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死間有大潛力
第二十七章
「怕便不敢動？」天劍老人冷笑，「劍修便是有一顆無所畏懼之心，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是陰間煉獄也當昂揚闊步向前。」
「何為修士？與天斗，與人斗，與獸斗，整天在刀口邊緣舔血，在生死邊上磨礪，向老天抗爭，逆天改命。這才是修士。修士尚且如此，劍修只會更難!」
「不過是一處懸崖絕壁，又不是生死險境你便怕了？外面的世界何其艱險，你這時候怕了，若是有飛來橫禍你如何躲避？」
「武者修士，只有把身死置之度外，才能真正成長。小小冰崖，你若是有一顆無懼之心又豈會害怕？人爭一口氣，你將來如果是想成為一個懦夫，那便在那裡跪著。若是不想屈於人下，那就放鬆身體，收斂心神，拿劍，給為師站起來！」
葉問水懵懵懂懂，儘管他心裡還是十分懼怕，但是他卻更嚮往天地間的強者。
他持劍撐地，呼出一口氣立馬變成一片風雪，兩腿有微弱顫抖，臉色發白，但是眼裡卻是一片清透。
葉問水持劍圍繞著這一方小小的平台小心走了一圈，下面便是千米懸崖，他舉劍向前力劈，千斤鐵劍慣性之下他把握不住，小小的身體往前傾倒，整個身體已經大半露出懸崖之外。
葉問水心裡驚駭，冰面光滑，腳掌使不上力，如果用力只會讓自己身體倒下的速度變快，鐵劍沉重，倒下之勢控制不住，葉問水小小的身子直接從懸崖邊掉了下去。
關鍵時刻，他把目光迅速轉向天劍老人。
然而劍老只是冷眼看著，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
「啊！」
葉問水發出一聲大叫，也許是在死亡籠罩下，逼出了他的潛力，電光火石間，他手掌一翻，劍尖朝下杵在地上，身體力量爆發，竟然把整個劍身插進一半入堅冰里，墜落之勢頓時止住。
他的身體掉在懸崖外面，一隻手緊緊握住劍柄，一隻手抓住了光滑的冰面，往下看去，不由得心生恐懼。
「師父救我。」他朝上大喊道。
「你還有力氣，自己爬上來。」天劍老人飄在半空之中，眼神淡漠，負手觀望。
葉問水臉色鐵青，深吸一口氣，腰部躬曲驟然發力直接竄了上來。
他坐在地上，心裡一陣后怕，後背冷汗淋漓，片刻后，冰峰之巔響起少年的怒吼：「你不是說過我若是有危險，你會出手救我？」
天劍老人冷笑：「把生的希望完全交給別人是最愚蠢的做法。人若不能自救，那與廢物何異？這次我若救你，那下次呢？難道要為師時時刻刻守在你身邊？」
「在我看來，你剛才那種情況完全有數重方法不會讓自己掉下去，你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中，只能說明你愚蠢！只有生死之間才能逼出一個人最大的潛力。」
「繼續吧。」天劍老人閉目，不再言語。
「真不知道我剛才為何會選擇你這個心腸冰冷的人做師父。」
葉問水氣得跳腳，卻又無可奈何，鐵劍此刻重達千斤，以他現在的體魄和力量能負重堅持這麼久其實已經到達極限，只是憑藉一股意志還支撐著，想要如臂指揮這把鐵劍，他還遠遠不能。
按現在的情況看來，每個招式一萬次，他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完成了。
「每次揮劍，用力七分留三分，力不能用老，要給自己留下應變的力量。不然敵人虛晃一招，你的力量已經用盡，又如何防備別人的下一招式？重來！」天劍老人沉聲說道。
葉問水微微點頭，重新穩定身形，舉劍再次劈下，十分力量只用七分，但是卻不再有力劈的感覺，給人一種手中鐵劍自然下垂之感。
他身形晃動，不過再沒有向前倒下。他臉色一喜，卻被罵了個劈頭蓋臉。
「愚蠢！劈劍式，講究勢大力沉。力要順勢而下，而不是與劍相悖，與劍勢抗爭，怎麼可能練好劍法。力量由心，收放自如，你的力量太過分散，要做到如何把力量凝聚成一股，作用到相應部位！這樣你才能更好的控制手中之劍。但是你一定要記住，揮劍的同時要穩固好身形，不然敵人未飛，自己反倒被帶飛出去，這豈不是鬧了笑話？」
葉問水謹記，一劍一劍不斷劈下，每一次天劍老人都能從中找出不足之處，讓他繼續修改，直至完美。
「蠢貨！你劈下的角度偏了。」
「蠢貨！腰部沒用力下身如何穩定？」
「肩膀太高。」
「腳步虛浮。」
「肌肉再放鬆一點。」
……
五十，一百，兩百，五百。
葉問水再次劈下一劍，鐵劍從天而降，攜帶一股厚重劍壓向前劈去，劍尖朝下距離地面三尺卻陡然停住，葉問水的身形劇烈的晃了晃，腳步終於沒有再次移動。
「不錯，就這個感覺，動作姿勢勉強正確，你繼續練下去吧。」天劍老人淡淡的點了點頭，雖然看出他已經到極限了，不過並沒有讓他停下來歇息的意思。
叩擊了九響天門的人，潛力不應該只有這點。
少年臉上露出狂喜之色，第五百次劈劍他終於勉強達到天劍老人的要求，也就是說一招簡簡單單的劈劍式，他被老人整整罵了四百九十九次。
他劈劍的姿勢整體看上去改變並不大，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姿勢動作，哪塊肌肉用力到如何使用力量，他都完完全全的被天劍老人修改過。
剛開始他只覺得保持這樣的姿勢很彆扭很難受，但當他一劍劈出的時候，他就完全感受到了這個動作所帶來的好處，實在是比他之前好了太多。
葉問水杵著鐵劍休息了幾個呼吸，再次舉劍，心裡找到方才的感覺，又才一劍狠狠劈下。
501，502……580……601……700……950。
少年每辟出幾劍，就會停下喘息幾口。他只感覺到全身酸疼無比，特別是一雙手臂，彷彿快要斷了一樣。
第一千次劈劍。
天劍老人看了看天色，發現黑暗已經籠罩過來，他嘴角微微一動：「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你明天一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