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破土而出

  她死死地盯著那文件里的一張照片。


  那個素來慈祥溫柔的父親,堂堂艾珊國國主的父親,竟然,竟然……會那樣躺在四五個chi身luo體的女子懷裡,一臉的醉生夢死!


  而更讓她晴天霹靂的是,這女子當中,還有一個,是她的母親!艾珊國的國母!


  「你騙人!」


  艾麗莎一把將文件,朝郎鏡惡狠狠地砸去,「我殺了你,你這個騙子!!!」


  ……


  遲小魚被老陳直接從總裁專用電梯帶到了頂樓。


  才出電梯。


  就聽到前面一陣鬼哭狼嚎。


  好幾個警員從另一個電梯里跑出來,沖了過去。


  老陳一臉納悶。


  二級助理王闊一扭頭,看到他,笑眯眯地問,「陳叔,來找郎總?他現在有點忙哦!」


  視線在遲小魚身上停了停,也沒在意。


  老陳點點頭,朝里看了一眼,「誰在裡頭啊?」


  王闊神秘兮兮地低聲道,「還不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公主?


  遲小魚豎起耳朵——她還沒見過活的公主呢。


  老陳一臉瞭然地點頭,「艾珊國的那位艾麗莎公主?」


  王闊癟嘴點頭,指了指總裁辦公室,「艾珊國這回的合作是妥妥地泡湯了,這位公主就發了瘋,剛剛還拿文件砸老闆呢!嘖嘖。」


  遲小魚眉眼微動。


  老陳已經問道,「傷著郎總了么?」


  王闊攤手,「我沒走近,沒看著。大約趙哥看到了,他從剛剛就一直在裡頭呢。」


  老陳一臉擔心,看了眼旁邊的遲小魚,猶豫,「遲大師,要不我先送您回……」


  話沒說完,總裁辦公室門打開。


  兩個警員拖著一個金髮碧眼的女孩兒走出來。


  遲小魚打眼一看,先是一愣,隨後,視線在她頭頂上微微一凝,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趙崢和另一個五十多歲棕色頭髮很有風度的老者走出來。


  客客氣氣地笑道,「迪倫先生,這次的事情,郎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該如何處理,您應該自知分寸吧?」


  言語中警告明顯。


  老者一臉尷尬地點頭,又說了幾句,轉身告辭。


  被拖走的女孩兒,還在電梯口大呼小叫,「郎鏡,你這個騙子!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被塞進電梯。


  趙崢一臉不屑地撇撇嘴,一轉身,見著不遠處的遲小魚。


  先是一愣,隨後忽而熱情萬分地迎過來,「遲大師。」


  他聲音不低,幾個助理齊齊抬頭,整齊劃一地看向那個安靜秀氣像個學生的小姑娘。


  大師?


  遲小魚朝他笑了笑,「我來的不巧,郎總似乎在忙?」


  趙崢倆連忙搖頭,「不忙不忙,您來了,什麼事都不忙。您這邊走?我帶您過去。」


  幾個助理從沒見過趙崢對誰這麼客氣過,表情一致的錯愕驚訝一臉八卦。


  尤其王闊,瞪大眼,剛想去攔老陳問個究竟,一扭頭,已經沒影了!


  一臉遺憾,只能眼巴巴看著那小女孩兒,被趙崢小心萬分地送進辦公室,然後又見他一臉笑意地坐回來。


  明明剛剛那個公主都快把這位第一總裁助理給氣炸了。


  這一瞬的功夫,居然心情這麼好?

  幾個助理默契地對視一眼,心有靈犀地一起,撲到趙崢辦公桌前。


  趙崢剛坐下,一抬頭,被唬了一跳。


  瞪眼,「滾滾滾,老闆的事也敢八卦,都不想幹了是吧?工作!」


  幾人不動。


  畢竟這幾人是真的對郎鏡忠誠不二,能生死與共的。其中王闊還有另一人,連命都是郎鏡給的!


  這幾人也是少數知道郎鏡命格的人。


  對他的事,關心得比自己還甚。


  趙崢見他們這麼盯著自己,嘴角抽了抽,瞄了眼總裁辦公室,咳嗽一聲,「不許說是我透露的啊……」


  幾人一起探頭,瞪大眼。


  ……


  辦公室內。


  郎鏡正低頭用酒精棉擦著胳膊上剛剛抵擋文件的擦傷,就聽到身旁有人靠近。


  「送走了?文件的內容不要透露出去,讓警方那邊低調處理。」


  卻沒有聽到趙崢的回答。


  一轉臉,就見那個女孩兒,稍稍歪著頭,俏生生地立在辦公桌對面。


  見他看過去,還笑了一下,有些俏皮,「受傷啦?」


  郎鏡拿著酒精球的手就頓住了。


  那點原本根本微不足道的刺痛,忽然變得敏感起來。


  被小女孩兒這樣看著,好像心裡有什麼奇怪的東西,『砰』地一下,破土而出。


  郎鏡頓了一秒,錯開視線,垂眸,將酒精球放下,「不過是小擦碰,大師……怎麼過來了?」


  這回倒輪到遲小魚愣了下,「你之前,不是說有事還要跟我商量么?」然後又抿唇淺淺一笑,「順便過來謝你。」


  郎鏡這才想起之前的那個借口,沒想到這小女孩居然當真了。


  是重視自己?還是事事認真?


  再次抬眼,看對面的女孩兒,默了不過數秒,然後像是無意地笑問,「我其實一直有件事,心裡有些疑惑,想請大師指明。」


  遲小魚瞄到他手上不過簡單處理下的傷口,眨了眨眼,點頭,「嗯,你說。」


  郎鏡含笑,從辦公桌後走出來,站到遲小魚跟前,對上她慢慢抬起,從下往上看向自己的視線。


  慢而緩重地問:「那天去北城,你是不是明知自己不能去,卻……」頓了下,「還是為了救我,走了那一趟?」


  所以才會受傷?

  所以,那個奇怪的小店裡,奇怪的年輕人,才會說她,不宜北行,偏多管閑事?

  遲小魚倒是沒想到他會還記掛著這麼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被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盯得後背發熱,有些慌亂地避開眼,摸著鼻子笑了笑。


  往旁邊躲開些,「都什麼時候的事了,你還……」


  抬起的手腕卻被抓住。


  肌膚相觸的那一刻,炙熱的觸感,幾乎都要燙到了遲小魚。


  連她的心頭,都猛地一麻!

  她下意識抽手,卻發現郎鏡的力氣非常大。


  微微瞪眼,朝他看去。


  再次與那雙濃墨星辰般的眼睛對上,腦子『嗡』地一下。


  「不僅那次,還有前一晚在那紙人鬼嫁跟前,大師都未曾有過一次遲疑,幾次對郎鏡捨命相救。」郎鏡垂眸,緩緩地開口。


  「對你來說,這些也許不算什麼。可對於郎某來說,卻是連番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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