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流言止於智者
次日。
城主書房裡，檀香燃燒完畢。淡淡的檀香氣息瀰漫，能讓人凝神靜心。
床上盤坐著一位不大少年，他周身劍意瀰漫，一絲絲劍鳴從這些劍意里散發而出。
葉問水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充斥整個房間的劍意彷彿海潮過後，迅速退散倒卷而回他的體內。
少年緩緩睜開眼睛，經過一夜修鍊，他跟刺客打鬥留下的一些暗傷已經痊癒，甚至感覺到修為又有精進。
劍池裡雖然還是只有三十六滴劍元，但是由天地元力轉化而來的劍氣已經極為濃郁，相信再過不久，第三十七滴劍元也會凝結而成。
全身720道竅穴通了72道常規穴，作為小先天極限他的氣力無疑也是增長了一大截，而且自身劍元的流轉更加順暢，一瞬之下，劍元可以到達已通經脈的任何一處。
他起身下床，剛剛打開房門發現李秀兒早已俏生生的站在了屋外。
地上有一個很大的木桶，旁邊是兩大桶熱水。她手裡捧著洗漱用具，以及一套嶄新的換洗衣服。
「秀兒妹妹，你這是幹什麼？」葉問水愕然的望著她。
李秀兒微微紅了臉，弱弱的說道：「娘親說少爺這時候應該快起了床。而且少爺回家是大喜事兒，這幾天來還未曾好好休息過，需要焚香沐浴，洗凈身上的污濁氣。於是就讓我燒水等候。這套衣服是娘親前天去坊市親自挑選的布料，少爺衣服被毀，娘親連夜給少爺做的新衣裳。」
葉問水一愣，他生來就沒有那些富家子弟的奢華習慣，在異度空間里他更是時時刻刻都需要警醒自身。從虛空門出來以後，他幾乎每天都在戰鬥，以前那種還算愜意的小日子，他早就忘記了。
他看了看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尷尬的笑了笑：「秀兒妹妹還請跟嬸嬸說句麻煩了，不過服侍我沐浴就不用勞煩秀兒妹妹了，我自己懂得，你跟嬸嬸對我，一定不要把我當成那種貪圖享樂的大少爺。秀兒妹妹你就快回嬸嬸那兒去吧。」
「可是娘親說……」
「沒事兒，你就說是少爺說的。」
「咕嚕……」
某人的肚子忽然叫了叫，少年摸著腦袋嘿嘿笑道：「一直在修鍊，幾天沒吃飯了，讓秀兒妹妹見笑了。」
李秀兒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那少爺快去沐浴，我讓娘親做好飯菜，少爺洗完出來就能吃了。」
葉問水重重點頭，李秀兒則是歡快的跑開了。
少年看著女孩兒小巧的身影，嘴角若有若無的露出一絲笑意。
「有人照顧的感覺真的挺好。」
他一手抱起一個木桶進了屋，不久裡面就是傳來沐浴的聲音。
……
等到葉問水從書房裡出來，已是兩個小時后，他洗完澡泡在熱水裡，一陣疲憊傳來，居然枕著木桶沉沉睡了過去。
焚香沐浴之後，葉問水穿上換洗衣服居然異常合身，衣料是絲綢，顏色偏素，袖口和領子皆有簡單的的樹葉紋路。
「看來，嬸嬸對我的衣著考究但是費心了。」葉問水臉上掛著笑意，朝堂屋走去。
堂屋裡，李岩一家三口都在。桌子上擺著幾道小菜，三葷兩素外加道簡單的湯菜，香味瀰漫，令人食指大動。
當葉問水出現在幾人面前，幾人眼睛都是一亮。僅僅過去半年，葉問水的身高串得無比迅速，臉上線條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他衣著素袍，頭髮用絲帶簡單的束在背後，杏字形狀的眸子里，是星河燦爛的璀璨，洗去一身狼狽之後，他又變回了那個翩翩公子。
李秀兒在一旁更是看了個呆。
「少爺，衣服還合身吧？」李氏欠身問道。
「嬸嬸的裁縫手藝都快趕上大家了，問水讓嬸嬸費心了。」少年笑了笑。
他看著桌子上的飯菜，詢問道：「叔叔嬸嬸你們吃過沒有？」
「等少爺用膳完畢，我們再去灶屋重新做就好。」
「不用那麼見外，大家都是一家人，用膳難道還分地位場合？一起吃罷，大家有說有笑，熱熱鬧鬧的躲好。李叔，這我就要說你了，嬸嬸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脾性？快快快，大家坐下一起吃，一會兒飯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李氏看著自家男人，李岩憨厚一笑：「我早說過少爺不是那樣的人，媳婦還有秀兒，咱們就承蒙少爺一番好意，一起吃吧。」
「李叔，昨日府上有無其他事情？」
李岩趕緊放下手裡碗筷，囫圇吞下嘴裡飯菜，回答道：「沒有什麼事情，有幾個閑雜人物在大門口轉悠也被我趕跑了，只是……」
「只是什麼？」葉問水問道。
「只是從昨天開始，城裡便是不知恁地多出了好多流言，說……說少爺身懷絕世寶物，這才有此成就，只怕少爺現在已經讓許多人惦記在心上了。」
葉問水用手指細細敲打著桌面，回想著這句話的含義，頓時整個堂屋鴉雀無聲，只聽得見「嗒嗒嗒」的清脆聲響。
他忽然似笑非笑的看著李岩道：「李叔呢？李叔莫非也這麼認為？」
李岩身體一抖，直接從座位起身，跪在了地上，惶恐道：「少爺明鑒，李岩絕無此想法，以前少爺便是葉城第一天才，在少爺身上無論發生任何奇迹，李岩都認為是理所當然的。少爺天賦異稟，乃是當世真龍，一群目光短淺之人又如何得知少爺有此番成就究竟是付出了些什麼。」
葉問水搖頭：「李叔這是何意？快快起來，大好男兒怎能輕易下跪！父親若是看到，恐怕我又得挨板子了。」
「李岩所說全都屬實。」他重新坐回座位。
「李叔，你就不用拍我馬屁了，拍得多了，你就不怕我生出驕傲之心？」葉問水笑了笑，「至於那些流言蜚語，就讓他過去吧，沒啥好擔心的，我半年不見，身上發生了這麼大變化，那些人有這種想法也是正常的，不過是覬覦之心作祟罷了。」
「可是……我怕他們會對少爺不利。」
「不利？」少年淡淡道，「所謂流言止於智者，如果他們實在太笨了領悟不到，那就只能用拳頭給他們長長記性了。」
「畢竟，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啊。」
李岩忽然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