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主角體質

  雲萊走進銀行大廳，領了號，找了位子坐下等著辦業務。


  雲萊打開手機銀行，再一次查詢自己名叫「雲萊」時候的銀行卡，還是密碼錯誤，還是無法查詢。


  雲萊知道自己「死」了以後，好多事情發生了變化，只是沒想到他們這麼迫不及待。一直以為自己活得通透明白，沒想到竟然是個傻子，自己的全心全意換來的是狼心狗肺，現在想起來是何其諷刺。


  雲萊的思緒又回到了剛從這具身體里醒來的那一刻。


  ***

  雲萊已經記不起自己有多少年沒體會過「手足無措」這種感覺了。看著撲在自己身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中年婦女，雲萊諷刺地想：真是活久見啊！等等，我還活著？

  雲萊明明記得劇痛襲來的那一刻自己升上了天空，看到了周圍潮水般湧來的記者，看到了救護車呼嘯而來，看到了自己的身體被蒙上了白布單。


  這不是狗帶是什麼？可是……


  雲萊艱難地抬起手放在眼前，這是誰的手？

  雲萊又艱難地轉過頭，看到自己床邊影影綽綽地站著好多人，好像都不認識，這是哪裡？


  中年婦女嚎啕聲中還夾雜著一句一句的「玲玲，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啊！」、「玲玲，你受什麼委屈了你跟媽說啊……」玲玲是誰？我媽早死了，誰敢號稱我媽？再說，這位大嬸是TM什麼演技啊？眼淚雖多但眼珠子亂轉明顯不走心，雲萊覺得自己8歲時就哭得比這逼真多了。


  一片嘈雜聲中，牆上的電視傳出的聲音卻奇異地清晰，鑽進雲萊的耳朵：「演員雲萊今日遭遇車禍，宣告不治。宋熙召開記者會公布與雲萊隱婚三年，宣布繼承雲萊巨額遺產，包括分佈在帝都和魔都的六處房產，三輛汽車和雲裳影視51%股權、雲萊工作室90%股權……。」


  雲萊試圖弄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狀況，可是突然間頭痛欲裂，好像有什麼東西拚命想擠進自己的腦海，耳邊好像響起一聲炸雷，雲萊又昏了過去。


  醒來后，雲萊就擁有了鄔玲玲的全部記憶。也知道了鄔玲玲尋死的原因，以及撲在自己身體上大哭的號稱自己媽媽的女人到底跟自己什麼關係。


  ***

  這個鄔玲玲也是個可憐人啊！雲萊感嘆道。


  她摸出身上屬於鄔玲玲的唯一一張銀行卡，打算一會兒去窗口辦理一個網上銀行，要不然沒個助理什麼的，整天自己出來辦業務也太不方便了。


  至於在所謂的「媽媽」手裡的其餘幾張銀行卡和鄔玲玲之前賺來的錢，就留著給她送終吧！也算是全了「母女」情分。


  雲萊正琢磨著，突然銀行大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各種亂糟糟的叫聲混在一起，雲萊抬頭看去，一下子愣住了。


  主角體質真沒辦法啊！隨便出來辦點事，也能參演警匪片——碰到搶劫的了。


  劫匪有兩個人，戴著黑色的頭套，剛才的嘈雜聲是一個拿著槍的劫匪挾持了大堂女經理，威脅保安不準靠過來，而另一個拿著利斧的劫匪衝到櫃檯前大喊：「打劫！把錢交出來！」邊喊還邊用斧子狂砍櫃檯前面的玻璃。


  拿著槍的劫匪大喊：「不想死的都蹲下，蹲下！保安不要過來，過來我就開槍了！」


  雲萊很淡定，都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會怕這點小場面么？再說警匪片也不是第一次演，她從善如流地跟著大家一起蹲在地上，但是嘴邊卻忍不住掛上一絲笑容。


  她是在笑這兩個劫匪太蠢了。


  銀行的玻璃都是防彈安全玻璃，子彈都打不透何況斧子？斧子倒也不是砸不開，幾十個壯漢砸半個月吧，差不多能砸個小洞，放進去一兩隻蒼蠅。


  所以雲萊看到玻璃裡面的銀行職員倒也不甚慌張，雖然趕緊蹲下躲避劫匪的威脅，倒也沒忘記順手按下了櫃檯上的報警按鈕。


  拿斧子的劫匪喊了半天，也沒有人給他裝錢，氣得劫匪砍得更瘋狂了。


  就這智商還學人家搶劫呢？


  唉，劫匪不可怕，就怕劫匪沒文化。


  雲萊還沒感嘆完，就看到拿著槍的劫匪把剛剛已經昏過去的大堂經理甩到了一邊，左右一掃視，飛快地躥過來一把抓住雲萊的胳膊，又勒住了雲萊的脖子，把槍抵在她的太陽穴上。


  「你笑啥？」


  雲萊真想回他一句：「笑你咋地？」


  可是她還是忍住了，回答道：「你們現在跑還來得及。」


  「我要錢！給我們錢！臭娘們，不許笑！」劫匪越發瘋狂了，雲萊能感覺到勒著她脖子的手有些顫抖。


  周圍的人感受到了劫匪的瘋狂，雲萊聽到了有人嚶嚶地哭聲。


  「死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雲萊想說，可是太陽穴上頂著的手槍讓她明智地沒有出聲。等等，這槍……


  正在大堂里一片混亂的時候，警笛聲由遠及近，大家都明白，救星來了。


  雲萊感到挾持著自己的劫匪手臂抖得更厲害了，他大聲喊：「老二，快！快！」


  拿著利斧的劫匪更大力地去砸玻璃，奈何玻璃絲毫不為所動。


  伴隨著「砰砰」的砸玻璃聲，一大批警察衝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