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家人都這麼叫
遲小魚剛一坐下,就「呃——」一聲,打了個飽嗝,尷尬得恨不能挖條地縫,一頭鑽進去徹底消失!
郎鏡卻是一直在笑,還體貼地給她叫了一壺普洱。
遲小魚臉紅紅地捧著杯子,裝模作樣去打量這間即古典又高雅,十分幽靜高雅的會所包廂。
郎鏡則翻開筆記本,處理郵件。
兩人之間靜默無聲,卻自有一種靜謐而和諧的安詳寧靜。
不過半個多小時,郎輝總算匆匆抵達。
進門就忙不迭致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項目上有些事耽誤了,讓小大師久等了。」
遲小魚正在看牆上掛著的一副山水畫呢,聞言笑了笑,「不著急的,您先喝口水休息一下。」
郎鏡收了筆記本,給他倒了一杯茶。
郎輝笑著坐下,佔了遲小魚的位置。
轉過身的遲小魚頓了頓,捏著茶杯的手摳了下杯壁,走到郎鏡身旁,『泰然自若』地坐下。
才一坐下,就聞到那人身上好像還隱約殘留的那股子好聞的煙草味。
遲小魚捧著茶杯,又喝了口水。
全然沒有注意到,郎鏡放在桌下的手,握緊,又鬆開。
郎輝鬆開了些領帶,看了對面兩人一眼,越發覺得男俊女俏,真是般配。
臉上又多了一層笑,「你倆今天約我出來,是要說什麼?」
他心裡琢磨著,該不會是兩人確立了啥關係,先走他這一關吧?
卻聽郎鏡淡淡開口,「大哥,前幾天,那個襲擊你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郎鏡素來說話清寒淡漠,沒有針對或者質問的意思。
郎輝自然也明白這是弟弟從小的性格使然。
可他還是微微一愣,下意識開口想掩飾幾句,卻又對上旁邊,遲小魚透過茶水霧氣后,透亮而純澈地望過來的那雙眼。
太乾淨了!
什麼都藏不住似的。
他張了張嘴,沒出聲。
遲小魚放下杯子,笑了笑,「兄長不必介意,只當說說。不論是什麼秘密,今天都不會走出這個房間,是不是,郎……鏡哥。」
她本來下意識是要說郎總,可一想,嗯,這房間兩個郎總呢。
轉念又要叫郎鏡,可腦子又一個禿嚕,對方比自己大九歲呢,直接叫名字不合適吧?
這不過開口一個打頓的時間,腦子裡一瞬間就亂七八糟的轉了好幾圈。
等反應過來時,那個莫名其妙的『郎鏡哥』已經出了口。
遲小魚傻眼了。
郎鏡也愣了愣。
倒是原本還有些不自在的郎輝『噗』地一下笑了出來。
心裡搖頭——這傻弟弟,還沒把人追到手啊?
便趁機助攻了一把,「小大師要是不嫌棄,叫他一聲鏡子就好,家裡人都這麼叫。」
傻掉的遲小魚眨了下眼,忽然縮了下肩膀。
郎鏡就見她那略帶嬰兒肥的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下子就被紅暈浸染了!
像個紅撲撲的小蘋果。
忍笑,對尷尬得不知該怎麼反應才好的遲小魚低笑,「要是不習慣,就叫郎鏡好了。」
遲小魚咬舌尖,氣惱惱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然後笑,「那也不合適,還是叫……鏡哥吧。」
郎鏡含笑點頭,心說,叫哥哥也行,挺有那什麼偶像劇的感覺,咳。
對面郎輝喝著茶,滿眼是笑地看這兩個『兩小無猜』的懵懂模樣。
片刻后,放下杯子。
又笑了笑。
搖頭,先嘆了口氣,才從公文包里翻出手機,打開一封郵件,遞到郎鏡跟前,「這就是上回襲擊我的那個女人。」
郎鏡和遲小魚一起湊過去看。
臉側一碰,兩人心裡都砰砰亂跳,分開些,裝作不在意地繼續看。
屏幕上,是個長相不算突出,可也還算耐看,氣質妝容都十分精緻的女子。
實在看不出哪裡會用燃11燒11瓶襲擊別人的『瘋子』。
郎鏡有些疑惑。
卻聽耳邊,遲小魚幾乎貼著耳側的聲音,軟糯輕和地說道,「額高眼凸,顴骨無肉,山根塌陷鼻尖小,人中短淺嘴唇薄,嗯,這是少見的克夫相啊!」
郎鏡聽著那跟貓叫一樣的聲音,一個勁地往耳朵里鑽,撓得他滿心癢,不由自主地轉過臉去。
就見遲小魚抬起頭,一臉認真地問郎輝,「這女人結過幾次婚了?」
郎輝的臉色變了變,「三次。」
「難怪。」
遲小魚點了點女子距離很遠的眉頭之間,低笑,「隔著鏡頭看不太清,不過這女人,應該是被畫皮上身了。」
「哈?」
郎輝還以為自己幻聽了,「畫皮?聊齋志異裡頭那個畫皮么?」
遲小魚被他這反應逗笑了,點頭,「嗯,就是那個,以人皮偽裝美女的一種精怪。」
郎輝有些愣。
郎鏡看了看遲小魚,又去看那屏幕上對著鏡頭微笑的女子。
這樣細看之下,才發現她的五官,按照遲小魚的解說來看,確實每一點都十分彆扭,算不得好看。
可這麼組合在一起,竟莫名又讓人覺得和諧。
只是這和諧里,又有些奇怪的詭異感,尤其是她那笑容,似乎微微扭曲,讓人看著非常不舒服。
郎鏡皺了皺眉,「那她襲擊我大哥,跟這……畫皮,有什麼關係么?」
遲小魚激賞地看了眼郎鏡,「真聰明。」
郎鏡頓了半秒,臉上忽而露出一種幾乎流光溢彩的、想要拚命忍住,可又能夠刺瞎眼的笑意來。
郎輝還從沒見過自家弟弟有這麼高興的模樣。
就因為小大師一句誇獎?
真是……
郎輝含笑搖搖頭,又聽遲小魚問他,「兄長,這女人在攻擊您之前,有沒有試圖,咳,」清了下嗓子,「勾11引過您?」
郎鏡臉上的笑淡了些。
郎輝卻變得尷尬,看了自家弟弟一眼,猶豫了下,點頭。
也帶了些解釋的意思,終於開口。
「大約在一個月前……」
這個女子叫林曼,是郎輝在國外念經濟學碩士時的同學,兩人曾經……短暫地『交往』過一個月。
說起交往,更恰當地,不如說是,郎輝保護了這個林曼一個月。
起因還挺狗血,就是林曼在回國前,被當時的男朋友施暴,不想讓她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