥，你畫豬幹什麼？寫感想啊！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你大概寫一寫也湊合啊。」


  凰無雙轉頭看了他一眼，耿直地道，「我哪知道寫啥？我連字都不認識，更別說寫了。」


  說完，用毛筆點了點桌子，催促帝澈，「你快寫，寫完了借六哥抄一抄。」


  帝澈哭笑不得。


  他一定是和凰無雙投錯了胎。這樣看來，明明他是哥哥才對！明明操碎了心的人是他才對！


  下課前的一刻鐘，帝澈終於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答卷被凰無雙一把扯走，她一目十行地掃了一遍，好吧，並看不懂……


  不過……「怎麼這麼多？」


  她望著宣紙上密密麻麻、工工整整的楷書，不禁腦仁生疼。


  「恩……感想比較多，就多寫了一些。」帝澈道。


  凰無雙撓撓頭，拾起毛筆粗暴地蘸了些墨，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往紙上抄。


  她不認識字，就照著筆畫亂描，寫出的字又大又歪，連第一段還未抄完，便滿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